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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朝廷对于地产买卖和赋税……”
“不必多言!落入百姓之手总比落入敌手要好得多。”李农断然道。
“是。”传令兵点头领命。想起眼前的这位主帅手眼通天,后台更是硬得惊人,这点临阵决断估计还不至于被朝廷非议。
“传我的军令,结束急行军,收回侦骑,不用再封锁消息,高挂帅旗,出兵代陂。”
“大帅!万不可轻易涉险!”
“你们要违抗军令吗?”
在众将领震惊的表情中李农一锤定音,决定了今后的行止。
如此一来,那些心思活动的想要观望消息的墙头草都要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家性命到底价值几何了。而有了巨大利益的驱使,起码也可以使得一个个地方势力不再团结一致,互相之间还可以起到监督的作用。唯有把地利重新拉回自己一方,才可以制造出胜利的契机。
李农暗自思量,那三个倒戈的堡垒为了防止被当地的守军攻击,必定会请求南朝军队的支援,而代陂则在援军的必经之路上,那带兵的都护徐龛是个好大喜功之徒,要是被他知道自己的帅帐就在左近,必定会忍不住前来偷袭……
和这一点小小的个人危险相比,速战速决的可能像是一把烈火在李农心中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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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北方战线。
玲珑轻轻挑开帐门一角,看到众将领仍在议事。他不由焦躁地跺了跺脚,退在一旁紧紧咬着下唇守候。
直到天擦黑的时候众人终于散了场,玲珑才低咳一声得了冉闵的许可走入帐中。从一旁的箱子里取了包扎的器物药材,玲珑跪倒在冉闵面前默不作声。
“玲珑儿,就数你眼尖!”冉闵无奈地摇头,随手接下披风,缓缓卸下上半身的铠甲,露出腹部一侧正往外渗血的狰狞伤口。
看到那处倒卷的皮肉,玲珑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在千军万马之中,他也唯有用视线锁定这个人而已。看到那鲜卑将领刀尖上挑起的血珠,他便知道风轻云淡地笑着提着敌酋的头颅回来的人身上不可能不带伤!
“可惜你臂力不济,要不然学箭倒是不错。”冉闵挑起玲珑的一缕头发,绕在手指上把玩,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正被揭开的伤口上的疼痛,额角却满是冷汗。
仔细查看了一下伤口的情况,见敌将的刀刃上并没有涂毒,玲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用清水洗了伤口,撒上伤药,细细地包好。
净了手,再用布擦干了,玲珑又从箱子里找来一件中衣准备给冉闵披上,他的目光却仿佛被冉闵背后一道从右肩一直延伸到左腰的伤口定住了。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淡色的疤痕,玲珑不敢细数周围到底还有多少刀伤箭痕,只觉得今日竟还能看到这个人活着坐在自己面前是何等地幸运。
“将军也该多保重身体才是。”少年幽幽地声音恍若叹息。
一身血腥气的人突然笑了,把身后的少年扯到怀中,声音里竟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柔:“你可知在战场上,想自己不死的最后都会死,只有那些想着杀死对手的人才能活下去?”
冉闵微笑着解释:“我下手总是比旁人要快上一分,便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躲。人在生死之间总会有一丝犹豫,想要活下去,想要躲闪、变招、收招。就是靠着这份犹豫,我才有时间斩下他的头,而一个死人的刀却绝不会要了我的命。”
玲珑一愕,用力点头道:“将军说的对,是玲珑错了。战场上若是犹豫便是死,玲珑宁愿将军身上再添几道伤,也绝不敢再劝说将军惜命了。”
“玲珑儿……”冉闵轻啄少年的蓝眸叹道,“你的心性之坚,智机之深,实乃我平生罕见,可惜你三脉闭合,终其一生也不可能有武学上的成就……你真的不想学箭术?臂力还是可以练习的。”
玲珑微笑,不以为意道:“我若是要学,却也要像将军一般用近身的兵刃,才不要学那箭术哩!男子汉大丈夫真刀真枪地杀个痛快才好!”
