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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睁开眼,嘴角动了动,终究露出笑,随后口中大口大口的流出鲜血。
“我可以走了吗?”和尚口中的血流个不停,他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他颤着双手摸上插入胸口的短刀,往里递进一些猛然抽出!血立刻喷涌而出。
☆、第二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
血还是没有止住,西方的落日在西沉而去的刹那竟也是红的,再眨眨眼,那落日便已不见,彻底的沉了下去,只剩下些许晚霞带着一抹抹橙色。
傍晚入定时分,鸟儿也归巢而去,万物俱都沉寂而去,回到了一早上离开的地方。
和尚寻了一条山溪,溪水边的山石纵横交错,三三两两的躺在那里,触手摸上去甚是光滑。
溪水边有只青蛙,鼓着腮帮呱呱叫着,和尚因为受了伤,脚步声有些大,那青蛙立刻一个扑通跳进水中,逃离开去。
和尚从怀中拿出一本书,那书不算厚也不算薄,刚好放在心口处。而今那本书已经被鲜血染红,书上被戳了个洞。
和尚虽然给自己点穴止了血,可血仍旧在流。和尚如今拿着那本书看了半响,他觉得应该把这本书供起来,否则他真的死的不能再死。巫灵果然是下了狠手的,没有放水的意思,那把刀一刀捅进心脏处,只差些许就要刺破心脏。
和尚觉得自己有些困了,他没力气给自己调理,也没有心情修炼内功。他如今就盘腿坐在溪水边沿的一块石头上,头垂下,外人看来不知是睡了,还是死了。
这一路走走停停,竟是连个养伤的地方都没有。这一生已经过了大半,却还没有个家让他去想念一下,和尚在长时间的纹丝不动中,手指终于动了动。
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和尚在看,那是一双充满仇恨的双眼,恨不能立刻将他杀死。随后又出现一双眼睛,也带着同样的仇恨,接着出现第三双、第四双……
和尚猛然觉得自己从高处向深渊里坠落,那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剩下恐惧,那种感觉一瞬而逝,和尚身体猛然一颤从黑暗中惊醒。
天竟是亮了,和尚睡了很久。
和尚听到不远处有打斗的响声,和尚没有精力去管闲事,但还是仅用耳朵就知道,是两个人打一个人,那两个人的武功加起来目前勉强占了上风。
打斗的声音听来是铁器相撞的响声,以及木棍与铁器撞出的闷声,空中偶尔会传出清脆的鞭声。
“师父?”和尚愣了愣,打斗猛然顿住,有个少年的声音响起,便朝和尚奔了过来。
“我不收徒弟。”和尚还是淡淡的回应少年的叫喊声。
和尚口中虽然这样说,但仍旧是抬起了头去看眼前的少年,一段日子不见唐苦的武功修为比以前大有进步,想必定是日夜勤奋加以练习的。
唐苦见和尚胸前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染透了,眉头几乎拧成一团,转眼愤怒的去看一边的苗青叶。
“师父,我来的时候正看见那小子鬼鬼祟祟的要对你不利,你身上的伤难道也是他弄得?”
和尚走的这些时日,唐苦独自一人在江湖上也遇到了不少事情,当他知道少林寺举行武林大会要选举出几名武功高强的人去阻止和尚救人,他也就一路奔到了少林寺,到了少林寺,他才发现和尚根本就没有到。
唐苦经常在山下四处转悠,希望能够碰到和尚。期间他还结识了一名少林寺的弟子,并和这名弟子也成了朋友。
这日唐苦与这名少林弟子一起下山,就见到苗青叶鬼鬼祟祟的站在和尚的面前,并且举起了手中的铁鞭,意欲对和尚不利,所以两个人才会和苗青叶大打出手。
“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没死,臭秃子的命倒是真硬。”苗青叶背着双手,一脸的傲慢,他乜斜着双眼很是不屑的去看和尚。
“苗青叶,我杀了你!”唐苦举起手中的剑就要冲上前去,却被身旁的少林寺弟子拽住。
“唐施主,切不可动怒。”那少林寺弟子年纪二十出头,人看上去是个严肃的人,只是生的太过瘦弱了些。
“你如此想我死?”和尚抬眼去看不远处的苗青叶,问的认真。
“自然,不仅我想你死,灵鹫也想你死。”苗青叶说到这里,脸上闪过狡黠,他转着眼珠去看和尚,眯起眼,一字一句又道:“这天下人都想你死!”
