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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香愣了,焚骨生肌膏?!
作者有话要说:
☆、第73章
轩辕蝶香当然知道焚骨生肌膏,让她意外的是石咏之居然将如此珍贵的药膏用在一个受刑的囚徒身上。
蝶香幼时,下人照顾不周,刚刚会跑的小蝶香一头栽进烧得正旺的火盆里,烧伤了脸和肩颈。父亲为给她治伤,不顾冬天天冷地滑,冒险攀上山崖采药,才会失足坠崖而死。脸上的伤疤,成为她纠缠一生的痛。她一直做男子打扮,故然有女子不方便跟随祖父出面行医的缘故,更重要的原因是被毁的容貌让她以女儿的心态无法承受,一直自我保护性地暗示自己从不在乎容貌。
直到石咏之来访,主动将随身携带的一小盒焚骨生肌膏相赠,初次擦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过后,狰狞的疤痕竟然有明显的消退,能够恢复容貌的惊喜让她对石咏之更加感激。后来,为了免除每次涂抹药膏的痛苦,她和爷爷仔细研究了药方,以药性较温和的药材取代了药方中强刺激性的药物,多次试验之后,终于成功制成抹到脸上不再疼痛的药膏,虽然药效也差了许多,但长期涂用已经使她脸上和肩颈处的伤痕消减得再难被看出来。爷爷大喜之下给这种新的药膏取了个名字,取福禄的谐音叫香肤露。可惜的是自己闺房里的半盒香肤露还有家中尚存的那两支玉蜥蜴以及爷爷为贵人前来而提前炼制好的那些丸药全都在这场大火中被焚毁,念及灭门之祸,蝶香心中再一次涌起刻骨的仇恨。
叶水水絮絮叨叨地诉说着在楚宫的经历,轩辕蝶香却有些走神,刚刚下刀取针,她敏锐地觉察到拓跋野的肌肤与常人不同,过于酥脆,没有丝毫韧性和弹力,难道他伤口久不愈合与体内的金针无关?是曾经使用过焚骨生肌膏的缘故么?
一边想着,将茶盏放在几上,抬眼问水水:“石大人还有焚骨生肌膏留下吗?”
水水点点头,起身从放在榻边的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蝶香:“只有一点点了。”
蝶香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精致的盒底只余了指甲盖大那么一点药膏,淡淡的暗红色,在烛光之下闪着妖异的光泽。
蝶香点点头,将盒子收入怀中。站起身来,时辰差不多了,她得去把那人体内的金针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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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野一觉清醒感觉浑身轻松,暗暗自查之后,更是惊喜,金针取出之后,小刀不惜大耗功力强行为他打通全身穴脉,不过一晚的功夫,内伤竟然痊愈得七七八八,只是他原本一身强劲的内力大受损耗,只剩下十之二三,稍嫌单薄的内息在宽大的经脉内缓缓运转,自成体系。内息没了可以再练,他原以为伤损严重的经络定然千疮百孔难以治愈,没想到只是取出金针竟然已经全身通畅,内息过处,更无一丝凝滞。细细体查,经脉凝实更胜从前,这是怎么回事?
见他气色好转,身边的人个个欢欣,出来进去不免带出喜色,拓跋野看看在面前转来转去给他擦脸梳头,端茶送水的李德祥,时不时出现在门口趁着往车厢里递送东西探头探脸嘻笑着的黑煞兵,守在门边双眼泛光的叶信,摇摇头,低声道:“叫张晨,刘明俊,段小星。”
不多时三人一起进到车内,行礼之后跪坐在他面前,果然,都是一脸喜气。
拓跋野皱眉道:“神医葬礼未毕,你们这种神气,合适吗?”
三人怔然互望,想到救治了王爷的蝶香姑娘,忽然心生愧疚,慢慢低下头去。
拓跋野不紧不慢的声音继续说道:“吩咐下去,各自都注意一些,别伤了轩辕姑娘的心。小星,你去联络,要找最好的风水大师,为神医堪选墓地,明日下葬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
侧头看了看一直陪坐一边的小刀:“不能让轩辕姑娘露面,甲一,明日委屈你替神医驾灵扛幡,主持葬仪。”
小刀点点头,知道这是要自己替他为神医致感激之意。虽然世人对葬事多少有些忌讳,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有资格为神医行子执礼,主持祭奠的。而对于小刀来说,生死尚且不忌,惶论其它。轩辕蝶香救了拓跋野一命,他去给神医披麻带孝并不觉得委屈,这是应该的。
拓跋野又道:“张晨,我会在这里暂时住下养伤,你职责已毕,尽快回王上那里复命。”
张晨点头应道:“是,王爷,我马上就走。”犹豫了一下,问道:“王爷,您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王上?”
