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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你做酱汁,然后烧烤,”杨千帆好笑,又问万木春:“那你做什么了?”
万木春脸一红,说:“我捡松枝了。”
杨千帆终于笑起来:“万大少爷辛苦了,一起吃吧。”
仆人拿来了酒菜,三个人一人一个鸡翅吃起来,边吃边聊正在开心,万家的下人急惶惶来禀报:“少爷,不好了。”
“天塌了还是死了爹了?慌什么?”万木春训斥他。
“小的奉少爷之命盯着叶家大少爷的举动,结果……”仆人欲言又止,看了家乐一眼,没有说下去。
家乐心里一紧,觉得事情不大好,紧张地看着他,说:“你说吧。”
仆人只好把得来的消息告诉他,那叶乘风找不到他,居然在县衙立了案,告何家骗钱,现在找不到当事人,打算把他适龄的妹妹卖到妓院去抵债。
家乐听了差点晕过去,他以为躲一阵子,叶乘风找不到他,也不会有那样长性,一直把他放在心里,不过个把月就会把他忘记的。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心狠手辣,竟要把他妹妹卖到妓院抵债。
他虽然骗了他,可是几个月来精心照顾他,一点情份总该有的吧,真想不到,为了几百两银子,他竟然做得这么绝。
叶府,叶太太和叶乘风严阵以待,水仙在旁边伺候着,担忧不安。
家乐快马加鞭奔向叶府,叶府仆人一见是他回来了,直接放他进去。
家乐看见他们神情严肃地候在厅里,心里好笑,居然对他这么个小人物这样重视。
“想不到叶大少爷这么有身份的人居然为难一个弱女子,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为难我的家人做什么?”
叶乘风看着他他换回男装,朴素的长袍,乌黑的头发,精致的五官,秀气中带着三分英气,洒脱中又带着几分飘逸,原以为自己再次见到他一定会愤怒鄙夷,可是现在见他恢复男装,英气勃勃站在自己面前时,意外发现对他厌恶不起来。
“如果不放话出去,把你妹妹卖到妓院,你能这么老老实实回来呢?”
“叶大少爷对我这么个小人物费如此大的功夫,可真是抬举我了。”
叶太太冷笑:“你哪里是小人物,你老实招了,你扮成女装混到我叶家到底有什么图谋?是不是想谋夺我叶家的产业?”
家乐好笑:“太太的疑心病也太重了,你叶家产业再大,我也不稀罕不属于我的东西,叶太太未免以小人之心度人了。”
“你……你大胆……”叶太太气得说不出话来。
叶乘风还是很镇静地说:“那你扮成女装混入我叶家做什么?”
“不是你叶大少爷逼我入叶家的吗?”家乐一点不给他面子,指出事情经过,“你用五百两银子强行娶我入叶家,我不得不如此,并不是我使心机要往你跟前凑的。因为叶大少爷被泼了盆洗脚水,要强娶我大妹妹泄愤,我怕妹妹受你虐待,所以才代她嫁入叶家,而且,那盆洗脚水是我泼的,你有气冲我发就是了。”
“狡辨。”叶太太怒斥他,“你会为了这个理由进入叶家?你和万家的大少爷关系还不错,看来你混入叶家,分明是想帮万家算计叶家的生意,或是行那奸/□乱之事败坏叶家的名声。”
家乐生气地说:“太太怎么把人想得这么龌龊,我有没有做危害叶家的事,有没有在内院做败坏女眷名节的事,有个人最清楚不过了。”
“谁?”
“是他。”家乐用手指着叶乘风说,“我的为人,叶大少爷最清楚。”
24、为奴偿债
叶太太和水仙都转头看着叶乘风,叶乘风心思急转,想到自己被他骗了这么久,还为他遣散妾室,为他动情,最后居然成了笑柄,心里的恼怒无法形容,现在又见他要自己为他做证,证明他是个好人,岂不是好笑。
叶乘风冷笑:“人心隔肚皮,你的为人,谁知道?”
