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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杀之恩难报,蒙耻之心难去,复仇之念难忘,老头儿可能在这三难之下,拜问一声你到底是谁吗?”
灰衣怪客一字字清楚而有力的说道:
“区区乃双绝城主,龙太快所要找的青衫神叟,正是家父!”
“双绝城主”和“家父”这两句话,真如当头棒喝一般,竟令龙化雨目瞪口呆!玉面煞神神气陡变!神驼飞花惊心动魄!闵姑娘目射诧疑光芒!穆夫人惊喜参半!人寰双星连连摇头!
蓦地!玉面煞神和孤星寒剑龙化雨,不约而同手指双绝城主穆子渊身旁,那身穿古铜长衫的披发怪客问道:
“你又是谁?”
这身穿古铜长衫的披发怪客,震声哈哈一笑,道:
“莫非你们仍然认为老朽即是青衫旧友?”
孤星寒剑龙化雨突然长叹一声,摇摇头,黯然转身步下山径。
玉面煞神冷笑一声,向龙化雨道:
“龙兄是想一走了事?”
孤星寒剑龙化雨停步回顾,惨然一笑,道:
“穆兄何必逼人过甚,老头儿既已败于双绝城主之手,自知更非青衫神叟之敌,不走何时?”
玉面煞神冷哼一声,手指双绝城主穆子渊,道:
“龙兄应当记得适才此子所言‘家父’二字!”
孤星寒剑龙化雨叹息一声,道:
“老头儿深感穆兄指点之情,也知道青衫神叟还活在世上,只是老头儿自知绝非人敌,留己无益,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或有再见之日,怨老头儿不能相陪之罪,我去了。”
说着身形倏闪,飞驰而去。
玉面煞神狞笑一声,目光注视着孤星寒剑龙化雨渐渐远去的背影,道:
“懦弱之辈,难共大事!”说着,蓦地阴沉地转对身穿古铜衣衫的披发怪客一笑,道:
“你象是专为管我穆家是非而活,为什么?”
那怪客哈哈一笑,道:
“穆兄到底还是认出了小弟,穆兄别来无恙?”
玉面煞神冷嗤一声,道:
“承问,老夫依然如故。”
怪客感怀的微然叹息出声道:
“真是时光催人,一别至今又有三十多年了。”
玉面煞神冷冰冰地说道:
“不错,数十年来,老夫无时无刻忘怀你们夫妇对我的恩德,今朝就是老夫尽心报答的日子”
怪客不待玉面煞神把话说完,手拢长发已梳束妥当,露出清古丰逸的本来面目,接口说道:
“穆兄,数十年一别,难道穆兄除满怀恨怨之外,别无所得?”
怪客露出庐山真面,神驼飞花楼青云立即神色大变,玉面煞神故作不见,答道:
“石承棋,老夫恨怨一口不解,他事如无兴趣和心情!”
原来这位身穿古铜长衫的老人,乃武林无二的奇客石承棋,也是玉面煞神自始至终最惧怕的人物,难怪神驼飞花惊心变色。
石承棋此时神态庄重的手指双绝城主,对玉面煞神说道:
“皆日穆兄陡下杀手,使青衫父子远隔,我认为所有恨怨也应早已化解!”
玉面煞神狞笑一声,道:
“这话只有青衫老儿亲口说出才算,你还差些!”
石承棋怒声说道:
“当年若非青衫老弟以死相争,石某早已将你封于‘铁心地庄’寒铁牢中,你若仍不悔悟,迟早”
玉面煞神哈哈狞笑数声,道:
“石承棋,当年你网开一面,情德可向青衫老儿讨还,与我无干,今朝你若想仍能胜我,怕非容易了!”
石承棋道:
“穆存礼,你究竟意图何为?”
玉面煞神震声说道:
“杀青衫而解怨,得‘血箭’以消恨!”
石承棋蓦地扬声大笑,道:
“好志气!穆存礼,你当真不顾兄弟情义必欲置存仪贤弟于死地?”
玉面煞神叟冷地说道:
“昔日那个顾我?姓石的你莫忘记,昔日双残老魔掳的本来是你,我穆存礼作了你替死的冤魂,此恨在我,我永生难忘!”
