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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夕风依言走了过去。雪寒摸索着握住他的手腕,三指并拢,照准他的脉搏按了下去。瞬时,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手腕进入身体里,颜夕风并未拒绝,而是任由那气息在自己身体里往复循环。
雪寒师太的神情渐渐凝重起来。
“你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探查到至少三路真气在你体内运行。”
颜夕风淡淡道:“六岁那年,青衣帮的李帮主曾帮助我抑制过体内的煞气。两年前,有人帮我医治心脉时也曾注入过一股真气。另外一股,是自小父亲就植入在我体内用以控制我内力的真气。”
“小小年纪就开始练这种霸道的武功,你也真是可怜。”雪寒叹息道,“故国之梦失传已久,我也只是听我师叔说过一回。因为这种武功属于炎派,若一个不慎,练武者极容易被地狱炼火所吞噬。此功共有十二重,从第一重开始,每往上练一重,痛苦就加剧十分。到了第十重,练武者往往会经不住逆流的真气而自绝性命。便是此功的创始人,也只是练到十一重。”
“你呢?练到多少阶?”
“十二重。”
雪寒不敢置信的道:“怎么可能?你不会感觉浑身如刀绞一般疼痛吗?”
颜夕风垂目,默然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有些记不清了。”
“可颜霸天要你练这么阴毒的武功做什么?”
“他说,要救我的母亲。”
“清霜公主?”
“是。”颜夕风忽然抬头希冀的看着雪寒问道:“关于当年我母亲的事,师太可否知道些什么?”
雪寒想了想,微微摇头道:“当年新旧两朝更替,动乱中清霜公主失去了踪迹。关于此事的真相,恐怕除了颜霸天外,江湖再无人知。”
“是这样吗……”颜夕风再一次失望的低下了头。
雪寒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忽然紧紧捉住颜夕风的手,声音锐利的问道:“我曾听闻,故国之梦与天下归约同属一宗,如练武者同时拥有两种武功,那么便可天下无敌。颜霸天手里有《血屠》,他不会……不会练了天下归元吧?”
颜夕风艰难的点点头:“嗯。”
木然松开颜夕风的手,雪寒绝望的喃喃道:“怎么……怎么会这样……那么他要你练故国之梦,就是为了……为了……”
颜夕风平静的接话道:“要我的内力。故国之梦这种武功如果不与天下归元一同使用,根本没有任何威力。当练武者的武功被天下归元吸收之后,练武者便会如人入睡一般,沉沉睡去,从此不再醒来。曾经存在的现世会变成故国,而梦境,却会变成永远的现世。故国之梦,因此得名。”
颜夕风的话让雪寒一时陷入震惊中,无法自拔。房间里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好半天,雪寒才找回理智,她声音颤抖着道:“你、你快走吧。能走多远走多远。这件事……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颜霸天他处心积虑利用自己的儿子练就绝世毒功,目的一定不纯。你千万、千万不要让他将你的内功吸走。就当贫尼求你,颜公子,千万不要让他得逞。啊?”
“我要去见父亲。”
“千万不要,你立刻离开这里。颜霸天已经变成了魔鬼,不仅是南朝,就连段百里都与他暗中勾结。我之所以变的这么狼狈,就是因为颜霸天将我送给段百里做三十三重天的试药者的缘故。颜霸天与段百里往来密切,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你离开之后,替我传信给方丈和道长,他们一定会想办法阻止颜霸天。”
“我带你一起走。”颜夕风低头去解雪寒脚上的铁锁。
“我已经毒入五脏,就是走了也是一死,不要管我,快走。”雪寒奋力推了颜夕风一把。
屋门忽然被打开,段百里从天而降一般带着几十名护卫出现在门外。看着屋中的两人,他邪邪的一笑,道:“不用争了。今天你们两个,谁都走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异国之祸(四)
再一次回到房间里。这一次,颜夕风的待遇大为不同。他看着自己身上绑着的绳索,淡漠的道:“段百里,你处心积虑炼制三十三重天,究竟想做什么呢?”
