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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心传奇之三千局-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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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如今,她才真正了解,当初一些人力劝她不要轻敌的忠言逆耳,一些人讲给她关于释心术的故事。件件桩桩,原来都是真的!她亲眼所见,一句,只一句而已,这个人就轻易的摧毁自己多年的心血,策反了自己最信赖亲近的一群人!甚至,他完全没有现身!
  娴静门主脸色煞白,自夜哭山而来,她就像一个鬼魂,游弋在世间,仗着不老容貌,建立娴静门,嫁入靖江王府,为非作歹,随心所欲。仿佛天下,都唾手可得。唯一占不到的是只有顾回蓝的心而已。她为此设计,为此杀人,为此用尽一切手段。到如今,她非但依旧没有得逞,还要将已经拥有的,一起失去。
  包括她的性命。
  预感蠢蠢欲动,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个人,绝不可能让自己舒舒服服的死。他拜了顾回蓝为师,又受过娴静门无数次明算暗算,怎么会轻易放过自己?
  妇人瑟缩着,女子胆怯的天性,压倒了她的高贵和强势,也遏制了她所有的声音。直到。。。。。。。。
  步云鹰缓缓的退开,亮如白昼的灯光,照到他身后不远处两个人身上。惊的娴静门主惨叫一声,狼狈的瘫倒在地上,尘土沾了一身。
  她面前,款款走来早褪去侍卫外袍的两个人,一个蓝衣儒雅,君子如玉,一个白衣凛冽,翩然若仙,皆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气度。却看的那妇人手脚瘫软,面如土色:“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你们不可能还活着。。。。。。。”
  她嘴上说着不可能,眼中却噙了泪,委屈至极的盯着面前鲜活的男子,大约已经明白无论她怎样否决,事实依旧是铁一般冷硬,真切,无情:“没有道理的,至少两百岁的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还。。。。。。”她一生最怕有人比她活得长,最怕有人比她生的美。白头翁和皇甫释然各占其一,而面前这两个则两者兼备。这简直就是要她的命。
  她倒在地上,声音已经细如蚊呐,可惜躲不开亟初禾的耳力,和乐子期的唇读释心。后者浅笑着,似人畜无害,趋身上前:“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
  女人停止了细碎低喃,屏住呼吸。
  乐子期眼底却带着狠:“先是利用五毒教联合财如命,挑拨离间,坐山观虎斗,到后来发现我们实力不弱的时候,再故技重施,却落得人人提防,从而不得不使用娴静门本身的精锐来完成你的计划,这一步一步的下坡路,却始终都不能使你正视现实。你习惯的认为你娴静门无所不能,一定会赢,大不了最后用杀戮来解决所有问题,你的习惯,令你把局面拖延到现在,断送了所有赢的机会。不禁不为,愈禁愈为。所以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阻止你的游戏,就是因为看穿了你的习惯,料到你的自大。”
  “只要,”他的笑冷极了,“给你一些我们很被动的假象,你就会以为自己还能掌控事情的发展,而不轻易结束游戏。门主,可听清了?”
  妇人瞪大了眼,像看鬼一样看着他,她当然听清楚了,这个人分明在说,自己根本就没弄清强弱实力,糊里糊涂输给了自己的习惯。又或者可以说,她才是被涮的那一个。怒火从心底岩浆一样喷发出来,焚天灭地的灼烧着她全身,烧的她眼珠子通红,第一次恨自己没有武功,如果她会一招半式,她发誓,一定要手刃乐子期,砍下他的头,踩出他的脑浆,然后把他这身漂亮的皮囊丢到门外喂野狗。
  连亟初禾都看出女人的滔天恨意,非但没有制止乐子期,反而替他把真相摊的更开:“顾大侠不会杀你,因为在他看来,你连让他厌恶的资格都没有。三个字,你不配。”
  靖江王妃嘴唇都咬破了。眼前这个白衣青年,属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那种,一句话出来不是气死人就是噎死人,狂妄无羁,直恨得人牙根都疼。
  他一旁的乐子期,则属于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那种,一开口格外亲切温和,无论什么内容,听起来都像是听者在跟自己的心对话,细水长流,水滴石穿。顽石都抵挡不能。血肉做的人心,更加没有例外。娴静门主就正处在被自己的心嘲讽之中,还有多少年的玩世不恭,视人命如草芥,早不知丢到哪国的良知,也在这时候复活过来,替那些枉死的人叫屈,叫她头晕脑胀,恨不得一刀捅死眼前始作俑者。
  那人竟然真的给了她机会,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惊的妇人又是一呆,傻在当场。她分明听见蓝衣青年在笑问:“长生不老有什么稀奇,门主敢不敢跟我们斗一场?像我们一样,来一回死而
  复生?”