“哈哈哈哈,一般的长兵刃你怕是举不起来,薄刃快刀倒还有几分可能。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不过你只许练习一下防身,可别妄想要去战场上走一遭。”冉闵不由低笑起来,抚着少年白皙的脸颊,“万一伤了我的玲珑儿,让我到哪里去找这么个可心人呢?你的笛子呢,左右无事,吹一曲来听听再歇吧。”
玲珑心中不由一颤,摇头道:“出发收拾的时候急了,不曾带来,等回了邺城再吹与将军解闷吧。”
“我的东西你倒是收拾得妥帖,怎么自个儿的东西反倒忘记了?”冉闵突然一顿,蹙眉道,“今日议事的时候怎么不曾进来伺候,只躲在外头?”
“将军在商议军机大事,我进来自然不妥。”
“呵呵,那在门口不时张望便妥了?”
“呃……我……”
“你今日明知我受了伤,却没声张出去,做得不错。主帅受伤必定动摇军心,特别是在敌众我寡的时候,只有一鼓作气趁着慕容恪的大军未到先杀退敌军,占据地利人和,才可以让这帮鲜卑狗知难而退。可惜这一回恐怕还是不能与他交手了。”不能与向往已久的对手交锋冉闵好似十分遗憾,“哼哼,等邺城的局势稳定了,我早晚割下这慕容家第一勇士的头颅来盛酒,哈哈哈哈!”
冉闵戳了戳玲珑的脸颊:“对了,下一回不用避嫌,你是我的人,他们都是知道的。别看他们个个模样憨傻,肚子里可都是坏水,一帮刁猴崽子!”
“是,玲珑知道了。”想到这几日连战连捷,玲珑不禁也露出一个微笑,“将军武功盖世,想来不日便可以凯旋了。”
“是啊……”冉闵眯起眼睛,“不过真正的战场却不是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某银的本本被从内到外换了一遍,终于重新焕发了青春的活力!缺乏作案工具的日子真是太可怕了,下定决心要好好对他!
所以更新来得晚了一些,(*^^*) 嘻嘻……
35
35、第 三十五 章 。。。
慕容恪是燕帝慕容皝的第四子。他从小就表现出了杰出的才能,却因其母高氏并不受宠,所以一直不为慕容皝所注意。
直到慕容恪十七岁才终于一战成名。他率领燕国两千铁骑大破赵国十万众,斩首三万余级,并从此踏上了一条不败之路。他在对赵的战争中屡屡挫败石虎及其座下大将,同时为燕国镇守辽东,吓得高句丽多年不敢再越雷池一步,还亲手覆灭了曾经在北方叱咤风云的宇文一族,最终成为了鲜卑第一名将。
而在慕容恪名扬天下的同年,比他小一岁的冉闵在昌黎大战中第一次崭露头角,此后也未尝败绩。他带领汉家营威震南北,没几年就一跃成了石虎的心腹爱将。
然而十分凑巧的是,不停转战南北的两人却从来没有在战场上真正交锋过,这一次的命运显然也是如此。当慕容恪匆匆赶到前线的时候,冉闵已经率军在凌水河畔大败鲜卑燕二十万大军,生擒斩杀七万余人,斩首上将三十多人,一口气焚烧了粮草二十万斛,不但把趁乱来袭的鲜卑人赶出了大赵地界,更是夺下了北燕郡县大小二十八城!
慕容恪听说战况之后险些从马上跌落下来。他深知此时士气低迷,已经不再适宜继续作战,只得长叹一声下令收缩部队,在南方就地筑起防线,坚壁清野,迫使冉闵退走。与此同时,一直担忧京师不稳的冉闵也顺势布下了重重防卫,收兵回撤。两军在三十里外遥相眺望了一下,便错身而过了。
尽管战况喜人,玲珑此刻却是忧心忡忡。
从前天开始,冉闵的身体就有些不对,而被秘密唤来的军医的诊断更是吓得玲珑几乎魂飞魄散。
风毒入里!
在战场上这可是要人命的病症啊!看着那人全身痉挛着却还是谈笑风生,身上的温度烫手之极,冷汗不到一炷香的时候便能浸湿一件衣衫,玲珑心里早已痛到无以复加。
他竟还要坚持骑马上阵!虽然此时终于顺利踏上了回程,可是为了调整防务,身为主帅的冉闵身上的担子却没有丝毫放松。他时常要白日行军、夜间议事,休息的时候屈指可数。
而自从前夜里突然发起噩梦,冉闵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异样起来,这让玲珑更加不安了。他个突然变得有些沉默寡言的人怎么好似更加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了?并不再是靠着意志强撑,反倒像是有些自我惩戒的意味?他连药也不愿进了?
