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自己啊。慕容玦苦笑,怎么就接下了这么个艰难的差事!
那些有意的引火烧身无疑让诸皇子对他的仇恨上升到了空前的地步。所以当那个素来和他最合不来的四皇子突然捧起他的脸亲吻的时候,慕容玦几乎是惊恐的。
事情发生的很快。新的刑罚痛但却不是最痛,甚至有一丝奇怪的感觉。慕容玦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了四皇子到底在对自己做甚么。这一点都不恶心,他告诉自己,若是可以用身体换得生存下去的机会,那何乐而不为呢?他甚至开始乐在其中,耳边是往日仇敌的情话,内心在冷笑,表面上却感动得痛哭流涕。
自然而然的,慕容玦的日子变得好过起来。既然四皇子放过了在宫中无依无靠他,其他的皇子也不好意思驳四皇子的意思,谁叫四皇子越来越受皇帝的赏识了呢?
慕容玦本来认为二皇子对自己大概是最好的一个了。从前被人欺压的时候,他和自己的关系并不远,当兄弟们太过分的时候偶尔还会呵斥几句。现在狐假虎威,顺带着受到照顾的时候,他也并不和自己走近。
难道唯有他是正直的吗?第一次惊觉二皇子眼中那一抹熟悉的欲望时,慕容玦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他习惯性地挑起一侧的眉笑了,在这宫里换一个保护人也许更好?毕竟那才是最有可能继承祖父位置的人。
慕容玦勾引得毫不愧疚。一个个美丽的巧合之后,二皇子眼中被压抑的情绪越来越浓。两个月不到的时间,终于有了第一次的占有。随后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慕容玦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那么来一场兄弟相杀的戏码也许正是时候?只要小心不要惹到皇帝的怒火就可以了。
实在是可惜,竟然功败垂成!
慕容玦心里发苦,自己怎么能算到愤怒的慕容恪没有将剑指向自己的兄长,却用手扼上了他的喉咙呢?
我这是要死了罢?也好,到了地下终于可以得到自己应得的东西,喊出那一声迟了许久的母妃!
然而慕容玦并没有死,他再次从鬼门关转了回来。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皇帝的面前。那个气势骇人的男人眼中满是杀机。这应该是因为自己差点让他最引以为豪的两个儿子自相残杀吧?慕容玦想。
皇帝先是恨恨地从齿缝中冒出一句“果然不愧是他的孩子,和他当年一摸一样”,随后就转过身像是要唤人。
慕容玦突然福如心至,说了一句诛心之言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难道这一切不是陛下有意造成的吗?”
慕容皝怔住。皇子们对这个侄儿的欺压的确是出于自己的有意纵容,甚至还有更深层更可怕的原因。他想起自己那个素来为人称颂的、少年英武的弟弟慕容昭,突然再也提不起杀心,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慕容玦,转身离开。
三日后,十四岁的慕容玦自荐前往石赵充作密探。
慕容皝准许,并约定会妥善照顾慕容环,将来按照功劳大小再另行赏赐。慕容玦挑选了一个毫无破绽的身份,而昔日嫡母身边的丫鬟则自愿扮作他的母亲作为接应之人。
入赵之后,慕容玦被辗转卖到了东海太妃郑樱桃府中,经过足足两年的调|教,才遇到了他此生唯一的主人。
那一夜,乍暖还寒,慕容玦拢了拢身上的纱衣,努力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今夜要伺候的人官职虽小潜力却大,只有得到更多的情报,才可以保住尚在龙城中弟弟的平安。
可惜他甚至来不及告诉那人自己的化名,便晕倒在了床笫之间,随后又足足用了半年时间才等到重新引起那人注意的机会。
一鞭又一鞭,抽打在他身上,慕容玦庆幸自己掌握了忍耐的诀窍,有意胡思乱想的头脑似乎成功地隔绝了大部分痛楚。他想自己是幸运的,没有因为太痛而咬断舌头,没有被活活打死,却看到了想见之人。
这一回,他终于有机会告诉那人,他的名字——
玲珑。
作者有话要说:不行了,累shi了,还有最后一章!今天完结!!!