家乐霎时脸色灰白,叶乘风看他没了以前那快乐神气的样子,心里痛快了一些,回身对叶太太说:“怎么处置这奸人,一切凭母亲做主。”
“好。他混入叶家肯定是图谋不轨,说不定幕后指使人就是一直和我们叶家竞争的万家,应该好好审问。”叶太太下令,“把二门上的小厮叫几个,拿绳子鞭子,把这小贼拉下去仔细审问,定要他招出他背后的人。”
家乐并没有害怕的意思,也没有开口求饶,只是拿眼瞧着叶乘风,却见他听了叶太太的命令,没有丝毫表情,也没有求情的意思。一时间,家乐的心里如浇了一盆冰水,浑身冰凉,从里到外,冷得全身发僵,麻木地任两个身强立壮的仆人拖了下去。
水仙着了急:“太太……”
看叶太太绷着脸面带怒气,水仙也不敢说话,悄悄扯叶乘风的袖子,说:“大少爷,快说两句,那人是不是有心机的人,你应该最清楚。”
“凭什么我最清楚?”叶乘风冷冷瞪她一眼。“我连他是男是女都是最后才知道。”
“可是你不是要娶他吗?如果不是看透他的人品,你怎么会决定与他共度一生……”
“住口,”叶乘风愈发火冒三丈,只觉得那事是个天大的笑话,他决定停驻脚步,一心一意开始对一个人的时候,那人居然是个男的,简直丢尽面子。
“他给你什么好处,你这样帮他?”
水仙听他这么一说,气得嘴唇发抖,只得闭了嘴再不说话,心道:你这样对他,迟早要后悔的。
柴房里,家乐只穿了一件单衣被吊在屋梁,身上的伤痕一道又一道,那审问的人抽一鞭就要问一句:“你招不招?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是不是万家的人?”
家乐忍着疼,就是一言不发,万木春只是个不谙生意的纨绔子弟,对产业的事并不上心,只是为人豪爽散漫好交朋友,所以才会收留他躲避,没想到居然无端地被拉下了水,如果他昧着良心说这事万家指使的,那叶太太不是个省油的灯,定要借机向万家下手,他怎么能够为了自己连累帮助他的万木春呢?
叶府的黄管家是叶太太的陪房,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货,抹了头上的汗,恶狠狠地说:“真是嘴皮子硬,再给我重重的打。”
一边的小厮继续挥鞭子。
“住手。”门外一声呵斥,家乐脸上一喜抬头看去,一看却是叶乘云,又失望的垂下头去。
“快点放他下来。”
“可是太太的命令……”黄管家提醒他。
“太太那里我自会去解释的。”叶乘云把家乐放下来,脱下外袍裹住他不停发抖的身体。
又问道:“你混进叶家是不是受人指使?”
家乐全身又冷又疼说不出话来,只摇了摇头。
“那你有没有做有违礼法的事?”
家乐又摇头。
“行了,我知道了。”叶乘云没有再问,把他放在地上,又命小厮拿热水给他喝。然后去正屋见母亲。
看叶太太和叶乘风都黑着一张脸,叶乘云没有好声气,对叶乘风说:“好歹他对大哥细心照顾,大哥怎么如此不念旧情?”
叶乘风象是被踩中了痛脚,恶声恶气说:“我对他哪里有什么旧情,知道他骗我,恨不得剥了他的皮。”
叶乘云无奈摇摇头,转向叶太太,问:“太太打算怎么处置?”
叶太太说:“自然是要他招出是受谁的指使。”
叶乘云默默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说:“不用白费功夫了,你们把他打死也问不出来。”
“你怎么知道?”叶乘风反问他。
“大哥和他相处时间不短了,想必知道他的为人,他是个坚持信念,心有正义的人,如果他没有受人指使,自然是不会胡乱攀诬别人,如果他真的是受人指使,他也不是一个出卖委托人的人。”
叶乘风哑然,心里忽然似被利刃刺中,疼得说不出话来。
叶乘云接着说:“再打下去,要了他的命也问不出什么来,如果他被打死了,我叶家还要惹上一身人命官司,万家又要借机生事,对咱家的声誉也非常不好。”
叶乘风默然,叶太太问:“那你说怎么办?”
“自然是送官法办,律有明文,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官府怎么判,与叶家无关。”叶乘云说着朝叶乘风瞟了一眼,看他眉头一抖,仍然是不说话。
水仙有些忧急,说:“前些日子还出了一桩有伤风化的大案,现在官府对男扮女装出入内宅的案子非常重视,抓住了会重判,不久前还斩了两个人呢,如今把他送官,怕是难逃死罪。”
叶乘云看了看沉默的叶太太和叶乘风,问水仙:“他在叶家这些日子,可曾与哪个女子关系好?”
