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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月铭的面色也不善,他摸了摸小遥光的额头:“我虽然不懂医,但他这个样子,有些像是中毒。”
“中毒?”沐青辰万万没有想过有人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对小遥光下毒,伸手便去搭小遥光的脉,除去脉象有些虚浮之外实在是探不出什么别的东西。“我现在暂时看不出来,总要找个大夫来的,如果真的是有人胆敢对他下毒的话,哪怕挖地三尺我也非得找他出来不可!”
“不如这样,待会儿我还得回军营,就先带小家伙让那里的军医看一下,如果没什么大碍在送来,如果真的是中毒的话也好对症下药,总强于我们在这里帮不了什么忙。”
沐青辰没办法,想了一下便应了下来,替小遥光擦了一下脸后,坐在床边,握着小遥光的手,道:“这孩子,是我在漠砂镇领的,他娘亲临终前将他交给我,小遥光很乖,从来不让我操心,明明是个六岁的孩子,却一点也不像别家的小孩子疯来野去的,我有时宁可他顽劣一点,才不会乖得那么让人心疼。他自己或许都不知道有几天他夜里做恶梦,哭得满脸的泪喊娘亲却不敢大声,到第二天依旧乖乖地。他自己已经经历了苦难了,我想让他下面的路更好走一些,好好长大,等他的毒解了,我会让他改姓,姓沐,让他忘掉那些带给他痛苦的日子。”沐青辰低头亲了亲小遥光白软的脸蛋:“所以,一定要没事哦,爹爹还在等着你好好的。”
顾月铭半搂着沐青辰的肩膀,安慰道:“也许根本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放心,我会带回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家伙给你的。”
“这个孩子,身上有我小时候的影子。”沐青辰咬了咬下唇,向后靠了靠:“所以我有私心,我不想让他被逼成我当年那个样子,为了活命不惜代价,付诸一切向上爬,所以,我想让他过得好好地。。。”
顾月铭之前也有派过人去了解沐青辰呆在清月阁这么久以来的事,得到的音信却少之又少,醉殇阁的保密工作还是相当到位的,所以顾月铭除了在远香镇残迹那次偷听到沐青辰的话以外也没什么更多的信息了解了。“清辰,有你在,这孩子的未来会好的。”
“但愿吧。”沐青辰从床上抱起小遥光,转身交到顾月铭怀里:“这孩子,暂时就交给你了,别忘了你承诺过的,让他健健康康回来。”
“嗯。”
“你们去吧,我也得去趟衙门了,司徒仪还等着。”沐青辰抬眸看了一眼顾月铭,转身出了门。
顾月铭抱着小遥光,叹了口气,也跟着出了门。
司徒仪的屋子本来就在隔壁,沐青辰刚进去便道:“走吧,我和你去趟衙门,子寰还留在那里么?”
“留在那儿了,那个泰謇吓得半死,说什么也不肯让子寰走,子寰又是个懒得和人磨的性子,索性留在那儿了。我看那个色老头哪是吓的,分明起了色心,有贼心没贼胆。。。。。。”司徒仪抱怨道:“更可气的是他现在是我们的雇主,我还不能扁他!”
“有时候想修理一个人,不一定非得用暴力手段。”沐青辰也是因为小遥光的事气得够呛,反正眼下正好有一个可以拿来出气的角色,何乐而不为呢?
二人即刻动身赶往衙门。薛子寰一个人悠悠自得的捧着茶杯喝茶,泰謇一脸苦大仇深的候着司徒仪和沐青辰:“二位可总算是赶到了。”再不到他快要死了,完全没办法和薛子寰沟通啊!
沐青辰了然的看了一眼薛子寰,目光又转回向泰謇道:“泰大人,我们既然来了,便请命人带我们去仵作处看一下尸体的情况吧。”
“没问题没问题。”泰謇一指侍卫:“你,带几位楼主去停尸房。几位,呵呵,在下便不做相陪了。”
“哎~大人。”沐青辰唇角向上,出声阻止:“这衙门口出现的尸体,总不是用来吓唬醉殇阁的人么,既然主要目的在于你的话,大人不去,便有些说不通过了,何况,有大人相助,说不是还可以认出死者是否相熟呢。泰大人,还是同我们走一遭甚好,是不是,子寰?”