拓跋野静静地看着他,眸光深沉,半晌才道:“东楚虽弱,疆域辽阔,人口众多,请王上切莫心急,稳中方能求胜。”
张晨垂下眼睑,敛去满目晶莹。这位,这就算是不计较自家的主子的陷害了吧?既愿意以公事相商,那么那些私情的伤害,终可以以私情化解吧?自家的主子,不易啊!
拓跋野转向刘明俊:“张晨走后,我身边的事情由你负责,我身边有甲一,你不必过于担心,你最重要的职责是保证轩辕姑娘的安全,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向外透露轩辕姑娘的任何消息,请姑娘自己取个假名,以后以假身份相称。”
刘明俊点点头:“是,王爷。”
拓跋野又道:“小星,你负责对外联络,要发布消息,广招名医,我的伤势,不能透露半分,告诫咱们的人都注意自己的神色,别让人看出什么来。”
段小星带来这些黑煞军兵,都是行军打仗的好手,性子直,喜怒分明,所以需要他特别嘱咐,免得误事。
小星脑筋一转,想了个通透,脸上微微一红,憨笑了一下,应道:“是,将军,您放心,我会好好吩咐他们,绝对不让外人看出什么内情。”
拓跋野面容不变,眼露笑意:“去吧。”
三人施礼正要退出,叶信的声音从车厢外传来:“王爷,王上的诏令到,请您接旨。”
众人惊诧,拓跋野平静的声音毫无波澜:“传。”
一位其貌不扬的信差,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手持诏令,出现在门前。
拓跋野靠坐在榻上接了王令,待所有人退下,小刀怨懑道:“你这个哥哥真是太不要脸了,把你害成这样还能装成没事的样子给你下令,什么总掌两军,还不是要你伤好后继续给他卖命。”
拓跋野没理他,闭着眼不说话。小刀叹了口气:“能不理他吗?就在这谷中养伤,他还能把你怎么样?”
拓跋野睁眼看着他,眸光流转,分明带着宠溺的戏谑。小刀这辈子受的最大的约束是埋伏在楚王身边却不能动手杀他。现今责任已了,更是由着性子不管什么上峰指令。这一点,倒是和项烨霖有些相像,难道是跟他身边久了受了他的影响?可自己在这位置,有些责任就是他永远挣不脱的束缚。
黑龙军原本由秦王拓跋岱执掌,拓跋岫窃王位之后,独掌军权,现在一纸王令将两军交给自己,他想干什么?
令人将信差带来的这两个多月来黑衣卫的官文谍报抄件全部送到榻前,一张张细细翻阅。小刀看着他刚刚见些血色的脸微侧着,眼神专注,两只手依然裹着厚厚的绷带,翻阅那些报文颇为不便。一阵气闷,伤还没好呢,就这么急着给仇人卖命?你就这么稀罕将军的位子,不理那个狠毒的哥哥,凭着自己的本事,什么地方不能活?撇撇嘴,站起身,打开车门走出去,这许多天来,一直守在车厢里,还真有些憋闷怀了。
见他出来,守在车外的连星洲只是对他微一点头,而李德祥则连忙带笑迎上:“刀大人,有什么吩咐?”
小刀看了眼这个从自己手下侥幸逃生的太监,动了动脖子,晃了晃脑袋,张开双臂伸展了几下胸背腰身,眼望四周,说了句:“我出去走走。”头也不回,向外走去。
李德祥回头看了看连星洲:“这是?”
连星洲嘴角微翘,看样子王爷的伤势确实是好多了,这不,刀大人都有了去看风景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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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阳城是位于南晋东北的一座大城,也是距东楚和中周都很近的一座边城,晋王周文瑞在信阳城内他的行宫里对着跪在座前的刺客首领鬼一大发雷霆。他有些嘶哑的怒吼传出厅外,让站在大厅外等候召见的大将李如风有些不安。
“是谁给你的胆子自主行事?你指挥不利,不但没杀得成拓跋野,还折进去我十余好手,该当何罪?”
