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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得全面上未表示任何不满,依旧神色淡淡地说道:“这人犯重要,又要防着贴身的看护受他蛊惑,又要防着泄漏他的身份走漏风声,想来想去,也就这个哑巴还能用一用。这不王上命谢大人您亲自督审,有您在这儿看着,误不了事。”
谢灵惜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张口无言,一口气窝在胸口吐不出来,他又不敢出言得罪李得全,只好转移了视线,不再接这个话题。
他看到拓跋岫已经平息了咳喘,正手肘支着床试图翻身坐起,青紫斑驳的身体裸。露在空气中,伤处都已经被细细地敷了药粉或者药汁,颀长的身体扭转着,仿佛树影下斑驳的美玉。
谢灵惜只觉得额头上的伤处更加痛得钻心,这贱人身上的那些伤都是被那个莫名其妙的太医细心处理的,可他却给了自己头上来了这么一下子,简直是欺人太甚!待到他看到拓跋岫的小腿、脚趾等处缠缚得紧实平整的绑带,再摸摸自己头上被缠得七零八落的绑布,顿时怒火高涨,他左右看看,挑了个趁手的铁棍,咬牙切齿地走到床边,含糊不清地骂了句:“妈的,我让你治!” 对准那双已被仔细缠缚过的双腿使足了力气砸下去。
铁棒狠狠落在伤处,已经断裂的伤骨再一次遭到袭击,剧痛令他眼前发黑,忍不住发出长长的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用尽全力翻滚着身体,努力收缩着,用伤痕累累的双手去护住剧烈疼痛的伤处。
谢灵惜赤着眼,狠狠地一棒又落在他的肩背上,哀嚎惨叫声中那不停挣扎翻动的身体上又泛起一条鲜红的印记,被气得昏了头的谢灵惜用尽力气一下又地一下挥舞着棒子不停地殴打,眼见着被打的人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惨叫声越来越低,李得全皱起了眉头,上前架住了谢大人的棒子,温声劝道:“大人,你要是再打,可就把人打死了。”
听到这话,谢灵惜发昏的头脑总算恢复了些理智,他扔掉棒子,将拓跋岫翻转过来,拨开他脸上沾满了冷汗的乱发,露出那张因剧痛而扭曲的脸,死死咬住的下唇,不停抖动的浓密睫毛下,那双狭长的眼睛缓缓张开,气息微弱地说:“别打,求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4章
谢灵惜心里一阵快意,揪住拓跋岫的头发,狠狠晃动了几下,咬着牙狞笑道:“怎么,知道怕了?”
紧皱着眉头的拓跋岫发出一阵微弱的呻。吟,喘息着回应:“疼。。。。。。别。。。。。。别打,我。。。。。。。给。。。。。。给你钱…………”
他的声音很低,可是最后那个“钱”字却依然令站在不远的李总管竖起了耳朵。谢灵惜没看到,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中的囚徒身上,用力攥了攥手中的头发,恶狠狠地追问:“什么?你说什么?”
一阵又一阵的剧痛令他不时地抽搐着身体,伸张着手掌试图去抚摸已然断裂弯曲的伤腿,却终于不敢触碰。拓跋岫颤抖着,断断续续地说道:“别………别打。。。。。。,我给……… 给…………给你…………钱…………”
谢灵惜这才抬头看了李得全一眼,接触到对方惊讶兴奋的目光,心里就是一突。这人专捡自己身边有人时才说话,难道是故意的?
想到这儿,又是一股怒火冲上心头,这要是李得全不在旁边,得了这种消息,还不是由着自己任意处置?是禀告王上博个恩赏还是自个儿偷偷昧下这消息,独吞这笔钱财都可以,可目下李得全同样听到此言,就由不得自己不上告王上了。念头转过,恨意徒生,用力甩了手中的囚徒一个嘴巴,抓紧了头发用力晃了晃对方的头,咬牙切齿地逼问:“给钱?你还有什么钱?!” 你光溜溜地被咱们从王府给偷出来,麻布都没带出来一缕,你拿什么给钱!
拓跋岫眼前一阵阵发黑,神智时醒时昏,可是依然挣扎着解释:“有。。。。。有钱。。。。。,我有。。。。。钱。。。。。。。”
谢灵惜抬手又要打,李得全走过来伸手拦住,用他特有的尖细嗓音不紧不慢地说道:“谢大人别急,你让他把话说完。” 然后双眼放光地盯着拓跋岫惨白的脸,生怕他下一秒失去意识,问不出这些让他感兴趣的口供。
幸好自己跟了过来,居然赶上人犯吐口儿招供,怎么也得让这犯人在自个儿面前把口供招完,不然,有了好处岂不是会被这姓谢的独吞。
而至关重要的是:这人的口供,关系到“钱”!
