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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锁骄龙作者:黑巫-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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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上,一直不曾移动,而抵在对方脖颈之下的匕首,早已被某人磨钝,别说割喉,就算是割一张纸都要费点劲儿。这个人并不信任自己,可是却肯忍耐身体上的痛苦配合自己的行动,为的是给自己和家人争出一线生机。鬼二咬了咬牙,此番不死,这样的主子,认了!
  
  忽然远处一声呼哨,有两匹马嘶鸣着撒蹄狂奔,就在众人一分神的刹那间,鬼二猛举匕首狠插拓跋野的前胸,与此同时小刀的飞刀和连星洲的飞箭呼啸而至,狠狠射中他的手臂,那支飞箭更是透臂而出,带出一篷鲜血,漫天飞洒。鬼二痛叫一声,顾不得查看拓跋野的生死,手捂伤处,飞窜至身旁的马背上,单手扶鞍,猛踢马腹,内力随那一脚之势侵入马身,战马负痛长嘶,撒腿奔逃,眨眼间逃出里许,连星洲、叶信率众急追,小刀,刘明俊等人则围拢住拓跋野,连声呼喊着“王爷,”七手八脚地将人抬回去,一路上围得密不透风,看不清拓跋野的伤势,可是挡不住那鲜血一路上滴滴答答洒个不停,众人面面相觑,血流成这样,这人,还能救得活?                    
作者有话要说:  




☆、第79章

  拓跋野斜靠在小刀怀里,任由轩辕蝶香给他拆开脚上的绷带,绷紧身体一声不吭,蝶香皱紧眉头,几乎是恨恨地瞪着那双备受摧残的脚,剪刀,棉布,药粉,轮番施用,将沾满污血泥迹的绷带拆除,丢掉,重敷伤药。一边细细地给他敷治,一边暗暗恼恨,伤成这样,还要强挺着配合那个凶手演戏,你这身子是不知道疼的吗?手上暗暗用力,那伤脚受痛不由自主地收缩躲避,随即又僵直着不动。狠狠宛了他一眼,忍不住埋怨:“那家伙不是个好人,你管他做什么,全家死光了才让人解恨呢!你都这样子了还敢让他挟持,也不怕他真杀了你!”
  
  拓跋野默默忍着她的小意刁难和嘀嘀咕咕,只在最后轻轻说了一句:“我还没那么弱。”
  
  一直以来,黑衣卫主要针对东楚搜集情报,对南晋的重视远远不足,计划中对东楚的全面作战也不应是这么早展开,现在被拓跋岫提前铺开了这场灭楚大战,随之而来的后果正逐一显现,首当其冲便是后勤准备不足,这倒不难解决,学习游牧民族的战法,随时就地征缴军粮物资,与那些民族的强抢豪夺不同,秦军以金银购买,明码实价,只是作风有些生硬,虽然免不了有些民怨,倒也达不到激起民变的程度。其次便是战力准备不足,精锐战士远远不足以满足一场灭国之战,而后备军人也并没有充足的储备供应,这也能解决,以战养战也不失一条精兵路线,再有从楚人中征兵补充,只要有充足的军饷,楚人当兵为秦人卖命倒也并不少见。最难的,倒是军情搜集这一块,黑衣卫在敌国潜伏需要极精细的安排,突如其来的开战暴露了针对南晋情报收集的不足,晋人在想什么,要干什么,完全不能象楚人那样清楚明白地展示出来。
  
  南晋对于密谍的控制手法,拓跋野早有所闻,他还是少年时,就曾听有人向老师汇报南晋的手段,并问询他老人家的意思,是否在西秦谍卫中参照采用,因为西秦的培训方式,经常最终教养出一些桀骜不驯不服号令的高手。拓跋野记得很清楚,那位苍白清瘦的老人轻蔑地一笑,摆摆手让人退下,评价了一句:“失德离心的小人手段,能成什么气候。”然后教育拓跋野道:“仁者无敌,你记住了,无论你实际上有多冷血多暴虐,表面上也得做出仁义无双的样子,不然,难以长久服众。”
  
  难得这一次小刀捉了活口,拓跋野怎能不好好利用。这一番布置,他所付出的最大代价只不过是肉体上吃点苦头,却能得到很多急需知道的情报,尽管不能尽信,但与自己人传回来的情报相互参照,在南晋情报匮乏的现在,也是弥足珍贵的。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南晋对密谍的严密控制,让西秦的黑衣卫一直找不到突破口,无法渗透了解其活动及构成,这次被抓获的鬼二,一看年纪就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炮灰杀手,二十七八岁正当壮年,历经杀伐,大刃无锋。这个人,如果能被收服,南晋的密谍系统将会变得千疮百孔,再无机密可言,即使他回去被处死,他已经反水的消息以及黑衣卫出手救援他的家人,这一切种种都将给南晋的密谍系统重重一击,就算它是一块铁板,也会硬生生打出一条裂缝。
  