更要命的是,军医的方子并不能减轻他多少痛苦,虽然全身的伤口又重新割肉刮骨,可是他的病情始终不见稳定。按照军医的说法,只有在不见光不见风且极为安静的地方修养才有可能完全祛除风毒,可是如今的局势却是一刻都不得停!
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始终不愿表现出一点点受伤的迹象,想起军医曾言及风毒入里之人极有可能会因为突然的痉挛而咬断自己的舌头,玲珑只觉得每时每刻都是一种煎熬。纵是铁打钢铸人,只怕也终有折断的一刻!
“这已是第七服药了,这一次到底能不能成?”玲珑的语气里满是焦躁。
“这个嘛……若是一般的风毒用药物便能驱除,厉害一点的辅以金针刺穴也可治愈。只是大将军身上的积年旧伤无数,完全是依仗着功力深厚才一直没有发作出来。这一回的新伤引发了旧创,情况十分复杂,所以才会格外凶险。不过虽然一般的药物用下去不见起色,今日这一服药却是当年我师父太一神师在终南山得来的换骨方。这服药药性极烈,光是药引就都是些可遇不可求的至阳之物,所以用下去应该可以有些作用,只是……这一路上大将军操劳不休,加上路途艰险,万一病情已经有了什么变化,那可就不好说了。还是那句话,我的这些个方子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找到地方静养才是关键所在,哪怕是只停上三天……”
玲珑哪里还有心思听军医的絮絮叨叨,只见他他柳眉倒竖,想也不想就从腰间抽出配刀,咔嚓一声斩下木桌的一角,咬牙道:“这服药下去大将军若是还不见好,就是违了军纪我也要砍下你的脑袋!”
那军医不由大惊失色,连忙摆手道:“这这这,公子息怒啊!大将军吉人天象,必能逢凶化吉,逢凶化吉啊!只是大将军不愿进药,这就是杀了我也无济于事啊!”
“那是我的事,你只需记住我今日之言即可!”玲珑用冰冷的目光扫一眼满脸苦象的军医,端起药碗走了出去。
帅帐中的烛火有些昏暗,兴许是背后的疼痛刚过,冉闵坐得笔直,怔怔地看着前方。
玲珑并没有开口。将托盘摆着案上,他端起药碗尝了一口冷热,才又含了一大口苦涩的药汁跪倒在冉闵面前。
一时间,大帐里唯有烛火爆裂的轻响声。
沉默了良久,冉闵终究还是轻叹一声:“起来罢。”
玲珑如释重负,跪着走了两步,将口中的药液尽数渡到冉闵口中,又将一整碗药都如是喂了,才取过帕子沾湿了水为冉闵擦拭身体。
“军医说了这一服是稀有的换骨方,将军用了一定会好起来的。”少年的声音拂过冉闵耳际,一如既往的婉转动听。
“很苦。”冉大将军蹙眉。
“呵呵,原来将军也会怕苦吗?不过良药苦口嘛,大不了下一回玲珑带些蜜果来吧。”
“唉……我不怕苦,却只怕我的玲珑儿吃苦哩!”冉闵似乎是想笑,无奈就连脸上的肌肉也都因为痉挛而变得有些僵硬,只能勉强咧了咧嘴。
玲珑不禁抿唇微笑:“将军若肯用药,玲珑又何必吃苦?”
“唉……左右都是他在罚我,扛得过去便扛,若是扛不过去也是天意,又何必执拗?”冉闵的目光似乎落在某个并不存在的物件上,整个人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萧索。
他?玲珑皱眉,这煞星果真是有什么心结吗?到底是什么人竟能使他心冷以至于斯?挑起一边的眉头,玲珑思索着要如何让冉闵不再受这个不知名的人的影响。不能否认,这种似乎在与一个某人记忆深处的敌人“作战”的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
不过这却也是进一步个了解这人的大好机会,玲珑在微微勾起唇角。
“玲珑儿,你知道我的父帅吗?”冉闵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