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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莲哥哥,你喜欢什麽,你告诉我,就算是天上星星,我也可以摘下来送给你!”
蓉莲淡淡地道:“小少爷,只要您高兴,蓉莲就很满足!”
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人怎麽可能没有欲望呢?说出你的欲望,我好替你去实现呀?是不是我不够强大?不够引起你的瞩目呢?
香逸雪回到华山,开始翻阅师尊留下的剑谱;香逸雪回到香世山庄,翻箱倒柜地寻找宝贝;香逸雪回到抱月楼,认真向姐姐们讨教追人秘籍……
“蓉莲哥哥,你看我练剑,好不好?”香逸雪在空地上练剑,展现自己英姿飒爽的一面,道:“别看这套剑招死板,但却非常管用,打人一打一个准,我以後……我现在就能保护你,不让坏人欺负你!
蓉莲依著柱子,低眉顺眼哦了一声,然後等他练剑结束,递上毛巾奉上热茶,垂手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蓉莲哥哥,你跟荷君玩的很好吗,我替你们赎身好不好?再给你们一笔钱,让你们出去安家立业,不要待在里面接客人了!”
蓉莲淡淡地道:“多谢小少爷,但蓉莲除了弹琴,不会别的营生,出去只怕会饿死!”
“怎麽会呢?你还有我呀,我会给你好多钱……”
蓉莲跪下,道:“小少爷,您的厚爱,蓉莲受之不起!”
香逸雪呆若木鸡,到底是怎麽回事?
皇甫玉可不会给香令艾跪下,相爱的人应该是平等的呀,书上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为什麽蓉莲总是把自己当成奴才呢?他不需要奴才,他需要的是妻子呀!
处的时间越长,感觉距离越大,香逸雪不甘心地道:“蓉莲哥哥,你不喜欢我吗?”
“小少爷,您说让我喜欢,我就喜欢,您不让我喜欢,我就不喜欢。”
“啊……什麽叫……我让你喜欢……”
“蓉莲被您包下了,从头到脚都是少爷的,当然得听小少爷的吩咐!”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怎麽能听别人吩咐?!
香逸雪当晚做梦,梦里一张张脸,凑到他跟前,七嘴八舌地说著──娘亲说情自心生,舅舅说画画画画,干爹说情难自禁,阿爹说情多无益,老和尚说那是孽缘,小道士说情是私欲,掌门说以理制情……
乱哄哄一团糟,香逸雪胸闷中醒来,发现窗口闪过一条黑影。
三更半夜,不可能是梅风,这家夥睡下跟死猪似的,耳边放鞭炮都不会醒!
香逸雪跑到外屋,舟婶就睡在外间,又跑到偏厢房,黎叔的鼾声从屋里传来。
黑影不是自己人,那又会是谁呢?
反正也醒了,香逸雪没事闲逛,从莲花峰逛到落雁峰。夜晚的华山,山风嗖嗖,明月高悬,又是一年好春光!
前边传来打斗之声,山崖上两条人影,一人竟是师尊,另一人不认识,缠斗得异常激烈!
飞沙走石,草木皆兵,香逸雪躲得远远偷窥,几百招过後,另一人哎呀一声,宝剑脱手而去!
那人竟是个女子,只是身材魁梧,再加上男子装扮,让香逸雪误以为是个男人!
好男不跟女斗,难怪师尊要背著人,跟她决斗了!
“我输了,你动手吧!”
“你走吧,但是你记住,没有下一次!”
“上官素,别在我面前装好人,你杀我姐姐的时候,怎就不能仁慈一下?”
“她杀了西域圣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如果让她落到百花教的手上,她的下场会更悲惨!”
“我不管……我不管……是你杀了姐姐……是你杀了姐姐……”
女子低声哭泣,呜呜咽咽凄惨悲切。上官素叹息一声,将女子搂进怀中,下巴轻轻磨蹭她的头发。
第二天中午,华山下的镇子,凉茶摊上,香逸雪背著包袱,走到一位悍妇桌旁,拖开凳子坐下,叫道:“老板,来碗茶!”
悍妇扫了香逸雪一眼,翻白眼道:“小鬼,滚开!”
乖乖,凶悍彪壮,师尊真是品味惊人,喜欢这种男人婆似的女人!
香逸雪一礼,道:“拜见师娘!”
悍妇瞪著牛眼,剑眉倒竖,道:“谁是你师娘?”
香逸雪道:“上官素是我的师傅,你不就是我的师娘吗?!”
