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亟初禾属于末一种,他的身手是从骨子里带来的。
可,谁愿意,眼睁睁的,在众人面前出丑,叫丐帮长老恼羞成怒,索性一把丢了长棍,双手一摆,拉开降龙十八掌的架势。气沉丹田,正要开打,忽听一个很好听的声音流过耳边:“敢问贵派打狗棒是几月几日丢的?”
丐帮长老寻声望去,那乐子期熨帖笔直的站着,没半点戏谑意味:“哼,你偷的东西,刚三个月便忘干净了吗?”
那边少林和武当也说,通天妖狐是三月前做的梁上君子。顾回蓝听了都皱眉头,心道少林在嵩山,武当在太和山,单是这两个门派就相距三百多里,山高万仞,看守重重,加上丐帮,不会武功的乐子期要如何马不停蹄才能一同窃取?
乐子期却不这样揭穿,他只说三月前自己远在昆仑山脉,没有进入中原。
那三大门派当然不信,道那通天妖狐巧言善辩,最得意搬弄是非,混淆视听。乞丐长老脾气最糟:“休要糊弄咱们,谁知道你三个月前人在哪里,你上下嘴唇一碰,便道黑白分明,当旁人都是木头做的吗?”
亟初禾插话:“我能证明。”
丐帮长老哈哈大笑,回头对身后一众弟子调侃道:“我就说白骨刀魔是个娘们,你们还不信?三个月前就和他小相公搞在一起了,不,那句话怎么讲?夫唱妇随。。。。。。。”他话没说完,已有人站在他身侧,狠狠甩了他一个大耳光,但紧跟着,又一溜烟不见了踪影。这长老名为长老,其实充其量才四十几岁,火气还很大,这一下简直叫他暴跳如雷:“顾回蓝!有本事你别跑!”
他正要窜过去算账,那大和尚发话了:“请九袋长老稍安毋躁,要回三宝是正事。”
道长也从旁打圆场,叫丐帮等见到打狗棒完好无损再计较其他。言下之意,分明就是一旦拿回东西,绝不再插手他和乐子期等人的是非:“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乐少侠拿了那些东西,换些金银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我武当虽然清贫,但敝帚自珍,愿出十倍价钱赎回双剑,绝不叫乐少侠空手而归。你看如何?”
乐子期当然拿不出什么,不过他有意问问细节,好替他们寻到真正的窃贼。正要多问,那大和尚忽然把禅杖一杵,威严喝道:“老衲等苦口婆心,好意相劝,乐少侠怎地还是执迷不悟?执着是魔,乐少侠你该随老衲回少林清修一段,于你今后必有裨益。”
他说着,已经走过来,空着的手不知怎么一晃,就轻轻巧巧越过亟初禾的白骨刀,擒住了乐子期。亟初禾等三人大惊失色,心知遇到高手,刚要群起攻之,一个伶俐的身影已经挡在了大和尚面前,嬉笑连连:“大师多日不见,身子愈发硬朗了,”他指指和尚捏住乐子期胳膊的大手,说道,“若是练武寻不到对手,来我店里便好,何苦跟个全无武功的人计较?你是知道的,咱们逍遥店店大人多,各种打手应有尽有,刀枪棍棒,钩叉剑戟,十八般武艺,只要大师说的出,咱们就定让大师满意。”
他絮絮叨叨一大堆,说的整日念经的和尚都蹙眉:“久闻逍遥店主是被通天妖狐所害,怎地你这小二不为你店主报仇,反而一再阻我?难道你想亲自杀他,报仇雪恨?”
来的正是逍遥店店小二:“大师记得没错,我逍遥店主确实因妖狐丧命,”他手往身后一挥,呼啦啦站出上百人,为首的正是逍遥店的石话石先生,“不过我们不是来报仇雪恨的。”
“哦?”
“我们,是来为瞳门乐少侠作保的。”小二收了笑脸,难得一见的严肃庄重。
大和尚显然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小二还未应答,远远的,又传来一个声音,嗡如钟鼓:“我崆峒派也愿为瞳门乐少侠作保!”
丐帮长老第一个反应过来:“你们作的什么保?又凭什么保?”
崆峒派赵掌门最是干脆,还未开口,先生生拽断自己三根长须:“自然是以命保命。如若不能,誓同此须!”
☆、第三章侠在心不在武
【第三章侠在心不在武】
他双眼细长,慈眉善目;此刻却有股威慑力度;散发出来:“请圆方大师放人!”