石承棋寿眉一挑,继之神态和睦的说道:
“拙荆曾经说过,昔日玄玄前辈追蹑双残之后,渡舟之上本有救你之心,只因”
玉面煞神接口厉声说道:
“住口!那老杂毛的话我知道,他嫌我怕死而屈服,所以只救走了冰心姑娘,哼!怕死,天下人谁不伯死!嘿嘿嘿嘿,我见得多了,怕死是人的天性,不是罪过,所以”
石承棋这时也接口说道:
“所以当你满怀恨怨出道武林之后,对抗你之命或违你所愿的人,不分男女,不论门户,一概残杀,对怕死屈服者,俱皆释放?”
玉面煞神冷哼数声,道:
“当我初被双残掳劫而去的对候,已下决心,有朝一日习得绝技而入江湖,凡敢抗我之令者杀不赦!”
石承棋正色问道:
“血流千里,尸排江河,你不认为杀孽忒甚?”
玉面煞神蓦地狞色说道:
“杀孽?哼哼!可惜我彼时功力差你一筹,恨未杀尔消愤,致使青衫老儿活到现在!”
石承棋微笑着摇头叹息出声,不愿意再和玉面煞神争辩昔日是非,于是爽快的问道:
“往日是非自有公断之时,目下不必再为多言,老朽只问穆尼,今朝何为?”
玉面煞神阴沉地一笑,道:
“数十年至今日,我只有一个意念你不会不知,多问作甚。”
石承棋道:
青衫神叟自封于此山铁城之中,穆兄身怀裂金碎石如摧枯拉朽一般的‘地华宝铲’,暇时何不攻破铁城一试?”
玉面煞神嘿嘿冷笑两声,道:
“你怕我不敢?”
石承棋淡然说道:
“不过老朽必须先提穆兄个醒儿,数十年来,穆兄已失良机,青衫旧友和这座铁城,或已今昔不同,攻时千万可要小心,设若穆兄别无他事要老朽效劳,老柄要向穆兄告辞了!”
玉面煞神冷哼一声,道:
“姓石的,你想就此而去?”
石承棋含笑问道:
“难道穆兄别有差遣?”
玉面煞神沉声说道:
“数十年一别,想来你的功力技艺越发奥妙高超,留下三招五式再走不迟!”
穆子渊早已不耐,此时上前一步,冷笑出声,道:
“必欲一搏,区区奉陪!”
玉面煞神嘿嘿阴笑两声,石承棋却自先开口对穆子渊道:
“贤侄怎地忘怀老朽所嘱,穆兄乃贤侄亲长,适才贤侄所言,已背伦常,还不退下!”
玉面煞神轻蔑地瞥望了石承棋一眼,道:
“今朝凡是露面之人,有一个算一个,先由你这老儿开始最好!”
石承棋勃然变色道:
“老朽一口一声穆兄,穆兄如此无礼”
玉面煞神不待石承棋话罢,恨声说道:
“那个是你这老儿的穆兄,动手吧!”
石承棋目射神光,沉思不语,片刻之后,转对穆子渊道;
“贤侄今朝夫妻重逢,是一大喜事、印儿不久即至,令尊脱困有日,一家团圆之期不远,听老朽相劝,立刻与令正等人至前途候我,切莫迟误!”
玉面煞神心中一动,听石承棋话中之意,青衫神叟似是仍在困厄之中,只是话中还有其他用意,令人难以猜测,因此玉面煞神忍住已将出口的话语,静看双绝城主穆子渊如何答对。
不料双绝城主穆子渊只点了点头,继之向双星、夫人、闵姑娘一挥手,不走下山路,却向山头走去。
上山路中,只有芮九娘一人在彼,并已身受轻伤,玉面煞神被石承棋所阻,不敢大意,无法分身相拦穆子渊等人,神驼飞花楼青云虽在一旁,却又不是穆子渊的敌手,在万般无奈之下,玉面煞神喝令芮九娘回转身旁,任由穆子渊等人远离当场。
当穆子渊一行走没了影子之后,石承棋方始沉声对玉面煞神道:
“穆存礼,你行事成煞阴狠了些,你所作所为我无不详知,毁双绝城的是你,主谋巧使穆东源杀其弟而叛弑武林帝君闵老大的是你,穆存礼”
玉面煞神蓦地狂笑数声,接口说道:
“石承棋,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如今非但双绝城堡已毁,青衫老儿的这一双孪生的孽种,也已势成水火难容的死冤家活对头,即便老夫今生难杀青衫老儿,死亦无憾!”
