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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之旁,炊烟嫋嫋,徐徐升腾的白烟,冉冉地消散在风中,化作云朵,懒洋洋,软绵绵地飘浮在朗朗的晴空之中。
鲜嫩焦脆的烤鱼依旧像记忆中的那般美味,虽然我已经尝不出它究竟是什麽味道,可是口中那嫩嫩滑滑的触感,莫名地令人怀念。
趁著怀瑾捕鱼的时候,悄悄地吞下了药丸,心中平平静静,至少今日,让我再享受一次这样的悠闲与幸福,最後一次,然後再无遗憾。
怀瑾打趣地问我要不要一起捕鱼,我笑著摇摇头,并不是怕出丑,那样的狼狈,现在想来,也是一种幸福与惬意,只是那样的精力,我再也没有了。
两人并肩坐在火堆之前,炎热的天气,腾腾的火焰,却并不觉得烦躁,火花的跳动,“劈里啪啦”的声响,如生命一般雀跃,令人羡慕,而又舒畅。
额上浅浅渗出的汗,黏黏的,浸湿了发丝,细碎的发轻贴在脸上,有些黏腻,我却觉得异常的温暖。
怀瑾宠溺柔和的目光,流露出深深的情意,一如这十多年来的温柔与专注。
如果我早一些发觉,我们……是不是会有更多的时光,更多的回忆,更多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
然而,时光不能逆流,如果也只是如果。
不过,现在的我也已经足够幸运,被自己深爱的人深深疼爱著,一瞬一息都是甜蜜美好的回忆,这样被深深爱著,需要著的感觉,令自己意识到自己还活著的事实,还有什麽不满足的呢?至少现在还活著,至少还可以和怀瑾一起享受这份惬意,至少,这会成为他记忆中的美好……
怀瑾(112)
正午的豔阳高照,金灿的光芒晕染了半片天空,蔚蓝的天空中缓缓飘浮著层层净白的云朵,身旁是怀瑾的淡淡惬意慵懒,悠然得令人忘却了纷纷扰扰。
我舒适地枕在怀瑾腿上,微微松散的衣襟,温热的风卷著点点水汽拂过肌肤,缓缓轻柔的抚摸一丝一丝地滑过发梢,微凉的手指带著淡淡的清爽,我不由地轻轻蹭了蹭,静静地享受著这份难得的闲适,仿佛身体都变得软软绵绵的,似朵朵云彩,轻飘飘的,又懒洋洋的。
倏地,天空中窜起一道彩光,蓝紫的烟云在碧空中长长地划过一抹淡痕,继而缓缓飘散。
怀瑾覆在我发丝上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浅浅沈沈的叹息随风消散:“溟儿……”
“回去吧。”我轻轻仰起头,甜甜的笑意映在怀瑾墨色的眸中,虽然心中是说不尽的失落与不舍。
同样的路,来时心不在焉,去时眷恋流连。
越是美好的时光,越是短暂,只得留作回忆,慢慢填满一个人时的孤寂。
同样的马车,停在同样的路口,不变的黑纱,黑色的斗篷掩去了旭日的温度,仿佛隔绝了所有,莫名的冷寂,莫名的悲哀。
怀瑾驾著一匹快马,长鞭挥扬,轻纱飘逸,飒爽英姿渐渐化为浮点,消失不见。
满满的心瞬时空空荡荡,空落落地缺了什麽,却又隐隐觉得再也寻不回什麽。
四周变作白茫茫的一片,除了我,什麽都没有,没有人烟,没有花鸟,没有白墙黑瓦,甚至连一丝声音都听不见,像是堕入了虚无的世界,无边无际,无比漫长,看不到尽头,寻不著边际,甚至分不出是近是远,是实是虚,自己……究竟是在哪里?