悍妇大惊,扫了一眼四周,怒道:“死小鬼,你胡说什麽?”
香逸雪奇怪地道:“你跟师尊,做都做了,还怕别人知道吗?”
悍妇骤然脸红,结巴著道:“你,你胡说什麽,我,我们做什麽了?”
昨夜在悬崖上边,不过是抱了一下,让那人搂著安慰几句,哪里有什麽过分接触?!
香逸雪歪著脑袋,道:“师娘,你脸红的样子……很好看……”
他本来想讲好看一点,後来又改口成很好看!
说人家女子长得丑,人家女子会很伤心的,师尊听了也会不高兴,情人眼里出西施。
香逸雪年纪小小,就知道要怜香惜玉,虽然眼前的是棵大蒜!
悍妇居然脸更红了,也不知道是被夸漂亮,还是被那声师娘叫的!
“师娘,昨夜你那套剑法,真的很好看,你教给我好不好?”
原来这小子想来偷师,不行,悍妇一口回绝!
“师娘,你交给我嘛,我知道你要离开,我会学得很快的,不会耽误很久时间……”
“不行,那是我族剑法,不传与外人知晓!”
“那我跟你回去,入了你的族,就能学到剑法了吧?”
悍妇满头黑线,骂道:“死小子,这是血脉传承,你当是住客栈呀?!”
香逸雪不死心地道:“师娘,你偷偷教我吧,我绝不用它来御敌,只在没人之时,我自己练习!”
悍妇奇怪地道:“学了剑法不能使用,你学此剑法何用?再说了,昨晚你也看到了,你师父的剑法比我厉害……”
香逸雪道:“师父剑法,不比你厉害,是你故意让著他!”
悍妇惊道:“你怎知道?”
香逸雪歪著脑袋,道:“你走了之後,师父自己说的,他知道你在让他!”
悍妇眼光一闪,道:“他,他怎麽说……”
香逸雪摸摸下巴,学著师尊的样子,叹息道:“凝儿,你还是那般体恤,故意让著我……”
悍妇低头不语,眼中泪光闪闪,轻轻揉捏袖口。
香逸雪突然发现她的美,粗犷之下的一种细腻,原来师尊的品味,也不是那麽差劲!
香逸雪道:“师尊的剑招僵硬古板,没有师娘的剑招好看,我想……”
悍妇悲伤一笑,道:“小鬼,你懂什麽,你师父的剑招,那是正宗心法名门正道。而我族之剑术,三百年来被认为异端邪术,为江湖正道所不耻!”
香逸雪想了一下,道:“能打赢的剑招,才是好的剑招,更何况师娘的剑招,比师父的剑招要好看一千倍,如果能让我选择一个,我宁可学习师娘的剑招!”
悍妇给了香逸雪一个冬瓜,骂道:“墙头草,两边倒,你这是背叛师门,万一被人知道了,你会被逐出师门!”
香逸雪奇道:“你跟师父本就一家,我又何来背叛之说?你若是师父的仇人,就算你请我学……”
香逸雪顿了一下,想了想,诚实地道:“剑招很漂亮,我喜欢漂亮的东西,如果你请我学的话,我还是会学习……当然你不能提非分要求,比如说要我血洗师门,要我杀死师父,要我偷盗……”
头上又是一记冬瓜,悍妇瞪大牛眼,道:“胡说什麽,就凭你的三脚猫,连你师父的袍子都沾不著,还血洗师门呢?!”
香逸雪道:“师娘,你肯教我剑招吗?”
悍妇道:“不行!”
“为什麽呀?”
悍妇正色道:“自古正邪不两立,我族内功心法,跟华山内功心法,截然不同的路子!”
香逸雪歪著脑袋看著她,脸上是似懂非懂的神情。
悍妇解释道:“也就是说,你练华山剑法的同时,就不能练鬼魅剑法!”
鬼魅剑法,是江湖人对这套剑法的称呼,因为它够美,够魅,够摄人心魂!
它原本的名字──冥天神冱,是久远之前雪域冰城的族民,创出的一套完美剑法。因为年代久远几经迁徙,剑谱变得残缺不全,在後人的添补之下,变得越来越邪气,越来越鬼魅,越来越阴险。
香逸雪道:“如果同时练习,那我会怎麽样?”
悍妇唬著脸道:“走火入魔!”
香逸雪想了一下,抱著悍妇的胳膊,摇晃道:“师娘,那套剑招太美了,我真的想学,你教我好不好?”