“穆存礼,如今知悔尚不算晚,告诉我,你将西王子穆东源藏在何处?”
“这孽种不堪造就,老夫一为要使青衫老儿和闵老大悲伤一世,再为使这孽种深研绝学代老夫寻仇,将他送到‘铁心地庄’之中!”
“穆存礼,你此话当真?”
“姓石的,老夫不必骗尔!”
石承棋突然神色一变,长叹一声说道:
“我想这准是‘虎儿’帮忙你干的,唉!虎儿虽然已知你阴险无情,但他感你昔日待他母子的恩德,必然会去,虎儿功力已入化境,自无险难,可是却因此一行,给你惹出极大的麻烦,也唉!这是天意!”
玉面煞神冷哼一声道:
“这次你又说对了,虎儿昔日不别而去,曾留一柬,言明感我大德,若有需求,只要不是杀生害命,他无不遵办,所以穆东源的事情,老夫找上了虎儿!”
石承淇突然严肃的说道;
“你可知道铁心地庄之中还有人在?”’
这句话只惊得玉面煞神连退了三步,迭声追问那人是谁,石承棋一字字如敞巨钟般的说道:
“昔日你将何人封于地庄铁牢呢?”
玉面煞神连忙说道:
“这不可能,天山双残不会活到现在,况且当年我逃出地庄之时,已将埋伏发动,双残夫妻怎能逃生!”
石承棋慨叹一声,道:
“只怪青衫旧友兄弟情深,那时逼着老朽将禁制埋伏停止,放你平安而去,不料双残却乘隙而出,躲进当年‘七贤’炼丹铁房,当时老朽业已发觉,因思地庄已封,再破不易,况铁房死路;未曾将老怪夫妇杀死。三年前偶行西天目,始知地庄埋伏已变,曾暗中窥察内情,知道双残业已出困”
玉面煞神厉声喝问道:
“你怎不当机立断将老怪夫妇杀死?”
石承棋寿眉一扬,道:
“老怪夫妇因久困地下之故,已得奇疾,不敢再见日光,但却练成了狠毒无比的‘寒魅僵气’之功,老朽自量战难保得必胜,好在老怪夫妇终生不敢外出地庄一步,生无异死,才放手而去,那个能够想到,你会阴险到将穆东源置于地庄之中,如今祸已不远,你着量去办吧,老朽是无能为力了!”
“姓石的,你认为双残会传授功力于穆东源,代其夫妇杀我复仇?”
“老朽并不认为什么,你自己作的事情自己明白!”
“姓石的!老夫不能信你说的一切!”
“信否任凭于你,不过老朽所说却无一虚言!”
“你说双残已染奇疾,何疾?”
“双残夫妇久困地下,又习练绝阴尸煞功力,致体肤心神无异鬼魅,设处日光之下,肌肤立即溶化!”
“设真如此,穆东源就算习得‘寒魅僵气’,又怎敢面对日光?”
“穆存礼,双残恨你入骨,穆东源其所以听命于你者,除利欲心外,不过怕你这身绝奇的功力罢了,并非心服,彼等地庄相遇,双残深知此为唯一良机,自不错过,想那穆东源,也是聪明狡狯之人,在开诚相谈之下,老朽敢保证,他们一拍即合,那时哼!”
石承棋哼了一声之后,停下了话锋,玉面煞神正在听得要紧的地方,不由得接口问道:
“那时又怎么样?”
第 九 章 铁心地庄
石承棋郑重地说道:
“那时的双残必然要穆东源应诺代其复仇,甚至双残会暗算穆东源某处穴道,迫其听命,当穆东源重入江湖之日,必然是你惨死之时,青衫旧友悲痛愤怒之下,必以全力杀其爱子对你可以忍受一切,原因只为兄弟之情,设若穆东源将你杀死,青衫旧友,至时老朽夫妇自然也义不容辞的全力对付双残,结果,你死了,穆东源死了,双残也难活命,这是我所想到的后果,至于你的想法如何,那就不是我所愿闻问的了。”
玉面煞神紧皱着眉头不发一言,似在苦思对策,变态之后,玉面煞神始冷冷地说道:
“适才我问的是,穆东源习成寒魅僵气之后,怎敢面对天日,你却不答此问,是何居心?”
石承棋肃色说道:
“你是当局者迷,双残既知本身无法在日光下逞其凶威,对授艺穆东源代其复仇一事,自然有妥善安排,你莫要误认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