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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何时说过不信你。”迟誉沉声道。
宿昔笑得更厉害:“那爵爷为何有此一问?宿昔是陵苑人,是圣上亲赐,就因为这个,爵爷心怀疑心,总不肯给宿昔一个证明自己真心的机会。”
“我没有疑你。”迟誉淡淡道,“只是客栈外刚传出刺客声你就叫喊出来,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属下只是换了地方因为睡得晚了些,怎么这爵爷也要疑吗?多说无益,宿昔也不再争辩了。”
他正欲转身,楼下几个黑影飞驰而来,宿昔下意识护在迟誉面前,却被他一把推到身后,迟誉手里拿了把长剑,夜里寒光映照,挑着剑花向黑影挥去,刹时间血光四溅,宿昔在他身后,只看到黑衣上绽放出朵朵血花,虽然那些黑衣人功夫也甚了得,但竟像完全无法威胁到迟誉一样,纷纷毙命在他剑下,不禁叹道这迟爵爷实在厉害,不多时五六个黑影都七歪八扭倒在楼梯上,宿昔拍拍胸口,刚要呼出一口气,就听得三楼传来女子凄厉的叫声,脸色大变道:“爵爷,楼上!”
郡主住处房门大开,宿昔跟着迟誉身后冲进去,就见十几个侍卫正和黑影奋战在一起,这些人皆做黑衣打扮,蒙了头巾面巾,也看不清楚面容,且刀刀狠辣,直要取人性命,有一个一剑挥中了郡主婢女的脖颈,血花四溅,虽然被侍卫们制住了,但还是狠狠咬着牙一声不吭,迟誉对宿昔吩咐了一句站在后面就提剑冲进去,爵爷亲自动手自然不同,几乎立刻就士气大振,一时间房内两批人战得难分难解,风声凌厉,剑光几欲划破夜色,骇人非常。
宿昔趁刺客不注意抱起个小熏炉放在手里,悄悄向屋子后面陵苑郡主的方向走去,一把握住郡主的袖子往门外躲去,被黑衣人发现了,长剑划破空气笔直刺来,千钧一发之际宿昔把手里的香灰往外一洒,刺客被烟迷住眼睛,手里剑偏了方向,被宿昔一个反手握在手里,狠命向外一划抹了脖子,这时几乎还活着的刺客都被迟誉手下制服了,他气喘吁吁扯着郡主的衣袖跑回迟誉身边,脸上全是刺客脖颈处喷出的鲜血,迟誉皱着眉给他擦了一下:“吩咐你留在外面。”
宿昔脸色惨白,看着地上被自己抹了脖子的刺客,良久才战战兢兢的道:“死了吗?”
迟誉知道他不会功夫,便放轻语调:“你第一次做这种事?”
“宿昔不敢——宿昔,是文侍……”
他惊魂未定,说话都颠三倒四,迟誉又看了郡主的状况,给侍卫使了个眼神把刺客绑起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刺杀本爵,有何目的,受谁指使?”
刺客讥讽的盯着他,一言不发,迟誉冷哼一声,叫宿昔带着郡主退到门外不看这血腥景色,又派了几个侍卫保护,让剩下的侍卫强行把刺客的口撑开,挥剑干净利落斩断他的舌头,惨叫声撕裂夜空,他沉声道:“既然不愿意开口,一辈子都不必开口了,本爵可没有耐心一个个问下去,再有不愿意说的,便如此人下场,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陵苑郡主立在门外,不敢去听这可怕的声音,宿昔对她弯了弯腰:“方才一时情急,冒犯郡主,只因事急从权,还请郡主原谅宿昔冒失。”
他指的是方才牵了郡主的衣袖,郡主淡淡一笑,摇头示意不在意,宿昔这才直起腰来,向门内张望,迟誉实在是个狠角色,手起剑落血花四溅,但凡不肯开口的通通一剑下去割了舌头,这景象实在骇人,剩下的刺客再也忍不住脸色惨白的挣扎起来,对迟誉叩头跪拜:“我说,我说,求爵爷饶命!求爵爷饶命!”
“说。”
“我等是云霁人士,并非是来刺杀爵爷,而是——郡主,我们是云霁人!”
他话音未落迟誉手起剑落,竟然一剑砍下他的头颅,刺客睁大眼睛的头颅从脖子上骨碌碌滚下来,迟誉环顾四周,沉声说道:“再有像这样对本爵妄言的,先掂量着自己的头长得结不结实。”
“我们并非云霁人,其实是陵苑人!”最后一个刺客的声音响起来了,此言一出郡主和婢女们的脸色皆是一变,只听他接着声嘶力竭的吼道:“我们受陵苑国君命令,冒充云霁人刺杀陵苑郡主,把罪名嫁祸给云霁,离间夙朝和云霁的关系,是陵苑国主让我们这么干的!”
