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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月……”
淡淡的气息……
“我爱你。”
永平五年八月末,蜀王周隐兵犯荆州,荆州太守陈平反。大将军裴木领兵四万讨贼,荆州平。
同年九月初十,太宗亲征,与江南王萤各领兵五万讨贼,众军势气大涨。
十月初,元鹰收复湘潭、邵阳、怀化三城,折兵两千。十月中旬,太宗、江南王挥军直取恩施,斩贼将,蜀军退至涪陵。
同月,元鹰率兵八千至恩施,与太宗会军,共谋涪陵。
——《北朝史》
越近蜀地,地势便越是险要。
涪陵地区多河谷、丘陵,低山也有不少,乌江蜿蜒的将这些低山丘陵连接起来,地势复杂。攻打涪陵并不容易,因为这个区域是西北地势低、而东南地势高。江南一路却是处于东部,也就是说江南军处于明,而蜀王一方则是处于暗处,所以由于地势的不利,很多偷袭、暗战的策略都实施不了,攻打涪陵也变得棘手起来。不过地势不利却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为涪陵是蜀王周隐封地的第一座城,他必会派重兵防御,更何况江南大军一路将他夺来的城池,又雷厉风行的夺了回去,所以涪陵更是卡死了的一道关,想攻破并不易。
不过这一路夺回来的城池却让所有人都感到很振奋,两个月的时间就将周隐的逼退回自己的领地,众军气势都是大涨。
于是刘萤果断的在这个时候向为月请罪,特别真诚的恳请皇上降自己藏匿军队、欺瞒朝廷之罪,说白了就是个欺君之罪。但是一路过来,又有谁不知道是江南王拯救时局、力挽狂澜呢?若不是江南王果断出兵,小皇帝也不会这么有气势,毕竟自己下江南的时候并没有带军队啊。再者说,若是这刘萤跟周隐合谋,哪里还会帮小皇帝出兵,不直接砍了他拿下半壁江山已经很地道了。
所以不论是百姓还是兵士,将领还是朝臣,只要有一双眼两只耳朵、不聋不瞎就都知道这次江南王立下了多大的功劳。
而这刘萤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来请罪,还当着秦文、廖七,以及他江南麾下各路大将的面子!
为月差点没被这厮气死,指着刘萤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却有不好发作,只得咬着后槽牙道一句:“你功过于非,朕不怪你。”而作罢,但其实自己心里忿着呢,心里暗骂刘萤这混蛋指定是故意这个时候来请罪的,谅自己也奈何他不了。
越想越气,整个军议他根本就没听进去几句。
军议的过程中刘萤一直很严肃,摆出一副冰山似的嘴脸,为月看着也气。平时跟自己这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怎么这时候你倒很凛然的样子,根本没把朕放在眼里!当然,心里虽是不平得很,但面上却也是一副冷漠严肃。
整个军议都在谋策怎样打下涪陵,这个地区的地势所有人都很清楚,几番探讨却也没有结果,众人都是面色失落且带有一点疲累。
待晚霞晕染军营,却还是没有结果。末了刘萤只得挥挥手,散了军议。
为月见众人都一一退了出去,便想回头找刘萤发作刚才的事,却发现他正跟一个周身披甲,美目英朗的将领认真的讨论什么。为月回忆了一下,才想起这个人是刘萤麾下御日军统帅元鹰,那个挥军收复三个城池的猛将,心里不禁起了些敬意。想来这刘萤还是很有手腕的,竟然让这些精兵猛将一个个都为他不惜性命的效力。
他轻轻叹了一下,向二人那望去。
元鹰正在跟刘萤报告自己收复城池的状况,除了在怀化损的兵多一些,其余两城都是不足一提的。怀化也是近蜀地的一个边缘,所以守城的蜀军也拼命了些,虽然最后还是被平了去,但是城中的百姓稍微受了些难。
刘萤静静的点了点头,拍着元鹰的肩头以示嘉奖。
元鹰退出去之后,刘萤缓缓走到为月身边看了看他,刚要开口说什么只见一名身着玄色薄甲、头戴玄盔的人掀帘走了进来,此人看上去很年轻,并不像身经百战的将军,也不似元鹰那英朗的眉宇间带几分豪气。他进来之后就走到二人面前,见了礼,缓缓起身。
为月诧异的望着他,脸上有几分不可思议,愣愣的叫出一句:“天溪?”