太监爱财,古已有之,李得全也不例外,做人没了别的念想,也就对黄白之物格外钟情。跟在周文瑞这种刻薄的主子跟前儿,他不敢贪得太过,可依然控制不住地对这些俗物有格外的关注。
谢灵惜强捺住不快放开了手里的人,双眼冒火地盯着他喘息了片刻,再一次伸手卡住他的脖子将他的头抬起来逼问:“贱人,你把话说清楚,要是敢耍花样,本官活剐了你!”
拓跋岫曲肘在床上支撑着身体,极力减轻着脖子的负担,他极虚弱地闭上眼睛,又强撑着睁开,眼神哀哀地看着谢灵惜,断断续续地说道:“不。。。。。。不耍。。。。。,我真有。。。。。。有钱给。。。。。。。 ” 他艰难地吞咽了下涌上喉头的鲜血,坚持着解释:“我。。。。。。带兵。。。。。。占了。。。。。。楚宫,”
又顿了下,直视着谢灵惜泛着血丝的眼,用尽全力使自己的声音更清晰地说出口:“楚宫。。。。。。项烨霖。。。。。。的财宝,”
听到这儿,谢、李二人目光放亮地对视了一眼,对啊,是这个人带兵攻占了郢都王宫!而楚王项烨霖,那是有名的昏君,酷爱搜集奇珍异宝,据说他那王宫的地面儿都是拿了金叶子铺就的,王宫里从来不点灯烛,到了夜晚,每座宫殿都是用一颗颗斗大的夜明珠来照明!更不用说那个世上最强大的帝国十数代君王的数百年收集,东楚王宫里那是有着多么大的一笔财富!可是自这个人占了郢都,那些财富半点儿的消息都未曾流出,这么说竟是被此人给藏了起来!
两人同时想到这些,激动之下,心跳都不由得加快了许多,李得全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地等着,生怕打断了这人的招供。
拓跋岫竭力维持着清醒,一点儿一点地吐露着这个惊天秘闻:“我把。。。那些。。。。。藏。。。。。。在。。。。。秘室。。。。。。。,杀了。。。。。所有知。。。。知情的。。。。。,只有。。。。。我。。。。。。知道。”
“别再。。。。。。别再打。。。。。。,我。。。。。。。告诉你。。。。。。秘室。”
谢灵惜心跳加快,他知道,秦兵入城那一夜,所有当日在楚宫当值的侍卫军卒、太监、宫女全部被杀,无一活口,拓跋岫还曾发布秘令追杀所有的楚宫侍卫,甚至对那些侍卫们抄家灭门!
他也曾与部下认真研究过这件事,但一直没什么头绪,此时听他所言,竟有豁然开朗之感!为了那笔难以数计的财富,确实值得将任何可能走漏风声的知情人抄家灭门!楚宫的侍卫死绝了,世人对那笔财富也就无法评估,无从猜测了!
谢灵惜紧张地吞了下口水,与凑在近前的李得全对视一眼,手上再一次用力掐住拓跋岫的脖子追问:“秘室在哪儿?”
拓跋岫呼吸被掐得一窒又松开,身上的痛苦一次又一次地将他的神智击散,他却顽强地一次又一次迫使自己清醒,鲜血涌上喉底,又被他强咽下去,坚持着开口,一字一口血地将话说下去:“在。。。。郢都,楚宫。”
谢灵惜用力晃了晃手中的人,面容狰狞:“你敢耍我!不管是东楚还是你们西秦,谁占了郢都都不会让人随意进出楚宫,就算你把财富都藏进了秘室,谁又能进得去?!”若不是看在此人已经气息奄奄禁不起一掌的份儿上,最少得扇他几个大耳光!
拓跋岫无奈地闭了眼,缓了缓才解释:“秘道。。。。。。不必。。。。。。入宫。”
谢灵惜抬眼看了看李得全,均看到对方眼中兴奋的火焰,李得全心急,尖细的嗓音更加高亢了起来:“快说,秘道在哪?”
