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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拍拍身侧的位置,重复那两字,“过来!”
画尧不由咽了咽口水,这人自坐进马车开始便摆出张仿若从冰棺里倒出来的脸,一句话不说,甚至都未看他一眼,这会儿却突然出声唤他,用的还是这样一副风雨欲来的姿态,这、这也忒考验人的承受能力了吧。
“过去干嘛?”画尧如临大敌般紧紧盯著他。
皇帝本是强压著怒气,见他如此,面色骤然一冷,不由分说,伸手将人拽了过来。
“啊!”画尧撞入他怀里,捂著受伤的手臂,疼得脸色发白。
皇帝忙扶他坐好,见伤处隐有血迹渗出,不由懊恼皱眉,虽是心疼,语气却不见回暖,“你还知道疼!”
本就是受不得疼的人,被他这样一拉一吼,脾气也上来了,愤愤将人一推,“我知道疼我愿意疼,关你什麽事!你滚!”
“画尧!”皇帝猛地拔高音调。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名字,画尧怔了一瞬,随即不甘示弱地吼回去,“枢冥!你以为你是谁!凭什麽这样管著我!你关了我这麽久,我不过是出宫散散心,你凭什麽对我发脾气!我欠你了吗?啊?你说啊!”
挣动间,伤口迸裂开来,殷红的血染红纱布,皇帝眸色微沈,小心将画尧圈回怀里,指尖疾点伤处周围的穴道,“别动。”
画尧犹自挣扎,“我偏不!你这混蛋昏……唔──”
“嗯唔──”
对方的舌头未经允许便擅自闯入,寻到他的,纠缠上去,温柔而霸道,不容抗拒。未完的话被迫融化在逐渐加深的热吻里。
直到怀中那人腰背酥软,几要窒息,皇帝这才松开画尧的唇,结束这一吻。
唇舌终於得了自由,画尧软软靠在皇帝怀里,大口喘气,好半晌才说出话来,“你……混蛋!”
皇帝轻抚他红肿的唇,那神色颇有些意犹未尽的味道,摩挲一阵,轻轻叹道:“尧儿,我非气你,而是担心。”
画尧可算是安分下来了,不再乱动,闷闷用额头去磕他的胸膛,“担心也不能给我脸色看!”腮帮子鼓起来,一副“我说什麽就是什麽”的样子。
皇帝败下阵来,摸摸他的脸,温言道:“好,是我的错,不该给你脸色看,我道歉。”
“这还差不多。お/萫”画尧极受用,满意点头,“好吧,原谅你了。”
回到宫里,皇帝亲自动手,帮画尧臂上的伤处上药包扎,待全部弄好,那人已是昏昏欲睡。
望著他因失血而显得苍白的脸,皇帝心疼得不行,低头亲吻他的额头,“尧儿,以後可不许再让自己受伤了,知道吗?”
自画尧进宫以来,每日三餐融合药膳调理,又下令不让他到处走动,细心调养了这麽久,好不容易才将身子养好了些,如今一个不小心便又让他受了伤,所谓关心则乱,也难怪皇帝初见画尧受伤时会那般惊怒。
画尧掀了下睫毛,极敷衍地哼出一字,“嗯。”
“以後不管是要出宫还是去哪儿,都要和我说一声,知道吗?”
“嗯。”
“伤口还疼得厉害吗?”
“不怎麽疼了,就是头晕……”
“什麽都别想了,睡吧,我陪你。”
“嗯。”
133 蛊
叩叩叩!
听得敲门声,坐在床前的少年微蹙了眉,望了眼床上双目紧闭的人,转过头去,“什麽事?”
门外的人顿了顿,方道:“右相大人又差人送药……”
“扔了!”床上的人突然开口。
“……是,大人。”
听著外头的脚步声远去,犹宣笑了笑,“我还以为你睡著了呢。”
高烧未退,肢体酸痛,且刚喝了药,确是极倦的。谭容弦轻阖了眼,嗓音略有些哑,“是要睡了,你出去吧。”
闻言,犹宣站起身,却没有离去的意思,而是抬手解下身上的红缎斗篷,“我想和你一块儿睡。”
谭容弦睁眼看他,片刻,复又合上。眸光清冷,未有拒意,竟似允了。
犹宣心下一喜,将褪下的斗篷扔到一旁,轻巧翻身上床,小心翼翼挨著那人躺下。
“知道为什麽带你回来吗?”
