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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力想想她来这也没几天啊:“啥事能把你急成这样?”
“十万火急,”她没时间解释多余,“队长,我请假!”她冲一个方向跑过去。
于晴早上还是那样不省人事,快到半上午的时候,她忽然全身抽搐,咳出一口血,医生和护士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不用看人,仅看被单上的那些血就够触目惊心。
“静脉注射肝素,赶紧!”医生眼看着于晴的血压逐渐降低。
设备上的显示逐渐降低,于晴的挣扎也越变越弱。
用飞奔速度过来的陶思然正好看到这一幕,她呆在外面愣了好久,半天不顾一切的冲进去。
“拦住!”医生抽了一阵针剂,挤出里面的空气,毫不客气的让人把这个女武警拦住。
一个护士把她往外面推,但她不是沙场下来的陶思然那么有力,她的阻拦起不到多大作用。护士一个劲儿的让她退后,否则影响他们治疗。
“于晴——”陶思然不知用什么情绪叫出这几个字,她呆在原地,甚至忘了反应。
自从来云南,她得知于晴受重伤在医院一直没脱离危险,所有的愤慨和无奈在那时只是多余,她经常来看于晴,自顾自的跟她说话,但每次结果都是一样,而在今天于晴突然情况急转之下,她还没有失去于晴的准备。
“你我经历了那么多,还有肖丽娟,你就这么离开?”陶思然冲着于晴大喊。
于晴忽然很难受的扭动身体,好像有千斤的重物压在胸口,抢救的医生和护士们费好大的力气才勉强摁住。
“马上送手术室!”医生忽然说,他从帘子后面出来的时候双手沾满鲜血。
陶思然不知是被推开的还是主动让开,她看着于晴躺过的地方血迹斑斑,牙关咬的发紧,忽然她想起于晴现在被送往手术室,赶紧飞奔过去。
她扑向手术室的时候门上“手术中”的灯已经亮起来,她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一个椅子上,看着紧闭的大门和磨砂玻璃后面不断掠过的人影,双手不安的支撑着乱糟糟的头颅。
“我赶来不是参加你的葬礼。”陶思然自言自语的看着门,眼眶中充满泪水。
坐了不知多久,时间或许不长,但对她而言是度秒如年。一个穿着作训服明显从训练场上下来武警出现在她附近。她抬头看看,对方好像注意力不在她,他看着紧闭的大门,等想问情况了好像才发现还有个同行在这里。
“上尉,她进去多长时间了?”对方焦急的问。
陶思然看看手表,估摸一下时间:“大约半个小时。”
那人坐在陶思然身边,似乎才发现他不认识面前这个人。
“你是?”对方看着自己的军装,她今天没戴名卡。
“陶思然,边防缉毒分队。”陶思然没心情说这些。
对方想往下说,几个紧接而来的人打断了他的言语,看到那几个人,他赶紧起立:“队长!”
第四十八章(3)
陶思然也从低着的头回过神,看到一个官阶比自己大的多首长过来,也站起来:“首长!”她显得有气无力。
“建国,这是怎么回事?”赵江看着那个作训服的男军官。
“我也刚赶来。”程建国看一眼手术室的门。
赵江不安的看着那扇门,他看到陶思然:“你是前几天调到缉毒分队的陶思然?”
陶思然点点头:“是我,赵队长。”
赵江没有寒暄的心思,他让大家伙坐下。
“陈风,不,特战队那边知道了不知会是个什么反应。”程建国第一时间想到陈风,这段时间,他俩的关系处的很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而陈风也因为某种原因把他当做兄弟,有些事情自然程建国能看到。
陶思然愣了一下,打量着程建国:“你认识陈风?”
