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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才知道,爱一个人不仅仅是要对他好,还要设身处地地为他著想。我知道你想离开,所以当时虽然舍不得,还是放你离开了。我也知道你想见思云,所以我带了他来见你,你见到他时果然很高兴,我才知道我没有做错。所以当初让你一直保持神志不清的样子,不能清醒过来,是我做错了。”
“云云,这一生能遇到你,我觉得好开心。如果能早些遇到你就好了,如果……我之前能够不做错事,那么,我们从一开始就能恩爱的吧?”
何与飞微笑起来,“天已经快亮了,我该走了。明天晚上我再来看你。”
他直起身,在黑暗中,他能模糊地看出睿云的轮廓,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慢慢地,慢慢地低下头去,吻住了他冰凉的嘴唇。
在苏睿云要发作之前,他立刻移开了唇,轻轻笑了一下。下了床,拿了自己的衣裳披上,他眉目如画,身材却是极好,一件衣裳披在赤裸的身体上,说不出的风流。
何与飞走到窗前,回头又对苏睿云看了一眼,笑了一笑,才从窗子钻了出去。
苏睿云看著他钻出去,心里有种软绵绵的感觉,越发没有力气。
何与飞会变得这么温柔,简直自己像在做梦一样。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百般怜惜地对待自己,而这一切又像曾经有过。
如果可以,自己又何尝不愿意原谅他?自己已经杀了那么多人,而罪魁祸首偏偏没有杀,又何以告慰死去的兄弟在天之灵?
不知过了多久,苏睿云已经能动了一些。他慢慢坐起来,才发现这一夜竟然已经过去了,天边有些发白。原来每次病发时都会痛苦而漫长,但是昨天晚上却让他感到有种难得的安宁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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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睿云穿了衣裳刚要出门,便看到宁谨抱著小思云过来,眼圈乌黑,小思云却睡得正香。
宁谨苦著脸道:“教主,这小孩一晚上没睡,要找爹爹,又要我陪他玩……我跟他玩了一个晚上,他才睡著……我怕我什么时候睡著了,教主,你看……是不是要找个人来照看他?”他看到苏睿云脸上没戴面具,没有那么冷冰冰的样子,吃了一惊,却不敢多问。
“我来抱吧,你先去睡一下。”看到小思云,苏睿云的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温柔笑意,伸手接过了孩子。
“教主,你好了么?”宁谨看到苏睿云的笑容,终于忍不住问。苏睿云现在这个样子,好像又回到从前,大家还在天一教总坛说说笑笑。
“什么?”
“没……没什么。”宁谨忽然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教主,我们什么时候回总坛?”尽管放过了天道盟,但是很难说苏睿云会不会再次上山。他已经厌倦了杀人的滋味,但教主不下令,他也只有按照教主的吩咐做。
“明天启程。”
宁谨呆了一下:“教主,我们启程做什么?”
“不是说回总坛么?中原毕竟不是我们的家。”苏睿云看了看怀中的孩子,小思云睡得十分香甜。何与飞说的没错,虽然他不可原谅,但是冤冤相报,无穷无尽,而且……他已经有了这个孩子,要为孩子祈福,杀戮太多孩子不易长大。
他自从见到孩子后,立刻便有些变了,一意只为孩子著想,虽然明知孩子不喜欢他,却也依旧爱他。
自己终究不是女子,不能坦承自己是生他的那个人。不过,只要待小思云好,小思云总会有一天不这么讨厌他吧。
苏睿云抱了孩子回到房中,只来得及吃了一些食物,小思云便揉著眼睛叫爹爹。
小思云跟何与飞在一起时,换尿布喂饭,几乎都是何与飞亲历亲为,要丫环帮忙的机会很少,所以小思云对他极亲,醒来必叫“爹爹”。
苏睿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叔叔不也很好么?叔叔给你很多好吃的东西,好玩的东西,好不好?”
小家伙毫不犹豫用力摇头:“不好!”
“为什么不好?”
“因为爹爹是爹爹!”
