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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锁骄龙作者:黑巫-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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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岱痛哼了几声,终于清醒过来,看了眼趴伏在床边泪眼涟涟的得福,皱着脸哼哼:“唉呀我操,痛死老子了。”
  
  得福眼泪流得更猛:“主子,你喝口水吧,润润嗓子。”
  
  拓跋岱点点头,咬着牙抬起头来,就着得福手中的碗喝了几口水,重重地喘了口气:“真他妈的疼。鳖犊子老四,总有一天老子得让这鳖犊子也尝尝这滋味。”
  
  得福紧张地张望,压低声音劝道:“主子,快别这么说,当心让人听见!”
  
  拓跋岱呵呵笑道:“怕什么,最多也就是打几棒子,有种他打死老子!死犊子老四,整得老子这么惨,老子只是骂骂他是给他面子!”一笑带动受伤的腹背肌肉,痛不可当,拓跋岱倒吸着冷气,骂道:“我操,这死犊子!”
  
  得福端着一碗粥,小声劝道:“主子,您进点粥吧。”
  
  拓跋岱真是饿了,他这么壮一汉子,一顿至少得吃半斤肉,可这连续半个多月都是清汤寡水的饭食,整得他每天都饿得头昏眼花,今儿个没吃饭就挨了棒子,这会儿醒过来虽然浑身疼痛难忍,可还是感觉到饥。饿。难。耐,颇有食欲。
  
  就着得福的碗一口一口地喝粥,耳边得福不住声地嘀咕:“王上的心真狠,他就忍心这么糟蹋主子。真是没良心,主子您对他那样好,他这么翻脸无情的,真算得上是狼心狗肺了!”
  
  拓跋岱伤痛在身,气息不畅,慢慢地喝一口,嚼嚼,再喝一口,并没有接腔,可脑中却不停地思索:不对,真的不对,自己身下的铺盖被褥,虽是粗布,却里外全新,自己的吃喝伙食,虽然极力克扣,却是真正的净米白面,自己一次次被棒打,从不见有人给自己上药处理,可伤口这么久以来却一直不曾化脓溃烂,关住自己这角屋,虽然低矮阴暗,却干净齐整。他没做过囚徒,却也知真正的犯人是何种待遇,如果老四他不曾真正关注,自己岂能是这种待遇,那些最会看人眼色的下人可真正明白什么人可以怠慢。耳听着得福一声声的诋毁抱怨,心里却一片清明,老四他故意折磨自己是要做给谁看?只觉得老四的目的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自己却不敢去触碰,任由对方一次次逼迫,就是没胆子去把谜底揭开,他近乎直觉地意识到,那个谜底,将是自己不可承受之痛。
  
  得福喃喃地在耳边低语:“主子,您不知道,您还是王上时,奴才曾听到过王上他嘲笑您,您是掏心掏肺地对他好,可他总是背地里说您的坏话。”看了看拓跋岱的脸色,继续说道:“说您笨,还说您恁好骗,一骗一个准儿。”拓跋岱昏昏沉沉地听着得福绞尽脑汁地诋毁老四,并不出声,到底是老实孩子,这就做得刻意了,露了破绽。拓跋岱暗自冷笑,管你四犊子转什么花花点子,爷我就是不接招,有种你就打死我。
  
  心神不属地将那碗粥喝光,却更加感觉饥饿难忍,咂咂嘴,长出口气,打断了得福的嘀咕:“去,再给爷倒点水喝。”又是一大碗水喝进去,将饥火稍稍压住,拓跋岱趴床上拉长声儿哼哼:“唉~呀~~~,唉~~呀~~得福,给爷唱两句儿吧,爷都要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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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晨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紧盯着端坐在自己面前的王上:“王上,还请三思!”他马不停蹄地自落花谷赶回来,交了差使,领命休息了一天,这才刚刚回到主子身边当差竟然又要被派出去,真是很不甘心。
  
  拓跋岫细细打亮着这个自己最忠诚的属下,看起来精神不错,比起前天刚刚回来的时候那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恢复得不错,他满意地点点头,张晨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
  
  他拍了拍案上那只精致的铁盒,五寸宽窄,封得严丝合缝:“任命七王为黑衣卫总领的诏书和印信就在这里面,派得人少,我不放心。”
  
  张晨犹豫片刻,终于没能忍住:“可把我们乾级乙组全派出去,您身边的护卫就太少了!”
  