悍妇推开他,道:“死小子,怎麽跟你说不通呀,你快给我回去!”
香逸雪又扑了上去,这回抱著悍妇的腰,眨眨眼睛摇摇身子,化作八爪鱼兼做小狗。
“师娘,你交给我嘛,我不会走火入魔……”
“师娘……”
“师娘……”
香逸雪再回华山,已是半年之後,一路跟著悍妇走南闯北,领略各地风土人情,顺便见识几场惨烈厮杀,落进几次阴谋陷阱,最後莫名其妙地脱险。
关於这一点,悍妇也没想明白,明明落进仇家圈套,关键时刻又被人解救,救人者还不肯现身,让她一路上想破头皮。
回到族人隐居之地,香逸雪才发现她所谓的族人,也就是个几十人的小部落。
当年的冰城早已散去,开花散叶在各个角落,早就与中原人同化,只有这一支血脉,还保留著古老传统。
悍妇最终扭不过他,将他带进村子,也不说收他为徒弟,只是每日清晨,让他看族人练剑。
也不是无限期的观摩,只给一百日的时间,学的会学不会,学得深学得浅,端看他自己造化。
香逸雪早就习惯这种方式,师尊也是如此教导,而且还不是活人演练,只是几页似象非象的剑谱。
百日过後,香逸雪拜别师娘,心满意足地离开!
当初离开华山,撒谎家父病重,现在回到华山,父亲当然痊愈。
很不幸的是,他大言不惭地撒谎,却被师傅用戒尺打了手心!
虽然不疼,却很是丢脸,上官素严肃的眼神,表明知道他在撒谎!
香令艾也真是奇怪,平常把他扔在华山,不到过节不准回家,心里根本就没他这个儿子存在。可是每逢香逸雪撒谎溜逃,香令艾偏偏不放过他,传信上官素揭穿谎言,让他领受师尊责罚。
这个父亲天生爱跟他过不去,真不知自己是不是他的亲身儿子!
回到华山,第一件事是找梅风,第二件事是找蓉莲。梅风第一次看到蓉莲,表情也跟他见悍妇一般,愣了半天道:“就是他呀,这麽老了,都够当你爹了……哎哟,你踢我做什麽?”
蓉莲也不生气,低眉顺眼地道:“这位小少爷说得是,小的配不上小少爷,是小少爷抬爱了!”
听到对方这样说自己,香逸雪心口一抽,第一次觉得心疼。
那一年,他已经十二岁了!
兰之谷番外──1。黑暗(下一)
大雪纷飞,香逸雪坐在马车里面,看著外边银色天地,想著待会进城就能看见干爹,顺便打听舅舅下落。
正逢香令艾四十大寿,香逸雪特地从兰花山庄讨来──剑美人,香令艾酷爱兰花,馨雅阁的院子数十种精品兰花。
卧冰求鲤的故事,皇甫玉说是以德报怨宽容感人,香逸雪觉得那只是一种渴求,渴求一份慈母之爱,所以才会卧冰求鲤,不遗余力地讨她欢心。
马车刚刚进门,就被庄里的汉子拦下,一个叫花杀,一个叫煜中,都是馨雅阁里的家丁,地位比别的仆人要高,甚至可以不买他这个少主的帐。
花杀道:“少主,老爷传话,明後三天大宴宾客,紫槐院不方便少主进出,少主愿意可以住在客栈,过两天等客人走了再回去!”
香逸雪蓦然瞪眼,这是什麽意思,父亲四十华诞,竟然不要他到场贺寿?
煜中补充道:“当然,少主想要回家也可,待在落梅院里即可,只是不要从前门进出,免得被宾客们看到!”
是私生子吗?他见不得人吗?娘亲不是明媒正娶的夫人吗?香逸雪不是正大光明的香家少主吗?
香逸雪哦了一声,失望之极,歪著脑袋,呆了半晌,道:“我还是住客栈吧,省的他看到我心烦!”
香逸雪想了想,又招手把花杀叫过来,指著车里的兰草和几个盒子,告诉他这个是给爹爹,那个是给干爹,还有落梅院的谁谁谁……
花杀道:“少主,庄主、二爷的东西,我帮你带回去,可落梅院的那些人,我可带不了,他们全都回家了!”
煜中道:“少主,落梅院早没人了,他们都被老爷遣走了!”
草木枯萎,白雪皑皑,人去楼空的落梅院,雪景之中静谧安详。
院中一株百年老梅,傲雪绽放冷香浮动,香逸雪静立树下,任雪花飘落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