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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快,快传太医。”顾择魇听见肖清雅的声音后立即向百里晴空惊吼道,心慌地将肖清雅抱到床上,让肖清雅靠在自己怀里紧紧搂着。
百里晴空也被这一幕吓到了,听见顾择魇的惊吼连滚带爬向外跑去,自己的伤已经顾不得了,拼命地跑去找大夫,心中唯一默念着便是肖清雅不要有事,若是他出了事,那他百里晴空也只有自杀的份了。
肖清雅却一直紧按腹部,他有脸色越发的青白,他感觉到腹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强行退出,不想再留在他体内,紧皱双目,手因强力握拳而变色,指甲扣进肉中,忽然想到道士说的话,难道这是自己的孩儿?难道他真的舍得他这个爹爹?
不!他不要还没有见面就消失,他不要见不到他的孩儿,他想要求顾择魇救他的孩儿,却因为疼痛无力说出任何话,锥心地痛只能用轻微的呼吸着,不断吸气着,冷汗不断流下,身下更是血流不止,触目惊心。孩儿,不要这么无情,回到爹爹身边好不好?不要丢下爹爹,只要留孩儿,爹爹可以不要性命。孩儿,不要离开爹爹,不要离开……他不断地在心中祈求着,希望不要让他的孩儿就此离去,他要这个孩子,就算顾择魇不要,他也要定了。
他另一只手紧抓住顾择魇的衣角,希望顾择魇能够快点请来大夫,然而时间的慢慢流逝让他的心也渐渐绝望,紧咬的下唇被咬破,他好不甘心,他不甘心他的孩儿就这样离去,心中更是不断的咒着大夫,为何他还不来?
一个时辰后大夫才跟着百里晴空慢吞吞进肖清雅的房内,太医见肖清雅的□血仍在流着便知道他严重了,走上前诊脉,再解开他的衣衫看着从两腿流出来的鲜血,太医皱紧眉头,转头吩咐百里晴空,“快给他准备热水,还有,把这个熬了灌给他喝。他不能再耽误。”
顾择魇见百里晴空立即跑出去吩咐下人去准备,太医的药也由他亲自去熬,压下心中的苦味,沉声问道,“他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吗?他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回事,居然让一个有孕的人伤得这么重?他现
在内伤严重,而且这个时候流产会让他有生命危险。”太医对他们这些不负责的人很是不满。
顾择魇听了太医的话更震惊不已,难道说这些日子肖清雅嗜睡是因为他有了身孕?他是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孕?他不信,大夫一定骗他。“大、大夫,你是开玩笑的吧?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怀孕?”
“他是体质特殊,所以才会男人有孕,而且这种族人是十年难得一见,自当珍惜,只是——唉,他可能今生难得有孕了。”太医摇头惋惜叹道。
“为什么?”顾择魇急着询问,若真如此,那也就自然明了,太后为何同意这门婚事了。
“虽然他的体质特殊,但有孕已属难得,而且第一胎必须保住,才会有再有第二胎,否则此生难得再有孕,至于原因——老夫只是听闻,在很久之前的一个叫幽情谷的地方,那是世人避世的地方,也是当时同性相恋所隐居的地方,当时有位医师在他终年研究出可以让男人生子的草药,本来就是男子,所以一生只能生一次,而且风险很大。”太医边为肖清雅清理边解答顾择魇,“他们每生一子都会喂新出生的小孩喝这种草药,直到他生子,不知道是因为药物在这些人的体内残留,还是他们已经完全吸收了这种的特能。后来,竟不会喝药也能生子,而必须是生得第一胎后才能有第二胎,否则终生难有子。”
顾择魇低头听着大夫的话,眼睛却不离怀中毫无血色的肖清雅,眼中尽是痛苦和悔恨,百里晴空端药进来才让顾择魇心中所愧压住,脸色也跟着苍白,强行镇静地看着肖清雅将药一点一点地喝下,却不到半个时辰,肖清雅紧闭双目的眉头再次皱紧,手更是紧捂自己的小腹,弓起身体缩成团能够减轻痛处,头无意识地摇着,好似是他想要留住他体内的孩儿,不断拒绝着。
“大夫,你给他吃了什么?他看起来更痛苦。”顾择魇抓住太医的衣领急急地问着。
“坠胎药,胎儿虽然已经成型,但必须将他坠去,若留在母体,那大人也将命不久矣。”太医无能为力地看着床上忍痛的肖清雅,对他却佩服万分,若是其他人这般疼痛早就叫出声来,或是痛晕过去,而他却一声不响地挺着。