刚拉好被子,身侧那人便开了口,未曾睁眼,声音很小,低而缓,如耳语。犹宣真是爱极了这声音,於是道:“不知。”
“我需要你。”
七色雪莲的事情是妖娆与皇上说的,这才有了魑影那趟西黎之行。殊不知那七色雪莲并非如传闻所言仅有一株,其真正的作用亦不是稳固心脉,而是操纵神识,说得透彻点,那七色雪莲实非灵药,而是蛊。
虽在犹宣自伤其臂的时候便知那七色雪莲绝不简单,却不想竟会那般诡秘,所以在犹宣附至他耳畔道明真相时,那一刻,脊背发凉的谭容弦第一反应是,绝不能让皇上知道这件事。
因为误食七色雪莲的人是画尧,而将那错误信息带给皇上的人,是妖娆。
犹宣侧了身,定定望著谭容弦略显苍白的面容,好似真的不知对方将他带回府里的目的,“需要我做什麽?”
少年半路拦截的目的本就是取回画尧体内的七色雪莲,虽不知他要如何取,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七色雪莲虽为蛊,那也是於蛊主极不利的蛊。回想少年当时说话的语气,取蛊应是不难,对方明明有机会下手,却在发现他也在场後开始有意无意地拖延时间,先是与画尧斗嘴,再是上演那出所谓的“证明”,且在皇上与妖娆策马奔近时方低声与他道明七色雪莲的真实效用。不动手,不过是在等他开口,他是算准了他会帮著隐瞒,会求他。
没想要戳破少年那点小心思,只是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麽地方吸引了对方,需知,他一向是不相信一见锺情这回事的。
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谭容弦睁开眼来,偏头望著少年清澈如水的眼,“取出画尧体内的七色雪莲。”
“可以。”少年缓缓扬唇,青丝铺散,眉眼微弯,那抹笑,甚是惑人,“只要你答应一件事。”
戌时未到,画尧便早早歇下了。
以往因有皇帝的旨意,被养在熙宁宫内不得到处走动,差点没闷出病来,如今无人禁著,他却懒得动了,巴不得时时赖在床上,饭都懒得吃了。连著几日皆是如此,也不知是不是因了受伤的缘故。
躺在柔软舒适的被窝里,闭了眼,正待入睡,突然,垂放的床帐被风掀起。画尧蓦地睁眼,撑坐起身,望了眼紧闭的门窗,继而在屋内扫视一圈,未见人影。
看不见,并不代表没有,这华丽厚重的九华帐断不会无风自动。
画尧微微敛眉,“什麽人?”
“原来丑八怪长得不丑啊。”话落,身披红缎斗篷的少年现身立於榻前,望著画尧的眼里异光一闪而逝,“竟长成这般模样。”
望见来人,画尧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是熟人。他知道少年没有恶意,更清楚对方为何而来。
“长成这样碍著你了吗?お*萫”画尧瞪了少年一眼,往里挪了挪身子,一拍床沿,“坐吧。”
少年微微露出一丝讶异的神色,随即笑开,“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许多。”依言在床沿坐下,眸光扫过画尧披了满身的白发,“亦有趣得多。”
“别磨蹭了,快点动手吧。”画尧有些著急,那人随时会过来,速战速决总要稳妥些。
少年弯起秀致的眉眼,“你就这麽急著与我温存?”
温你妹!画尧心下咆哮,面上却是一派淡然,“何来温存之说?”
少年静静望著他,但笑不语。
画尧望著那张欠扁的笑脸,颇有些恼怒之意,“你倒是说句话呀!”
“好吧,我动手了。”
说动手就动手,话音还未全落,少年突地将画尧按倒在床,制住他下意识反抗的双手,俯身将唇印了上去。
134 剑伤
“唔……?”
少年的臂力大得惊人,画尧瞪大了眼,对少年意图侵犯的动作感到害怕,更多的是疑惑。
突然 ,少年抬起头来,颇有些恼怒,“把嘴张开!”
这、这什麽态度!他还有理了!
画尧甩开少年的手,用力一擦嘴角,愤然,“小色魔!强吻也要看对象!我都可以当你爹了!”
“当我爹?”少年一手揪住画尧的衣领,双眸似要喷出火来,“你认为你有那个资格吗?”
这人怎麽听话不听重点啊!画尧咬了咬唇,瞪他,“不管我有没有资格,你就是没资格对我做这种事!”
“这种事?你以为我想对你做什麽?强吻?”少年嗤笑,“别以为自己很招人喜欢,我不过是在执行任务。”
画尧涨红了脸,思绪转不过弯来,“什麽任务?”
