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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为宇文丞相所言极是。】终于还是有人出声了。接下去便是其他人的应和,不一会儿便稀稀拉拉的跪倒一大片。
【这么说,你们都认为慕容狄可以?】上官珉的声音高了几分,眼神锐利了几分。
许多随大流跪倒的大臣手心在冒冷汗,唯恐新帝责难。
【臣以为除了慕容狄无人能堪此任。】宇文在又一次开口。
上官珉盯着宇文在,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封。慕容允为安南大将军,领兵二十万,退南国大军。封。】上官珉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封慕容狄为征远大将军,领兵十五万,退盘照大军。战情紧急,即日出发,刻不容缓。】
【臣领命。】慕容允大声回答道。
这一天,全国都乱成一团。慕容允下了朝便直奔慕容府,前脚刚坐下,传旨的内侍后脚就到。
送走了内侍,慕容狄面无表情的坐在大厅,一手捂着茶盏,默不言语。
慕容夫人从内堂出来,边走边抹眼泪。
【父亲。】慕容允看着沉默的慕容狄,终是不忍,开口道。
【这次是我们的机会啊。】慕容狄抬起头,眼里充满了精光。
慕容允点头。他原本还在忐忑,是不是该将父亲拖下水,因为在前不久父亲还直叹自己老了,一副不理政事的模样,可是在看到了父亲眼里奔腾的烈火,慕容允知道,他的心里始终还是藏着那样的壮志,任时间不可磨灭。
【今日就不要回去了。跟你娘好好说说话。】
【是的。父亲。】慕容允应道。
是夜,慕容允终于送走哭哭啼啼的慕容夫人后,便出了府。路过醉仙楼,便买了两大坛美酒,然后敲响了宇文在的门。
【我明天就要走了,来找你喝酒。】
【嗯。】宇文在闷闷的回答,侧身让慕容允进门。
【去梅林吧。】然后拉了宇文在的手便走,也不顾他是否同意。
穿过层层竹林,慕容允一个劲的只是往前走,而宇文在也只好仍凭他拉着,默不作声的跟随。
梅花花期很长,此刻依旧开的耀眼。
两个人默不作声的喝着酒,谁也没开口。
早春的夜晚依旧寒冷,只是两人喝着酒渐渐便不觉得了。
【会不会怪我?怪我推你和你父亲去战场?】宇文在说道。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都是我自己提出来的。】慕容允答道。【再说我一介武夫,不打仗还能干嘛?】
宇文在默默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来,喝酒!】慕容允把酒坛提到宇文在面前,豪气冲天的喊了一句。
宇文在接过酒坛也豪气冲冲的喝了一大口,然后被呛着了。
【哈哈哈!】慕容允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用力拍了怕他的背。【我记得你第一次和我喝酒也被呛了,你怎么总喝的这么急,我又不跟你抢。】然后将手收了回来,他怕如果在这样下去,他会忍不住把人揽到怀里。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继续喝酒。
宇文在微微笑了笑,低下头去。脸上布起了红云,不知道是喝酒太急被呛,还是觉得丢脸不好意思。
而慕容允却一时间看花了眼,这样的笑,出自真心的笑,好像是宇文在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表露。
心猛然跳动的很快。
他脸上有些醺红,一手拎着酒坛一手抓着他的肩说。【丞相,我喜欢你。】
宇文在愣住了,看着慕容允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他不知道在他无声的这段时间里,慕容允就连心脏都不敢跳动了。害怕他拒绝,更害怕他会露出厌恶的眼神。
良久,他挣扎着,冷冷别过脸说。【大战在即,请将军心中勿存杂念。】
慕容允愕然松开手。
终究还是被他厌恶了。
也好,这场大战,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着回来,最好死在沙场上,免得招他厌恶。
他大概再也不想看见自己了吧?