只见那人笑笑道:“陛下,有何吩咐?”
于是为月再次愣愣的你你你了半天还是没个所以然。
刘萤倒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顺势坐了下来,抿了一口茶道:“说吧。”
天溪又是微微一个行礼,徐徐开口道:“爷,没发现。”
这次刘萤没什么反应,默默的看着茶盏里的水光涌动,半晌他微微叹了一口气道:“罢了……”
这时小皇帝忍不住了道:“喂,你在找谁吗?”
“刘锦。”某人干脆利落的回答了为月的疑问,“元鹰在攻怀化的最后,在敌军的营帐里找到了这个……”刘萤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为月。为月拿过来看了看,那是一块上好的蓝田暖玉,刻着一盏妖艳的莲花,黄色的穗一缕一缕的摇晃着。
没等为月发话,他继续道:“这是刘锦的。”淡淡的、忧伤的语气。
为月哦了一声便没再说话,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谁也不说破。若真是这样,那便太悲哀了,眼前的这个江南王却真的是一无所有了。父母亡了,兄弟反目成仇,一直以来他到底为什么而坚持着?为月有些不明白。
可是……
那个晚上刘萤的那句话仍丝丝萦绕在为月的耳边。淡淡如钩的月下,那句坚定而有力的三个字生生刻在了为月的心里……尽管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尽管自己不想面对这个问题,抑或是他自己不知道怎么面对,总之就是逃避了。
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
金戈醉
为月腾的一下指着天溪,质问刘萤道:“这是怎么回事?”
“哦?”刘萤挑眉望着为月道,“我没跟你说过吗?”
“什么?”为月没好气的道。
“天溪是我江南斥候总哨啊!”
刘萤说的很大义,很正经,很自豪,还很得意,为月却是慢慢的觉得自己心里燃烧着一把火,怒火,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案道:“刘萤!你越来越放肆了!”
刘萤只是笑。
“你竟然把斥候总哨派来给朕当小厮!你当真不要命了?朕警告你,朕的脾气可没那么好!”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我的逆鳞,把我当白痴一样吗?“受你保护受到这份上,你真当朕是个草包吗?天溪会武功也就算了,功夫不浅也不计较,可他竟然还是、还是……”为月说着说着竟觉得委屈起来,自己真是这样没用吗?处处都要这个人来护着吗?
刘萤起初以为为月只是恼怒自己的犯上,把斥候总哨派到身边,尽管没有什么过分的命令且还是一直在保护他,但这也是个谋逆弑君之罪,任谁都会暴怒,杀了他的心都有。可是为月道出的后半句却彻底让刘萤慌了神儿,他却没想到为月竟是恼自己护他护的太多了……有些措手不及。
于是赶紧起身想过去安慰他,挥手命天溪退了出去。
为月猛地甩开刘萤伸过来的手,瞪着他道:“你最好趁现在赶紧给朕交代了,到底还有哪个是什么统领、什么将军的,天泉是不是?小兮是不是?”
刘萤摇摇头道:“我都没让天泉小兮跟着出征,你认为他俩会是吗?”
为月用很深很深的怀疑目光看着刘萤道:“那可说不准,没准天泉是你的什么谋士,小兮是个什么王府总管之类的。”
“天泉?”刘萤不可置信的重复道,“他跟你也有几个年头了,你觉得他可能吗?”刘萤想到天泉那愣头愣脑,单纯活跃毫不隐藏的个性,摇了摇头,却又捏着下巴道:“不过……王府总管倒是个好职位,回头我跟小兮商量一下,看她愿不愿意干。”
“你……”
“这可是陛下御赐的职位,她可拒绝不得啊!”刘萤径自说罢,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再去看为月铁青的脸,就想忍住,可是努力了半天也没忍住,还是笑了起来。他要是真的憋住了,估计就得内伤了。
为月气的甩袖子就想走,却被刘萤迅速的一把抓了回来,好像料想到为月的动作似的。刘萤拉回来为月,突然正色道:“你是皇帝,情绪不可以这样冲动,要忍。”
被拉住的人身子顿了顿,重重的哼了一声,心道,若非在你面前,我也不会这样。为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凡事到了面对刘萤的时候,什么帝王君威、什么心机城府、什么善于伪装便统统成了无稽之谈,全然用不上,一见到他就心绪紊乱,一跟他说话就头昏脑胀,哪里还有什么遮掩和隐藏?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严肃的问刘萤:“你是要去勘察地形吗?”