少年气势汹汹,一脸不耐,“不是明知我来找你的目的吗!还问!你是白痴吗?”
“原来你是要……”画尧面色更红了,窘迫道:“是我误会了,对不起!”
少年眸光微闪,面色柔和下来,抬手戳戳他的脸,“怎麽会有这种人呢,真是白痴。”
“你才白痴!你全家都白痴!”
小白兔炸毛的样子甚是有趣,少年弯了眉眼,只觉心情大好,“看在你这麽可爱的份上,我会对你温柔些的,来,张嘴。”
夜幕低沈,四下寂静无声,唯有窗外树枝在夜风中摇曳,发出轻沙声响。
屋内,烛火轻摇。
身著淡蓝长衫的男子立於案前,望著手中摊开的扇面,似在出神。
“大人?”一旁侍墨的清浅低低唤了声。
“嗯?”谭容弦收回思绪,侧首望去。
清浅指指桌上铺开的宣纸,“墨已磨好,大人可以开始作画了。”
“嗯。”谭容弦颔首,朝他道:お萫“没事了,到外头守著吧。”
清浅迅速望他一眼,眸光带著些许担忧,话到嘴边,无奈咽了回去,垂首应道:“是。”
取过画笔,饱醮浓墨。
欲下笔,却犹豫。
执笔不动,直至墨汁滴於纸上,迅速晕染开来。谭容弦盯著那滴墨染,半晌,将纸揉成一团,弃於一旁,重新取了张,铺开,落笔。
笔尖运转自如,沈稳而轻盈的墨色灵动飞舞,行云流水间,一丛鸢尾跃於纸上。幻美的花瓣,翻卷的小花心,宛如活物,飘飘然然地飞舞著旋上来……
“画来画去都是鸢尾,你也不嫌累。”突然冒出的声音虽是悦耳,在此时过於安静的氛围里仍显出几分突兀。
执著画笔的手微微一顿,谭容弦面色未改,落下最後一笔,继而搁下,转身望向今夜的不速之客。
“右相大人好雅兴,不知夜闯我府邸所为何事?”
“路过,顺便来看看你消气了没。”妖娆横坐在窗台上,微仰著头,双眼闭合,呈现出疲累的姿态。
见他身穿夜行衣,领口及发丝皆有些凌乱,脸色亦显苍白,谭容弦微微皱眉,“你做什麽去了?”
对方未答,仍闭著眼。
莫名心头火起,谭容弦大步上前,抓住那人手臂,“我问你做什……”话未说完,那手臂的主人已软软倒入他怀中,靠得进了,适才被忽略的血腥气汹涌钻入鼻间。
手往对方腰腹一抹,举起,满掌猩红。
谭容弦抱起妖娆,小心将他放到床上,随後唤来清浅。
清浅推门进来,望见床上那人,惊异之色尽露於面,“右相?”
谭容弦瞥他一眼,“准备热水毛巾,勿要声张。”
“属下这就去办。”清浅迅速收敛神色,利落转身。
鲜血浸染下的衣料显出沈郁的暗红,衬著那人一贯偏白的肤色,看著颇令人心惊。谭容弦眸色沈了又沈,伸手去解那染血的衣袍。
褪下衣衫,小心拭去腰腹沾染的血迹,狰狞的伤口完整显露出来。
那是一道极其惨烈的剑伤,由左胸贯至右腹,深可见骨,再深些,便能将这身体单薄的人开膛破肚了。
谭容弦狠狠闭了下眼,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双手的颤抖,凝神处理伤口。
135 思虑长远的孩子有前途
犹宣进门时,谭容弦刚处理完伤口,正在帮妖娆穿内杉。听见声响也未扭头去看,只将床帐拉下,淡问:“如何?”
犹宣站在离床榻三米远的地方,静静看著他,并未作答。
穿好内杉,怀中身躯微微一动,谭容弦止住欲再出口的询问,动作轻柔地将被子拉上,低头亲吻妖娆的眼睛,“醒了?”
妖娆倦极,懒得睁眼,轻轻抖动一下墨黑的睫毛,算是回应。
谭容弦轻抚他微蹙的眉,“伤口很疼吧?”
妖娆缓缓睁眼,眸光微散,唇色惨白,“疼。”
从未见过他这般脆弱的模样,那种感觉怪极了,像小心翼翼藏在心坎里连碰都不舍得碰一下的东西却在不留意间让人狠狠剐了一道,疼是必然的。谭容弦抬手揉了下胸口,眸色由冷至暖,“睡吧,有事醒来再说。”语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