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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儿,他们的爱都太过霸道,如果承受不了,那就逃开吧。”
霸道?逃开?楚长歌我可以躲,可以避,而怀瑾,我要怎麽逃?我的心,逃得了吗?
我甩甩头,算了,算了,不想了,一切都会好的,不是吗?等我回到尉迟城,等时间慢慢流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如果实在逃不了,忘不掉,那就记一辈子吧。
怀瑾(69)
心中虽然难过,但我还没有忘记,武林大会仍然在进行,不免隐隐有些担忧,玉门庄的事一出,恐怕江湖又要大乱了,琼玉楼,弄影山庄,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打了盆清水,洗洗脸,又换了身衣裳,希望现在的样子至少不会看上去太憔悴,我不想让他担心……
他?谁?我愣了一下,怀瑾吗?自嘲地笑笑,为什麽现在还在想这些?怀瑾已经放我走了,他放手了,我们以後……再没有什麽瓜葛了,而我,只是不想让大哥二哥他们担心,对吧?
带上房门,长吁一口气,武林大会,之前还一直期待著,现在我却希望自己从未来过。
腾腾的杀气,狂暴的怒气,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我一到擂台,见到的便是这番景象。
我左右打探了一下,弄影山庄的人还没有来,而其他门派的人几乎将琼玉楼的人团团围住,每个人都紧握著兵器,紧张而压抑的气氛笼罩著御园。
只是,有些出乎我意料的是,杀气和怒气并不是来自琼玉楼的众人,反倒是在场的其他人都显得十分愤怒,尤其是麒麟山庄的厉氏兄弟。
突然,厉南麒一声怒吼:“怀公子,你这是什麽意思?”
怀公子?心中一阵抽痛,我缓缓地抬眼望去,重围之中,怀瑾的身影并不明显,前面挡著黑压压的人群,但是那修长英俊的人影,只一眼,我便认出。
依旧是昨夜那身月白长衫,淡雅超然,与周围剑弩拔张的氛围格格不入,他是那麽特别的,清逸的,站在那里,仿佛是坠落凡尘的仙人,圣洁,而不可侵犯。
幽深的黑眸淡淡一扫,凌厉的光芒,冷冽的气息,让所有人都不由地一颤,下意识地退了几步。然後,他的眼定於一处,冰冷的眼神中渐渐多了几分柔和,所有人都顿了一下,顺著他的视线望了过来。
一向都不喜欢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可是我现在却连一寸都移动不了,从怀瑾的眼对上我的眼的那刻,四目相对,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熟悉而陌生的感受,渴望,却惶恐的,心中充斥著酸涩的苦味。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我也看不清他眼中流露出的情绪,相距太远,朦胧的双眼只能模糊看见他的轮廓。我努力克制著自己,泪,不可留下,颤抖的双手也已藏入袖中,我想留给你的,是我灿烂的笑容,可是,我现在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那至少,印入你眼中的,不要是悲伤。
无法忍受这样的漠视,厉南麒冲著怀瑾喊道:“怀瑾,你不要太狂妄了。”
厉北麟接著冷“哼”一声:“依我看,琼玉楼也不过是一群不成气候的叛徒罢了。”
话音一落,诡异的静默弥漫开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怀瑾身後的琰哥。琰哥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静,没有反驳,没有发怒,只是漠然地注视著眼前那些不善的眼光,那陌生而冰冷的表情令我心中一痛。
“叛徒?”狂不屑地“嗤”了一声,双手随意地环抱胸前,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厉南麒和厉北麟,“你们不要搞错了,琼玉楼的楼主,又岂会成了你们这群乌合之众的‘叛徒’?”
不知是对狂凌厉的目光心有余悸,还是惊诧於他话中的内容,厉南麒和厉北麟僵了一下,一时间,说不清是愤怒,是忌惮,抑或是怨恨的情绪涌现上来,粗犷的脸上,表情渐渐扭曲。
其他人的脸上也写满了疑惑和诧异,良久,游子竺缓缓开口:“狂堂主,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狂刚想开口,就被怀瑾的一记眼神止住了,怀瑾看著游子竺,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冷冷道:“游掌门,这个……你可认得?”
怀瑾一开口,令游子竺诧异地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定睛一看,温润剔透的玉牌上刻著一个娟秀而苍劲的字体──玉,僵了几秒,游子竺面色凝重地说道:“莫非,你就是传闻中的那位‘玉楼主’?”