苏睿云一阵失望。因为何与飞一直带他在身边,所以小思云对他感情极好。苏睿云不禁恨起何与飞来。如果当初何与飞让他带走孩子,孩子不会对他没有一点感情。
浑身的血液像是忽然间冷却,苏睿云嘴唇霎时变得青紫,脸色也极为难看,小思云一看有异,又是号啕大哭,用小手捂住眼睛,一边哭一边从指缝偷看他的表情。
他的病发作的频率越来越快了。
如果孩子在他身边,也是不快乐的。苏睿云看到小思云的令人发噱的表情,想笑一下,却是笑不出,只是摸了一下小思云的头,脸上神情虽然温柔怜爱却又极为伤心。
小思云停止了号啕,奇怪地看著他:“叔叔,你在哭吗?”
“没有。叔叔没有在哭。”苏睿云温言说道,“明天,叔叔就叫你爹爹带你回去吧。”
“真的吗?”小思云立刻又高兴起来。
“真的。”苏睿云轻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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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苏睿云的保证,小思云也不吵闹著回家了,与苏睿云玩了一阵,苏睿云神情太过忧郁,小思云也不愿意跟他玩,便自己在地上爬来爬去。
先学会说话的孩子走路总有些不稳。苏睿云将小思云一把抱在自己的怀里,小思云便撅起嘴,不高兴地说:“宝宝要昨天晚上的叔叔跟宝宝玩。”
“是宁叔叔么?宁叔叔陪了你一晚上,要睡觉了。”
“不要,宝宝就要宁叔叔!”
“宁叔叔跟你玩什么,叔叔也跟你玩好不好?”
“宁叔叔给宝宝当马骑,马儿驾,驾!”小思云拍著手说。
“……”苏睿云忍不住有些为难。给孩子当马骑倒是没什么,但是被下属看到,倒有些不雅。
小思云一看他不乐意,又扁起嘴巴:“宝宝要宁叔叔……”竟是要哭出来。
“叔叔带你去飞好不好?”苏睿云温言道。
“叔叔会飞么?”小思云睁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
“会的。叔叔飞得很高。”苏睿云微笑地看著他,心里不禁一酸,如果第一个孩子还在,也会这么可爱吧?可是……可是已经没有如果了。
他抱著孩子慢慢走出了客栈,心里只希望能永远抱著自己的孩子不分离,却知道,路总有到尽头的时候。
苏睿云去到僻静处的一处小树林时,脚步便停了下来。他足尖轻轻一点,人便如同展翅而起的白鹤,轩然而起,说不出的洒脱曼妙,飞到半空时,又缓缓落到了一棵大树的树枝上,随著树枝上下起伏而摇晃,身形却是极稳。
小思云“咯咯”地笑了起来:“飞……飞……宝宝要再飞……”
苏睿云忍不住也是一笑,亲了亲小思云的额头,“好,叔叔再带你飞。”他身体微微一折,又再次掠起,这次跃到了另一棵大树的树顶。两人便在小树林玩了起来,小思云被他逗得咯咯直笑,他也少见地露出了笑容。
过了一阵,小思云便说饿了。他知道这是与儿子独处的唯一也是最后一天,十分希望能与儿子独处,便没回天一教众人下榻的客栈,带著小思云独自去到集市。
“叔叔,宝宝要那个……”小思云指著一个卖糖葫芦的人对苏睿云撒娇。
“会不会太甜?把你的牙黏掉。”
“我要,我要嘛!”小思云现在已经发现苏睿云对他极为宠爱,再也不像开始见面时那么仇视,甚至还撒起了娇。
“好吧,叔叔给你买。”
小思云要什么,苏睿云便买什么给小思云,小思云一手拿著糖葫芦,一手抓著棉花糖,弄得脸上到处都是,却指著一个小拨浪鼓说要。苏睿云给他擦干净小脸,买了一个,付了钱时,才发现小思云已经睡著,手里的糖葫芦还紧紧抓著。
这时已经到了下午,集市大多已经收了,也没什么好逛的。苏睿云只好自己拿著拨浪鼓抱著孩子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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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睿云走到院子时,便看到长老柳彦卿负手而立,正在院子中看著盆中养的一株兰花。柳彦卿看到他时,便转过身来,朝他行了一礼,道:“教主,你回来了。”
苏睿云看到院子的石桌上摆放著茶水杯子,知道柳彦卿找他有事,便将小思云交给一个下属抱下去,自己独自走到石凳旁坐下,说道:“柳长老找我有事么?”