  拓跋岫嘴角极轻地挑动,隐约露出一丝笑意:“没什么,我不出宫,有甲组在我身边就足够了。何况这宫里三千护卫,郢都城内数万军兵,你还怕我被人杀了不成。”
  
  张晨还待争辩,拓跋岫正色道:“此物干系重大,绝对不容有失,若非你五人同去,我实在不能放心。”
  
  张晨拱手领命:“遵命!请王上放心,人在印在,印亡人亡!”
  
  起身将案上铁盒小心翼翼捧在怀里,依然忍不住嘀咕出声:“为什么非要把黑衣卫交给七王?他不是得上阵领兵的吗?”
  
  拓跋岫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直到他拖延着走到门口时才轻声说道:“我已是秦王,每日需要处理政务,没精力管理黑衣卫了。”
  
  张晨愣住,怔然回首,暗夜宫灯之下,宽大的书案之后踞坐主位的那位王上,面颊消瘦,形容憔悴,唯有一双眼睛晶莹闪亮。                    
作者有话要说:  




☆、第93章

  南晋攻打中周的情报和周天子的勤王令几乎同时送到楚王面前,素来温和的项锦溪难得地大发脾气,毫不顾忌自己的言语可能被传到晋王耳中因而得罪他这个最大的盟友和名义上的妹夫:“他是只猪吗?他脖子上长了只绣球还是什么?这个时候去招惹中周,他是嫌死得不够快吗?”他失控地挥手将案头花瓶推到地上,发出“呯”地一声,碎瓷如珠似玉飞溅遍地,娇艳美丽的花朵跌落尘寰,凌乱,脆弱,一如他曾经奢华的庞大王国。
  
  周文瑞默不吭气突然袭击,无非是想独吞中周姬家积攒了数百年的财富。“你就穷成这样儿?”项锦溪气得脸色发白。偷偷摸摸行鬼祟之举,真是说不出的难看!
  
  让项锦溪生气的,不仅仅是南晋私自攻周,更让他气得发昏的是伐周的晋军攻势缓慢,一天行军不到二十里,这么下去,不但中周军力一日强似一日,更麻烦的是为天子勤王令所召各路兵马会一日多似一日,想要覆灭中周只怕也一日难似一日。也不知道周文瑞是怎么想的,你真的想打,也行,派几千铁骑长驱直入,一两天之内就应该能踏平帝都生擒天子,然后你再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可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中周再弱,那也是名义上的天下共主,现在勤王令一发,你南晋就是冒犯天威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从大义上讲,就站不住脚了,现在连自己都接到了派兵救驾伐晋的勤王令,这让自己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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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锐食髓知味,连着几天去那园子,可接下来两天人连着换了几个,虽说个个精致貌美却一直不能尽兴,一来那些漂亮的少年脆弱得让他放不开手脚,二来总是感觉不是那个味道,只有那个真奴,半是挑衅又半是顺从,弄得狠了,喉间发出的那种喑喑哑哑的呻。吟,眼角默默流淌的泪水,那种双目茫然绝望的神情,让他有说不出的满足。征伐一夜之后,仿佛泄尽满身的火气,清爽舒畅,说不出的心平气和,跟打了一场硬仗得胜归来的那种感觉相仿佛,惬意非常。
  
  到了第四天,进了园子之后拓跋锐再也不肯要人介绍来的那些个小倌儿,指名道姓地点真奴来陪。一直恭敬地陪在旁边的谢灵惜为难地解释:“侯爷,不是咱们有意怠慢,实在是那真奴伤得厉害,他的伤不好利落,可不敢领来污了侯爷的眼。”
  
  拓跋锐歪靠在椅背上,长腿就那么搭在旁边的座椅上,懒洋洋地挑眉问道:“至于的吗?那晚爷我可没下狠手,可还悠着劲儿呢,他不是个会功夫的吗?至于得三四天见不得人?我说你们这园子里的小少爷们都他这样儿,你还开什么园子,赔也赔死你了。”
  
  谢灵惜陪着笑倒着苦水:“唉呀侯爷,您可是说到点子上了,可不是怎么着,我们这园子看着风光,实际上花钱跟流水似的,小的愁都要愁死了,这一二百口子的吃穿嚼用得供着,少爷们有个三灾两病的得请大夫抓药给治,平日里还得上好的补品给喂着,哪一样儿不得大把的银子。”
  
  看他那装苦的模样,拓跋锐哈哈大笑,指点着这人的鼻子:“那还不叫你那些个少爷出来侍候爷,银子侯爷我有的是,把爷侍候舒服了,爷把你这园子的花销全包了。”
  
  “哎哟谢侯爷!”谢灵惜一脸大喜过望的样子,转头冲着庭外喊:“小五子,快把怜花儿,惜杏儿那几个全叫来,把侯爷。。。。。。”
  