大和尚一边看他,一边仍拖拽着乐子期;并无妥协的意思。
赵掌门见状把手一挥;身后便有一浪高过一浪的声音自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我青龙会愿保瞳门乐少侠!”“我峨嵋派愿保瞳门乐少侠。。。。。。”
乞丐长老冷笑:“通天妖狐好手段;居然哄骗的崆峒派死心塌地,联合多派来保他。”
赵掌门摇头:“九袋长老错了;我崆峒哪有如此大的面子;大家都是心甘情愿来保全的。”他手再一落,那些隐隐显现在云雾中的声音;便化成了人头攒动;层层叠叠,将个小小古镜湖围的水泄不通。相较之下,三大门派几百号的人,显得少的可怜。
武当道长知道不能再凭人多取胜,转而开导说:“通天妖狐最善妖言惑众,诸位万万不可被他蒙骗。他偷我等三宝是事实。。。。。。”
没等他说完,已有人不客气的吆喝道:“证据呢?”
“我派弟子亲眼所见,断不会有假。”道长说完,不想引来哄堂大笑,逍遥店崆峒青龙和峨嵋派的人,前仰后合的,差点笑破肚皮。
饶是道长再好的修养,被这许多人当面取笑,也要恼怒。一步跨到大和尚面前,拔剑就横上乐子期的咽喉:“总之,今日贫道等必须要带走这无耻小贼!”
小二怒道:“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侠在心不在武,我们称他乐少侠,他自然就承的起。你多大年纪,张口闭嘴的骂人,子虚乌有的冤枉,你还修的什么道?你连人都不配当。”
道长心火更旺:“贫道纵使修为再不够,也轮不到你个竖子来指点。我今日一定要回三宝,你能奈我何?!”
小二还要理论,被身边石话石先生一把拦住:“莫急,莫急,”他示意众人安静,一人独上前去,向那拔剑之人言道,“是我等失礼了,请太虚道长稍安毋躁,给个说话的机会,可好?”
道长火气并未减:“石先生是来说情的?”
石话摆手:“非也,非也,我是来说实话的。”
“哦?”
“实不相瞒,我辈也曾如道长大师长老一样,被人蒙蔽,当年。。。。。。”他略顿了顿,似有赧颜,“说来惭愧,我逍遥店被娴静门的细作混入,险些丧门,幸得乐少侠搭救,我辈没有感激,反而恩将仇报,差点酿成不可挽回的大祸,乐少侠非但没有抱怨,更教皇甫家义助我逍遥店排除异己,清理门户,这才有我今日清净逍遥店,”他说罢,诚心诚意的对着还在二人禁制中,囚徒似的乐子期长揖而拜,“方才小二所言正是我众人所想,侠在心不在武,乐少侠宅心仁厚,大恩大德,逍遥店必定肝脑涂地,粉身碎骨,死而后已,以报万一!”
顾回蓝听得一惊一喜,皇甫家?!莫非是释然?但当场如何询问,只好暂且忍下,留待后续。
大和尚却敏锐的悟出别的意思:“娴静门的细作?石先生的意思是,我少林武当和丐帮也被娴静门渗透?”
石话道:“十人九生的事,想必圆方大师比我辈更早知晓。”
大和尚不说话了。他知道石话的价值所在,一个靠实话为生的人,不会自断了生路,更不可能为一个区区乐子期扯谎。
道长的剑却还逼在咽喉:“方才石先生问贫道要证据,如今可否赏光还给贫道一个证据?”
石话说:“太虚道长不信我逍遥店也就罢了,莫非连同为修道的崆峒峨嵋也不信了吗?”
太虚反唇相讥:“如此比较,贫道不是应该更相信自家徒儿吗?”
石话眼睛一眯:“道长莫非是强词夺理?”
太虚驳道:“强词夺理的恐怕不是贫道。”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争执的不可开交时,冷不防一个声音穿插来,惊的众人侧目。那个声音说:“娴静门胡世,愿保瞳门乐少侠!”
