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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但今天沈晨只是低着头看手指,心事重重。
“夫人?”
沈晨抬起眼睛看了战扬一眼又低下头,过了片刻挣扎着离开战扬的怀抱,坐到他对面:“我没事,只是不习惯。”
过惯了平静安稳的生活,别说人血,沈晨以前连鸡血都没见过。他有想过战争的残酷,亲眼见到之后才发现自己之前想的有多天真。他知道不能怪战扬,战争哪有不死人的,只是……适应也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见沈晨又白了脸,战扬有些心疼,牵着他坐在身边,搂着他轻声道:“不会需要很长时间,半个月之后就能见分晓。”
能这么大言不惭的也只有战扬一人了吧,沈晨有些惆怅。闷闷地点头,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后悔也来不及了。
就如荣叔所说,将军不会败的。因为他们一直在前进,短短半个月已经到了都城脚下。这段时间以来,沈晨已经习惯了在满是血腥味的军营里生活,这一天战事告一个段落,战扬命大军在城外五里扎营。
“将军。”
战扬抬手让沈晨帮他穿好盔甲,抬起手臂任沈晨的手环过他的腰系紧腰带。这段时间两人之间更多的是沉默,战扬本来话就不多,没有管家在一边插科打诨,沈晨也安安静静做着本分的事情,他跟战扬谁也不提之后的事情。
收拾妥当,战扬拉过沈晨抱在怀里,这也是他这段时间以来最喜欢做的事情。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也只剩下这点温存了。
“在军营等我,明早我就回来。”
“嗯。”
沈晨垂下眼睛,战扬还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轻轻地拍了一下沈晨的肩膀。就在他出帐子的时候,沈晨忽然说:“我去送送将军吧。”战扬回头,对上沈晨平静的眼神,他嘴角微微弯起,明明是很温暖的笑,战扬心里却觉得有些冷。
身后是望不到头的军队,一小队人马整装待发。
沈晨仰头眯起眼看着马背上英姿勃发的将军,这是他的夫君,一年以前他只能坐在角落看着高坐上举止泰然的他,现在,他们之间仍然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
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战扬忽然俯身下来握着沈晨挡太阳的手:“沈晨,答应我,在军营等我。”
这句话今天沈晨听了很多次,他不免笑战扬多疑:“说了好几遍了,快去吧,将士们都等着呢!”至始至终,沈晨都没点头答应战扬。
小队出发了,战扬带着他的累累战果向皇上叫板,战家有祖训,只忠于皇上,但若皇上要灭战家,战家也不可能坐以待毙。他要让那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知道,战家不是可以随便揉捏的。
沈晨站在远处看着那人意气风发的远去,进了巨大的城门,他能想象得到战扬会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屡屡败战的皇上。若这次谈判不成,这支战无不胜的军队将会踏进都城。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
“夫人,都准备好了。”王盟被留下来保护沈晨,这会儿却背叛了将军替他准备好了马车。
太阳才刚刚出来,冬日的阳光没有一丝温度。照在沈晨脸上,好像给他罩上一层金色的霜。王盟犹豫了一会,问:“夫人为何一定要走,将军不是已经许诺了吗?”
沈晨边走边笑道:“因为我怕啊,将军再怎么厉害那也是一个人,一个人的力量怎么能跟天下人相比?只要将军想要坐上那个位置,我必须走。”
说到底,沈晨还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天下第一人身边的那个人可以是青楼卖笑的女子,可以是街边的乞丐,唯独不能是男人。沈晨不想下半辈子都被天下人耻笑,也不想战扬因为他被世人非议。
“可是,可是夫人,您……舍得吗?”王盟这才有点孩子的样子,眉头紧紧地皱起来。
“呵,舍不舍得又如何,我改变不了现状,我可以改变自己。没有什么是忘不掉的,再疼的伤时间久了就不疼了。”沈晨跳上马车,问王盟:“跟我一起走?不走小心将军回来打你屁股。”
一辆马车飞快地冲出军营却没人敢拦下,荣景生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长长的叹一口气,“唉,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战扬脸上难得有了人人能看见的笑容,他急匆匆地赶回军营,看到的是空荡荡的帐子和桌上一把熟悉的黑金短刀。短刀下压着一战纸,上面简简单单写着几个字:就此一别,永不相见。勿寻,勿念,愿君安好!