“你闭嘴!”唐苦是个脾气不好的,可他武功差了苗青叶许多,况且他曾经受过苗青叶的侮辱,而今虽说恨不得将苗青叶千刀万剐,奈何仍旧也只能干生气。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那些个武林人士在少林寺举行什么武林大会,目的就是要取臭秃驴的命。”苗青叶咧开嘴,笑得开心。
“你活得可真凄惨,谁都想杀你。”苗青叶的话虽然字字嘲讽,句句带着针,却也都是实话,和尚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听着。
“所以,你就去死好了,反正没人愿意让你活着。”苗青叶冷哼一声,抓紧了手中的铁鞭,如今和尚受了重伤,说不定他还真的能有把握将和尚杀了,即便以后灵鹫会责罚他,也绝不会将他杀了,他是灵鹫的徒弟,他知道灵鹫有多恨这个和尚。
“你说的很对,我确实没必要活着。”和尚站起了身,他的伤口因为身体的牵动,又开裂了起来,血开始往外流。
“你随时可以来杀我,如果你杀得了。”和尚沿着溪水一路向前走,他不去管伤口处的血一直流,他目光中的颜色让人害怕起来,任谁都看不懂,那里到底是心死,还是哀默,亦或者是无谓。
苗青叶显然愣了,他甩了甩手中的铁鞭,身体移动带过一阵风,衣袂才被吹起,他便到了和尚的对面。
“我不许你去见灵鹫!也不许你救他!你若敢去,我一定杀了你!”苗青叶说了这话,立刻隐了身去,用他那漂亮的轻功眨眼消失不见。
和尚似乎并未听到苗青叶对他说的话,仍旧是沿着溪水往溪水流动而来的方向走去。
血滴落在石头中,晕染开一些水,开出漂亮的红花,宛如传说中地狱中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那样红,开得快谢的也快,芳华刹那,转眼即逝。
少林寺的武林大会是善缘方丈发起的,目的是阻止和尚去救灵鹫,若是和尚执意要救,那就会杀了和尚。
善缘方丈是和尚的师父,和尚本来是要死在病魔中,后来因缘巧合入了少林寺,一心修佛,病魔消除,他自身的武功修为也日渐的深了。善缘方丈虽然是方丈,却只收了他这么个徒弟,对他一直犹如亲子,甚至已经要把衣钵传授给他。
善缘方丈是要寒了怎么样的心,才决定举办这一场武林大会来阻止自己?
那一次和尚在升任方丈大典之上,当着武林人的面说自己要和灵鹫走的时候,善缘方丈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吐出,险些气死过去。
和尚不是个好徒弟,也不是个好师父,更不是个好儿子。
“师父?”唐苦跟在和尚的身后,满心焦虑一遍遍去喊和尚,他又不敢去碰和尚,因为和尚胸口处的伤太过恐怖,和尚的样子,怕是别人轻轻推一下他,他就会倒地立刻死掉。
“你别听苗青叶瞎说,师父,你只要不救……”唐苦说到这里,咬了咬唇,他去看和尚的脸,他与和尚在一起也有几个月,和尚教他武功,脸上虽然也没什么表情,可仍旧还算温和。而今的和尚却只剩下沧桑,似乎瞬间老了许多,有那么一瞬间,唐苦觉得和尚太老了,老的似乎都不能直起腰背来。
唐苦闭嘴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和尚的后面,虽然为和尚的伤担心,可他却也只能干着急,他看着和尚的样子,不知道为何心里难受的要命。
和尚走了很久,至少有一个时辰,他胸口的血也早已经不流结了薄薄的一层痂。
“你想去哪里?”唐苦终于忍不住去问和尚。
和尚听了这句话,却站在了原地不再动,他双眼盯着前方许久,才缓缓道:“我想回家。”
☆、第二十一章:昔有焦尾
作者有话要说: o(╯□╰)o 最近太忙了辞职又要找新工作
山脚下的草屋,巫灵已经离开。再过几日就是武林大会,有陆陆续续的江湖人士赶往少室山上。
唐苦与那名少林寺弟子将和尚带到了草屋,和尚却只是站在屋前,他并不进去,只说:“这里有人住了。”
“空余大师走后,这里是小僧一直在打扫,小僧偶尔会住在这里。”那少林弟子走上前来,伸出手念了句佛号。
“师父,这是少林寺的宁远大师,他说师父你以前救过他。”唐苦将和尚扶进屋子里,让和尚坐下。
唐苦见和尚的脸上有些迷茫之色,抬眼去看宁远。宁远只是微微一笑,俯身伸手拿了和尚的手腕探指把脉。
唐苦见宁远的脸色慢慢暗沉了下去,以为和尚的伤势很严重,忙拽了宁远,问他:“我师父怎么了?伤很重吗?”