柳彦卿神色凝重,点了点头,说道:“是有一些事。”
苏睿云手一摆,道:“坐下说。”
“谢教主。”柳彦卿犹豫一下,看到苏睿云神情十分和缓,甚至还带著几分笑容,便在一张石凳上坐下。
“有什么话就说吧。”
“是。”柳彦卿沈吟片刻,说道:“教主,那个孩子……是你的么?”
“正是。”苏睿云以为柳彦卿也知道是他生了孩子,脸上不由得微微一红。这件事终究还是被教中的兄弟知道了。
“这样便好办多了。”
“不知长老有什么事?”
“教主,你是不是对何与飞那小子余情未了?”柳彦卿忽然说道。
苏睿云微微一震,慢慢抬了眼:“长老放心,我不会再做错事。”
柳彦卿温言道:“教主做事,属下自然放心。当年教主受何与飞蒙骗,弃教而去,只因年少,难免在情关上方寸大乱,如今教主已经才堪大任,更不必小觑了自己。”
苏睿云默不作声。
柳彦卿又道:“属下有一件事,要禀告教主。”
“什么事?”
“三年前何与飞让人在无情崖下埋了雷管火药,带了中原武林的人入侵,但是上山到一半时,他不知为何,忽然带了天羽门的人走了,并没有参与围攻之事。” 苏睿云吃了一惊:“你……你说什么?”原来……他当初就已经收了手么?却又为何不跟他说?
“姓何的那小子只是设了这一连串的计谋,但到最后赶尽杀绝的时候,却没有下手。”
苏睿云低低地道:“真的么?”心里却有种暗暗的喜悦。何与飞当时放了手,或许是有些爱他了吧。念头只转了一转,他立刻便为这欢喜有些自惭。不管怎样,事情总是因他而起,何与飞不可原谅。“属下并不想为何与飞说话,不过此事千真万确,只因属下等不想让教主在儿女私情上游移不定,所以没跟教主说。现在看到教主为情所伤,属下等也有些看不过去。何与飞这小子虽然狼心狗肺,但是他对教主的孩子总算不错。如今孩子回到天一教,自是万千之喜。天一教中兴圣教,少主平安归来,正是双喜临门。如果教主愿意的话,可与何与飞离去,但是少主却要留在天一教中。不知教主意下如何?”
苏睿云气血攻心,忽然暴怒起来,赫然站起:“柳彦卿,你是什么意思!”
柳彦卿慌忙跪下:“属下不敢!属下与教中的兄弟商议之后都觉得,教主每日忧心忡忡,终是不好,而且教主为圣教牺牲太多,虽然教主不愿大家知道,可是大家都看得出,教主练了魔功后,心智大变,身体也受了伤害,属下……属下……不忍教主在这样下去……”柳彦卿不由得哽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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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苏睿云勃然大怒,“柳彦卿,你竟要我弃教而去,你将我对圣教之心置于何地?”
“教主……”柳彦卿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吃了一惊,头也不敢抬起。
“那孩子跟随何与飞多年,对我全无亲密之意,何必留他在身边?日后若是教主之位后继无人,大可禅让他人,柳长老不必忧心。”苏睿云长袖一拂,转身往自己的房内走去。
何与飞即使最后一步没有亲手斩尽杀绝,却也与斩尽杀绝无异。况且何与飞也亲口承认了,柳彦卿这么说,无非是为了让他安心离开。教中的兄弟对他如此恩情,
更不能弃他们而去。何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