怀瑾收起玉牌,淡淡地扫过一眼:“正是在下。”
不足一月的时间,武林大会已经发生了太多变故,而怀瑾的身份无疑令所有人心中一震,尉迟府的养子竟然是琼玉楼的楼主?突然之间,尉迟的传说,琰哥的叛变,琼玉楼与弄影山庄的关系,玉门庄的灭门……这一切之间似乎都有了匪夷所思的关联,恐慌,惊惶,无以名状的恐惧慢慢渗开,不由地令人发寒。
那些突然投射过来的探究,不善,愤恨的目光令我难堪,心中有不服,委屈,可是却不知如何开口,无论说什麽,都会被当做是狡辩吧?但是我心里明白,琼玉楼和尉迟府之间毫无瓜葛,只是碰巧,琰哥离开了,而怀瑾是楼主罢了。为什麽会这样?我也想知道,可是他们,都宁愿自己背负一切,没有人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麽。
“嘶……”我还沈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肩上猛地一痛,被人死死按住,一柄长剑架在咽喉之上。
“尉迟公子,老夫也不希望在你细皮嫩肉的身上开出几道口子,所以你还是乖乖配合一下的好。”缪天吟在我耳边轻轻说道,手中的力道又加了几分,剑锋冰冷犀利的触觉抵在脖子上,微麻的刺痛感慢慢散开。
缪天吟冲著对面一吼:“玉楼主,老夫心中有一个疑惑,还望楼主告知一二。”缪天吟顿了顿,“琼玉楼最初应该只是敛财杀人,可是如今这般大开杀戒,扰乱武林,争夺盟主之位,不禁令老夫有些好奇,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愤愤然,我在心中偷偷骂著,你个臭老头,竟然利用我威胁怀瑾?而且,会有人问这麽直白愚蠢的问题吗?换做是我,也不会回答吧?
倏然,对面的所有人都静了下来,鸦雀无声,诡异的安静,怀瑾面无表情,眼神却泛著冷冽的杀意,眉头微蹙,冷冷地注视著缪天吟。他的身後,琰哥握著剑的手紧了紧,眼神也犀利了几分。
不知为何,看见他们两人的神色,我的脑海中猛然想起狂曾说过的话。
“你难道想一辈子活在别人的保护之下吗?”
心中一震,我……
不想……
怀瑾(70)
在所有人惊诧的眼神中,我抬手,轻覆在剑刃上,缪天吟警惕地按住我的肩:“尉迟公子,你还是老实一点……”
话音未落,“啪──”一声脆响,长剑从我轻捏住的位置断开,缪天吟显然吃了一惊,看著手中的残剑:“你……”
我将指间夹住的断刃扔在地上,“!当”一声,众人脸上流出的错愕令我不禁暗叹,难道我平日里的形象就那麽柔弱吗?
我瞪了缪天吟一眼:“缪宫主有事请教琼玉楼,又何必为难晚辈呢?”半侧过身,我不敢正视对面,无论是怀瑾,还是琰哥,我都不想让他们看见,脖颈上的伤口,皮肤撕裂的痛楚异常的清晰,温热的血慢慢渗出,有轻微的眩晕感。
偷偷瞥了怀瑾和琰哥一眼,心中竟有些庆幸,我虽然没有你们强大,但至少,可以保护自己,所以……不用担心我……
缪天吟和我离得最近,被剑所伤的裂口,他自然是看见了的,扫过一眼,他叹了口气:“果然是老了啊,旻庄主,没想到你竟然还偷偷留了这麽一手。”
他在跟谁说话?我奇怪地打量著,刚一回头,就看见不知是何时出现在身後的师父以及影徒。
师父大笑两声:“缪宫主说笑了,徒儿不懂事,毁了宫主的宝剑,还望宫主多多包涵。”
缪天吟听後也大笑一声:“旻庄主太客气了,在下一时心切,伤了庄主的爱徒,还望庄主不要介意才是。”
师父瞥了我的脖子一眼,对著缪天吟说道:“缪宫主言重了,”又扫过一眼围聚著的众人,“诸位何不坐下再说?请。”说著就向擂台前的坐席走去。
经过我身边时,师父严肃地看我一眼:“跟上。”
我愣了一下,虽然不太明白师父的意思,还是蹭了蹭脖子上的血迹,悻悻地跟著他身後。
师父坐在盟主的席位上,我和影徒就站在他身後,左右打探了一下,才发现,长无师兄并没有来,上次之後,也不知道他怎麽样了。
因为弄影山庄的出现,刚才僵持不下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众人对琼玉楼的态度依然很戒备,下意识地与他们划分出一道界限。
这样的局势不免令我有些沮丧,尴尬,而又不知该如何面对。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和怀瑾,会这样对立而站,就像我之前也从未想过,我和怀瑾能够互通心意一样。
我一向无心涉足江湖之间的纷争,却还是被卷入了这场是非恩怨之中,并且还要与我最爱的人和最亲的人分庭而立,这究竟是为了什麽?我不懂。究竟是发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会让一切变成这样?