  女人呆坐了很久才醒过神来,眼睛放出光,她当然想,她简直太想了,哪怕最后会输,会一败涂地,会丢掉性命,他仍然无法拒绝剩下的万分之一赢的机会。那是最诱人的蛊惑,最艳红的罂粟花。
  **一旦崛起,瞬间就能成长为贪得无厌的恶魔,占满一个人全部的身心,使她头晕脑胀,一叶障目,兴奋的看不到其它,更忘记还有退路这回事。
  乐子期唇角噙笑,眸中幽幽静水,只搁下这一句,便领着亟初禾和步云鹰等人扬长而去,仿佛根本没想得到靖江王妃的答案。院子里很快空空荡荡,被独自留下的威严扫地的靖江王妃,再度陷入多年来她最熟悉也最惧怕的无尽寂寞中。
  不,也不一样,这回,多了一个赌。
  才出门口,有黑衣人迎上来,带话说金陵城锁匠铺人去楼空,所以皇甫大公子和顾大侠在客栈等他们会合。步云鹰有些沉默,回头又看了那别苑,杀他师父的主谋还未得到严惩,叫他如何善罢甘休?!
  看亟初禾大步流星往前走,一副完全不担心的样子,步云鹰皱眉,无奈转向乐子期,却见他正望着远处,那群原来贴身服侍王妃的婢女和侍卫们,意有所指的说:“原来七公子说的是真,只要你为别人想一想,无论谁都会感激你,并且帮助你。”
  步云鹰听不大懂,反问他:“乐少侠,你信什么?”
  乐子期笑道:“我信生。生命乃是世间最神圣的存在。”
  步云鹰想了想:“这是七公子说的吧?”
  “七公子当初一句,便将我改变。”
  步云鹰听得气闷:“难道你的意思是,留着这祸患继续危害人间?”
  乐子期笑而不语,倒是亟初禾回过头来:“师兄,你觉得心比天高的娴静门门主肯输给我二人吗?她可不是信生之人。”
  步云鹰一愣,总算明白过来:“死而复生。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激她拿自己的命尝试,不但可以令靖江王无法迁怒旁人,还能替师父报仇雪恨,实在妙极!”
  乐子期向前跨步,悄悄绕开王府原婢女侍卫的视线,拐进小胡同,也因此躲开了可能到来的感激和谢意。蓝衣翩然,衣袂翻飞,春夜里披一身月纱,款步如神仙,看得人心皆向往之。这个人,睿智是真的,通透是真的,犀利是真的,有情有义也是真的。他义助顾回蓝,一路上不计任何代价是真的,沿途帮助无数被娴静门坑害的人,破坏对手大大小小阴谋不断是真的,为亟初禾翻脸,变身催命罗刹也是真的,一句话索了娴静门主一条命更是真的。没有武功是真的,一付侠肝义胆是真的,一身侠气是真的,骨子里的狠厉也是真的。他有自己判断善恶是非的标准,同时又不排斥,甚至极大方的接纳其他人的观念,更从未因自己的好恶来改变过谁。要知道,他绝对有这个本领。
  这个人该用什么话语来形容呢?步云鹰左思右想想不出,最后还是亟初禾神来一笔道:“风神洒落容汪洋。”步云鹰听了,深以为然,觉得再没有比这更贴切。
  忽然想起什么,偷偷一拽亟初禾,拖进角落里偷问:“你们。。。。。。。”步云鹰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有没有想过,财如命和如意张说的话,万一是真的。。。。。。”
  万一是客套的说辞,他和亟初禾都明白,他和乐子期的仇恨敌对,九成九是确有其事。
  想了想,步云鹰谨慎的换了个说法:“乐少侠他,有没有想起什么?”
  亟初禾摇头,答非所问:“昨日之事昨日毕,今朝依旧东流水。过去是经历,不是负担。师兄,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回忆或者懊悔。”
  懊悔?步云鹰定定的看着他:“初禾你想起什么??”
  亟初禾讳莫如深:“可能想起来了,也可能没想起来。反正来日方长,不急。”
  “不急吗?”步云鹰皱紧眉头,很是担心。一个是最亲的师弟,一个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恩怨不清,爱仇难断,随时有可能被如意张攻其不备,釜底抽薪,怎能不急?
