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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人既不不住厢院,也不跟其他弟子睡通铺,而是跟逍遥子住在後山。
逍遥子自从被西域双鹰打残之後,脾气古怪不愿见人,他的小屋除了银兰,谁都不让进去,平常也就银兰照顾他的衣食起居。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银兰跟二少的矛盾,是从年头巡山开始。
三番五次被抓个正著,二少免不了被师尊用戒尺抽打手心,最後被迫改换路线,挑了一条最难走的险路,气得梅风边走边骂。
按照华山规定,弟子满十六便要巡山,二少也要巡山,但看到爬墙头的就当没看见,礼尚往来别人也会放他们一马。
对喜欢爬墙头的二少来说,互助互惠切实必要,谁愿意去做那种得罪人又捞不到好处的事呢?
偏偏银兰就是这样的傻瓜,一板一眼的行事作风,只要爬墙头都会被抓,搞得大家怨声载道。
二少私下曾找他协商,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冷眼拒绝,双方因此接下梁子。
矛盾的导火索是白湘水,白湘水来了之後,三少玩得更欢,常常玩到鸡鸣才回。
一日拂晓,三少与银兰在山下小镇碰上,银兰外出办事连夜赶回,几人没料到会在小镇碰面。
三少要求银兰保密,银兰懒得理睬他们,白湘水被银兰态度激怒,两人大打出手,结果被削掉一块头发,回去後又被师傅罚站三日梅花桩。
梅风和香逸雪为此误了晨训,每人被罚三鞭,那日行刑之人竟是可怕的师叔笑依晴。
别看笑依晴是个女人,辣手无情可是华山出名,曾经有人挨过她三鞭子,结果三个月只能趴著睡觉。
惩戒崖上,香逸雪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梅风还在抱怨自己命歹,并在背後藏了一块铁皮。
关键时刻蝶儿从天而降,用笑师叔的心上人月无涯的下落做交易,让这两个小子免受一顿皮肉之苦。
三鞭子还是挨了,但也只是打破衣衫,并没有伤到肌肤。
虽说有惊无险,但让三少心头窝火,三更半夜潜入後山小屋,将迷香吹进那小子房间,也让那小子误了第二天的晨训。
本来说好打他三鞭出气,後来不知怎麽搞的,就变成香逸雪调戏那小子!
玩到天黑,跟师兄弟分手,三少打打闹闹走到中途,一道凌烈剑气袭来,逼得三人连退数步。
待看清来人之後,白湘水立刻躲在梅风和香逸雪之後,大言不惭地道:“我是客人,贵派有责任护我周全!”
山廊之上,白衣少年佩剑,怒目相向,道:“无信之徒,为何不敢赴约?”
锦衣少年打开扇子,眨眼笑道:“咦,我说过我会去吗,是你自己自作多情。”
这话说得暧昧,特别是对方眼神似笑非笑,平日里隐藏的傲气,在此刻表露无遗。
一句自作多情,听上去尤为刺耳,又让人想起木屋的荒唐岁月。
白衣少年心被刺痛,怒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不敢应战就直言,不要拐弯抹角遮遮掩掩!”
锦衣少年讥笑道:“你要听好听的吗?圣人曰: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你丢下战帖,不察我意,盲目自为,活该白等!”
白衣少年气结:“你……”
不善於言辞表达的银兰,怎麽能同舌灿莲花的香少较量,只有被气得发颤的份!
梅风火上浇油地道:“师兄,激将法对他无用,劝你还是换个方法!”
有同伴撑腰,白湘水伸出头来,挑衅道:“臭小子,我们的事情还没完,这笔账一起算在香小子的头上!”
香逸雪用扇子打他的头,道:“喂喂喂,你是被人吓傻了吗?你跟他的帐,怎麽算在我的头上?”
白湘水长大嘴巴道:“反正你也要跟他决斗,正好一块帮我讨回来!”
银兰冷笑道:“尽管讨,我只怕有人不敢!”
香逸雪摇著扇子,道:“非是不敢,而是不愿。清风谷清风谷,听上去只有清风过谷,无酒无肉无丝竹,我不喜欢这种地方!”
白衣少年怒极反笑,道:“我是约你决斗,难不成还要摆下一桌宴席?”
梅风颔首:“说得也是,人家是约你决斗,你要酒肉做什麽?”
香逸雪道:“咦,凡事讲究搭配,特别是象我这麽风雅的人,没有适合的环境,怎可与人动武?”
银兰皱眉,道:“什麽意思?”
