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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非是寻常锻造”薛承远审视著这把世间罕见的宝剑,手腕一转霎时将长剑指向卓允嘉的胸膛。
“承远!”公良飞郇对薛承远莫名奇妙的行为显得有些不悦;制止道。
“卓允嘉,你可知道你的一时冲动或许就要了皇上和皇嗣的性命?”薛承远依然我行我素,冷声问道。
卓允嘉低垂下了眼帘,不为自己辩解分毫。眼下只要慕容定祯和孩子能够平安,他愿意承受任何惩罚。这是他应当为那毫无理智的冲动而付出的代价。
“但至皇上於险境的并非你卓允嘉,而是你手中这把由稀世之金所锻造的剑”薛承远说著又一次挑开长剑,将它与灯火折射形成了一个固有的角度时,看似平凡的剑身上,骤然闪亮起了熠熠光华,那光华足以照亮半个殿厅。
就当所有人都不解薛承远究竟在说什麽,望著那金光灿灿的宝剑,公良飞郇似乎霎时有所顿悟。想起了那一日夜里薛承远曾经诵读过关於寒血毒的古书,低吟道:“从木生、由土长、以金开……”
“以金开?!”公良飞郇看著薛承远,诧异不已的求证道。
第五十二章
薛承远淡淡点了点头,像是默认了。同时也将剑递回给了卓允嘉。
“什麽叫以金开?”卓允嘉皱眉道。
薛承远并没有回答,只是道:“卓允嘉,薛某一直对你心怀敬意,但夜里之事,确实太过鲁莽。”
卓允嘉的懊悔与歉疚已经无法言述,加上心中无法抑制的担忧和关切,此刻只觉得像是置身烈焰油烹中一般,只能恳求道:“卓允嘉此刻只想见到皇上,还请各位成全。”
薛承远知道他悔意深重,也清楚卓允嘉所承负的一切并非他们这些人所能够感同身受,终於应道:“好,随我进来。”
内殿弥漫著浓郁的药气,只有两位宫侍静立在床榻旁轻扇著香炉。
殿内正中的床榻上挂著遮盖严密的暗紫色锦帐。相比昨夜那种激烈对抗的争执,眼下这种毫无生机的沈寂似乎才显得更为阴郁而危险。
当走到那宽大的床榻之前,当宫侍将层叠的锦帘缓缓掀起时,卓允嘉终於又一次见到了慕容定祯。不过相隔几个时辰而已,却仿佛漫长的已过了几个世纪。
慕容定祯穿著薄丝长衫安睡在床榻正中,清瘦的双手合拢在高高隆起的腹部之上。身上的锦被只盖到双膝,以下的双腿微微敞开,腿侧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
而那散披墨发之中憔悴的容颜让卓允嘉几乎不敢辨认,和昨夜窗前相执时强撑精神的慕容定祯已是天壤之别。
卓允嘉望著咫尺之遥的慕容定祯,伸手想去触摸他,就像曾经千百次的爱抚一样,但这一刻有什麽力量却牢牢的牵制住了卓允嘉的念想,手臂变得如此僵硬而不为所控,终於卓允嘉屈膝在床榻前跪了下来。
公良飞郇挥退了两个随身伺候慕容定祯的宫侍。
薛承远在他身後沈沈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罢了,事已至此,或许也是天意,你无需太过自责。”
卓允嘉哽咽无语。
“皇上也有不当之处”薛承远直言道,看著沈睡中的慕容定祯,又道:“只是希望这件事能让皇上也有所领悟。”
谁对谁错在慕容定祯命悬一线的时刻对於卓允嘉而言根本不再重要了。如果此刻能够替代慕容定祯而承受这一切劫难,卓允嘉知道自己一定会义无反顾。
更何况事隔多年後,看到临产的慕容定祯一个人静卧在孤零床榻时的一刹,卓允嘉的内心几乎被这讽刺而似曾相识的一幕所绞碎。
他曾以为自己的出现,自己无尽的给予和爱,能够带给慕容定祯新生和幸福。
可这是上天是在对他们二人做最残酷的嘲讽麽?