“怎么会……”顾择魇后退撞到桌角,低头眼眸一扫,便看见地上一摊血水,像是控诉着他的冷酷无情,至今都仍不相信肖清雅。不!他是相信肖清雅的,只是他不愿承认肖清雅会为他有孩子……
“不!清雅,你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你和百里晴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清雅,你醒过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不好?清雅,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顾择魇忍不住上前抱紧弯在一起的肖清雅。生怕他就这样消失一
般,待他回神发现自己说什么的时候也愣住了。
他到底爱的是谁?难道是——肖、清、雅……,那顾择落又算什么?难道他对顾择落的爱就这么不堪一击?这么快就移情到他身上?不,不应该这样,他应该爱着的顾择落的,那自己看见顾择落和肖清雅在一起,眼中为何只有肖清雅?还有……他们的孩儿……一想到自己的骨肉因为自己的粗心让肖清雅锥心疼痛,还让他们的孩儿就此消失,更是悔恨不已,痛苦地难以复加。难道他真的做错了?清雅,只要他醒过来,什么他都愿意答应,只要他醒过来。
“出来了!那他的命就救回一半了。”太医欣喜地看着他胎盘落出,上前再次把脉,随后将肖清雅清理干净,将成型的胎儿递到顾择魇面前,“这便是你们的孩子,虽然才四个月已经能看出来,他是个男孩。”
“这三服药,这一服是给你治内伤的,这两服是给他治内伤和调理身子的。”大夫走到桌旁提笔开药方,写好后交给百里晴空,“那胎儿埋掉吧,若是挂念也好有个地方思念。”
“是,大夫请随我来。”百里晴空深深地看了一眼肖清雅,转头将太医请了出去。
“唉,真是可惜,就算是吃了药也不会再回到从前那般健康了。”大夫摇头叹惜地收拾好药箱等候百里晴空领路回去。
☆、55
百里晴空脚下一顿,又看了看坐在床边满是自责地顾择魇,深叹,再度领着大夫出门。顾择魇坐到肖清雅床边凝视着肖清雅,手抚上肖清雅的接近青白的脸,此刻他静下心来,才回想刚才,是自己太粗心了,这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看来他该好好查查府里到底是谁这么做?
“王爷。”百里晴空走回来低头等顾择魇责罚,对此,肖清雅已经付出惨痛的代价,他不能再让肖清雅有所伤害。
“本王回来之前,可有谁来过清雅居?”顾择魇冷声问道,眼光却温柔地仍留在肖清雅的脸庞上。
“午膳时候陶公子和若公子来过,说是答谢王妃救命之恩。我见过王妃胃口不好,便替他吃下全部,随后……”百里晴空将事情一想便知道是那两人使坏,原来是他们在菜里下迷药。
陶醴见清雅居里的人神色匆匆,定是他与若流的计划成功了,幽冷一笑,看来有戏看了,又大夫进清雅居,看来是肖清雅受伤了,应该是事情闹大了。不行,他要在王爷查出来之前将所有罪推到若流身上,这样又可以一举两得,想着便换上惊吓略为苍白的神色急步前往清雅居。
“王爷,陶醴来向你请罪。”陶醴说完便跪在地上,低头不起,心中却为自己捏着冷汗,不知道这招管不管用。
“哦?陶美人儿何罪之有?”顾择魇压下心中怒火温柔一笑,语气也回复之初的轻佻,他要将这些事查个一清二楚,必让他死无全尸。
“王爷,午膳时妾带来食盒想要答谢王妃的救命之恩,谁知半路遇上了若流,若流要替妾食盒,途中若流将食盒交由身边小厮所管,妾当时还奇怪,明明他要替妾拿食盒,为何还要让小厮拿着?刚发生了这样的事,妾才知道,原来他是要小厮下药给王妃。妾自知对此事责任大,所以前来请罪。”陶醴将一切的罪责全部推到若流身上,这样他的日子也不远了,而且肖清雅被顾择魇所伤,肯定会离开,那他当王妃的日子更是指日可待,凰儿和清漠想必不想争这王妃之位,那他们大可不足为患。
“哦?是吗?醴美人儿这么说来又何罪之有呢?百里,扶醴美人儿起来。还有,将若流关进大牢,等本王亲自审问。”顾择魇把玩着胸前垂落的发丝,冷笑而之,看来,这两个男宠都留不得。
“谢王爷,那——陶醴不打扰王爷与王妃了。”陶醴低头起身,嘴角闪过一丝奸笑,再抬头却已经是没有任何惊慌,从容不迫地微行礼后转身出房门。
陶醴想着若流、肖清雅都不会再是他的威胁了,再不久,他将会是王妃了,脚步也不自觉跟着轻飘起来。随后一想脚下一停,不行,他得先王爷一步去找若流,不能让他供出自己,更不能让他有机会反咬他
一口,那么,只好对不起他了。想过后,脚再抬起回房拿匕首转回身看见那白色长绸,曾是王爷送给他们两人的,转念一想若是将这个也送给他,不知道他是否高兴呢?
