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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日子似乎又回来了。那相当漫长的两年,他每日都是在对小阳的回忆和思念中度过的。可是如今,随着与楚炎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小阳的音容笑貌都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了。
半夜时分,军营里忽然乱了起来。不少人拿着武器从颜夕风的帐篷前经过,跑步声慌乱而急促,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没过多久,鲁阳带人进了颜夕风的帐篷。火把的亮光非常刺眼,颜夕风好半天才适应过来。因为他的帐篷里摆设极其简单,简单到一目了然的地步。所以鲁阳只是站在门口看了几眼,然后转而问颜夕风道:“看见什么可疑的人没有?”
颜夕风有些无力的摇摇头。被楚炎刺激了一番,他现在浑身都很难受,根本不想去关心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鲁阳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他一摆手,将其余的人遣散,然后对颜夕风道:“适才有刺客进了军营,将军受伤了。”
“然后呢?”颜夕风有气无力的问道。
“然后?”似乎没料到会得到这种回答,鲁阳脸僵了一下,他有些奇怪的看向颜夕风。“呃……军医还没到,烦劳你过去再给将军看看伤吧。”
“我可以不去吗?”颜夕风仍旧蜷缩在地上,丝毫没有要动身的意思。这个略微显得有些冷酷的回答令鲁阳更加无所适从。自从来到这里,颜夕风一贯的表现都很温和好说话,他没想到一个温和的人居然也能变得这般冷酷,甚至有些绝情。
“将军亲自点名要你过去。”不得已,只能祭出杀手锏。
颜夕风半天没有回应,正当鲁阳以为他已经睡过去了的时候,却见那躺着的身体缓慢的动了几下,然后便坐了起来。一声无奈的长叹传来,鲁阳听的心底一紧。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声叹息里包含着很多复杂的东西,好像被传染了一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待颜夕风走近,他才瞧见对方难看的脸色。
难道将军和监军之间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了一向都大大咧咧的人也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看着颜夕风摇摇晃晃的身体,他急忙上前扶了一把。
“多谢!”颜夕风轻声道。
中军大帐外几乎水泄不通的围着一圈卫兵,因为刺客的偷袭,所有人都紧张起来。鲁阳扶着颜夕风进了帐篷。楚炎疲惫的躺在临时搭建的矮榻上,铠甲已经全部脱下,纯白色的中衣已经被血染红了半面。虽然不知道伤口有多深,但流的血着实不少。
颜夕风就站在楚炎三步之外的地方,没有继续前进的意思。鲁阳来回看了看两人,头一次知趣的退了出去。
因失血过多,楚炎的脸色很难看,颜夕风的脸色也好看不了多少。白日才受过一番刺激,他现在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糟糕,甚至对见楚炎有些抵触。此时楚炎就安静的躺在那里,因为疲累,他的身上不再有平日的嚣张气焰。明明很熟悉的一张脸,可颜夕风偏偏就是觉得那么陌生。
“你是在报复我吗?再不包扎我的血可要流没了。”楚炎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声音略有些虚弱。
颜夕风有些不情愿的走过去,没到床边,就被楚炎一把拽了过去。失去重心的他一下子坐在楚炎的腿上,上半身则重重的砸在了楚炎的胸前伤口上。
楚炎痛得闷哼一声,却难得的没有发火骂人。
颜夕风吓了一跳,连忙起来给楚炎看伤口。由于布料被血液黏在了肌肤上,他本想用剪刀将衣服剖开,却不想楚炎蛮横的一把将衣服撕了下来。布料扯动伤口,血流的更快了。他立刻开始止血。
楚炎受得是剑伤。一条细长的创口从胸前开始,一直蔓延到了左臂。想必是刺客出手时楚炎侧身躲了一下,否则这一剑定然会要了他的性命。
楚炎的身体健壮而结实,上面布满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痕。从伤疤的颜色来看,大多都是痊愈不久的新伤。唯有左肩上那块圆形暗紫色的伤疤是陈年旧伤。那块伤疤颜夕风很熟悉,是当初他带他逃过悬崖时被严旭寒的羽箭刺伤的。后来也成为引诱他进入死亡之林的诱饵。那时候,李向晚五次三番提醒过他楚炎很可疑,甚至不惜出手将楚炎扔出了紫云山庄。没想到到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造成了之后一系列无法收拾的局面。
李向晚一向机敏狡诈,最后却栽在了楚炎的手里,想必他一定很不甘心。
颜夕风抚摸着那块伤疤。这不是他悲惨人生的起点,也不会是终点。只不过是在他本就不堪的命运中画上了浓重的一笔而已。随着这块伤疤的出现,许许多多被掩藏在尘埃下的往事又慢慢浮了出来。他忽然间明白了自己的归处在哪里,从他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有了既定的归途。既不在这里,也不在那里。
楚炎一直很安静的任由他抚摸自己身上的疤痕,当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沉重的时候,忽然开口调笑道:“怎么,看见这满身的伤口,你心疼了?”