“他派驻过我们单位一段时间。”不知道对方底细,程建国说话还是有保留。
陶思然知道了大概,她叹口气,继续焦急的等待。
赵江没因为拖着情况不通知得罪雷震霆的必要,他联系到雷震霆,把于晴的情况如实告诉他。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雷震霆皱着眉头。
“进去两个小时了,我也不确定。有新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赵江看着陶思然说。
“天哪。”陶思然叹着气,头上的一道伤疤露出来都不介意,要是以前,她早掩盖过去了。
雷震霆挂下电话,他站起身,在办公桌前走了两个来回,今天W市下雨,如线的暴雨浇灌着基地,他不安的弹着桌子。或许当初就不应该同意于晴去做这件事,当他知道于晴和刘坤就是当年自己一线战友的孩子之后,他真后悔把她们放在危险的一线了,现在刘坤已经走了,而于晴照这情况还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但不容乐观。
“我对不起你们啊。”雷震霆看着外面的大雨,眼眶涌上热泪,当年战友的托付,依稀出现,而今天,他亲手违背自己的誓言。
陈风知道了于晴的事情,是雷震霆亲自告诉他的。他认为陈风现在必须有担当的能力,因为自己已经开始老去,正如妻子提醒的自己,英雄也有暮年的时候。
外面的大雨瓢泼,除了特殊训练的队伍,大多数队员都选择训练馆进行室内训练。而在外面训练的队员也适可而止,过份的消耗就是减弱自己的战斗力,因为现在的天已经开始冷了。
陈风穿着一件短袖t恤就站在大雨中,他没有训练,或者说今天一分队的训练已经结束了,他这就是在自虐。
“队长!你疯啦?”徐青林举着伞出来,外面的雨水打的眼皮都疼,他给陈风把伞举到头顶上。
陈风却一把把他推开,徐青林手上一个不稳,正好捏着自己受伤的伤口,他顾不上疼痛,看着队长站在雨中自虐,他知道这队长为了什么。
“我当初就他妈混蛋跟你开了一个玩笑,没想到你真自个儿挖了个坑跳进去,你这样何苦呢!”徐青林站在他身边,想上去送伞被陈风拦下。
“不是你开玩笑,”陈风忽然开口,“是我自己的事,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不配做这个队长。”他侧头看了一眼徐青林。
徐青林也不干了:“去你的,你胡说什么呢陈风?哥儿几个没你这咋呼能聚到一起出生入死吗!每年的成绩都是玩出来的?特种兵怎么了,也是人!队长,挺不住就跟我们说说,你一次次抛下我们自己玩命,你以为就是对我们好啦?辛辛苦苦的‘匕首’分队,你就这么毁了你心安理得是不是!”徐青林冲陈风咆哮。
“是我欠她太多,和分队没关系!”陈风大声说,他看着远处的一座山。
徐青林看向那个方向,瞬间他明白了,那个方向是于晴刚入队不久因为第一次任务而去的那座山,那天也下着大雨,天也很凉,而于晴,就是从那个方向走过来。他看着陈风,那眼神不是自责,而是期待。
“队长,她现在在云南!”徐青林真的感觉陈风疯了。
陈风看着那个方向,徐青林说的没错,他是疯了。这个场景像极了那天于晴从外面跌跌撞撞回来的那天,而如果那天回到现在,他会不计一切代价把于晴赶回去,就算让她抱憾终生也不能像今天这样把她往死神那里推。
没有开始,就不会有结束。陈风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声音被凶猛的雨水压下去,他抱着自己的头蹲下去,这辈子,他把自己的命都没看的这么重过。
徐青林看着陈风把头抱在臂弯里,他不敢过去,或者说谁都没见过陈风这个样子,他希望陈风没落泪,他看看自己依旧记忆犹新的伤口,这一切都太残酷,想着自己和队长等人身上还背着的任务,他隐约能感觉到陈风身上的压力。
远处一个穿着雨衣的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他是周凯旋。露在外面的手已经捏成拳头,雨水顺着拳头滴落,如果仇恨真的可以结束一切。
雷震霆一直在另一栋楼上看着这一切,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于公,他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于私,他实在不忍心把一直当儿子的陈风往绝路上逼。
“我不知道他还会因为这个这么动心。”黄烈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身后。
雷震霆看着陈风在雨地里和徐青林较劲,一言不发。
黄烈出现在他身后,他没走近雷震霆,静静的看着不该上演的这一幕。
“规矩和情理,有时候很难抉择。”黄烈看了一会儿走到雷震霆身后。
雷震霆转身,黄烈把一把合上的伞放进伞篓里。
“黄烈,你我共事也不少年数了,如果哪天要你拿之前所有的代价换一件希望渺茫的事,你会怎么选?”雷震霆看黄烈的眼神在暴雨的掩饰下略显深沉。
黄烈愣了一下,以前雷震霆总是叫自己“老黄”或戏称自己“黄大管家”的,今天突然叫自己的名字,还是这么郑重的语气,这让他感觉意外。
“那得看是什么事。”黄烈觉察出一点不安的端倪。
雷震霆摆摆手:“算了,没什么,我就是问问。”他继续转头看着窗外,那俩在雨里的人还在较劲,不过这次又多了几个人——都是陈风的队员。
今天的雷震霆让人感觉很蹊跷,至少黄烈是这么觉得,他走到雷震霆身旁,看着雨中几个人和一个人较劲,他以为领会了雷震霆刚刚话中的意思,试探性的说:“他们是特种兵,但当初他们不是特种人,有的时候,可以给他们一定的宽限。”此时陈风已经被徐青林他们强行拖回去了。
雷震霆摇摇头,下面没了人,他看着密密麻麻的大雨:“可我们从事的工作不容许他们犯错,有的错可能今天看似没什么,但将来早晚有一天会铸成大错,会真正把他们推向绝路。”
黄烈不置可否:“大队长,都是当兵的,我这政委也不是耍耍嘴皮子的,这特战队说夸张一点一只耗子都快扛枪打仗了。可当了这么些年兵,我还是不明白,个人生死难道真的就永远低于任务?”