  只是,他是轩辕蝶香的仇人,灭族之恨,绝非受人指使就能遮掩,放人回去,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轩辕蝶香。难得这姑娘不吵不闹,只是使些小性子在自己的伤口上,再疼也得忍。
  
  小刀实在看不过眼,忍不住道:“你轻点。”
  
  蝶香手底下不停,继续嘀嘀咕咕:“轻什么,他能跟着人家走出几里路去,还怕我这么捏捏碰碰?不疼,是吧?”一边说,一边故意用力捏紧他的脚腕伤处,另一只手一圈圈狠狠缠紧绷带裹布。感受到手底下的肢体不由自主地收缩闪躲,肌肉紧绷,又是一阵心疼,继续埋怨:“知道疼,你就别乱动!”
  
  随即取过纸笔,一边笔走龙蛇地篆写药方,一边吩咐李成梁:“叫你的人准备一个大盆,要能让他整个人躺进去的那种,要快,最好今天晚上就能用。还有这些药,要快,一样不许缺。”
  
  李成梁连声应是,接过药方,就要下去布置。拓跋野叫住他,吩咐道:“把姬弈欢请来。”
  
  李成梁应了,匆忙跑开,轩辕蝶香要得急,好在谷中工匠众多,就算是就地打造,也来得及,至于那些药,他匆忙间看了一眼,没看清别的,倒被那些剂量吓了一跳,红花五斤,血竭四斤,。。。。。这是干嘛?中药铺子都不预备这么多货。可蝶香那丫头的性子,一看就是个泼辣的,可不敢招惹,怎么吩咐怎么是吧,拿了方子交给王黑虎,叫他赶快去采买。
  
  蝶香收拾完一切,也不多说,转身就要离开,“等等,”拓跋野把人叫住,见她狐疑地看向自己,问道:“有件事,一直想向姑娘打听。”
  
  “什么事?”
  
  “去年,有兄弟二人前来求医,弟弟十六,哥哥二十八,那位弟弟身受重伤,四肢筋脉断裂,哥哥先天体虚,姑娘可有印象?”
  
  蝶香略一思索便想了起来,去年先后来了两位筋脉断裂的伤者,其一便是石咏之护送的东楚王子项锦坤,另一位,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不说筋脉的伤势,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相比于暴躁易怒的项锦坤,那位少年沉默颓废,毫无生气。落花谷一年到头来来往往那么多伤者病患,这两拨人倒是都给蝶香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蝶香一边回想着,一边问道:“怎么?”
  
  “我想知道,那位哥哥的病,令祖是如何诊治的?”
  
  蝶香想了想,拓跋岫苍白阴郁的脸浮于脑际,她撇了撇嘴,对那个沉默寡言的年青人,她可没什么好印象。“你问这做什么?”
  
  这姑娘,自幼跟着轩辕鸿飞在谷中行医,见得人多了,性子狡黠,半分女儿家该有的温柔羞怯都没有,想要从她这里知道些什么,她非得问明白缘由不可,半点亏都不吃。 
  
  拓跋野叹了口气,轻道:“那是我四哥和九弟。”
  
  “啊?”轩辕蝶香真是受了惊吓,一直以来,她以为到过她落花谷地位最尊贵的伤患便是项锦坤。相较于奢侈闹腾的项锦坤,同样身为大国王子的这两位,低调沉默,轩辕蝶香一直以为他们仅仅是哪里的富家公子。
  
  拓跋野不再出声。
  
  蝶香有些尴尬,毕竟那位九弟的伤真的很让人同情 ,人家的弟弟遭遇这种不幸,自己还真不知该说什么为好。看这些王孙贵族,一个个看起来荣华富贵,光芒万丈,可看他们的遭遇却也远较常人惨烈,也许这就是祖父常说的有一得必有一失吧。
  
  “那个哥哥” 蝶香斟酌着语句:“我记得他,高高瘦瘦,整天阴着脸象是谁欠了他钱似的,是你四哥是吧?”
  
