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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个劲儿地翻滚,双手胡乱挥舞,又拿指甲抠着身下的砖缝以减轻疼痛。
肖凉怕被误伤,站起来退到一边,板着脸看叶岚在地上嚎啕滚动。伶人原本是眉清目秀的模样,当下痛楚难耐因而扭曲变形,脂粉不均匀掉落,自然的肤色居然比涂上去的还要白上许多。
一小会儿时间叶岚已经是大汗淋漓,华贵的衣裳在地面磨蹭得面目全非。还是江小天先看不过去,劝道:“肖弟,算了吧。”
肖凉知道自己伤口有秘制的药膏,其实并不会留下疤痕。只是他怄不过叶岚说的那话,又刚好是破相的气头上,反正这伙人不是好东西,给点厉害看看也无妨。他改变毒针穴位,确实是加深痛苦的法子。只需锁住期门、日月两穴变换气息,叶岚体内的蛊虫便会感到不适,烦躁律动一番。不过叶岚表现得尤为厉害,看他双手抓扯自己身体,忽而臂膀,忽而脖颈。隐约像是想要逮住体内游窜的蛊虫。
“这蛊相当厉害……”
正说着,两指宽的虫子爬过叶岚面颊,在他面上鼓出骇人的弧度。肖凉觉得恐怖,反省刚才做得过了,拿起总管的刀:“小天,你帮我按着他,我把他的蛊虫剜了。”
两人走近叶岚,叶岚见状大喊:“滚开!滚开!给我滚开!”他只认为自己遇上了两个疯子,一个空手打败了总管,一个上来就要剜掉自己的蛊虫。顾不得身体的不适,踉趄起身要跑。
江小天轻松擒了叶岚双手,按在他的头顶。肖凉又往叶岚身上下了几针,最后一针扎在琵琶骨。这回倒不痛,只是那蛊虫像被什么吸引了,蠕动着向叶岚的肩膀游去。
叶岚神色大变,脑袋别扭转过来极力看向下针的位置,发疯似的胡乱蹬着双腿,嘴里也发出无意义的“啊”、“啊啊啊啊啊”等长短音节。肖凉有些后悔没有点住他腿上的穴道。
“放手!放手!”
蛊虫接近肖凉下针的地方,停下来在穴位附近探头探脑打着旋儿。
“我叫你放手!”
江小天安慰道:“你放心吧,肖弟剜出你的蛊虫,是要救你。”
叶岚一连叫了好几声,却没能够阻止肖凉的动作。肖凉看准时机,一针下去刺中蛊虫头顶,把它钉在了叶岚的肩膀里面。蛊虫头部被刺,身体如同鱼尾模样剧烈摇摆起来,叶岚也忍受着超强的痛苦,五官都拧作了一团。
肖凉见耽误不得,握紧了匕首要一次成功把蛊虫挑破出来。他虽然是头次这样治病,野蛮了些,也不会再令叶岚受他人摆布。他刀尖已经刺了进去,眼看下一步就可剜出蛊虫。
叶岚的身体忽然挣扎到最激烈的地步,亡命叫喊道:“不行!不行!要死人的!这是鸳鸯蛊!”
江、肖听到这话都是一愣,重复道:“鸳鸯蛊?”
叶岚剧烈喘气说道:“你先放了那条蛊虫!除了要剜我的蛊虫,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肖凉与江小天疑惑对视一眼,还是拔出了蛊虫头上的毒针,那蛊虫像条受惊的鱼,快速游开,不知道又藏到叶岚身体的哪处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在停了两个月之后终于良心发现决定集中火力更文!春节快乐~内容与节日气氛不符?我不知道XDDDD~~~
☆、十四
“你知不知道蛊虫是不能挑出体外的?虫子在我体内已经积累了毒素,你把虫子弄死了,毒素留在里面,我还活什么!要说救命,只能是下蛊之人亲自解毒。别不懂装懂,叫你一声神医,就要挑蛊虫!帮倒忙不说,还一死就是俩儿!”
肖凉被他说中要害,不吭声,拿衣角按住脸上伤口止血。江小天打岔问道:“死两人?为什么?”