“若流……若流……”陶醴来到亦流阁推门而入轻唤着若流,见前厅没有人回应前往后寝,见若流在床上睡熟了,还不见小厮在身边,倒是给了他一个好机会。
陶醴环视一圈屋内,见墙角旁的木箱走过去打开,找到与自己同样的长绸,反身走回床前,喃喃自语,“若流,不要怪我。”说完撑开长绸轻抬起若流的身子在他脖间一绕,紧紧勒住从床上托下,甩开长绸绕过横梁将若流吊起。
若流被惊醒,眼睛死瞪着陶醴,双腿不停地乱蹬,双手紧紧拽住紧缠的长绸,而长绸却没有一点松动的迹象,一阵挣扎之后若流双手下垂,双眼凸出却仍死盯着陶醴,双腿也垂落不再动。
陶醴见若流已经没有气息,偷偷退回前厅重新来到后寝,随后听见有人走动,立即大叫,“来人啊,快来人,若流公子自尽了。”随后上前抱住他的双腿,等人来与他一起将若流放下来,门外的脚步声自是混乱,想必是该来了的都已经来了。
果然第一闯进来的人是百里晴空,其他人也跟着进来,百里晴空叫下人解开长绸,冷眼看着陶醴,看下人将若流抬下来放到床上,百里晴空上前探若流的气息,身体还是热着的,说明是刚死不久,转回头犀利地扫了在场所有人的一眼,冰冷地对上陶醴,“陶公子,还请到清雅居跟王爷说明一下。”
“是。”陶醴被百里晴空的眼神有些吓到,镇静心神后随百里晴空再度前往清雅居。
“王爷,若流公子自尽了。”百里晴空轻敲两下门扉停在门外对着屋里面的顾择魇说道。
顾择魇听完眉头微皱,深深地看了眼肖清雅,见他没有醒来的迹象起身打开房门,看见身后的陶醴,冷眼一扫便让他有些冷颤。
“怎么回事?”顾择魇坐到院内石桌之前,本就不想被打扰居然还来禀告?
“陶醴公子,您说吧。”百里晴空退到一旁,叫下人去叫伺候若流的小厮,他应该知道怎么回事?听着陶醴的叙述,百里晴空在心中冷笑,他怎么就这么巧?而且还是若流刚死不久?
“所以,若流死了?而你刚好发现?”顾择魇只一句话便将陶醴说的那些没用的废话全部丢掉。
“额,是。”陶醴抬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顾择魇后立即吓得低头不敢再多说。
“百里,给本王将陶醴关进大牢。”顾择魇起身不再看陶醴一眼,转身便要进门去陪肖清雅。
“王、王爷,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陶醴张大双眼吃惊地抬头抓住顾择魇的衣角询问。
“什么意思?
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心思?还是你以为本王会糊涂到能听见你所有巧合?”顾择魇甩开陶醴的手,冷笑看着他。
“可、可这确实是巧合。”陶醴被顾择魇说得有些心慌,就连说话都有些打结。
“那本王就给你个证据,到时候,可就不止如此了。”顾择魇眼中已带杀意,抬眸示意百里晴空,见他点头,“给本王好好招呼他,还有,本王要亲自审问,不能让他死了。”
“是。”百里晴空低头回应,见顾择魇回房立即叫下人将陶醴押进大牢,百里晴空还没有走出清雅居就叫见屋内的一声巨吼,立即上前推开门。“王爷,怎么了?”
“给本王下令,立即查找王妃的下落,不得有误,若有人敢窝藏不交者,格杀勿论。”顾择魇看着床上空空如也,发狠地想要将肖清雅找回来。
清雅,他一定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