段百里大言不惭的道:“当然是帮助你的父亲完成心愿喽。你不是也一样吗?为了见到清霜公主,一样不惜痛苦的练成了故国之梦。”
“你把我绑来,怕是也跟此事有关吧!”颜夕风笃定的道。
“算你聪明。实话告诉你,《血屠》这本书,不仅仅是颜霸天才有。在我的手里,也有一份拓本。我很早以前就练成了天下归元,这些年,我不断的找人练就故国之梦,可那些人的资质太差了,几乎连第五重都不到,就痛苦的自绝了经脉。后来,我听颜霸天无意的提起了你,才知道你遗传了你母亲的清寒体制,已经一步一步的练成了武功。从很早以前开始,我就打起了你的主意,只是一直苦于无机会下手而已。”
对于段百里的剖白,颜夕风并不吃惊。因为很多年以前,杨九毒也曾打过他的主意。只不过杨九毒命不好,连天下归元都没有练成,就被他打死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取我的内力,反而连番不断侮辱于我?”颜夕风愤愤的问道。
段百里轻笑一声,伸手覆上了颜夕风的手背。他的掌心很凉,颜夕风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段百里道:“其实理由也很简单。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的美貌所俘获。我没想到,颜霸天的儿子居然是个倾城的绝色美人。你比我在吐蕃养的那十几个小倌可漂亮多了。既然我喜欢男人,你又生的这么漂亮,何不先将你娶回来好好疼爱一番,等玩够了,再取你的内力也不迟啊。”
段百里言毕,将鼻子贴近颜夕风的衣服,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馨香,陶醉般的闭上了眼睛。
“既美观,又实用。颜夕风,你还真是个宝贝啊……”
颜夕风被恶心的闭上了眼睛。既然他身体不能动,那么只好眼不见为净了。
表情愉悦的看着颜夕风的反应,段百里悠然道:“刚才大哥写信到了宫中,南军阵营里丢了监军,大将军正在派人四下寻找。听到这条消息之后,我忽然改变了主意。三日后,吐蕃的二王子会正大光明的在吐蕃迎娶南军的监军大人。我要让父王知道,连大哥都搞不定的人,我段百里却能轻松的玩弄于股掌之间,如此一来,父王就更会认为大哥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了。你说,这样不是很有趣吗?”
“呸!恶心。”颜夕风虽然表面上愤愤的骂着,但心里放心不少。楚炎能派人寻找自己,就说明他是安然无恙的。
“小乖乖,吃下这个吧。否则我是不会安心的,毕竟你这么重要。”一个冰凉的东西被塞进嘴里,颜夕风来不及吐出,那东西便在嘴里融化掉了。
“这是什么?”颜夕风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自然是让你全身无力的药啊。否则你这么活蹦乱跳的到处跑,一旦跑丢了怎么办呢?本王子可是会心疼的。”
此时此刻,不仅是眼睛,就连耳朵颜夕风都想闭起来了。
段百里果然如他所言没有再轻薄颜夕风,而是欢天喜地的忙着去张罗他自己的婚礼去了。三日里,颜夕风被迫换了一件又一件的喜服。让他既恼怒又无奈的是,这所有的喜服都是按照他的尺寸良心订做的新娘装。就连头顶的凤冠都没有放过。
长发挽起,嫁衣披身。镜子里的人,肌肤细腻如上好的瓷器,双眼迷蒙,脸颊上涂抹着淡淡的胭脂红。颜夕风定定的坐着,任由苏拉往自己脸上涂了一层又一层的胭脂。
“上了妆之后的颜公子居然比王子的母亲还要美上几分,怪不得王子会这么喜欢你。”苏拉不无赞叹的道。
颜夕风身体不能动,漠然的闭上了眼睛。
迎亲队吹了喇叭在前面开路,十六人抬的大红花轿招眼的走在后面。道路两旁,围观的吐蕃民众拥挤不堪,俱都一脸好奇的探头看着轿子。二王子娶了男妻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国,为此,有些人甚至不远千里赶来京都,只为一睹这位男妻的真容。
颜夕风四肢无力的倚靠在轿厢里,经过层层化妆之后,他那苍白的脸色已经被完美的修饰成了娇艳的粉红色。乍看之下,竟像女子一般水嫩秀美。他的眼神呆滞,眼神始终停留在某一点上不曾动过。