香逸雪笑道:“赏花要茗茶,赏柳要黄莺,赏月要清酒,赏灯要美人,赏乐要知音,赏山要师朋,赏水要……”
银兰打断对方滔滔不绝的话语,冷著脸道:“够了,废话一堆,你到底想说什麽?”
香逸雪眨眨眼睛,卖弄风情地道:“唉,真是个性急的人,人家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银兰冷下脸子,严厉道:“我没工夫听你废话,省下你多余的话,直说重点!”
梅风咳嗽一声,道:“他的意思是,你挑的地点他不喜欢!”
银兰霍然转身,一挥手道:“既然如此,地点你定!”
香逸雪笑眯眯地道:“哎呀,师兄你真是体贴,正合小弟的心意!”
白湘水嘟囔道:“直说不就行了,兜这麽大圈子,我也没听懂呀!”
香逸雪温柔一笑,道:“看在你真心求死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天水山庄断後别怪我!”
白湘水摸摸脖子,嘀咕道:“真自信!”
白衣少年冷冷地道:“废话少说,时间地点?”
香逸雪似早有准备,悠悠地道:“三日之後,子时,抱月楼!”
白衣少年额上青筋跳动,按著剑把的手握紧,眼中杀气冷冽。抱月楼是镇上青楼,子时在青楼决斗,这简直是前所未闻的事情。
白湘水愕然,梅风皱眉,两人一齐盯著白衣少年的手,毫不怀疑那小子拔出剑来,把香逸雪刺出几个洞来。
偏偏笑师叔带著巡山弟子经过,廊下张弓拔弩的架势,弟子们纷纷投来好奇眼光。
察觉气氛有异,笑依晴柳眉倒竖,叱道:“你们在做什麽?”
梅风跟白湘水推搡,嬉笑打闹道:“没什麽,我们正在赏月!”
笑依晴凝视银兰握剑的手,冷冷地道:“赏月?我看是有人想要拔剑?”
银兰闻言垂下手臂,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笑依晴眼睛扫到香逸雪,香逸雪将她请到一旁,摇著扇子低语什麽。
笑依晴听著听著,眼睛明亮起来,惊喜地道:“真的,你没看错人吧?”
香逸雪合上扇子,摸著扇骨,反问道:“天下间,有几人能有这梅花胎记呢?”
笑依晴沈吟片刻,当机立断地道:“宁可找过不可错过,我这就下山寻他,多谢你了!”
香逸雪圆滑地道:“师叔客气了,师叔的事情,自是我香逸雪的事情!”
笑依晴撇下弟子自己走了,巡山弟子继续巡山,没了师叔跟在一旁,巡山的任务反而轻松。弟子们投来友好的目光,香逸雪跟他们熟络的很,招呼过了又回到廊下。
气氛缓和一些,香逸雪望著银兰,懒洋洋地道:“怎麽,你不敢来吗?”
银兰按下拔剑冲动,怒道:“我不去污秽之所,你不想决斗就明说,何必约在这种地方。”
香逸雪坏笑道:“咦,我觉得那里最适合男人与男人决斗!”
抱月楼的确有酒有肉有丝竹,锦衣少年的话里还有些别的暧昧,这对经历一段不堪过往的银兰来说,听起来尤其刺耳。
梅风啧啧道:“惨了惨了,香小子战帖已下,接到战帖的人,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银兰冷笑,道:“荒谬!”
香逸雪诡异一笑,道:“三日後,子时见!”
三人扬长而去,银兰望著远去的身影,竟然觉得眼帘刺痛。
厢院门口,梅风拉住香逸雪,两只眼睛乌溜溜地盯著他,道:“你不会想在他身上动真格的吧?”
香逸雪打个哈呵,反问道:“你觉得他如何?”
白湘水不解地道:“什麽如何?”
香逸雪坏笑道:“比起蓉公子如何?”
白湘水迷惑地道:“有什麽不一样吗,反正都是男人,我看不出来什麽名堂。不过那个蓉公子,年龄好似大了一点,跟你不相配!”
梅风嗤之以鼻地道:“那个琴师三十几岁人老色衰,也亏你看得上眼,又是送楼又是送地,当佛爷似的供著。”
香逸雪笑道:“咦,你们没有注意看蓉大哥的眼睛,他的眼睛好似天上宝石美丽纯净,还有他的琴声,清澄如水涓涓溪流,是我听到的最纯净的琴声。”
梅风道:“好了好了,别转移话题,你想对那个小子做什麽?”