他说着费力一挣,原来这刺客袖中另有乾坤,装着锋利的银针,那针尖涂了毒,稍微一接触到绳索就冒起白烟,瞬间腐蚀,真是好生厉害的功夫,连制服着他的那两个侍卫都被针尖堪堪挑过皮肤,几乎是立刻间就毒发毙命,刺客挣脱椌制顺着破损的窗子向窗外逃命而去。
“保护好郡主。”迟誉吩咐了一句,提剑就要去追,究竟是云霁还是陵苑的阴谋,他一定要从最后一个活口那里知道,这时宿昔也向他奔来,道:“请爵爷务必让宿昔随行!”
“为何?”
“爵爷说过信我。”宿昔抱拳道:“请爵爷信任宿昔,让宿昔与爵爷同行。”
刺客一路逃到唐蒲山上,迟誉和宿昔也一路追上去,因为他负了伤,速度并不快,只是身怀毒器不得不防,迟誉知宿昔身无武功,也不放心把他独自一人留在客栈,只让他和自己一道,两人追到半山腰,已完全失去了刺客的踪迹,迟誉环视良久,沉思不语。
“不如,爵爷和我分开找?”宿昔见他毫无头绪,便提议道。
“不可。”迟誉直接否定:“他身怀毒器,你没有功夫傍身,不可自己犯险。”
“属下不惧。”
“你的我的文客。”迟誉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宿昔却径直站到他面前:“我知自己文不成武不就,是爵爷瞧不上的废人,但宿昔既身为爵爷下属,就不能不为爵爷效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宿昔虽不通诗词,这句话却是懂得的。”
“此番圣上命爵爷迎接陵苑和亲郡主入宫,若有刺客之事被圣上得知,又不知这刺客到底是哪方的势力,焉知圣上不会迁怒爵爷?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活口带回拷问,不如我们二人分开寻找,胜算还大一些。”
他虽费尽口舌说了这么一些,但迟誉仍然不为所动,宿昔只好道:“且不说能不能找到,就算碰巧被属下看到了刺客,也会立刻出声向爵爷求救,毕竟刺客再逃,也越不过唐蒲山去,在爵爷来之前,属下有法子暂时制住他。”说到这里,宿昔向迟誉展示了自己外衫口袋的一大把香炉粉和胡椒粉,“请爵爷放心吧,若是再这样左右不定,只怕这仅剩的活口就真的要逃走了!”
他言辞有理,加之又十分恳切,迟誉也不得不思付一番,缓缓点头道:“既然你这样说了也不妨一试,只一样,一旦发现刺客踪迹,立刻呼唤本爵,万不可自己赴险,你可记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猿骨圆绝胜竹笛
第八章
宿昔应了一声,便和迟誉分开向两面追去,他没有功夫傍身,当然无法像迟誉那样速度极快的掠出去,只迈着步子在附近找寻,逐渐逼到山顶悬崖边的位置,约莫丑时的月光掩在云层后面斜斜疏散出来,因着月亮,那一层云在暗色的夜空中仿佛都透着皎洁亮光,染在含着露水的植株上,宿昔停下步子,对着空去一人的山顶拍拍手,声响回荡在寂静夜空里,不多时就随之飘散了,他轻声道:“做的不错啊。”
话音刚落就有人从丛丛叠叠遮掩的树林后走出来,到他面前微微屈膝下跪。
“虽然折了随行的手下,但也借你的口说出刺客是陵苑人,陵苑人当然不会破坏好不容易和夙朝建立的邦交,遣人杀害和亲的郡主,这件事只能是云霁破坏陵苑与夙朝情意,相信夙皇也会明白这个道理。”
“你说是不是?”他慢条斯理说完,轻笑着问了刺客一句,刺客站在他面前,微微的低垂着头,语气平淡:“正是要达成这个目的。”
“夙皇老了,就算年轻时有千万颗雄心也早消磨的不成样子,据传他这些年甚宠爱一名云霁出身的侍从,难免不会受其蛊惑,出兵危害陵苑,还是得费心思,用点计谋才好。”
刺客哑然一阵,心思转了一圈还是忍不住道:“既然知道夙皇已年迈,即将不久于世,为何还……”
还把郡主送去和亲呢?