鸳鸯蛊顾名思义,是专给情人下毒所用。蛊虫本身自为雌雄一对,分别种在两人体内。蛊虫即便远在天边,也能感应另一只蛊虫情况,一痛则两痛,一死则两死。非常适合拿其中一人做人质,要挟另一人为其办事。
“他在他们手里,我没办法……不然谁想当戏子……”
叶岚话说一半就眼眶微红,咬紧牙根不再开口。
江小天说道:“他们是谁?你说出来,我们帮你救人。”
叶岚深深看了江小天一眼,叹气道:“谈何容易……”
肖凉原意是好心要救他,结果差点动手误杀。他被叶岚捉了痛处,气道:“你在松果山上暴露身份的时候计划就已经失败了,现在又被我们拿着。到时候把你交给王如镇,拷打一番逼你说出内幕再杀你而后快。或者按你说的,他们杀了你相好,连你也一起灭口。你横竖都是死,还不如趁着他们没发现,说出底细来,免得以后还有像你一样受胁迫的人遭罪。”
叶岚知道肖凉分析得有理,可又嫌他说话直白,瞪他一眼道:“就你这种货色,连他们的香主都打不过,还想要逞英雄帮别人?”
肖凉气道:“那你恐怕在总管手下也过不了三招!”
“我要功夫何用?他们骑在我身上时候,都一副鬼样儿,那个时候我想干嘛干嘛,想杀谁就杀谁!”
话毕叶岚再忍不住,清泪滑过面颊,在沾满污渍的脸上洗净出两道狭长的小路。
肖凉吃了一惊,不知该如何接话。江小天也找不出合适的安慰话语,三人一时沉默了下来。叶岚独自哭过半晌,抹干眼泪解释道:“我告诉你们情况,是希望你们日后可以避而行之,不要插手他们的事情,免得白白送死。”
江、肖心想这怎么可能?日后先不谈,寿宴近在眼前,指不定就是一百多位英雄豪杰的死伤。但又听叶岚接道:“寿宴的计划我可以说,事已至此,我确实也活不了了。”
两人原本对叶岚印象不佳,觉得他语言刻薄,待人不善。更是可以为了心上人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肖凉以前与师父尊卑有序,下山不过月余,哪有机会初尝情爱滋味;江小天阅历比肖凉长久些,但顶天也只有两年半左右时间,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专心于打抱不平劫富济贫,亦暂时与情爱没有什么缘分。于是两人皆未体会情爱之甜之苦,无法相信为了一人,确乎是可以覆了整个天下的。现在叶岚陡然说要死了,反倒涌出股难以言表的同情与怜悯。肖凉更是认为江湖腥风血雨,催生出此类本不属于江湖的人物来,又让其枉送性命。这武林还有人管没有了!叶岚是百年难遇的旦角,无论如何,死了总是可惜的。
可须臾间叶岚像是下定了决心,眉宇严肃开口道:“这是他们的第一步……”
他嘴巴张开要发下一个音,电光火石下一柄柳叶刀自叶岚颈后扎入。肖凉瞧见叶岚的面容定格在惊异的表情上,缓缓向自己方向倒来。
江小天反应快,大吼:“谁!”
叶岚身后树梢上飞出一人,江小天不多想提枪追了出去。
肖凉怀里抱着倒下的叶岚,还未来得及跟上江小天步伐,暗处再突现五六个黑衣人,团团围住自己。
肖凉自小随师父治病救人,直到被世人尊称为神医,一路顺坦。这回撞上叶岚,言语尖酸不仅戏谑自己为小生,还贬低师传的功夫。这也罢了他所言也都是事实,只一件讲自己行医不懂装懂,一杀成双。颇为让他恼怒。于是接连说了些怄气违心之话,也并不是盼着叶岚死了干净。这下叶岚还未吐得半句内幕果真没了,思及不知何处的另一人也必定受蛊虫制约魂归西天,心下十分过意不去。幻想叶岚的心爱之人指不定一边受着暗处敌人的严刑拷打,一边默默期盼叶岚有日能救他于水火。这下叶岚一命呜呼,肖凉也不细想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责任,觉得叶岚的死和刚才说的几句激将话脱不了干系,更严重的是认为自己活生生葬送了一对苦命鸳鸯的性命!见叶岚为了所爱之人,居然可以雌伏于他人□求活,究竟是哪里寻来的勇气?
他头绪越理越乱,又是极容易钻牛角的人。眼看敌人来袭,也只得抛开叶岚尸体,勉强防御受敌。上次朱飞宇之事后,肖凉便想再搜罗件趁手的兵器,他捡着总管的匕首使了两使觉着还蛮顺手,对他来说也不过分夸耀,于是便一直攒在手里。现在近战在前,他还不至于立刻就被人打翻在地。
只是他几乎算作一文生,体力终究跟不上,何况又是以一对多,动作渐渐迟缓了不少。他只想江小天还骂自己冲动,他才最冲动,追出去的时候也不考虑考虑万一这里还有更多的敌人埋伏着!