“上车吧。”没有起伏的音调,似墨黑的颜色,什麽都分辨不出。
我缓缓点头,看著撩起的车帘,幽暗的透著点点光亮的车厢,眼中仿佛看见了怀瑾温柔的浅笑,宠溺的抚摸著我的发,动作无比轻柔,在略微颠簸的软榻上小心地护著沈睡中的我,令人不知不觉地沈醉,陷入淡淡朦胧的梦幻之中,无法自拔。
“上车吧。”没有抱怨,没有烦躁,也没有一丝不耐烦的意味,只是简简单单地陈述著。
我点了点头,轻扶著车沿,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倏地,身体被轻轻举起,稳稳地放进车厢内,车帘缓缓垂落,我甚至来不及说一声“谢谢”,就被隔绝在一个寂然空洞的昏暗中。
静静靠在怀瑾特意准备的软枕上,心情慢慢地沈淀,两个人时那种暧昧温暖的气氛,现在竟连一丝踪迹都寻不到。缓缓行进的车轮马蹄,细微的声响嗡嗡、嗡嗡一般的在耳畔不停地回荡著,越发想念身旁淡淡的温度,温柔的怀抱,轻声的细语,我的怀瑾……
漫漫的归程,我想了很多,轻轻瞥了一眼微微晃动的车帘,琼决,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明明看上去那麽冷漠深沈,仿佛所有人所有事都被挡在了黑袍之外,迷一般的,明明存在,却感觉他又是游离於尘世之外的,似一个冷眼的旁观者,只是默默地注视著这一切。
可是为什麽……他会将药给我?又是为什麽……他会有那样的药?现在我已经知道,那粒药丸并不是锦盒中的那种,虽然相似,可是慢慢化开,渗透之後的感觉却全然不同。
莫名的,有些惘伤,那时虽然看不见他的神情,却感觉像是被浓浓的悲伤淹没。
会是谁呢?那个令他如此心痛哀伤的人……
还有谁……中了这无药可解的“梦浮生”?
只是无论是谁,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吧?不过那人该是幸福的吧,久久,久久之後,还能深深地烙在另一个人的灵魂之中,永远地铭记。
那麽我呢?又有多少人……还会记得曾经我也存在过?
心,隐隐的酸痛,我希望可以永久地活著怀瑾的记忆中,却又希望被他忘却,不想让他像琼决一样,长久活著痛苦和追忆之中。
“什麽时候离开?”
突兀的话语令我愣了下神,深沈的嗓音隔著帘幔缓缓传来,令人觉得异常地遥远。
我轻嘲一声,明明是没有起伏,不带情绪的话语,竟然会觉得那像是关怀一样,一种久违的,恍惚的温暖。
没有得到回应,马车似不满一样,倏地停了下来,车帘被一手掀起,身旁的软榻微微一陷,高大的黑影莫名地令人感觉压抑。
心中有些疑惑,而又不安,这个人身上有熟悉的感觉,却又像是一个黑洞,令人却步。
一片漆黑之中只能看见一双眼,犀利而沧桑,太过复杂而纯粹的情绪缓缓浮现,又渐渐归於平静。
我只是静静地看著,不明白,却不会觉得不安,粗糙的手掌轻覆在头上,莫名安心而温暖的感觉令人有种回归童年的错觉,不知不觉忆起了尉迟城的欢笑,怀瑾,五叔,大哥,琰哥……每一个的回忆都令人怀念。
只是,我终归还是要令他们伤心了,温暖包容的家,我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了。
“真的……不打算告诉楼主吗?”
琼决的声音淡淡在耳边响起,心中越发地惆怅,为什麽每个人都是这句话呢?让我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了一样,可是……瑾,我就要死了……这样的话,又叫我如何说得出口?
我缓缓地摇头,琼决轻叹了一声,静静地看向前方,一片昏暗的车厢,明明什麽都没有,他却看得出神。
淡薄的空气中满是压抑的悲怆,无可奈何的惘伤,千疮百孔的心苍老而憔悴。
“什麽时候离开?”
同样的话语,更加沈重无奈的语气,是因为经历过,所以才更加地沈痛吗?
明天或是後天?我静静地望著琼决,心中有些感激,今天过後,还剩下两粒药丸,我似乎,还可以多留下一天。
无尽的忧伤中夹带著淡淡的欣喜:“後天吧。”
琼决点了下头,定定地看著我,眼中犀利的光芒隐隐有些黯淡,许久,沈沈的一声令人微微一愣,又有些恍惚。
“对不起……”
为什麽……要跟我道歉?这明明不是他的错,甚至与他一丝关联都没有。
可是这样的话,我却说不出口,轻轻的三个字,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沈重,太多太多我读不懂的歉意。
对不起……他究竟是想对谁说呢?
不明不白的对话,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想要问什麽,又想说些什麽,就这样莫名地结束了。一帘布幔,分隔了一里一外两个世界,各自有各自的心事,各自有各自的伤痛。
马车缓缓前行,路的尽头,有我最爱的人,可是那里却成不了我的归宿。
怀瑾(113)
'img'hj113_1。jpg'/img' 一日的时光,十二个时辰,不过弹指一挥,白昼便是黑夜,还剩下……最後一天了吗?再见的话……我该怎麽说出口?