56
56、第 五十六 章 。。。
观察一个人的习惯,这是慕容玦从小就做惯了的事。
他可以分析出身边每个人的喜好心性,有时候却故意反其道而行之,不去讨好反去激怒。看着那一张张暴怒的面孔,他就在心底冷笑着,用力撕开一个人心底伤疤的感觉真好,不是吗?
然而他却是第一次那么着迷于观察一个人的习惯,沉醉其中,几乎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他贪婪地看那人的手指的动作、细微的表情、说话的语调、甚至每一个眼神。冉闵像是一个难解的谜,越是难解慕容玦就越要解开。他思索得废寝忘食 ,以至于谜底是什么对他来说都不再是那么重要了。
慕容玦感谢自己的使命让他发现了至今为止见过最有意思的人,而且至少在一段时间内这个人和他的使命并不冲突。他发现了冉闵的野心。这个年轻的将领和他的国君并不是一条心,而这其中的原因身为流着一半鲜卑血统的月氏皇室遗族,慕容玦认为自己可以明白。
慕容玦试着想象自己是冉闵,代入他的每一个决定,每一次猜对的时候都让他欣喜得浑身战栗。太像了,太像了,在某些方面他活脱脱就是自己的翻版!
冷静、果断、心智坚定、胆大妄为……还拥有自己无法拥有的武艺和惊人的野心!真想靠近,更近一些,想要看透他的心,哪怕……把自己的也赔进去。
慕容玦尽了办法去占据对方的注意力,在平日的起居中让自己变得必不可少,在床笫间则用身体去极尽讨好。他发现冉闵会不自觉地想要让自己臣服,而他一向为之自豪的可以分割肉体和灵魂的冷静却总在不经意间失去。不得不承认,要是为了这个人,让他低下从来未曾真正低下的头颅,这种事并不冤枉甚至令人感到欣喜!
所以在对着佛图澄说出那番话彻底和亲生母亲的信仰决裂的话之后,慕容玦并没有挣扎多久就坦率地承认了自己的心思。
即便是在人间的天魔也有情吧?
慕容玦与接应人碰了一面,那个昔日的丫鬟果然不愧是得到了中山王妃的真传,她兴奋地密谋着借着王储之争挑起石氏内乱。那时慕容玦心里却只想到,若是将冉闵推到夺储的风口浪尖,到底是带给了那人机会还是危险呢?
不过他是必定不会甘居人下之人,所以也一定不会拒绝石遵的邀请吧?慕容玦一字未改地将郑樱桃的话带到,却忍不住有些懦弱地表现出了自己的担忧。
石遵成功了,冉闵升了官,郑樱桃开始加强对冉闵的控制力。在见到红绸夫人的那一刻,慕容玦的好胜心被彻底的点燃了。接应人和自己混迹在两个敌对的阵营,无疑放弃郑樱桃那条线才对鲜卑最为有利。所以那个这个红绸夫人于公于私都必须——死!
慕容玦在婚宴上吹奏《摩诃兜勒》。那一曲是月氏国的军乐,张骞出使西域时才把曲谱连带着笛子这种乐器带回了中原。所以慕容玦的曲子要比汉时李延年所作的古朴许多。他不知道为何会想要吹奏这个,或许是想在心上人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他分享一个秘密?
他终于成功地利用嫉妒心让越来越多地偏向他的冉闵回到了他的身边。那个人暴怒地将他按倒在床上,他却只觉得安心。那人想要他全心全意的依靠,可他却无法给予。唯有在心里再一次坚定了一个想法,若是可能一定要助那人走向权利的巅峰。
让慕容玦没有想到的是,接应人竟然也有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宁可牺牲自己将下毒的消息递了出来。不过这也合情合理不是吗?
那个女人还未出嫁,未婚夫就在父亲的谋反行动中因护主而死。她曾立下誓言,终身不嫁。在这个世上,她估计就是对中山王妃最虔诚、狂热的那一个了。所以要是为了弟弟慕容环,她就是死也是心甘情愿的罢?
只可惜冉闵成功地权倾天下,那个女人却没有在混乱中死去。慕容玦不得不答应冉闵回去看“母亲”。不出意外的,那个女人眼里果然只有慕容环。慕容玦得到了新的曲谱,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了下去。如果自己分析的没错,冉闵和石氏二者只能留其一,而胜利者极有可能是冉闵。也就是说,自己此生唯一爱上的人终将和自己的使命站上对立面!