颜夕风收回手,毫不留情的说道:“我只对小阳心疼。”他并不是一个爱发脾气的人,但是人总有一个底线。楚炎正在做的,就是不断的不断的触犯他的底线。相信对于这一点,脾气再好的人都无法忍受。
“那可太可惜了,我并不是小阳。”
“我明白,不需要你说第二遍。”因为同样的话已经听过一遍,这次颜夕风的心情平静很多。至少,他不会像上次那样失去理智的大喊大叫了。他已经被迫接受了楚炎所说的事实,而逐渐将小阳与楚炎分开来看。正是因为如此,他现在并不想和这个人单独相处。
“调兵令旗被盗了。”
颜夕风停住了步伐,他没想到楚炎会主动告诉自己这些,所以有些不解的看着对方。
楚炎继续道:“刺客时机拿的很准,正巧是巡逻兵换岗的时候,而且大帐里只有我一个人。鲁阳说的没错,这军营里出了奸细。”
“你猜猜看,会是谁呢?”
“我怎么会知道,总归不是我。”事实上,他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乔健。白日乔健诡异的反应一直让他很在意,更何况,楚炎才说完令旗,晚上就被盗了,这时机总归太巧合了些。
出了这么大的事,楚炎的表现却很是波澜不惊。他甚至很轻的笑了一下,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楚炎道:“目前为止这件事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为了避免走漏风声,你也不要跟其他人提起。没有了令旗,明日肯定不能调动林睿手中的兵,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与我一起上战场。”
监军本就有义务上战场督军,楚炎此时特意将这件事拿出来强调,恐怕还是另有打算。看着他稳操胜券的样子,颜夕风忽然有了一种错觉,似乎对方叫他过来,包扎伤口仅仅是一个借口,真正的目的就是刚才的那番话。
可是为什么呢?楚炎一直以来的种种表现都让他很清楚的感觉到,对方是憎恨和讨厌自己的,调兵令旗被盗这么大的事情,就连鲁阳和乔健都不知道,又独独为何会告诉自己呢?