正在这紧张时刻,偏偏有人不识相地挑帘入内,听到声音,谢、李两双冒火的眼睛齐齐瞪向门口,把那个拎着食盒的太监给吓得一愣,硬是没敢上前一步,呆呆地站在门口,嗫嚅着解释:“总管大人,这是外面送进来的药,说是夏太医有吩咐,要紧着给这人服用。”
不提夏太医已经是一肚子气,提了夏太医更是让谢某人气炸了肺,面容扭曲地怒喝一声:“滚出去!” 吓得那太监一激灵,李得全不满地看了谢灵惜一眼,尖声尖气地安抚着手下:“你先出去等着,等洒家唤你时再进来,去吧。”
那太监躬身行了礼,就那么弯着腰倒退着走出去,还颇为知机地掩上了房门。
谢李二人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谢灵惜手里的人。李得全更是忍不住催问:“你倒是快说啊,那秘道在哪儿?”
李大太监尖细的声音钻入耳内,直入脑中,令他昏昏沉沉的神智暂时清醒,拓跋岫强撑着睁开眼睛,看了颇有些迫切神色的李得全一眼,转向谢灵惜:“让。。。。。。他。。。。。。出去,我。。。。。。只告诉………只告诉你。”
这两个人震惊地对视,李得全更多的是满溢的震惊与愤恨,而谢灵惜,则被惊喜冲昏了头,只告诉自己,意味着眼前这个讨厌的太监将得不到任何关键性的消息,无论是独得财富还是独得奖赏,这种巨大的好处一瞬间令他的头脑被狂喜占满,再也无暇去考虑别的问题。
而对方眼中的失落和愤恨加剧了这种独占上风的狂喜,这是他本应得到的奖赏,智计谋算的回报,凭什么要与这个从未出过半分力的老太监分享?
眼含着得意欣赏着对方眼中的失落与不甘,谢灵惜努力让自己的嘴角翘得不那么厉害:“请吧,李总管,有您在跟前儿,这贱人不肯招供,您且避一避,本官问出来之后定会一字不差地转告给你。”
李得全很想呆在这里就跟他耗,就算他在这儿人犯抵死不招也让他谢灵惜同样什么也捞不到。可他终究怕了周文瑞的手段,那个狠戾的主子万一知道他在这里耽误了事儿,不一定会怎么收拾自己,想来想去还是老实点儿好,哪怕以后再想法子给这姓谢的使绊子,也不能让这小子有理由到主子跟前儿告自己的刁状!
想到这些,尽管恨不得吐血,面上却依然强装出并不在意的模样,摆了摆手道:“不必,你我都是为王上尽忠,你问出什么来,洒家可不敢知道。”说罢,扭头就走。
挑帘出了屋门,却没出房,立在帘外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企图还能听到个一两分。
谢灵惜志得意满地瞟了眼厚实的棉门帘子,心里暗笑:这人犯气息这么弱,声音这么低,近在跟前都要仔细听才听得清楚,到了门外那么远,还隔了层帘子,能听到什么才怪!随即不再理会,低头逼问手中的犯人:“现在这儿只有本官一人,你可以说了。”
拓跋岫强睁开眼看了他一下,视线又转向旁边,确认了再无旁人,锐利的唇角竟泛起一丝笑意,用尽最大的力气开口说道:“秘道。。。。。。入口在。。。。。。郢都。。。。。。。鱼龙巷。。。。。。”
他的眼神越来越虚弱无力,声音也越来越低,为了能听得更清楚,谢灵惜将耳朵贴得离他的嘴越来越近,甚至能感觉到那一丝丝微弱的气息喷吐在耳际。拓跋锐用力睁大了眼睛,眼神里是清清楚楚的讥讽和不屑,气息微弱地在对方耳边清晰地说出最后的三个字:“干你娘!”
他的教养令他从小到大都不曾骂过人,可他没骂过,与他不离左右的拓跋岱却是个糙汉子,骂人的脏话从不离口,拓跋岫便是从来不说脏话也熟知各种骂人的句式。在所有那些曾被拓跋岱当成口头语翻来覆去地挂在嘴边的脏话里,唯有这三个字令拓跋岫印象深刻。每每看到眉目张扬的拓跋岱气势豪迈地用这三个字唾骂别人时,他都觉得三哥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别有男人气魄。今番,此时,终于有机会自己也说出口,尽管声音小,气息微弱,却也有别样的满足。
震惊之后,狂怒的谢灵惜使足了力气正反来回狠扇手中囚徒的耳光,一直支楞着耳朵探听动静的李得全进来一看,人犯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口鼻出血神智全无。急恍恍上前抓住谢灵惜的手,制止了他继续打下去,口中说道:“谢大人,谢大人,快快住手,再打可就把人打死了!”
清醒过来的谢灵惜看到手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