  亟初禾脸上却盛着满满笑意,第一次和煦如春风:“昨日之事多烦忧,看起来师兄还没烦忧够。”
  步云鹰一愣。不知是被亟初禾的话惊到,还是被他的笑吓着了。
  冷若冰山的师弟不止在笑,连说出的每个字都含着惬意:“我才不会傻到连今日之日都赔在烦忧上。”
  乐子期适时回头来,远远的问:“是吗?那亟兄能否告诉我,你那一日梦见什么?”
  亟初禾哑了一下,紧赶两步,贴到他耳边去:“我梦见。。。。。。。你请我喝十八年的女儿红。”
  乐子期眉眼一舒,似是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好说。”
  二人并肩前行,风微凉,夜正深,轻声笑语,一路不断。看得步云鹰先是困惑,后又释然,看看天,望望地,一年之计在于春,果然到了好时节。



☆、第四章 露馅

  【第四章露馅】
  他们前脚刚刚踏入客栈;身后便传来霍霍马蹄声,想来靖江王动作不慢;而且十分在乎那个容颜不老的靖江王妃。不过他有没有救下人,已无人关心,因为众人都知道;即便救得了现在;救得了这一回,也无法将她的心拉回凡间来;她迟早要选择自己定的路。
  每个人皆是如此,除非自己要改,否则没什么劝诫能真的起效;即便是所有人都认为是常理的事;也有人听不进去。就像他们现在仅剩的对手,如意张。
  乐子期道:“迟早要跟他面对面,他煞费苦心,把我培养成出色的对手,为的就是找回和妙算老人互斗的快感,没达到最终目的之前,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皇甫大哥奇怪:“可是他的的确确关了锁匠铺。”
  乐子期道:“那是因为他要以逸待劳,假如我们不立刻赶到五毒岭我瞳门所在之地,他便又会钻出来,掀起下一场,甚至下下场风波,利用像五毒教或娴静门这样的人,明里暗里的索战,直到我们同意跟他斗为止。”
  步云鹰哼了一声:“这个我倒是听师父抱怨过,说如意张胡搅蛮缠的功力比他释心术的功力还高,就算他上天入地,也摆脱不了。”
  亟初禾问:“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动身,路上再想办法做安排,不是更省工夫。”
  顾回蓝一直没说话,此时站起,第一个朝门口走去。乐子期刚要跟上,忽然一股寒意,劈空袭来,迅如闪电,快如疾风,根本不容他反应,就缠上了他的脖颈。惊的乐子期目瞪口呆,定定的站住,第一次反应迟钝,口舌不灵——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不止他,在场所有人,皇甫大哥,步云鹰,亟初禾,连同所有的黑衣人,皆是呆若木鸡,被这电光火石的突变,惊的脑子一片空白——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所有人都无法相信,却又不得不面对眼前最真实的境况——抵住乐子期咽喉的宝剑,竟是顾回蓝的。
  乐子期到底心思灵动,第一个醒过神来,低低唤了声‘师父’,宝剑终于撤开,然而不等众人松口气,顾回蓝疾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了乐子期的喉咙。这下,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他眼中的杀气,汹涌如潮,没有半点虚假。
  亟初禾首先急了:“顾回蓝你发什么疯?!你不认得他是谁了吗?!”
  顾回蓝笑嘻嘻的:“瞳门乐子期,果然好算计。”
  乐子期被他捏的越来越紧,整个脸都青了,根本一句话说不出来。皇甫大哥也看不下去了:“顾回蓝,你要杀人总有理由,他是你徒弟。。。。。。。”
  顾回蓝毫不留情的打断他:“他从来不是我徒弟,从一开始认我为师,他就是怀揣异心的。”
  步云鹰道:“顾大侠,说话要讲凭据。。。。。。。”
  顾回蓝根本没容他说第二句,就丢来一件东西:“步掌门可认得这个?”
  步云鹰捡起一看,抽了一口凉气,再不敢开口。只听顾回蓝冷笑:“这是当日混战中,任平生为了对付冥钩胡乱抛出的一物。大哥看它眼熟吗?”
  皇甫大哥只瞥了一眼,便陷入沉默,良久才叹了一口气:“没错,是我皇甫家出入的令牌。”
  顾回蓝还在笑,眼里却根本没有笑意:“此物为何在任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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