恐怕这里面,还是有什么阴谋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对峙沙场(一)
五更天,鸣锣出兵。以楚炎为首的两万大军在秦海关外三十里处严阵以待,那里地势凶险易守难攻,对面便是虎视眈眈的吐蕃大军。望着几乎是三倍于自己的敌人,颜夕风的心一再下沉。本以为其他人也和自己一样,却不想这一番观察下来,却发现鲁阳等人分外镇定,甚至有一种稳操胜券的气势。每一个人都昂首挺胸肃穆的望着前方的敌军,只待主帅的一声令下,他们便会义无返顾的血洒沙场。
楚炎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穿着一身银色的铠甲,身材高大而结实。手持一支黄杨打造的弩箭,上半身直立于马上,双目如剑,锐利的射向对方的将领。清晨的长风吹过,厚重的斗篷猎猎作响,就像那头顶的军旗一样。
颜夕风站在偏后侧一点的地方,正好能看见楚炎的侧脸。他的侧脸还是一贯的坚毅冷硬,但在这个可以决定生气的残酷之地,却意外的让人感到可靠和心安。听九华说,楚炎这是初次带兵,但站在这片沙场上,却并不显得突兀,甚至还有一种属于王者的霸气。仿佛他生来就是为了这片疆场而存在的。
这样一个霸道又强势的人,怎么会是那个又瘦又胆小的小阳呢!颜夕风失落的垂下了眼睛。
吐蕃是一个擅于马上作战的国家。那里的人们性格粗野,侵略性强,并且争强好胜。由于他们属于游牧民族,常年随水源迁徙,所以不论男女,都有一副强健的体魄。这一点,在敌军的阵营中便可窥一斑。
敌军的将领叫巫马古吉,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五官深邃,鼻子尤其长得长。在他的身边,只有一位年轻的女副尉,光从相貌来看,两人就有七成相似。看样子应该是兄妹无疑了。
那厢两军将领开始叫阵。
巫马古吉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话说道:“听说你们阵营里出了奸细,我还真担心你被杀死呢!如果没有劲敌,即使取代了南朝,也感觉没什么意思了。”
楚炎道:“在担心别人之前还是好好的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只怕你们兄妹有命来打仗,最后却没命回去了。你不是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么,估计即使是为了皇位,他也不会让你们顺利回去的。”
巫马古吉的妹妹气的催马上前,指着楚炎破口大骂道:“楚炎,你别信马吃黄!”
这句话说的云里雾里,听的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唯有楚炎平静的道:“雌黄只是一种东西,不好吃。人不喜欢吃,马更不喜欢吃。本将军既不会亏待手下的人,更不会亏待手下的马。你别在这妖言惑众,信口雌黄了。”
楚炎话一讲完,人们先是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如雷般的爆笑声蔓延开来。不仅是南军这边,就连对面的吐蕃军中,也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巫马古丽顿时像吞了几百只苍蝇一样,绿着脸悻悻的回到了哥哥身边。
妹妹出了这么大的糗,巫马古吉却并不以为意。而是端着一张万年不变的方形脸继续跟楚炎呛声道:“听闻南朝的二皇子也是未来皇位的合适人选。从这一点来看,咱们还是彼此彼此了。”
楚炎眯了一下眼睛,道:“你倒是打听的够仔细。”
“你不也是如此吗?”
两人剑拔弩张的对视了半晌,忽而同时笑开了。
巫马古吉看了看楚炎身后的两万大军,道:“今天只带了这么点人?你可是输定了。”
楚炎道:“那可未必。本将军手下的人个个骁勇善战,别看他们身体纤弱,但如果单拿出来一对一单挑的话,你们还未必是对手。”
“哦?真的吗?”巫马古吉眼睛发亮,看样子是被楚炎勾起了兴趣。
“那当然,南朝人从小习武,人人都练就了一身飞檐走壁的好本事。”
颜夕风猛然抬头看着楚炎,忽然明白了他昨晚为何特意强调让自己跟着上战场了。他不会……
“就比如这位新来的监军,他曾经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盟主。他的武功,只能用出神入化来形容。十几个壮汉同时围攻,估计都不是他的对手。”
脑袋轰的一声,颜夕风感觉眼前有些发黑。一个穿着士兵衣服的人悄悄走到颜夕风马前,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并沉声道:“别听楚炎的话,千万不能跟敌军动武,更不可以用内力。记得来之前我对说过的话!”
颜夕风苦笑不已。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了。楚炎没了调兵令旗,唯一能赢的办法就是跟对方一对一单调。
短短时间内,两方将领已经将输赢规矩都定好了。三局两胜。南军赢,对方退兵三十里。对方赢,南军交出两千士兵给对方当做战俘。
头一阵,楚炎派出的是大块头鲁阳。对方应战的则是一个有些面黄肌瘦的小个子男人。鲁阳的兵器是一柄与他身形很相衬的弧形铜斧。斧头看起来很重的样子,鲁阳却挥舞的虎虎生风。小个子男人并没有兵器,但身体却很灵活,不时在马上闪转腾挪,灵巧的躲避着鲁阳的攻击。十招不到,暴脾气的鲁阳就自乱阵脚被对方一掌打下了马。
第二局对方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