  “用不着!”话没说完就被锐侯爷略带暴躁的一声给打断了,拓跋锐感觉自己的火气又有冒上来的趋势,深吸了口气,缓了缓,这才不紧不慢地吩咐:“把那个真奴带来,爷我就点他了。”
  
  谢灵惜的笑容有些僵硬,陪着小心解释:“侯爷,真奴他。。。。”
  
  拓跋锐厉目一瞪,那股子煞气呼啸而至,以谢灵惜的多年历练也不由胆寒,窒了窒,咬着牙解释道:“侯爷您不明白我们这行的规矩,象真奴这样的奴才,那是打小儿一点一滴地教养的,一日日一天天,半点儿都不带错的,这么多年才养出这样的身子,这样的奴才。”
  
  拓跋锐来了兴趣,这奴才的身子确实与别的小倌儿不同,可到底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清楚。于是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谢灵惜继续说。
  
  谢灵惜看了看侯爷的神色,尚算平和,小心地斟酌着语句,尽量简短地说明:“男子的皮肤大多粗糙,摸起来远不如女子,再怎么生得好也不能跟女人比,他那身皮肤能保持娇嫩如婴儿,是靠日日浸药洗浴来维持的。他那身软骨儿,也要日日压练拉伸才能维持,一日不练便显僵硬,还有他那后。。。。。。”
  
  拓跋锐一阵心烦,就算这又如何?左右不过是个卖屁股的,还就金贵得碰不得了?性子上来,浓眉一拧,立起身来,厉声道:“哪儿那么多废话,被侯爷我看上是他的福气,也是你的福气,这奴才爷买了,人我今儿个就带走,你跟着回去拿银子。要多少银子爷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眼见这位恼了,谢灵惜满脸是不得已的苦笑,打拱作揖着求情:“侯爷息怒,侯爷息怒,真不是银子的事儿,能被侯爷看上是那奴才的福气,小人这不过是怕这奴才身子不好,侍候不好侯爷,扫了爷的兴致。”
  
  听了这话,拓跋锐神色渐缓,依旧不耐烦地道:“少废话,人呢?”
  
  谢灵惜窒了窒,露出一副不得已的神态,谦恭地垂手相让:“侯爷,您请移步。”
  
  拓跋税看看这人神色,强按下不耐,背转双手,大步迈出庭去。若非他伤口已经愈合,不介意多走几步,单是这小子故意让他走路就应该叫人扒了他的衣服按地上狠揍一顿。
  
  跟着谢灵惜左转右拐,对于满园的假山石景,拓跋锐毫无欣赏的兴致,在他的耐心耗尽之前,带路的谢灵惜终于在一座厢房门前停了下来,谢灵惜的身子侧让一旁,拓跋锐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一步未停直至门前,一脚把门踹开,房内是个巨大的水池,暗褐色的汤水冒着袅袅的水汽,真奴原本精致的脸依旧肿胀不堪,浮在水面上,乌黑的长发在水池中四散开来,遮挡住他水下的身体若隐若现。
  
  侯爷顿了两息,迈步走到水池边,离得近了,这才看清这奴才水下的身体被紧紧绑缚成弯曲的弓形,双腿分开拉伸成一条直线,分别锁在水池两侧,双臂自背后紧紧绑缚在一起,绑在水池另一边的铁环扣上,脖子上颈圈被铜链锁在水池的这一边,头脸仰浮在水面上,一动也动不得。
  
  听到动静,他的眼睛转向屋门,却眼神茫然,看不清面容的脸上全无表情,整个人一动不动,那种绝望麻木的气息让锐侯爷的心猛地一痛。侯爷知道,这奴才脸上的伤是自己扇的,这奴才汤水之下的身子伤痕处处,也是那晚被自己打的,可那时只觉得痛快,理所当然地在那具被出卖的身体上发泄狂燥的精力,怎么今日看到这样全无神彩的奴才,会有这种窒息般的痛楚,什么时候打伤了别人的锐侯爷,会感觉自己心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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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矾城是帝都以北的一座大城,以其城北的矾山而得名,矾山又称玉盘山,传说为天宫玉盘坠落于地而成,山势平缓,林木茂盛,以盛产晶莹剔透的明矾石而闻名。往来的客商,矿工,猎手,伐木工云集于此,其热闹繁华不逊于郢都、帝都之类的名城。加上当下南晋进犯,兵锋所指,帝都以西的百姓纷纷逃亡避祸,无数人涌入矾城,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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