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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战扬来说,沈晨那几下不痛不痒,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倒觉得沈晨这样子比平时沉默不语的样子顺眼不少。
战扬把自己脱干净,掀开被子就要上床。
沈晨条件反射地往后躲,不可置信地看着浑身光溜溜,只穿了里裤的战扬:“你你你,将军要干什么?”
“睡觉。”战扬不理他,自顾自地上床。
温热的身体靠过来,原本很宽的床瞬间变窄了。沈晨像怕水的猫咪一样缩在一边,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上身份,又惊又惧地瞪着战扬,:“你下去!这是我的床!”
可战扬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双手放在小腹上,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沈晨欲哭无泪,彻夜不眠。
所以第二天战扬神清气爽地起床办公去了,沈晨可怜巴巴地抱着枕头缩在床脚打瞌睡。
“少夫人,您起床了吗?”
翌日三竿,老管家终于舍得来敲门。
沈晨睡得迷迷糊糊,也没想起来这是哪里,光着脚就去开门。
门开了,老管家见到沈晨睡眼惺忪的样子,嘴角的笑想止也止不住,忙扶着他回床上,责怪随后才到的秋果:“你是怎么办事的,居然让少夫人自己开门!”
“奴婢知错了!”秋果赔罪,动作利索地布置好洗脸用的热水。
沈晨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管家你怎么来了?”
平时都是秋果在身边服侍着,管家只是偶尔来一下。今天来得这么早,难道是有事?
想到自己很多天没去老夫人那里了,沈晨生生咽下又要冒出来的哈欠。
“是不是老夫人有什么吩咐?”
“不是不是!”老管家连连摆手,犹豫了片刻,意有所指的问,“少夫人昨晚睡得不好?”
回想昨晚的尴尬,沈晨浑身别扭,脾气有些收不住:“战将军果然与常人不一般,那样的情况下都能睡着!”
与一个陌生人同床共枕,难道战扬大将军就不觉得别扭吗?
与常人不一般?那样的情况?
老管家激动得不能自己,结结巴巴道:“那,那少夫人觉得如何?”
“如何?什么如何?”沈晨挑眉。
“就是……那个啊,那个!”
“哪个?”
管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好意思问出口,随便打了个哈哈,快速离开了。
沈晨看着老管家落荒而逃的背影,疑惑地问一边替他梳头的秋果:“管家怎么了?”
“奴婢不知,也许是闹肚子了?”
自从沈晨进门心情就很好的管家有心事了,他从将军的院子出来,愁眉苦脸地叹了无数口气。
将军夫夫之间的事情,他也不好问得太详细。但不问他又不放心那个不会讨人欢心的将军。
看少夫人的样子,昨晚上确实发生了什么事情,但……
“管家,你怎么了?”沈良听秋果的吩咐来取少夫人这个月的月钱,见老管家垂头丧气便问。
见到她,管家来了精神,问:“昨晚上你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动静?管家不是让我们都撤到外间了?”
哦,也对!
老管家惆怅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管家莫不是担心将军和夫人……咳咳,那个?”沈良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管家担心的是什么。
“怎么,你有办法?”管家也是个人精,看沈良那个样子就知道她有话要说。
沈良贼贼一笑,凑在管家耳边悉悉索索一阵。随后两人都露出阴恻恻的笑。
当晚,沈晨又被挤在床脚,抱着他让秋果加的另一床被子怨恨地瞪着战扬。
昨晚上就没睡好,沈晨再强撑也撑不住,抱着被子打起瞌睡来。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屋顶上忽然传来瓦片被翻动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沈晨的瞌睡瞬间醒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床顶。翻动的声音还在继续,沈晨脑海中闪过无数刺客冲进来把人杀了的血腥场面。
“喂,”他推了推战扬,“喂!战……战将军你醒醒!”