  小刀一笑,这丫头形容得还挺对,看来是没记错。
  
  轩辕蝶香瞥了他一眼,笑什么笑,看了眼拓跋野,见对方安静地等着自己的回答,这才继续说道:“他的病,是爷爷亲自诊治的,爷爷还特地叫我细细把了他的脉象,说他这种病,是生下来心脉有损,随着身体成长,心脏负担会越来越重,直到负担不起衰竭而亡。”
  
  “有办法医治吗?”
  
  蝶香摇了摇头:“祖父说他这种病本应静养,可他却偏偏思虑过甚,以至于精力衰竭,动不动就感觉疲惫不堪。”
  
  拓跋野皱起了眉头,追问:“神医也没有办法医治?”
  
  蝶香撇撇嘴道:“医病不医命,他生来就是个要死的命,谁能治得了?我爷爷劝他从此清心寡欲,修身养性,给他开个方子日日服用,能保他十年不死。可他偏不听,非要爷爷给他开醒脑提神的药,说什么宁可只活一日,也不愿空活十年。”
  
  “神医给他开了什么药?”
  
  “当然是醒脑提神的药,总要依着他自己的意愿,他们临走时我爷爷还劝他要少思静养,切忌情绪起伏,不可过劳忧思,感觉疲倦宁可卧床休息,那种药不能多吃。可我看他根本就没听进去,一脸的敷衍。”
  
  拓跋野闭上了眼睛,半晌才道:“他还能活多久?”
  
  直到这个时候,这个人情世故上极粗心的丫头才忽然醒悟,那个自己找死的家伙,是眼前这人的哥哥,从去年来治病,到现在。。。。她的声音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两年,我爷爷说他不肯静养,至多能再活两年。”
  
  拓跋野心头一阵烦乱:也就是说,他自己知道,最多还能再活一年。拓跋岫,你到底在折腾什么?
  
  刘明俊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王爷,姬大人来了。”
  
  拓跋野轻道:“快请。”轩辕蝶香见他再没什么话讲,收拾了东西,转身离开。
  
  待她下了车,姬弈欢才肃然走入车内,躬身行礼后跪坐下来:“王爷有召,不知有何吩咐?”
  
  拓跋野定定地看着他,百感交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是今日看了谍报才知道中周那位天之骄女为他做了什么,在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那位天外贵女甘冒种种风险挺身为他奔走,这种情谊,叫他如何相酬。他还记得只着短袖中衣,热汗淋漓的三哥用他粗壮的臂膀紧搂住自己的脖子,用那一贯叼锒铛的语调笑着叮咛:“等哥哥我大婚后,允你摸摸你嫂子的小金手儿,这之前,离你嫂子远点儿,知道不?”
  
  当时的自己只是莫名其妙地狠瞪了他一眼,那个整日冷冰冰的贵女,跟我有什么关系?边儿上看热闹的五哥笑着凑趣:“三哥,你放心,就你一个人儿喜欢,谁想娶那么玉佛似个媳妇儿回家供着去?搂被窝里也不怕冻得慌,是吧?”
  
  他怀里的小九儿一起嘻笑着起哄:“就是,就是。”
  
  老六更是不忘记针对自己:“看看老七那副德兴,真要是他们成了婚,一男一女板着个脸,凑一桌儿供着,正好一对儿,灶王爷灶王奶奶。”几个人放声大笑的声音犹在耳边。
  
  可自己是真以为和她没关系。直到那贵女凤驾离秦,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选中自己。现在想来,公主她年已二十依然未嫁,难道是因为自己?可是如此深情,到底为什么?
  
  ……………………
  
  同在此时,中周帝都公主府内,姬琦玉贴身的侍女青梅边为公主细细梳头边低声询问:“不过两三日的路,公主不想去看看他?”
  
  铜镜内姬琦玉娇美的容颜模糊不清,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过了半晌,青梅又道:“现在那里人来人往的,咱们改了装扮混进去,没人知道。等过两日神医的丧事完毕,房子院墙建好,工匠撤走,那里就只剩下他们的人了。”
  
  看了看铜镜里公主的脸色,继续说道:“这两日他那些手下十个二十个一队地往落花谷里钻,真以为改了装扮就看不出他们是西秦的战士似的。照这么下去,再用不了十天,落花谷就成了铜墙铁壁,连蚊子都混不进去了。”
  
  姬琦玉低低的声音叹息道:“不要再提了,我已允了拓跋岱的婚事,与他再无关系。”
  
  公主身边,只剩下青梅紫竹是与她自小长大,原本的红叶绿衣已然年长出嫁离宫,顶替她二人的宫女不过是这两年才进的新人,所有的心事,也只能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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