宇文在顿了顿转身离开,然后听到身后慕容允悲凉地大笑着。【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夜凉如水。此夜不宁。
浩浩荡荡的军队从城门中涌出,铿锵有力的马蹄声,盔甲兵刃的摩擦声,谱成一曲悲壮的战歌。
城外的柳树早发,嫩绿的芽儿镀上柳枝,象征着希望。
可惜我已经没有希望了。慕容允悲哀的想着。
☆、【尾声】
嘉和二年一月末,南国联合盘照大举进犯,新帝令慕容狄带兵征战盘照。慕容允出兵南下。
嘉和二年三月初,慕容允初到边城,士气大振。
同年七月,慕容允发来密报,南国阵前易帅,南宫秀再次出战。
半个月后,慕容允再次发来密报,百里仟协助南宫秀,战情告急。
上官珉收到密信只是长叹一声,将信丢在地上便出了议事厅。
嘉和二月九月,慕容允将战局挽回,边城告捷。
嘉和二年十月,慕容狄大败盘照。
同年十月末,南国突然冒出一支象骑部队,所到之处战无不胜,边城再次告急。
嘉和二年十二月底,慕容允夜探南国大营,烧毁敌军粮营,驱散象兵。可惜象兵驯练良好,南国很快重新召集,席卷重来。
从此战事进入胶着状态。
嘉和三年九月末,南国派出使者求和,愿意将桑风公主和亲,并承诺自此两国交好。历时一年零八个月的战事终于落下帷幕。
嘉和三年十月,安南大军班师回朝。
大军征战凯旋,丞相立于城门相迎,却不见故人归来。
走在军队之前不再是年轻的将领慕容允,而是他的副将。
【七个月前,慕容将军被暗箭所伤,伤势严重,一直苦撑指导战事,三个月前,将军带伤上阵,最终,战死沙场。将军前曾留下锦囊,要我们秘不发丧,免得影响军心,我们根据将军留下的计策,终于大败南国。】副将站在朝堂上向新帝禀报。
宇文在的心猛地一跳。他,死了?
【刘副将。】散了朝,宇文在叫住慕容允的副将。
【宇文丞相。】刘副将对着宇文在行了礼。
【慕容将军,真的已经。。】
【回禀丞相,微臣不敢有所隐瞒。】
【那他的棺柩。。】
【回丞相,将军他,尸骨无存。】
宇文在深吸一口气,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没找到尸骨,又怎么能说他死了呢?】
【微臣亲眼所见,将军为猛象所伤。丞相没有见过南国的象骑部队可能不知道,大象骁猛,体格雄壮,往往一个践踏就能让人血肉模糊,将军胜负重伤,必定在劫难逃。且我们打扫战场时,也没有找到将军。所以才有此断定。】
刘副将说完见宇文在不说话,也不多言。
【如果丞相没有别的事,下官先告退了。】
是夜,宇文在从梅树下刨出两坛酒,坐到竹亭中自饮。
这两坛酒是去年早春宇文在酿梅埋下的,打算过年时等慕容允回来一起喝的,可是战事持续了很久,那一年慕容允没能回来,所以这两坛酒也一直没有启封。现在,慕容允不会再回来了。
宇文在轻轻饮下一口酒,坐在亭中,思绪渐渐飘远。
慕容允说喜欢他,宇文在惊讶不已,可是却掩不住心中的喜悦。是呀,他也喜欢他,甚至比他还要早的喜欢上。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应该是第一眼就爱上了吧。
第一次相见,他骑在马背上,宛如天神下界,只一眼,他便已沦陷。那一晚,他坐在营外,如果慕容允没有来找他喝酒,那他也许不会爱他那么深,当他是陌路同僚。
第二次相见,他是为了帮百里仟逃脱他的追捕,他故意出声生生受了他一掌,他却赖着自己一起去李伯那边喝了粥。
慕容允大概从来不知道他宇文在从来对人都是冷淡不失礼,唯独对着慕容允才会冒出小性子。他也不知道,除夕那夜,他在梅林一个人饮酒至天明,脑海中慕容允骑着骏马的英姿一直挥之不去,等到天亮以后,他从梅林回来,看见慕容允离去的背影,肩头还覆着残留的白雪,他差点忍不住冲上去抱住他。
出征前一夜,慕容允说喜欢他,他害怕他只是随便说说,他看向他的眼睛,读到浓浓爱意。可他没有回应,他害怕自己成为他的负担,所以打算等他战事结束后再告诉他,可是,他没有再回来。
宇文在咽下一口酒,忍着眸中的泪,不让它落下。
红梅未开,故人不在。人生处处不如意。
嘉和六年,东朝政局稳定,宇文在辞官。
从此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