“没有,他从不和丫头们说笑打闹,就是送食物进姨娘的院里,也是把食盒端到门口,从不进女子内室,他除了做食物以外,就是在自己屋里看书,很少出房门,更别说在内帏厮混。”
叶乘云问完水仙又问叶乘风:“大哥让他出入书房,可曾发现少了什么重要东西,比如账簿,来往信函收据什么的?”
“没有。”
“有没有发现商业方面的秘密泄露过……”
“够了,别说了。”叶乘风烦燥地不想再答下去。
叶乘云点点头:“即然没有就算了。是非曲直自有公论,他若是做下坏事,就是被判死罪也活该,若是没有做过坏事,官府也会查出来,顶多打他一百大板再判他流放千里就是了。也是他罪有应得。”
叶乘风双手握紧,狠狠抓着身上的衣服,胸口不停地起伏。
一直在隔间听他们谈话的周氏忍不住出来,说:“我虽然和那孩子相处不长,但是看他双眼澄澈,眉宇间一股正气,绝不是那种心机很深的人,更不是会作坏事的人,这事就在咱家私了好了,若是送到官府,不管这案子怎么审,他都会脱层皮,搞不好死在狱里出不来,岂不是坏了叶府一贯的善名。再说这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虽然他混入叶家一直谨守礼仪,可是外面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对叶家名声也不好。”
叶太太叹了口气,看了叶乘风一眼,道:“这事是你搞出来的,我不管了,怎么处置全在你。”
说毕,叶太太扶着丫头的手回内室,叶乘风闭上眼想了想,说:“母亲说的有理,为了我叶家名声,这事就算了。”
叶乘云面带喜色,道:“那么家乐怎么办?把他赶走吗?”
“哼。”叶乘风阴着脸说,“哪有这么便宜,让他做仆人好好干活,把骗来的五百两银子偿清了再说。”
叶府后院的柴房里,家乐蜷缩着坐在地上,闭着眼似睡非睡,梦中好象看到叶乘风在对自己温柔的笑,忽而又怒火冲天把他打得遍体鳞伤,又仿佛母亲妹妹哭着跑过来唤他。
“哎,你醒醒。”一个女子声音轻唤。
家乐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水仙关切担忧的脸。
“是水仙姐姐……”
“哎,快别起来。”水仙按住他,把罐里的热汤喂他喝了,又掏出一小瓶药说:“这是上好的化瘀膏,我来给你擦擦吧。”
“谢谢姐姐,我身上脏别污了姐姐的眼,我自己来。”家乐婉言谢绝,他仍是谨守礼仪,不肯在女子面前露出身体。
“也好。”水仙知道他的行事作风也不勉强,把药放在他手里,给他略说了说叶府对他的处置,五百两银子对一般小民来说是笔巨款,按照叶府最低等的仆人一个月五百文钱的月钱,一辈子也还不清,除非他另有生财的路子,否则就得一辈子在叶府为奴。象他这样的人才品貌,一生为奴实在是可惜了。
“知道了。”家乐没有任何悲喜的表情,好象事情与自己无关,经过这事,他也看清了,也想明白了,所谓的执手偕老,所谓的一心一意,都只是男人有情时说的好听话,一旦无情,心比什么都狠,那叶乘风先前深情款款发誓与他相伴终生,可是知道他是男子之后,马上翻脸无情,恨不得置他于死地,以前的情义荡然无存,原来他的“情义”是有条件的,原来他的“情义”只有薄薄的一丁点,经不起半点风吹雨打。
叶府的黄管家过来,鄙夷地瞪了家乐一眼说:“太太和少爷吩咐,要你好生在府里干活,不许出去,不许和人说话,每天去厨房把柴劈完,再把所有水缸挑满,再清扫院子花园,再扫屋顶,再……”
“哎,黄管家,”水仙听不下去,“仅仅挑水就已经够累了,哪能再扫院子花园?况且他身上还有伤。”
“姑娘这话和少爷说去,”黄管家摆出不屑一顾嘴脸,“他在叶府是当奴仆的,又不是来享福的,本来这些活就该他做嘛。”
“你……”水仙气结,正要再理论,家乐拦住她说:“姐姐不要再说了,我本来就罪大恶极,自然要多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