“只是外伤。”和尚将手抽了回去,并没有去询问宁远发现了什么,他此时抬头去看唐苦,又对他道:“我饿了,你弄些饭来,明日陪我上山一趟。”
“?”唐苦愣了下,待听完和尚的话,立刻高兴的将头点的鸡啄米,他屁颠的跑了开去,屋子里只剩下和尚与宁远两人。
宁远在和尚的对面坐了下来,他不说话,和尚也不说。
外间彻底听不到唐苦的脚步声的时候,宁远才从怀中拿出了一支竹笛放在了和尚的面前。
“空余大师可还记得这个吗?”宁远眉头微皱,一脸的担忧之色看着和尚。
“记得,却不想你真的出家了。”和尚将那竹笛拿起,仔细看了看,竹笛被保存的完好,只是音色怕是大不如从前了。
“您带我来少林寺之后,我逃走了。”宁远静静地说。
“我知道。”和尚将那竹笛拿还给宁远,又从怀中拿出一只骨制的埙,那埙已经太旧了,六只小孔边缘几乎能见到指印。
宁远看着那埙,默然伸手接过,他沉默了些许,才又开口问和尚:“是蛇竹的?”
“是,他让我见到你就交给你。”
当初和尚救了一些邪教的少年,最后跟他去少林寺的只有一个,只可惜那少年在少林寺待了几天,受不了清规,就偷偷逃了。
当初那少年在逃走之前,和尚曾送过一支竹笛给他,因为这少年对乐器特别喜爱。和尚在还未出家的时候,也是大家的子嗣,父辈也有几个做官的,所以对于琴棋书画,他也都懂一些。
和尚的身上当时有一支上好的竹笛,可惜他后来出家,就只是一直放在那里,后来见到那少年对乐器甚是喜爱,就将那竹笛送了他。
和尚还记得,当时的那少年有个很是文雅的名字,叫做焦尾。
焦尾冷含三尺水,悲风弹破一庭秋。
宁远有一把琴,可惜只是个普通的琴,因为他生母嗜琴如命,四大名琴中独爱焦尾,就给自己的儿子起了这么个名字。
“我对乐器皆爱,独不爱埙。”宁远口中虽然如此说,仍旧将那骨埙拿在手中小心翼翼的看,每一寸都看得仔细。
“大师可知道我当时为何要逃离少林寺?”宁远抬头去看和尚。
“不知。”和尚回答。
“因为灵鹫。”宁远说到这里,伸手摸着那骨埙,竟是在发颤。
宁远当初还是焦尾的时候,随着和尚来到少林寺,他是邪教出身,他也一心想要成为正派人士,只要成为正派人士就不必成日里提心吊胆,怕被正派人士杀死。
焦尾十五年前只有一十二岁,他算是那群少年里受伤最轻的,胆子也是最小的。他从小就厌恶自己是邪教这个身份。他想做个普通人,他厌恶所有一切的杀戮。
“我以为到了少林寺,就会众生平等。”宁远垂下头,将骨埙握紧。
“邪教终究是邪教,即便你想改邪归正,别人也不会同意。”宁远猛然抬头来看和尚,和尚没有任何反应,宁远甚至不知道和尚有没有在听。
“那一次我去山下挑水,不小心见到一群少林寺低辈的弟子围在一起在讨论一件事情,他们在讨论如何让灵鹫死掉。”宁远的话终究引起了和尚的注意,和尚抬头去看宁远,那神情明明就是不相信。
“我怕有一日他们也会那样对我,所以就逃了。可是逃了一圈儿,我又回来了,天下之大,我只能来这里。”宁远站起身,将骨埙放入衣袍中。
“我听说你要去救灵鹫,你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半途而废。”宁远将那竹笛拿起放在和尚面前的桌子上,道:“物归原主。”
“大师你中的是蛇竹的毒,就算是蛇竹自己怕也是没有解药,大师的时日不长了,想要做什么,要尽快才好。”宁远走出房门,转身为和尚掩上房门。
“你为何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