“皇上究竟中了什麽毒?可否医治?”当卓允嘉停驻目光在慕容定祯已经几近被黑色斑纹盘满的脚面上,这景象真是让卓允嘉看的触目惊心。
显然薛承远已经尽心的为慕容定祯治疗过了,但似乎根本无法控制毒素的蔓延,那黑色斑纹渐渐攀升到了慕容定祯的腿腹。
“卓允嘉,你可知你佩剑之中的稀世之金,从何而来?”薛承远才思敏捷,慎重的询问道。
夜里面对卓允嘉的作为,慕容定祯又惊又气,包扎之後也难免感伤,服过药身子便有些不适。可最让薛承远不曾料想的却是慕容定祯疲惫入睡之後的事。
为了以防慕容定祯夜里再觉不适,薛承远便一直陪在他身旁,小心的侍奉著他。但丑时刚过,只见从慕容定祯的脚掌迅速的向上盘起了一种甚为诡异的斑纹,曾钦格见状大惊。这就是多日之前他所见过的一幕。
可惜今时今日,这斑纹却再不见消散,在仅仅几个时辰之後,已经蔓延到慕容定祯的腿腹,无论薛承远如何扎针,都无法阻挡这迅猛的势态。
想到夜里发生的一切,又回想起那本古书中曾有的记载,薛承远便立即拆开了慕容定祯手掌上包扎的伤口。只见夜里还鲜血淋淋的伤口,竟在几个时辰内连血痂都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细长而闪著淡淡金色的痕迹。这种非自然的疾速愈合,绝非常态。
“这金子?”卓允嘉听薛承远开口就这样询问也知道事关重大,努力在脑海中搜寻著关於这把剑的信息,脱口而出道:“羿泉金。”
“羿泉金?”薛承远眼睫一闪,看向公良飞郇肯定自己所听到的。
公良飞郇听後便道:“这是天下炼制卓绝兵器的金属,用此金铸造的兵器最能够彰显刚柔并济的特性。但这种金子却甚为稀少,其来源似乎只存於一些术士的传说之中,天下多少习武之人求而不得。”
“并非如此,传言有时只为了迷惑众人而掩盖真相,这羿泉金就产於月阡山”卓允嘉笃定的道。
“什麽?!”公良飞郇和薛承远异口同声。
的确,相比於世代繁衍於古潍的名门而言,他们这些後来迁移至此的人,对这片土地终究是知之甚少。
“这金子和为皇上治病有何关联?”卓允嘉望著慕容定祯问道,那温情而忧伤的眼神充满了怜惜。
“当年褚明越制寒血毒时,将这毒制的容纳天地五行。不错,你的寒血毒是已治好,但隐含於你血液中的毒素却会由交合而传递给他人。而衍毒从木生、由土长、以金开、遇水凝、因火灭、不至其时,不为所显。曾钦格初次见到这衍毒的迹象是那日的丑时左右,也就是夜里阳尽阴起之时。而昨夜皇上入睡之後,这衍毒发作也恰恰是同一时间。”
公良飞郇听著薛承远的分析,却有些不解,“为何那一日,你我至此,这毒却尽散而去?”
薛承远也望著面前沈睡的慕容定祯,沈声回道:“这就要说到昨夜皇上握剑相救的一幕了。毒藏於体内,或许有时会因气血不畅而显於其表,但若是没有昨夜的一幕,皇上即使身含衍毒也会平安无恙,因为至阳至阴的血液原本就是这毒素的抗体。可恰恰就是这一幕,这一条深深的伤痕瞬时如同开启了毒素繁殖的另一个契机,从而肆虐不止。”
“这寒血毒的本源毒菌来自於北疆一种冰雪之中的古木,因而它从木生;中其衍毒之人的毒素首先会集聚於脚掌之下,行走时接触阴浊沈厚的地气而育养毒素,因而它由土长;至於以金开,我方才已经解释过了。这毒发的时间定是丑寅交界为限,进推一步,再次交替的时刻定是申未相接。现在我们最迫切需要了解的是……如何让它遇水凝,以火灭。”
薛承远道:“水火本是相克之物,而治愈此毒最为重要的就是阴阳并行,既然这毒素遇水凝结,以火能灭,我们就一定需要为皇上找到,否则……”
“否则?!”公良飞郇警觉的道。
薛承远神色凝重的看著慕容定祯已经渐变黑灰的双脚和腿腹,道:“以毒素如此蔓延的速度而言,三日之内,大限已近。”
内殿骤然陷落於一片恐惧的寂静之中。谁都知道问题严重,可谁都未曾想过,会这麽严重。
“那麽,是我让皇上陷於危难之中……”卓允嘉喃喃道,这绝对是他始料未及的事,也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事。
说著卓允嘉猛的站起身子,问向薛承远:“什麽水?什麽火?你可知晓?”