心像是要被一扯为二,慕容玦第一次感到动摇。少年时的誓言已经伴随他太久,犹如一把去不掉的枷锁,生了锈缠在他的身上,早已和皮肉长在了一起。而冉闵名字则刻在了他的骨头上、心里,再也无法抹去。
去北方的时候,慕容玦故意没有带上自己的笛子。路边的草木和他南下的时候正好相反,从中原的柔软过渡到了塞外的坚强。近了,辽西慕容家的地盘近了。
慕容玦看着冉闵斩杀一个个的大将,看着可以算是自己半个族人的鲜卑将士哀嚎着重归轮回。他笑容满面,自己爱的果然是举世无双的战将,就连那个鲜卑第一名将慕容恪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冉闵心灰意冷地说起他的身世。慕容玦可以想象,一个六岁的少年看着养父的亲信从战场上带回的遗书,他一遍遍地读,将每一个字、每一滴血、每一分仇恨都记在心里,等待着可以为父辈报仇雪恨的那一日到来。随后,烛火将血书化为了灰烬,心里的血却唯有用仇人的血来洗刷。
这感觉慕容玦怎么会不明白?这样的决定他一生已有两次,第一次是在父亲自裁的那一天,第二次却是在他自愿南下的日子。天崩地裂的巨变,刻骨铭心的痛楚,还有想要活下去的信念。
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慕容玦才开了口,稍加点拨,让心上人下定了决心。可那同时,也是将那人推上了一条敌对的道路!
冉闵颁布了杀胡令,慕容玦知道这几道政令在令冉闵得到汉人支持的同时,恐怕也会让胡人空前地团结起来,团结在……辽西鲜卑的身侧!
他没有出言提醒,因为他不能。一来因为那是冉闵身负的血海深仇,不得不报。二来却是因为接应人竟用杀死她的亲生儿子的方法来提醒自己,若是不重拾使命,身处龙城的弟弟就将变成一具尸体!
那个人终究还是称了帝,成了挡在鲜卑人入关道路上的最后绊脚石。然而初生的大魏犹如覆巢之下的危卵,根本就不堪一击。
慕容玦无数次推算,冉闵的杀胡令减少了胡人大量的人口,为将来的汉人掌权打下了基础,然而这样决对的仇恨绝不可能让大魏继续生存!而鲜卑人即便入了关,却也只能做中原一时的主人。他们或许会被同化,或许会被其他部落所灭,又或许会自己走向消亡。百年或是更久之后,经过了无数次的融合,失去了人口优势的诸胡部落必定会再次向汉人臣服。这一次他们将共同创建一个海纳百川的繁华盛世!
慕容玦不知道,那个盛世叫做贞观之治,那时有一个人写了一部史,将他挚爱的人写作乱世的魔君,从此受到万世的唾弃。
登基的大典繁琐而又隆重。此刻的慕容玦却只想将那穿着龙袍的人据为己有。反正他必定不能活,那不如就死在自己的手中罢。蓝色的眼睛里闪动着疯狂的光芒。
即便爱人将月氏失去了多年的国宝无意中交到了自己的手中,慕容玦也没有犹豫。那玉笛代代相传,是唯有月氏国君才可以拥有的宝物,却在月氏拒绝了张骞联合大汉攻打匈奴的提议后,因为害怕刚刚扫平了匈奴的武帝会将自己列为下一个目标而连同一批价值连城的宝物一起,进贡给了汉朝。
想起那个得到玉笛认可之人才是真正的月氏之王的传言,慕容玦笑了。他不要成为甚么君王,他想要那个人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而已。
后来的事情变得顺理成章。
大魏的丞相有种危险的想法,慕容玦深知在帝王面前唯有忠诚才是最重要的品格,李农的命不会太长。
有人在一次、两次地挑起自己的好奇心,慕容玦毫不怀疑那个故人的出现是一个圈套。在他的身上没有甚么可图的,那么对方只能是对冉闵有所图谋,而自己身上可能帮助对方完成图谋的便唯有那面可以自由出入禁宫的玉牌而已。令让张九都感到棘手的暗探,在朝中绝对不可能没有接应之人。
那么,还有甚么问题呢?一切都指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