任平生的弟子胡世?步云鹰瞪大了眼,看见来人更是呆若木鸡,他万料不到,今生今世还能再见这个师侄,更想不到,他竟能自己琢磨明白前因后果,主动现身,力保以报恩。当真是一日不见,刮目相看。
一眼望去,胡世果然已非当年鲁莽的模样,彬彬有礼,有理有节。先向步云鹰拜了拜,后又去拜亟初禾,再将五体投地的大礼,毕恭毕敬的献给乐子期:“之前一失足险些成千古错,承蒙乐少侠施计搭救,恩同再造,才有今日的胡世,在下已无以为报,唯有敬您为天地君亲师后第六位,秉香供奉。还望不弃。”
乐子期却道:“你问我供奉一事,我只答两字,不愿。”
胡世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只听乐子期续道:“天地君亲师当拜,因为你敬而有德,有德者自重,为何不首拜你自身?”
——你不必去崇拜任何人,甚至这天,这地。你却唯独不可忘了自己。做任何事,在任何地方,起码要无愧自身。
——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叫胡世忍不住又叩首:“多谢恩公指点!”
大和尚听罢,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乐子期,也不知他想到什么,便道了声阿弥陀佛,松开拖拽的手,退回队伍。徒留太虚道长一人不尴不尬的站着,放下剑也不是,拿着剑也不是。他深知,娴静门是臭名昭著,敢于自称是它门下弟子的,断不会是谎言。而能感化娴静门,并说出这番劝人自重的话的,必定是品德端方,‘在心不在武’的侠士,这样的人,怎会甘于堕落,做下偷窃这等龌龊事?
难道真是我武断?太虚道长扪心自问,他想不如回去再详细问问那几个自称亲眼目睹的弟子,偏偏现下又下不来台,众目睽睽之下,他要走也得有个理由。
暗中看向丐帮长老和圆方大师,发现他二人也面有难色,忐忑不安。想来是和自己同样处境尴尬、进退两难。正不知如何是好,离他最近的一个人开了口:“有劳石先生赵掌门随三位回去一趟,细细查验清楚,还子期一个清白,可好?”
太虚一愣,万料不到,为他求情,为他体谅,为他寻出路的,居然是他剑下苦苦要挟之人!心中羞愤再难掩饰,宝剑还鞘,面红耳赤。径自随了石话等人离去,那步子飞快的,好像迟一步就要羞死当场。那大和尚带着少林众僧,悻悻的紧随其后。
剩下丐帮长老,张张嘴想要要求带上乐子期。结果被亟初禾一句话顶回来。亟初禾说:“长老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却这样优柔寡断,莫非内里是个女人?”
丐帮长老愤然:“好你个白骨刀魔!你最好给我等着!等我找到乐子期的罪证,你俩狼狈为奸的,谁都跑不掉!”
亟初禾看也不看他,只从鼻子里哼一声:“却之不恭。”
那长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终是随人潮而去。
熙熙攘攘,一场闹剧,最阴谋诡计的开始,最匪夷所思的落幕。步云鹰却甚为欣慰:“世道人心险,其实也有豁然开朗的一日。那些人到底想明白了。”
杀掉一个人很容易,扭转这个人的心思
却比登天还难。所以那句俗话说了几千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看到今天力保的结果,大家由衷宽心。仿佛眼前景色,晨雾将散,熹光笼来,折在无波的镜面上,灿烂耀眼。春风习习,送上温暖熏人。然,一切在步云鹰接下来的话中,重坠寒冬。他说:“胡世私下告诉我,娴静门要亲自动手了。”
“亲自动手?”
顾回蓝现在心情最差:“让她放马过来便是。”
乐子期听了一挑眉,看亟初禾。后者对他耳语:“方才石话先生说了,只知是皇甫家的公子义助,并不清楚是哪一位出手。”
不知是哪一位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七公子还是杳无音信。
好消息得而复失,任谁都会失落万分。何况是苦寻两年,七百多个日日夜夜的顾回蓝,饶是他面上再不显露,乐子期却知道,他心里苦的黄莲一般。于是忙开口劝慰:“娴静门终于耐不住,要亲自动手,这说明他们还没有找到七公子,否则来的一定是胁迫,而非直杀。”
顾回蓝这才脸色稍好了些:“依你看,娴静门接下来会怎么做?”
乐子期想了想,说道:“细作再卑微,也是出自娴静门,是他们悉心培养的骨干,虽说目前只有上过昆仑的几个门派露出马脚被清理了,但心血被毁,没理由不生气。”
亟初禾接道:“所以胡世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呵,看起来,诸位侠客可是等我等急了呢。”
一个苍老的声音,自古镜湖边的树林中传来,众人迅速望去,但见一位老妪深色罗裙,白发绾鬓,满脸褶皱,容貌丑陋,看上去少说也有七八十岁的年纪,不过腰板还是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