兴冲冲跟着进来的几个人也看到了那战字条,胖子战着嘴愣了半天,忽然转身往外跑:“我□□祖宗,小天真你什么意思!”
“回来!”战扬低喝,胖子悻悻然停住脚步,转头朝他嚷嚷,“将军,下令吧,我一定帮你把他抓回来!”
战扬低头看着手里的字条半晌未动,黑瞎子虽未说话,但很是担心地看着他。过了很久很久,战扬慢慢地收好字条和黑金刀,极为疲惫道:“算了,都休息去吧。”
“什么?”胖子不可置信地走回来:“将军就这么让夫人走了?你就这么让他走了?”他双眼圆睁,呼哧呼哧喘着气。
此刻战扬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表情,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胖子,冷声道:“他要走,为何留他?”
“你……好,好,那是你的人,你不留我还瞎掺和啥?”胖子气极反笑,一挥袖子走了。
黑瞎子走上前来拍拍战扬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人都走了,帐子里恢复了安静。战扬动作缓慢地掏出收起来的字条,一点一点慢慢打开,“永不相见”他囔囔念着上面的字,“勿寻……”
滴答……泪晕染了字迹,心痛无法传递。
康晋村其实不是个村子,是个小镇子。镇上常住居民不是很多,但因为有个渡口,镇上也是很热闹的。镇子是典型的江南水乡,一条小河擦着镇子边缘流过去汇聚进稍远处的大江里。镇子就以这条小河分为两个部分,挨近大江的那一部分繁华热闹,是各种商铺的聚集地。而小河的另外一边是白墙青瓦的民居,一条条幽深的巷子好像是一战巨大的蜘蛛网,联系着每家每户。
其中最边上山脚下前两年新来了一家人,看样子是某个地方的大家族,带了仆人和管家举家来到这里。年轻的小公子在小镇的私塾做先生,老夫人在镇子上开了一家点心铺子,有个圆脸圆眼的小伙计帮忙,生意不错。这家人待人随和,在镇子里人缘不错,一家人日子倒是过得挺好。
挂着“沈府”的四合院门开了,一个清隽公子走出来,笑嘻嘻的扒着门板朝里面的人道:“管家,你就认了吧,荣叔也是为你好!”说着嘻嘻哈哈地关上门朝学堂走去。
老管家放下笤帚,掐着腰气喘吁吁地看着大门:“夫人真是学坏了,肯定是你教的!”他转头瞪着身后憨厚的大汉。
荣景生傻傻地抓了抓短短的头发,憨厚一笑:“不是我教的,是夫人教我的。”
“你!”老管家气结,决定不跟这个老木头计较。把笤帚甩进荣景生怀里,气鼓鼓地进厨房钻研厨艺去了。荣景生也不生气,拎着笤帚笑呵呵地跟着进去。
小院的一天就在管家和沈晨之间的吵闹间开始了,沈晨推门出来,在院心里慢悠悠地打了一套太极,收势的时候沈夫人正好出来,身后跟着少年老成的王盟。沈晨快步走上去接过沈夫人手上的东西,老夫妻俩慢悠悠地朝点心铺走去,开始一天的生意。
这一天,小院的生活跟以往有并没有什么不同。
放学后沈晨照例留下来跟私塾里其他几位先生一起抄书,或者整理其他的书籍。都是读书人,平日谈话的内容无非就是天下那点事情。
“如今这天下总算安定下来了,前些日子听说要选妃了呢。”
“怪不得李大人整日笑呵呵的,看样子他家小姐被选上了?”
有些时候,最无聊的还就是这些读书人。在座的除了沈晨都是有家室的人,所以这话题就转到了沈晨身上。
私塾年纪最长得先生笑呵呵地问沉默的沈晨:“小沈年岁也不小了,家里可帮着筹备婚事了?”