这顶花轿是如此的富贵华丽,坐在里面的人却没有半分欣赏的心情。颜夕风的耳边,不断的传来欢快的锣鼓唢呐声。可他的内心却说不出的苦涩与难过。他仿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入泥潭沼泽,却无力让自己脱离困境。
什么武林盟主,什么惊鸿公子,都是骗人的!他自己的命运,从来都由不得自己主宰。
此时此刻,坐在这顶人人羡慕的花轿里,坐在这顶通往无限噩梦的花轿里,他想挣扎,想呐喊,想要有个人能来救救自己。纵使他一直都生活在阴霾中,纵然他的未来已经注定,可是在这一刻,他还是忍不住的奢求能有个人来带他走出困境,重新站在耀眼的阳光之下。
他也是个有血有肉有自尊的男人,他不想,不想被世人指指点点,不想像个小丑一样被另一个男人玩弄。他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健康的身体,没有了高超的武艺,连最后的一点好名声也再两年前遗失殆尽。他最后剩下的,就只是这具残破的躯体,还有一颗七疮八孔的心。可就是这样一点可怜的东西,他还是舍不得随意丢弃。他想守住这最后一线的坚持。
谁呢……谁才能来救救自己……
白久?颜霸天?还是李向晚?
一个个人选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划过,却又一一被他否定了。白久和颜霸天只会将他推往更深的噩梦,而李向晚远在南朝游历,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遥遥万里之地。
那么,还有谁呢?还有谁能出现在这里并且能够将自己解救出困境呢?
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是一个俊美无匹的男人。他为人沉静,性格冷漠,目的性强,除了功名,可以不将一切放在眼里。他性格坚韧,泰山压顶可以面不改色的接下。无论何时,他总是板着一张脸做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无论遇到多么严重的事情,他都有办法化险为夷。他有着一个让人为之却步的冷硬的侧脸,但鲜少有人知道,他也有着一个温暖可靠的胸膛。
可是,他会来救自己吗?不……怎么可能!颜夕风自嘲般的笑了一下。他可是三军之首啊!大敌当前,又怎么会为了自己一个微不足道的监军而费力分心。他虽然年轻,却最懂得以大局为重这个道理。更何况……他心里还是那么的恨自己!
有那么一刻,他真想就这样放弃,一死了之。
可是不行啊……
他还没有见到母亲,没有弄明白颜霸天酝酿的阴谋,还没有见到李向晚,问清楚当年自己被救的真相。他还没有……还没有真正好好的跟那个人相处过,没有让他原谅自己,甚至都不了解他这十年都经历过什么,以至于让他变成这么截然不同的样子。他很想,很想找一个机会,两人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谈一谈,纵然不能原谅,他也想让他知道,当初抛弃他,自己也是心存苦衷。
有这么多的心愿未了,他怎么舍得死!
颜夕风抬手,缓缓地,缓缓地伸向头顶的百汇穴。在那里,有一支细如牛毛的银针,只要将这支银针取下,那些被压制在他发丝里的真气便会全部回到身体里。虽然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已经很难承受这些炙热真气的侵袭了,但事急从权,他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银针一点一点离开头顶,仿佛火山迸发一样,熔浆随着血液流进了四肢百骸里。冷汗瞬间流遍了全身,心脉处跳突着疼痛。
他咬紧牙关,痛苦的呻、吟出声。
小炎……
作者有话要说:
☆、柳暗花明(一)
一支牛队忽然疯狂的冲向迎亲队伍里。面对着横冲直撞疯了一样的牛群,轿夫和护送的侍卫惊叫着四下逃开。
颜夕风坐在轿子里,感觉身下剧烈颠簸了一下,轿子忽然停了下来。外面一片纷乱的嘈杂声。伴着一声尖锐的呼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