刘萤一怔,才想起刚才军议时候自己提出要去勘察地形,虽然裴木和元鹰都不建议他躬亲,但这毕竟是一处险要的地区,又是重要关卡,若是攻下涪陵,那蜀王封地就不难攻取了,所以自己还是想亲自去看看。
所以他轻轻点了点头。
“我也去。”为月口气不容置疑。
刘萤一下就跳了起来道:“不行,太危险了。”
为月深深的挑眉,皇家的威严一下子蹦到他的眉宇间,“为什么你去得我去不得?”
“不行不行,太危险了,你是皇帝,怎么能以身涉险呢?”刘萤紧蹙着眉头,答应你亲征已经让我很紧张了,还让你亲自跟我去勘察地形?我的小祖宗,你当真是拿我的心玩命呢?
为月不说话,只是定定的凝着他。
“你的伤还没好呢!”刘萤找理由。
“那块肉都能喂狗了。”为月还是定定的回应着,意思是那伤口已经痊愈了,别拿这个敷衍我。
“你是皇帝。”
“皇帝是草包吗?”
“你……万一有个好歹怎好?”
“拿你试问。”
“为月……”
“嗯?”
……
“明天跟好了,别离开我半步。”
蜀地的气候凉爽湿润,即使到了秋季,也不会很冷,不似北方,这个季节已然是风萧瑟了。这块地方河谷交错,丘陵低山众多,地势复杂且神迷。
这天天气稍有些阴郁,阴霾的天好似在酝酿着云雨,却迟迟不肯落下。
刘萤、为月带了廖七和天溪,四个人一行站在高地上,俯瞰着这蜀地的辽阔疆域。
为月深深的眺望这辽阔的疆土,心里不禁热血澎湃,原来自己掌中的天下竟是这般模样,山川气势如虹,河流蜿蜒奔走,交错呼应在天地间,是如此的壮丽美妙。为月一直在深宫中,高高的宫墙困住了他多少对世事的了解,让他感到无力,自己竟然不知道这天下江山,如此山河,如此壮阔。
京城的恢弘气度,江南的温婉细致,蜀地的险要神秘,都是他坐在那孤山须弥一隅看不到的山河。
多希望有一天能袖手天下,走遍这壮丽河山。
为月在一边呆呆的望着蜀地,脸色虔诚。而刘萤则跟裴木和天溪一起指指点点,裴木手里的地势图已经满是圈圈点点,上面做了许多注记,都是他们勘察地形得来的结论。这图可是要命的东西啊!
刘萤抬眼看看天色,已经是申时,招手让站在坡边的为月过来,准备打道回营。
为月余光瞥见刘萤的手势,轻轻叹了一口,流连的又望了望这山河,便抬脚迈步往三人那边走去。
只是这一抬脚的功夫,坡边徒然出现一把银钩,紧接着阵阵风声掠过四人耳边。刘萤眸色一沉,一个激灵跃步飞身到为月身边,抓着他退到裴木和天溪旁,将他扔在二人中间,自己则面对那几道倏倏落地,身着薄甲的身影。
那些人穿着与天溪身上的薄甲除了花纹,其余都一样,那是斥候专用的装备,既能保护自我又很轻便,被发现时不至于被拖累。
刘萤警觉的观察着这些人,来人不是很多,大概是斥候一个小队的数量,看来是来暗杀的。想到这刘萤不禁皱眉,今天的行动明明没有很明目张胆,为什么还会有人来截杀?更何况要是随便派个什么人来,也不至于遭到暗杀,主要是杀了也没用。
难道是自己人里有奸细?不对,不可能,裴木是老王爷的旧部,多年来都是忠心耿耿;天溪是自己一手培养的,捡回来的时候也把他俩兄弟查了个底儿掉,不会有问题,那么差池又出现在哪儿呢?
这时,从这队人里轻盈步出一个身形纤细苗条的人,为月看见便一震,这是……
“哟,意外收获啊!”那人轻灵的声音响彻在这肃杀的天空,刘萤瞳孔骤然一缩,本能的回首看了看身后人,只见为月眼眸已经滞了下去……
苏陵。
她一把抓下自己脸上的纱布,露出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