“夙皇年迈也好年青也罢,这都不是理由,宿湄生为陵苑郡主,领郡主衔,享万千荣华,受陵苑子民供养到这么大,就理应回报陵苑,她既为郡主,为陵苑献身天经地义,古今哪个皇室宗室的女子不是这样,哪里由得她使性子,她不是不明事理的,要她嫁的不是一个人,是一个皇帝,一个国家,若再使些小女儿性子分不清缓急轻重,不愿出陵苑嫁与夙皇为妃,真是白费了陵苑子民奉养她到这么大,更不配为陵苑宗室了!”
青衫年轻人疾言厉色的一番话说完,才从新放缓了语气:“她心里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再说她毕竟是和亲去的宗室女,身份尊贵,一入宫必是妃嫔封号,加之夙皇再长寿也已经没有几年活头,等几年之后作古,宿湄大可安安稳稳做一辈子的太妃,享一生荣华太平,这样的安排难道不妥?”
虽然这话也有理,但毕竟不能眼睁睁看着郡主嫁给足以做她祖父的男人为妾,因为……
“可郡主是郡王的妹妹,郡王只有这一个妹妹啊!”
“宿湄虽是郡王之妹,但和郡王毕竟不是一母所出,尽管贵为郡主之衔,却只是侧妃诞下的女儿,虽然陵苑不比夙朝,嫡庶长幼差别显著,但到底妾室出的孩子比嫡妻所出低了一截,当年留下她,只因她有一副美人胚子脸,日后可用于通婚和亲,以襄两国邦交,她和亲到夙朝,也是偿还陵苑和郡王这么多年养育她的心思了。”
这话说的委实狠毒,刺客脸色不由一变:“可此举,还是——还是委屈了郡主。”
“你是国君的随从,也可说是陪着郡主长大的,不舍乃人之常情。”宿昔拢着衣袖,月光和着清风刮起青色衣袂,他笑得眉眼俱是弯弯,眼角眉梢自有一股风流温和之态,似是对自己所说的话全然不在意:“但怎么能说我委屈了她,古来但凡皇室女,大都是通婚和亲去了外朝,身为公主,要想只享受皇室尊荣而不给予回报的,那才是万民唾弃,更不消说宗室女,从前就有宗室女文成公主和明妃王氏和亲去外族,又有哪个不是妾室,如今宿湄嫁入夙朝,虽是妾室,但夙朝繁华,又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且皇妃不比一般妾室,什么样的尊荣繁华享不到?虽然挑一个青年才俊尚了郡主也不是不好,但到底身为一国的公主郡主,到底还是要为国献身,才不枉子民养了她这一遭。”
他的话虽轻,却坚硬不容更改,刺客无可奈何,他是陵苑国君身边的随从,也可以说是看着郡主长大的,郡主年幼失诂,好容易长到这么大,还要千里迢迢送去和亲,虽然古来今晚公主郡主大都是如此命运,但看着她独自一人奔往夙朝,最终客死异乡,连死后尸骨都要葬入妃陵,不得回到生她养她的故土,此情此景怎能让他不伤感?
“郡主实在不该遇上您这样的——”刺客低声说着,已经默默拢紧藏于衣袖中的十指,指间荧光闪烁,泛着诡谲银芒,一瞬间手中淬了毒的银针向宿昔迎面而去,那针尖上淬的毒狠厉非常,只是掠过花草就瞬间枯黄了一片,果真是陵苑邪术,诡谲非常,宿昔却只站在原地,那针尖接触到他身上的时候猛然软下去了,无力的落到地面上,宿昔竟然毫发无伤。
看到这一幕刺客讶然的看着他,脸色忽变,这时宿昔忽然压了低身体,向前伸出手,张开的五指径直拢住刺客的脖颈,那力道竟然十分霸道诡谲,刺客感到仿佛经络都被生生扭痛了,张大了眼睛,宿昔完全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手下一个干脆利落,刺客张大嘴巴,难以置信道:“将——将”
他没有开口的机会了,宿昔直接拧断了他的脖子,颈骨断裂的脖颈软软堆成一团,青年一只手提着刺客松软的后颈皮肤,轻轻松松把一个成年男人单手举起来,扔下来悬崖,才唤迟誉过来。
“我追到这里,就见有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打斗,正是那名刺客和不知什么人,我先躲在树后面,直到看见来人把刺客扔下了悬崖,自己也离开之后才叫爵爷过来。”这段话宿昔说的磕磕绊绊,看起来似乎受惊不小,迟誉点点头,也不知那杀了刺客的人是什么身份,只能等明日再派人去查了,他看了看宿昔,确保他只是受惊没有受伤后问道:“今晚的事你可有头绪?”
“爵爷是指刺客的事?”宿昔一面思付,一面跟在迟誉身后向外走:“虽然刺客最后改口称自己是陵苑人,受命来刺杀郡主,嫁祸云霁,但属下以为这实在荒谬,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