战扬眼睛睁开一丝,看了他一眼,翻个身又睡了。
“有人在上面……”沈晨手脚并用地爬过去,他怕声音太大声,惊了屋顶上的人,只好凑在战扬耳边轻声道。
战扬什么耳力,自然是听出上面的人是谁。他懒懒地瞥了沈晨一眼,见他紧张得脸色都变了,忽然想起之前管家说的话,他说沈晨心里有他。
就像他的将士,心里敬着他这个将军,那他就是他们的依靠,遇到事情的时候,都希望自己拿主意。
沈晨现在是不是这样的心态?
他看了沈晨好一会,忽然翻身面对他,伸手把沈晨揽在怀里:“没事,有我在。”
带着微苦味道的暖气铺天盖地地向沈晨涌来,他愣怔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我我,你……”他手忙脚乱要推开战扬,但屋顶上的刺客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发出好大的声音。
该不是他们要发作了吧?
沈晨哪里受过这样的惊吓,只好瞪大了眼睛缩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等了很久,屋顶上没有其他声音了,沈晨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鼻息间又全是自己喜欢的那种味道,周身暖暖的,说不出的安心。
胡思乱想中,沈晨就这么窝在战大将军怀里睡了。
第二天沈晨醒来,床边是向日葵一般的管家。
“少夫人醒了。”
“……嗯。”
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觉得管家今天特别开心?
管家能不开心吗?昨晚他都看到了,他家将军温柔地搂着他的夫人……后来的事情他没好意思看,但从今早上将军的脸色以及少夫人的脸色就不难猜出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
沈晨休息了几天就到老夫人跟前伺候着了,好在老夫人虽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说话也含枪带棒,至少没像之前那样一顿饭吃一个时辰。
从老夫人那里回来,沈晨自己吃了饭,休息片刻就去厨房学做饭。
他虽没有什么天赋,但一段时间下来,也学会了几道简单的菜。只是点心,不管味道如何,沈晨始终不能把圆子做圆,更不要说其他花样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还习惯了战扬闷声不响地爬上床,然后伸手搂着他就睡觉。
反抗无效,时间长了,要是战扬回来得晚了他先睡,等对方上床的时候还会不自觉地往里挪一挪,给战将军让出位置。
沈晨已没力气嫌弃自己的“奴性”,每日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闲暇就写点东西打发时间。
战扬繁忙的公务也终于告一段落,今天回家还早,他原想着去泡个澡然后舒舒服服睡一觉,哪想才进了门就看见一个丫鬟在门口张望,见到他脸上露出惊喜。
“奴婢见过将军。”秋叶话才出口眼圈就红了,她抿紧唇,十分委屈的样子。
下人的事情都是管家在管理,鲜少有不长眼的将事情捅到战扬面前来。秋叶虽壮着胆子拦了战扬的路,身板却微微有些颤抖。
战扬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问:“有事?”
“将军,奴婢是……是替老夫人伸冤来了!”秋叶一咬牙,把事情都说了。
她说,管家不顾老夫人身体,竟不让大夫去替老夫人看病;又说管家恶意克扣老夫人的用度,暗地里给老夫人使绊子。
战扬听下来,秋叶的意思无非就是老管家看老夫人不顺眼,仗着自己管事就在府中作威作福。
他原不想理会,但又想到之前管家说起这事时候提到沈晨,离开的脚步一转,去往老夫人的院子。
秋叶见状,脸上露出得意的笑,眼里那将落未落的眼泪显得尤其可笑。她小跑着跟在战扬身后,心里想着,这回帮老夫人出了气,老夫人一开心她日子也就好过了。
战扬到老夫人院子的时候下人正准备撤了午饭,见他忽然过来,管老夫人膳食的大丫鬟忙吩咐下去重新准备。
“不必,我吃过了。”战扬道。
他坐在一边,等丫鬟们收拾干净了,老夫人这才转头过来,挂着假惺惺的笑问:“将军公务缠身,怎么有时间过来看我这个不中用的老太婆?”
沈晨也没来得及离开,规规矩矩地在一边站着呢。一听老夫人这口气,心知要糟糕。
战扬倒是气定神闲,上下打量了老夫人一眼,道:“老夫人一日三餐,下人可有为难?”
老夫人不知他是何意,转了心思小心答道:“没有,挺好的,就是……”
她本想借此机会数落一下沈晨,没想战扬得到她的回答就又问了一个问题:“那四季衣物,都还备着?”