从看见怀瑾的那一刻,我的心就一直在颤抖,心里两个不同的呼唤交替折磨著我的心智,越是渴望他的温暖,就是越是害怕,害怕发现以前的美好都只是一场虚梦,害怕看见更多的人死去,害怕知道自己根本不了解他,害怕他的一切离我太远。
我没有办法像琰哥一样,抛下我身边所有的一切,毅然决然地离开,即使有怀瑾在那里,琼玉楼也始终不是我的归属。
我想过要劝怀瑾一起离开,可是我没有开口。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怀瑾骨子里的执著和倔强,他决定的事,就再不会改变,在完成他的心愿之前,他不会离开,即使代价是失去我,否则昨夜……他不会放我走。
他的心愿具体是什麽,我猜不出,但是琼玉楼的出现,草菅人命,令人闻风丧胆的传闻不是捏造,影翼的死,玉门庄的灭门,我知道怀瑾很强,却从未想到,他的武功会强大到这样的地步。
我甚至想不出,究竟是为什麽,一向温柔淡雅的怀瑾,在传闻中会是如此的心狠手辣,残忍无情,那个“玉楼主”不是我所熟悉的怀瑾,可他却的的确确是怀瑾,一个我既陌生又熟悉的怀瑾。
“旻庄主。”
清润微沈的嗓音轻轻响起,心中微颤,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抬眼一看,才发觉原来真的是怀瑾在说话。
怀瑾负手而立,长衣飘飘,淡淡地开口道:“在下对盟主之位并不兴趣,也无意与弄影山庄为敌,只是有件事,想请教一下庄主。”
师父注视著怀瑾,思索了片刻:“玉楼主的嗓音清澈淳厚,倒不像是长久失声之人啊。不知……楼主是在何处寻觅到如此高人?旻某也想前去拜会一下。”
之前因为气氛紧张竟未发觉有何奇怪,经师父一说,众人才恍然惊觉,警惕地打量著怀瑾。
不理会旁人的目光,怀瑾冷冷地说道:“这就不劳旻庄主费心了。在下只是想向庄主打听两个人。”
“哦?”师父饶有深意地望著怀瑾,神情却更加严肃,“不知玉楼主想要打听谁?”
怀瑾的脸上依旧平静,但是眼神却犀利了几分,毫无起伏的语气中弥漫著一丝危险的味道:“万俟淼和怀依依。”
万俟淼和怀依依?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他们和怀瑾究竟是什麽关系?为什麽怀瑾会向师父打听这两个人?万俟?好少见的姓氏,而怀依依,怀瑾,他们会是……?
越想越茫然,我望向师父,而师父则是眉头紧锁,默不作声地沈思著,我正疑惑,却发现神色异常的并不止师父一人,尤其是武林中资历较深的那些前辈,每个人都是面色严肃地思量著什麽,我不禁奇怪,这两个人,究竟是什麽人?
良久,师父并未开口,倒是缪天吟先打破了沈默:“玉楼主,不知你与他们二人是何关系?”
怀瑾没有回答,只是仔细地打量著师父的神色,然後缓缓说道:“旻庄主既然不愿说,在下也不便为难。琼玉楼无意争夺盟主之位,再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了。告辞。”
在场的其他人都是一怔,这是什麽意思?琼玉楼退出武林大会了?
怀瑾扫过众人一眼,微侧头,对身後的众人说了声“走吧”,就领著琼玉楼的人离开了,两侧的人群悻悻地让开一条路。
我看著渐渐远去的怀瑾,心脏随著他离去的脚步,一下一下地抽痛著,真的要分别了吗?
倏地,怀瑾定住了脚步,我的心也仿佛停住了一般,他慢慢地转身,我屏住了气息,咸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