薛子寰放下茶杯,心情颇好的应了一声“是。”
泰謇一脸横肉抖得是七仰八叉,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胆寒的后脊发起一层虚汗。。。。。。他招谁惹谁了,怎么今天都和他对着来的么?他用粗短的手指抹了下脑门儿上的冷汗,连声道:“是是,木公子说的是,在下,在下和你们一起去,去看看。”
“早这么说就方便多了嘛,泰大人,请带路吧。”司徒仪笑眯眯笑眯眯的。泰謇看着这笑容,顿时有种肝儿颤的痛感。。。。。。
“是,是,几位,这边请这边请。”泰謇一边恨得想磨牙又怕磨牙的声音让几人听见,面部表情僵硬了一会儿后才恢复正常。
几人在衙门里走了没有多久便到了停放尸体的地方,仵作正在门外候着,见了来人,跪下行礼道:“小的见过大人,几位公子。”
泰謇捂着鼻子和嘴,不堪其烦的挥挥手:“行了行了,哎呦,这什么味儿啊,熏死人了,真是要死。”
仵作道:“回答人的话,这地儿本就是一堆放尸体之处,又赶上天热时候,其实这屋里的温度已经比外头低了很多了,不然这味道,还得浓上几层。”
薛子寰抬头看沐青辰:“进?”
“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太可惜了不是?”沐青辰稍微转了点语调:“还得劳烦泰大人和我们一起进屋去看一看了。”
泰謇本性便是贪生怕死之辈,本身是连一点不吉利的东西都不喜欢沾的,现在沐青辰却让他进屋去看死人,偏偏那个口气又不能让拒绝,仿佛拒绝了就会有什么很严重的后果。现在自己还得靠醉殇阁保命,左右权衡之下,泰謇顶着一张如丧孝妣的脸进了停尸房。
屋里的味道更是浓郁,光线也并不甚好,只靠墙角两只熏香实在无力改变这恶臭。仵作领着四人到一具尸体前,尸体的前,后,左,右各放置着一桶冰。“大人,几位公子,因为这具尸身是在不同于其他,天气又热得很,怕其无骨而快速腐败,只得先用冰水镇着,待几位看过尸体之后在另作打算。”
用冰水镇着。。。。。。沐青辰很微妙的想到了冰镇酸梅汤。
薛子寰从袖中抽出一条斯帕捂住鼻口,看着白麻布遮住的尸体,吐出一个字:“掀。”
仵作应声掀开,泰謇上前只看了一眼变捂着嘴抖着腮蹲在墙角吐了个天昏地暗。沐青辰记得洛子亭以前叮嘱过,若想查尸,先以中怕捂住口鼻以免吸入尸毒尸气,与身体有害,便也拿出一条丝帕捂住口鼻:“太大人可吐够了,便请来仔细看看吧。”
“怎么,呕,怎么看?整个头都,呕~都凹进去了。”泰謇头也不抬的边吐边道,脸色都开始发青。
“那么,请为我们讲一下尸体的情况。”沐青辰对仵作道。
仵作点点头,淡定自若:“这尸首的情况倒是好解释,三言两语便可概括下来。几位公子请看,以尸身上的尸斑而言,大概可以推测出是昨夜子时之前遇害,但是。。。。。。尸体中没有一处找到还保有骨头的地方。”仵作的手指向尸身:“面部缺少头骨已经完全塌陷,胸部缺少肋骨已经瘫软,腿部自然更是不用多提,我好奇的是,究竟是用何种方法将骨头全数剔除,尸身的其他部位明明没有一点被伤的痕迹,哪怕是一点遭致撞击而形成的淤痕都没有,实在匪夷所思,小人所知的,不过这些了。大人和三位公子若有事,再让小人答便是。”
沐青辰点头道:“多谢,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泰大人,此人你当真不识?”
泰謇青白着脸色,捂着大半张嘴仔细辨认了一下:“当真不识,这眉眼却是并无相熟之处,不知木公子是何想法,是否需要将此人家属调查出来盘问一番?”