这下老夫人脸色挂不住了,就算这个孙儿不懂人情世故,这么跟长辈说话也是不该的。她冷着脸,道:“将军这是何意?”
“她跟我说管家暗中克扣老夫人的用度,既然有饭吃,有衣穿,又见夫人身体健朗。那,管家是从哪方面为难了老夫人?”他指了指秋叶。
他话一出,屋子里静了整整一刻钟。
沈晨目瞪口呆地看着战扬,心想战将军果然不是凡人,这番话说得一点情面不给,他还一副坦荡荡的样子,那双黑眼睛里一点情绪不染,好像与人谈论天气一般。
再看一边的老夫人,脸色气得铁青却愣是找不到话来反驳,不敢对战扬发火,只好狠命地瞪着多嘴的丫鬟。
战扬等了片刻不见老夫人说什么,他站起身来,看见沈晨站在一边,眉头不由得又皱起来,转头问老夫人:“他为什么在这里?”
沈晨见老夫人快被气死了,敛了笑,朝战扬行礼道:“媳妇是来伺候老夫人用餐的。”
战扬疑惑地皱眉,沈晨心惊胆战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战大将军疑惑道:“老夫人已经不能自己用膳了?”他那意思是,你已经老得连吃饭都不能自己吃了?
沈晨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战将军这么毫不客气的话,还是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老夫人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颤抖,一双眸愤恨地瞪着他;脸色涨红;呼吸都变得重。将军却依然坦荡荡地看着对方,眼神似乎有些不解。
隔了半天,老夫人才深吸一口气,疲惫地挥挥手:“没事都下去,看着闹心!”
沈晨大大松了一口气,向老夫人行了礼,退下了。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沈晨不住地看向战扬,他之前只觉得战将军面无表情,严肃得让人不敢接近。今日看来,战将军不是严肃,是……太不懂人情世故!
想到老夫人被他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忽然又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战扬见身边人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奇怪地自我反省是不是做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便不管沈晨,让他一路笑到他们住的院子。
若是旁人听到今天战扬与老夫人的对话,一定觉得是战扬为难老夫人。
但这确实怪不得战将军,对他来说,只要有饭吃,有衣穿,无灾无病那就是好的。至于享受,从小在军营长大的将军没这个概念。
若不是有管家打理,让他这个华国大将军食糟糠、穿粗布衣、住马厩他都不觉得不妥。
老管家正因为太了解他家将军才这么着急少夫人的事情,他可不想他百年之后,就没有个真心对待将军的人替他注意这些。
都以为做将军府的大管家是件很自豪的事情?其实满满都是辛酸泪啊!
那以后老夫人果不其然地病倒了,她院里的管家婆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因着各种事情跟老管家吵了不少次,这次更是吵得恨不得上房揭瓦。
沈晨觉得这事儿因他而起,所以不管老夫人如何不待见,每天依然准时到院子里候着,哪里需要帮忙一点不含糊。
他这么懂事,倒显得老夫人心胸狭隘了。一来二去,老夫人一口气梗在心里,想发也没地儿发,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天服侍老夫人服了药,沈晨没忙着离开,而是打发了下人在床边坐下。老夫人见他不走,索性闭着眼睛不看他,摆明了态度。
沈晨心里叹口气,“老夫人您别生气,我就说几句话。”沈晨玩不来绕圈圈那一套,直接道,“将军什么脾气我想您比我清楚,那天他说的话您别往深处想,将军那是在关心您呢。”
虽然说话方式奇怪了点,但战扬真的没有恶意。
老夫人眼球动了动,但还是没睁开眼睛。
“我知道您一直不喜欢我,可我与将军成婚,这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既然嫁进了战家,我就是战家的人,会把您当做自己的亲奶奶一样孝顺,爹娘去世得早,战将军就只剩下您一个长辈了。将军就是那脾气,老夫人就不跟他计较,好好养身体,成么?”
也许是提到英年早逝的儿子,老夫人虽闭着眼,但从表情能看出她伤心了。
沈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