沈晨笑,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作深入讨论:“家里条件不好,不想委屈了姑娘家,所以还是先缓缓再说吧。”
镇上的人只知道沈家以前是个大家族,这仅看一家人的气度就能猜出来。但为何一个大家族会没落至此,他们就不晓得了。但看沈家一家人行事低调,大家纷纷猜测这是得罪了上面的人,被发放的。
见沈晨这么说,几位先生也不好再说什么,话题不一会儿就转移了。
沈晨低头整理日前从小摊贩手里买回来的珍本,心思却跑到其他地方去了。他离开已有两年,关于战扬的事情并不需要他特别关注就能知道。听说战大将军帮助某位皇子取得了皇位,帮着他巩固地位。听说战大将军立下无数战功也不骄不躁,忠心天地可鉴。
别人都知道战将军骁勇善战,不贪图权利,不恃强凌弱,不爱财亦不好女色,当真是人人夸赞的好将军。听着身边人谈论那些事情,沈晨恍如隔世。原来,在百姓眼中的战扬是那样耀眼的一个人。
“先生,今天家里有事,学生先走一步了。”
离开私塾,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傍晚的江南小镇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光线中,漫步在青石板的街道上,看道路两边三三两两点起的红灯笼,沈晨心情无端轻快起来。
就当作是做了一场梦吧,醒来发现身边父母健在,一家人过着并不富裕的温馨生活,人生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了。
在桥边的酒肆买了一壶酒,今天是一家人迁居康晋的纪念日。管家一定已经准备好了一整桌子的精美菜肴,想起一年前管家喝醉了愣是要唱戏的滑稽事情,沈晨嘴角勾起笑。沉浸在美好回忆里的他没有发现,就在刚才路过的小巷子里有一双眼睛一直看着他。
“我回来了。”沈晨推开门,院子里果然热闹非凡。
“儿子,过来,今天娘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点心。”沈夫人一身村妇的打扮,衣服样式简单却整洁大方。相较于在都城那会儿,她的气色竟更好一些。
沈晨先回屋子放下书卷,洗了手,坐在桌边:“谁赢了?”院子里王盟和荣景生在比武,目前看来不分上下。
沈夫人夹了一块点心放在他碗里,眉眼间尽是慈爱的笑:“之前王盟赢了一回,管家不乐意,这才开始第二次比试呢。”
沈晨闻言看过去,果然管家愤愤不平的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手掐着腰挥着拳头朝王盟嚷嚷。沈晨失笑地摇头叹气,管家真是孩子脾气,平时总爱欺负荣叔,但旁人要是敢欺负了荣叔,他绝对是第一个嚷着要报仇的。
“今日工作还顺利吧。”沈晨神色淡淡地开口。
“今日帮着先生整理珍本,书保存得不好,估计还需几日才能完成。”沈晨敛了笑,恭敬回答道。
沈夫人不乐意了,掐了沈晨一下,嗔怪道:“你以为你还是沈老爷啊,你现在就是一山村野夫,说话文绉绉的给谁听呢?”
半辈子的习惯不是容易改变的,沈晨不自在地咳嗽一声,脸颊飞上点红,柔声道:“这不……不是习惯了嘛。”
看父母恩恩爱爱,看管家他们快快乐乐,沈晨笑着饮下一杯酒,这日子当真是无憾了。
次日,沈晨头重脚轻的起床,昨日真不该喝那么多酒,今天还要去教学,希望不要出错。他打开房门,才跨出去就被一个柔软的物体绊倒。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
“哎呦!”
摔得疼死了,沈晨睁开眼睛看绊倒他的是什么东西,这一看,愣是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夫人。”来人先开口。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沈晨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身子不住地往后退,一直退到墙角,背贴着冰冷的墙壁才停下。
战扬无辜地抬头看着避自己如猛兽的沈晨,眼里有些小小的受伤。
惊吓过后沈晨这才看清楚,战扬是跪着的,膝盖下面露出棕褐色的算盘珠子。他嘴角抽了抽,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我……”战扬战了战嘴,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从怀里掏出一战纸,快速打开,照着念:“先前杂事颇多,为替皇上分忧未能及时前来寻找夫人,我错了。时隔两年才抽身寻来,让夫人独守空闺两载,我错了。我已禀明圣上,辞去大将军一职自愿镇守边疆,为以后与夫人日夜相守做好准备,望夫人原谅。”
沈晨目瞪口呆地看着战扬念完一篇前言不搭后语的诡异认错书,这到底什么情况?将军打仗打傻了吗?
管家躲在角落焦急地咬着手指:“能行吗?早上临时写的认错状,果然还是应该让将军背下来才好啊。”
荣景生在他背后焦急得转来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