李如风多少知道些鬼一的行动,鬼一和鬼二各带一队杀手去刺杀拓跋野和轩辕鸿飞,两队十二人,结果只回来了鬼一一个。轩辕鸿飞死了,但拓跋野没死。杀手出行动其实与武将带兵打仗多有相似之处,世事千变万化,哪有百分之百的成功。鬼一是个人才,隐忍绝决,此次行动失利,定有其缘故。王上如今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顿训斥,难免令人寒心。想到自己即将带兵出征,将要面临的相似命运让他兴起了兔死狐悲之感。
在晋王“刑杖八十,罚俸半年”的处罚旨意之下,脸色灰败的鬼一垂头走出,看了一眼李如风,默然离开自行前去领刑。随即大厅里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振武大将军李如风觐见。”
李如风连忙收拾心神,整肃衣冠迈步进入大厅。
作者有话要说:
☆、第74章
宽大的厅堂里,被光线照射不到的角落尤显阴沉,犹如晋王阴沉的脸。李如风心神一紧,流露出几分完全不符合他武将身份的胆怯。是的,他怕这个人。虽然他身为武将,几经战场厮杀,踏着无数人的尸骨走到了今天的位置,虽然他的年纪比面前这位王上要大上许多,甚至他的子侄的年纪都比这位王上大,可他在这位斯文瘦弱的王上面前,还是感觉害怕。
因为他知道有些人杀人从来不用刀,轻轻的一个字就能要人全家甚至全族的性命,他更知道眼前这位王上虽然没见过血,可是染在手上的血腥远远超过了他这位征战杀场的将军。那些被他下令处死的人里,甚至有他的骨肉至亲。这么想来,那位仅挨了八十刑杖的鬼一简直算得上是幸运,至少没被王上一怒灭了满门。
低着头研究地图的晋王看也没看他一眼,就用那种冷漠的声音问他:“李将军,你的人马准备得怎么样?几时能出发?”
李如风连忙跪下叩头行礼:“回王上,末将十万兵马随时可以出征。”
周文瑞满意地“嗯”了一声。挥了挥手示意他起身,“过来说话。”
李如风躬着身子小心地凑到王上身后,注意到晋王正在研究的是中周的地图。秦楚两国战事正烈,南晋三十万大军整装待发,这种时候,为了一个只剩了半口气,没兵没权只身在中周养伤的西秦王爷,王上您犯得上动这么多心思吗?
这么想着,听到晋王用稍带商酌的语气问他:“你的十万兵马打到帝都需要多长时间?”
李如风怔住了。攻打中周的帝都?王上疯了?怎么会有这种疯狂的念头?甚至楚烈王那位征伐天下的一代枭雄都不曾动过这种念头,他征讨东海三十六国的时候,为了不被世人扣上下冒犯天子的罪名甚至不惜绕路而行。虽然几百年来各国都已不把周天子当回事,可名义上他还是被奉为天下共主。各国之间打来来去已是常事,千余年来谁也没敢兵发中周,谁这么干,谁就是谋逆的反贼,天下共讨之。信阳集结三十万大军,不是要渡江联楚抗秦的么?为什么这位王上想起来要攻打中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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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王爷,您醒醒……”低低的声音唤醒了拓跋岱的神智,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发出微弱的呻。吟:“水 ……水……” 他的喉咙仿佛遍布沙砾的荒原被烈日烘烤,干裂的双唇绽开了道道血口,甚至血液也已经失去了水份,仿佛不再流动。他的全身僵硬得仿佛已毫无知觉,可后背和私。处依然火辣辣地疼,他被困在这个狭小的木笼里已经一天一夜了,不吃不喝,动弹不得。
这个只容一人站立的木笼被安放在秦王寝宫的外面,过来过去的太监侍卫不敢多看一眼,尽管对这位前王上多有同情,但没有当今王上的旨意,没人敢给这位废王送一点吃喝,偷着送都不敢。
剧烈的疼痛令他再一次清醒。后背上的刑伤,一次又一次地叠加,从未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