凭借卓允嘉对薛承远的了解和对他医术的赏识,方才那番推理显然已经得到了认同。
“这水,定要取自於天地间,若能与这金有所关联,便是最好”薛承远说著自己的猜想,“这火……”薛承远说到此变得异常不确定。
卓允嘉沈思了一刻,道:“承远,你必定晓得古灵参产於何处。”
薛承远微微一抿唇,看著卓允嘉,心道:多年以来这还是卓允嘉首次称呼自己承远,看来在他心中有些事,确实有所改观。
“是,产於这月阡山脉之中。”
“那你可知越望峰上有一处温泉,以能治百病而被传扬?”
薛承远眼神一亮,大喜过望的看著卓允嘉。确实,匆忙之中他怎麽就忽略了这样一个去处?或许还是这片土地对於他而言,在本质上过於陌生了。
卓允嘉又道:“那温泉周围的土壤遍布古灵参的参须,因而能治百病。而古灵参成参於金色,也并非偶然。”
这点到为止的暗示究竟意味著什麽,薛承远和公良飞郇不约而同的顿时领悟。
“羿泉金!”
第五十三章
遵照卓允嘉所说,水源就这样迅速的确定了。
可是至於这“火”如何寻得,薛承远心中看似还存有顾虑。
“需要什麽火?”卓允嘉跪在床榻前,伸手抚住慕容定祯的脚掌,轻轻摩挲著,对於那布满脚掌的毒色根本视若无睹。
“我已施针为皇上调整体内气息,但碍於胎儿的安危,又不能过於急切。”
“可有以火灸疗?”卓允嘉道。
薛承远点头道:“已试过,但疗效甚微,可见这火并非意指来於外界。”
“我这就带一队精兵,去那山上为皇上采集清泉”公良飞郇明白时间紧迫,加上慕容定祯如今身怀有孕,此刻根本毫无防身之力,一定要安插绝对可信的人守护在身旁。
“飞郇,且慢”薛承远拉住他的臂膀,道:“我与你一同去,这件事不可轻率,一定要先做试探。”
“即便抄山间小路,抵达越望峰也要将近一日,你们陪护皇上,我带人去”卓允嘉说出自己的决定。慕容定祯需要极为精细的照顾,薛承远不在身边是绝对不行的。
薛承远道:“若是要完全清除皇上体内的毒素,并非上山取水这麽简单。”
“要将皇上亲自带到那温泉?”公良飞郇不禁蹙眉。慕容定祯即将临盆,如何受的了这般路途奔波?
薛承远微微颔首,沈声回道:“因此一定要先做试探,再做定夺。”说著看看公良飞郇,又道:“你能否带一队精兵,一日之内在越望峰地势平坦之处扎营?”
公良飞郇一挑墨眉,瞥了一眼薛承远。像是在说,你不清楚咱以前就是靠这本事看家吃饭的?行医治病咱不行,行军打仗安营扎寨难道还不行?
“知道你行,快去部署,咱们半个时辰後出发”薛承远就这样下了命令。
公良飞郇噎著一口气没提上来,似怒非怒的瞪了一眼薛承远就转身快步走了出去。这皇宫大内谁不知道他公良飞郇即便威名远扬四海,见了薛承远却常常是恨生不逢时的一脸哀怨。
“卓允嘉,这期间你能否守在皇上身旁陪护?”薛承远见公良飞郇已去做准备,自己则走到卓允嘉身旁轻声问道。
“你一定要亲自前去?”卓允嘉还是希望薛承远能够留下,以防慕容定祯会有突发的状况。
“是,我必须先行确定这水源是否具有疗效。”
薛承远拿起床榻边一把精致的刀具,说著便起身在慕容定祯脚掌下割开了一道口子,随後拿起一只玉石杯接了一些血液。
利落的为慕容定祯包扎好伤口,薛承远便将刀具划向了自己的肘间。
“承远,你要做什麽?!”卓允嘉一把按住他。
“皇上临盆在即不能再失血了,我必须让这毒素有繁殖的条件,以试水源”薛承远义无反顾的划开了皮肤。
望著薛承远镇定的表情,卓允嘉轻叹道:“难为你了。”
薛承远道:“皇上虽是帝王,也是承远的兄长。这宫内除了我和皇上有一脉相似的血缘之外,别无他人。医救兄长是承远分内之事。”
眼见薛承远将更多的血液与慕容定祯的血液融合装进了器皿之中,卓允嘉清楚事不宜迟必须尽快行事,只是关於这“火”薛承远依旧没有解释清楚。
“你可知何样的火能灭这毒素?”
薛承远整理著手中的针袋,包裹好装有血液的器皿,建议道:“许多方法我已尝试过了,但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