侧躺在怀瑾身边,困倦和疲乏阵阵袭来,可我却连一刻都不愿闭上双眼,过了明天,就再也看不到了,多麽的无奈而悲伤。
锦盒中还剩一粒药丸,至少可以安然地度过明日,只是,不知为何,心中的不安一直挥散不去,应该……不会发生什麽吧?最後的一天,只要在明天早晨之前离开,不会被怀瑾发现的……
拼命地这样安慰著自己,可是心中的烦躁似乎并没有减弱,轻轻叹了口气,心好痛,明明怀瑾就在眼前,身体的温度一直环绕在身边,却觉得越来越冰冷,越来越远。
下意识地望怀瑾怀里缩了缩,淡淡的熟悉的气息令人心安,最後一次了,这样紧紧地抱著你……
怀瑾像是感受到了我的心思,手臂紧紧将我揽在怀中,均匀的细细的呼吸吹拂著额前的碎发,心跳的声音有节奏地一下一下回荡在耳边,在幽静的夜里,满满将我包围。
自从味觉渐渐失常的事被怀瑾隐约发现以後,每一餐,他都会和我一起,仔细地观察著我的动作和神色,似乎在确认些什麽,弄得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尽量不露出什麽端倪,所以吃饭的时间,无疑是变得有些煎熬。
只是……这餐饭,是我们最後一次一直吃早餐了吧?
清香的气味,尝在口里却是清淡无味,而心里……
“不合胃口吗?”怀瑾轻声地问道,长长的发轻束在身後,几缕碎发微微垂在肩上,飘逸而清雅。
我摇摇头,不是不合胃口,只是……舍不得……如果粥一直是满满的,是不是可以欺骗自己,这一天一直不会过去?
“不过是喝个粥,有这麽痛苦吗?”
浑厚清亮的嗓音,不用抬头也听得出是谁,淡淡的感伤全被狂的一句话搅乱了,变了滋味,不禁在心中埋怨,这个人还真是不解风情。不过心里也略微松了口气,我是真的没什麽胃口,狂他多少可以转移一下怀瑾的注意,否则一直绷著一根弦,真的好累啊。
“楼主。”狂微微抱拳行礼,然後在旁边坐下,难得见他这麽规矩,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怀瑾点点头,视线又转回来看著我,眉宇间有淡淡的担忧与无奈:“真的不想吃了?”
我看看碗里的粥,张了张嘴,又缓缓合上,冲著怀瑾点了点头:“真的……不饿……”渐渐微弱的声音透著些心虚与不安。
怀瑾叹口气,递过丝巾轻轻为我擦了擦嘴,连贯的动作自然而优雅,无限的温柔与关怀令人心醉……可是……我却有些尴尬。
狂神色不太自然地撇过头,我看得出,他正拼命扼制著自己惊诧到几乎目瞪口呆的情绪,夸张而又有些笨拙的掩饰不禁令我想起了那次在御园的晚宴。
现在想来,他那次的夸张而离奇的表现应该是因为怀瑾吧?一直以来,冰冷淡漠的楼主竟然会温柔无比地为人夹菜,然後孩子气一般地与人无声地较劲,换做是我,也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笑什麽?”怀瑾的眼流露著柔和的光芒,似清泉一般,缓缓流淌,暖入心田。
我都没有发现,自己竟然无意识地笑出了声,侧头望望狂,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来,我怕……狂他会尴尬到抓狂。
我态度认真地抿著嘴摇摇头,怀瑾疑惑地看了看,随即宛然一笑,不知道为什麽,我就是觉得,他似乎真的知道我在想些什麽。
心中一酸,也暖暖的,两人静静望著彼此,眼神中传递著无声的脉脉柔情。世界仿佛安静下来,时间也仿佛停止了一般,只有静静的两个人,倒映在彼此眼中,无声胜有声的甜蜜。
许久,也许真的过了很久,被独自撂在一边的狂尴尬地咳了咳。
我愣了愣,脸颊顿时通红,不好意思地撇开视线。
怀瑾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自得,似乎旁人的眼光,从来都不会对他有什麽影响,不会左右,不会动摇,他也从来不在乎,不介意这些。
莫名地令人有些羡慕,因为自己……从来都做不到这麽彻底。
狂简单说了几句,怀瑾一直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情绪,也没有什麽起伏,只是一瞬,弯弯的细眉微微一挑,定睛一看,却又什麽痕迹都没有了。
琼玉楼的事情,我一直没有去了解过,这个为了复仇而创立的组织,它究竟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