这是一个明显的答案,至少在那些没有经历过这些的人的嘴里会这么说,在那么把荣誉看做最高的人会这么认为,甚至还有那些民族英雄主义情结的人也会这么说。可走到今天,在牺牲了那么多人之后,有那么多人不断牺牲但换不回英雄回归的荣誉之后,会产生这样的疑问不难理解。
窗外的雨声掩盖了屋子里的压抑和沉默,过了一会儿,雷震霆依旧看着窗外,但眼神从没离开一分队的地方:“这就是我们的信仰,‘匕首’的信仰。”他轻叹一口气,其实从一开始黄烈把意会到陈风身上就错了,他雷震霆在想的更远,更多,更深。
黄烈看着雷震霆墙上挂的合影,笑笑。
第四十八章(4)
这场降雨将中国的东南部分都覆盖了,也覆盖了两个城市。
“出来了!”陶思然在不知等了多少个小时之后,终于看见医生走出来。
“她醒了,奇迹啊。”医生疲倦的一屁股坐在一张空的凳子上,抬头仰视着围过来的一圈人。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最先还是程建国回过神,他掩饰不住心中的欣喜:“人现在怎么样?”
医生笑笑,他的眼皮往下耷拉,明显是累坏了:“不知是她造化大还是命不该绝,这些淤积在器官的淤血被她咳出来之后情况就好多了。我们检查了她的伤口和身体状况,虽然还没脱离危险,但情况要比以前好。”
陶思然开心的蹦了起来,她甚至和程建国拥抱在一起,而后者还没回过神。
于晴被推了出来,脸色还是苍白的吓人。
“这”不懂医术的陶思然看于晴的样子不比刚才好。
医生检查一下她的脉搏:“我只是说情况好一些,刚刚在手术室她清醒了一会儿,但马上又陷入昏迷,而且还持续高烧。”他让护士把于晴推回病房。
刚刚的喜悦被医生的一席话打了回去,赵江不失平时的稳重,他上来仔细的问:“这样的话,那她能好过来吗?”
医生轻叹一口气:“烧退了就好了。”
大家的心又提了起来,陶思然走向于晴的病房,甚至忘了跟身边的人打招呼。
“那么年轻的人,为什么身上布满了伤口?”医生低声的问赵江。
赵江摇摇头,他自然不能泄漏于晴的身份,其实他也不知道多少:“都是战士啊。”
陶思然不忍的看着病床上的于晴。
“要好起来。”门口不明显的位置站着一个人,他看着病房里面却不进去,等沈国他们一行人过来的时候,他握了握手中的病历夹,和他们擦肩而过。
一辆越野车在边境一栋别墅前停下,车上的人看起来心不在焉,下车的时候特意戴上了一副深色的墨镜,只有在门口迎接的人才能看出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机警。
“见到你不容易。”对方开口了,一副外国人的面孔上写着琢磨。
“咱们的人越来越少啦,必须得提防一些啊,我这么过来就已经算是不错了。”开口的人说话显得懒散。
“进来说吧,”外国面孔的人扫视了一下四周,把来人让进门,“辛苦你了,严哲。”
严哲摘下墨镜,看着对方:“汤姆,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世界上都在抓你,你这入乡随俗的适应力可真不一般啊,呵呵。”他把手上的墨镜轻轻擦擦,环视一下装修简约的房子。
汤姆走到酒架前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