“大人切不可轻举妄动。这样吧,调查此人身份之事便交由我醉殇阁办,我们亦会尽力保护大人,这点大人无须忧心,但凡有一点眉目,我都会通知大人的。”沐青辰道。
“泰大人还是好好想想有无得罪什么人吧!”司徒仪笑吟吟:“人家若是铁了心要害你,又有让人尸骨全无的厉害东西,我们纵是再有心护大人也架不住这流水的暗算。毕竟敌暗我明嘛~万一哪一天大人您一个不小心早登极乐,可别怪在下没早提醒你昂~”
泰謇这会子让几人连蒙带吓都有些胆寒了,寻思这么下去自己非得先做噩梦吓死自己,遂叹了口气,张了张嘴,又将话吞进肚子里——有些话,说了不如不说,是要带着踏进棺材的。
沐青辰见泰謇已心生动摇,便不妨再加一把柴,让这火烧得旺些:“在下倒是不明白了,泰大人之言口口声声称自己为为民情愿的好官,意思大有‘宁伤己一兵,不碰民一草’之味。怎的在下要求大人付醉殇阁所派人马一人十两黄金的时候,大人答应得一场爽快,之前送来的一箱黄金。。。恐怕也不在少数呢。”
泰謇一层虚汗开始往外冒。
“以大人一年的薪俸。。。怕是从上辈子开始便不吃不喝存这些金银了?”司徒仪又笑着补了一句:“我倒纳闷呢,朝廷薪俸不少啊,连这漠砂镇这个地方的小县衙薪俸都比朝中五品大臣多上许多,真真让人想不通啊。”
沐青辰见泰謇脸色又变几变,便以目示意司徒仪让他点到即止,免得说过了头,反而让泰謇有话也不想讲了。
薛子寰的一双美目仍是盯在尸体上,此时却出声:“这?”他一指尸体的手,看向仵作。仵作只顺着他的手势看去:
“这手小人也检查过了,虎口和掌心处都有老茧,应是从事农活或者砍柴的,但是这些范围实在太广,漠砂镇仅是山林便有大大小小十多座,谁知道他原先是哪里人呢。”
薛子寰问:“鞋?”
仵作不解。司徒仪道:“他问你看一看尸体的鞋底。”
仵作点头,将尸身的脚露了出来。脚部失去了骨头的支撑,软成一滩烂肉,鞋子也是半脱落状挂在脚上:“是草鞋。”
薛子寰隔着丝帕,从鞋底小心掰下来一块泥土,递到司徒仪跟前,意图很明显:让司徒仪分辨一下,这泥来自哪里,反正司徒仪是张天然情报网,上至天文,下到地理,多少都比他们清楚。何况这还有半月楼的信息,司徒仪基本上一目十行看过去,也可以记得七七八八不差多少。
司徒仪捏了一点泥土,用手捻了捻,又放在鼻下闻了闻,除去一股刺鼻的腐臭味,还有一股淡淡的泥土香气。他道:“木公子,这泥土本身松软,又经水泡过,踩上去后在鞋底板结坚硬,按理而言,漠砂镇倒有一山向阴,前不久下了场雨,大有可能是它。”
“何处?”
“榭寂山。”
众人沉默不语,众所周知,榭寂山便是漠砂镇中强匪所占的山头。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有什么砸过来吧~~嫑霸王啦
☆、第四十二章 榭寂亭荫囊香散
泰謇的脸色在听到榭寂山三字后变得铁青,一言不发呆在一旁。沐青辰见状做出一副了然神色,便点了点头:“在下已了解了,那么余下的事便交由醉殇阁处理好了,在下就先告辞。”
泰謇抬头,看了看沐青辰,又看看薛子寰和司徒仪,想出声将薛子寰挽留下来,看见司徒仪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色,也只得悻悻禁了口。
出了衙门口,沐青辰吩咐二人道:“司徒,你回头想办法联系一下凤诺星,问他知不知道内情,花笔客沈卫陵还在衙门里,待以后再与他详谈。子寰,你加派人手,细盯着泰謇,我就不信他这回还忍得住,心急则乱,不怕他不露马脚。我现在还得赶去顾家军处。小摇光有中毒迹象,我空留着子亭给的药盒子,却无耐医术不足。现下小摇光情况还不得而知,得确定他无碍之后我方可放心。”
“毒?”薛子寰皱眉。
司徒仪也不解:“居然有人向小摇光下毒?胆子忒大,等逮到他,非让他试试半月楼流水般的刑具不可。”语气愤然。小摇光不过是个孩子,又乖巧,众人多疼他也是正常的,若有人恰巧拿了这一点去下毒害一个小孩子,真是死一百次也不为过!
“在我亲眼见到小摇光之前,我没有办法下一个确切的定论。我现在得走了,你们见机行事,小心为上。”沐青辰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司徒仪看着沐青辰隐匿于人群的背影,用手肘碰了碰薛子寰的胳膊:“有没有觉得,比起我们刚刚上任的时候,阁主现在要平和温柔了很多啊?”
“哦?”
“你想想,那时候阁主做什么都下手那么狠,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为了逼一个人吐出实话,阁主抓了他的全家,又让他试了半月楼的一大半刑具?还砍了他的那啥,让他从此不能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