香逸雪想了想,凑到梅风耳边嘀咕几句,一脸坏笑。
梅风瞪大眼睛,道:“不会吧?”
香逸雪笑道:“确有此意!”
白湘水好奇地道:“什麽?他说什麽?”
梅风凑在白湘水耳边说了什麽,白湘水的下巴又掉了下来,被香逸雪的扇子托住了。
白湘水道:“我赌他不会去!”
梅风道:“我赌他会去,但不会从你!”
香逸雪耸肩,坏笑道:“哈哈,想不从我,也要有反抗的能力!”
白湘水摇头道:“那小子和琴师我都不喜欢,你就不能挑个好人吗?”
香逸雪笑嘻嘻地道:“那我挑梅风,身家清白门当户对,最重要的是我干爹也喜欢他,上次回家还问我怎麽不带他来玩呢!”
想起皇甫玉看媳妇似的眼神,梅风打个冷战,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赶紧说道:“你还是挑那两个人吧,我觉得那两人都不错,真的很适合你!”
白湘水退後一步,看看他们二人并排在一起的样子,皱眉道:“男人跟男人真恶心,不过要是你们两个在一起,我勉强还能接受吧!那个……梅风你要做女人吗?”
梅风飞起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将他踹了狗吃屎,怒道:“去死!”
白湘水爬起来吐掉嘴里的泥,对香逸雪说道:“我不过说了一句,他就这样凶残,你是要真对那小子动手,啧啧……”
白湘水伸出舌头,做了个用刀抹脖子的姿态,然後又夸张地抖了抖。
香逸雪笑道:“咦,我又不是莽夫逞强,只是用手段让他臣服……”
梅风笑道:“听上去真有挑战,他若还是不服呢?”
香逸雪莞尔一笑,道:“那我就逞强!”
梅风扬眉道:“你就不怕他告到师尊面前?”
香逸雪撇嘴道:“他心高气傲目中无人,吃了亏也只能硬吞,断不会告到师尊哪里。更何况关乎天水山庄声誉,我赌他绝不会声张此事!”
白湘水皱眉道:“你这样算计别人,连我都觉得你很卑鄙,我该跟你绝交吗?”
香逸雪笑嘻嘻道:“你是在为他抱屈,还是因此嫉妒?你若是从了我,我便……”
白湘水飞来一脚,道:“呸,少让我恶心,我只要蝶姐!你把蝶姐给我,你欺负那小子的事情,我就当没看见!”
香逸雪笑得孟浪,道:“蝶姐不能给你,那小子可以分你一半,我已迫不及待想听到他呻吟的声音!”
白湘水满头黑线,骂道:“恶心的淫贼,别说我认识你!”
梅风嗤之以鼻,不为所动地道:“我看他是闲得无聊,没事寻自己开心。这回出了事情,让他自己兜著,我们不用理睬他!”
香逸雪哈哈一笑,淡淡地道:“知我者,梅风也!”
第七章
古道蜿蜒,骏马疾驰,马上少年不眠不休,往百里外的洛阳城赶去。人和马都是大汗淋漓疲惫不堪,少年还嫌马不够快,只恨肋下没生双翅,让他一下子就飞到洛阳。
方圆五百里的药房都跑遍了,就是没有红燕花和白粟果,银兰此刻心急如焚,缺了两味药材无法配药,断药三天逍遥子会有发病的危险。
红燕花和白粟果并不是稀罕药材,不知道为何突然缺货,来不及细想这当中原因,他只顾著四下寻药,一边责怪自己做事不周,师傅天天要吃的药,本就该多囤些才是!
前边就是繁华热闹的洛阳城,城中有百草堂、养仁堂、庆生堂等多家百年老字号的药店,那是银兰最後的希望,抓完药快马加鞭,明日就能赶回华山。
胯下骏马奔跑到极限,银兰两天两夜未曾合眼,此刻白衣染尘疲惫不堪。
眼前浮现著逍遥子头痛发作的癫狂,耳边回响著痛苦凄厉的哀嚎,又让他一刻不敢停歇,拼了命地往前赶去。
洛阳城的药铺子就是不同,门槛都比别家的高,药柜子竖得一丈高,夥计爬上梯子替人抓药。
问过几家大药铺都说暂时没货,银兰渐渐绝望起来,连琳琅满目物产富足的洛阳城都没货,接下来他该往哪里去寻呢?
落日时分,洛阳城的药铺子问遍了,银兰牵著马儿站在街头,一脸茫然无措的表情。
一名乞丐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