对方刀剑过来,肖凉看这招使得狠了,躲避不能,硬着头皮将匕首横在前面打算接下劲头。却见眼角衣袂拂过,一个硕大的铁锤砸在对方剑身上,来人空中再借刚才招式的力量旋即转身,脚后跟堪堪砸上对方太阳穴。打趴下对手,那人双手各持一柄铁锤,护住身后肖凉关切道:“没伤着吧?”
正是千斤铁锤王如镇。
却说王如镇只是想与叶岚玩乐,知道他不会对自己真心,但发现和总管私下悄悄勾结,这倒令他有些在意。于是托辞外出有事,暗中跟踪了一番,顺藤摸瓜发现了这儿啊那儿的阴谋。方才也正等着叶岚说出真相,不料遇上了偷袭。江、肖比起同辈确实不简单,但对方似乎来者不善,相比之下两人还是嫩了点儿。他本打算自己能不出手就不出手,以免打草惊蛇。叶岚突遭暗算而死,多少心痛不舍都是没有现身。可见江小天竟轻松被人引开,留下的肖凉显然不是对手,又是在自家后院出事,再不能装聋作哑,这才跳出来挡了一招。
王铁锤也不是浪得虚名,即便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岁数,铁锤挥起来丝毫不输当年气概。他再打倒三人,最后剩下的两人见势不妙,丢出个黑色铁球砸在王如镇铁锤上,炸开一团桃色烟雾。
烟雾散去不仅敌人不见,连带地上叶岚的尸身也不翼而飞。
那头江小天追出去几步,看对方使劲往城外树林方向跑,人烟稀少,恐怕有诈,慢下脚步转身回去。不用说发现肖凉这边情况再吃一惊,尤其看见肖凉肩头添了几道深深浅浅的伤口,气得跺脚,只怪自己当时脑热中了调虎离山计。
二人与王如镇交换情报之余,三人都是为叶岚之事惋惜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刚出场的人物就被我弄死了。。。。
☆、十五
寿宴如期举行,果然如总管所言来了诸多好汉。
江、肖几日住在王宅,也由王如镇引荐了些门派人士。此类人均是气度不凡、宽广豁达之辈。大家互相吹捧两句,都讲日后有个照应。
今日众人集聚,酒席摆罢,虽然比不上蒋府的奢华,倒也自有三分江湖侠气。
朱飞宇亦登门造访,看见两人,摇摇扇子过来坐在一方。刚坐下便忍不住笑道:“我老子承认我的斤两啦,他也放心我一人来应酬。”
江小天把松果山偷听与叶岚之事转述了,朱飞宇分析道:“等下王铁锤开场必有要事相告。”
同桌的宾客还在兴奋谈论着叶岚晚间的戏份,面上尽是期待神色。
朱飞宇小声叹道:“就是不晓得王老爷子要怎样解释了。”
时辰到,王如镇一身华服,站在最中间一桌席位旁,对四下拱手道:“今日多谢各位英雄豪杰捧场,王某感激不尽……”
大约说了些客套话,王如镇率先举杯示意,众人也端起自家酒杯起身。只听王如镇声如洪钟,朗道:“还望各位来宾今日能够吃得痛快!”
说完席间各有祝福话语相送,王如镇满面笑容,岁月在他眼角留下的皱痕也扬起欢愉的弧度。
他知道此刻只等他一人先饮,仍是笑着,再把酒杯让一回,凑近嘴边就要仰脖喝下。
然而辛辣酒液刚润湿了嘴唇,听得面前餐桌“哐当”一声脆响,随即溅出许多汤汁,有两滴直接飚在了脸上。
那一桌的人见状立即后退起身,更有反应快的先不先抽剑在手。其他桌的刚喝罢酒,先是传来盘子破裂之响,又听刀剑出鞘之声,以为什么阵仗,望向王如镇那边,皆是吓了一跳。
王如镇面前赫然一颗披发张目人头,不是别人,正是叶岚。
“我家叶岚死了,不能给王老前辈助兴,只好在下亲自前来祝寿了。”
所有人循声望去,厅堂的屋顶正中站着个负手少年,正悠悠笑着俯瞰下方。
只有江、肖知道他便是那日松果山与叶岚对话之人,此时再见,其傲慢气魄不减当日,他脚下踩着斜铺的瓦片稳稳而立,大有炫耀功力的意思。
“在下摘星楼唐白安。王老前辈,这贺礼您还入眼吗?”他笑着看向王如镇,也不施礼。后者刚才还满目春光的笑容早已消逝得无影无踪,正凶狠瞪着自己。
摘星楼便是之前朱飞宇说的“北边的邪教”,教主名曰“唐摘星”,名字古怪了些,但说出去也是闻风丧胆。二十年前唐摘星率领教众南下,妄想称霸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