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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千色瞟他一眼,遮掩不住的风情万千:“哟,你这么好心?你想做什么你就明说,别来调戏老娘。”
钱塘嘿嘿傻笑:“也没啥,趁趁当家儿的帖子。瞧这个倒跟喜帖儿一样。”言罢伸手就去拿那张大红色烫金帖子,被尹千色一把按住他手,将帖子夺了过去,斜眼道:“你一个魔教妖人,若是跟在老娘屁股后头上了泰山,你闯点什么祸事儿出来,人家把帐算我头上怎么办?”
钱塘闻言将胸脯拍得啪啪响:“尹当家的又不是头一次跟我打交道,我钱塘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信不过?尽管放心好了!咦,我说你,见着谢家二少爷,你就是小妹,见着我,你就成了老娘。你这看人下菜碟的功夫,越发炉火纯青了。”
几个人嘀嘀咕咕商量一晚上,钱塘只想把谢京澜所言有关天水宫财富的事情给套出话来,无奈这娘们儿狡猾之极,怎么都不上当,问得多了又怕她生疑,遂作罢。
钱塘夜半折返如意舫,又将睡得迷迷糊糊的闻睫叫起来细问,闻睫瞠目不知:“什么富可敌国的财富?我没听说过。我说有钱也轮不到你分,你操什么心?”钱塘皱眉道:“人为财死,谢家少爷要是以此为噱头忽悠下去,届时去天水宫的人,可是不会少了。我不操心怎么行?”
闻睫困得不耐烦:“总之我不知道。不然你回去问梁天君吧,便是有钱,也只能他拿着。放别人那里,教主可是不放心。”钱塘只得暂且丢过一边,想那谢京澜也许只是信口开河而已。
韩云汐蹲在一边儿默默无语,黯然神伤。
第二日,尹千色正式回复谢京澜,愿意去泰山给二少爷捧场,但有个小小的要求,二少爷若是不急着回泰山,就一路同行过去。尹千色巧笑嫣然、媚眼乱飞:“一是有机会让小妹多跟二少爷讨教讨教,二来跟着二少爷上泰山,那就光彩体面的很了。这一路上,小妹做东!”
谢京澜已经将这就近的几个帮派走遍,也无甚要事,便一口答应下来。眼见得离重阳节不远,尹千色带着尹千秋,尹千颜,钱塘等四人,另有二十余个帮中精干人物,丫鬟小厮水手数名,备两条大船,挂起长河落日帮的标识,从运河一路向北,往泰山而来。
尹千色带着弟妹相陪谢京澜,那尹千颜年纪虽小些,亦是花容月貌,妖娆无比。四只狐媚子坐一起吃茶饮宴,其乐融融。钱塘带着韩云汐和江画尘化身为几个清秀伶俐的帮中小弟,在船尾白日里巡逻夜晚守夜,抽空还得相助水手挂风帆扯缆绳。闻睫做了尹千颜的毛头丫鬟,也是端茶送水来回奔忙,不得片刻歇息。这三人也就罢了,韩云汐听得舱中笑语之声,心中不痛快,一脸郁卒之色。幸好他易了容,别人也瞧不出来。
待得晚上,几人围坐在船尾甲板上吃饭,钱塘去厨上替韩云汐讨了一份儿卤凤爪过来,他方才稍稍展颜。
一顿饭没吃完,尹当家的陪着谢二少爷船尾赏月来了。江画尘把最后一口青团塞到嘴里,暗自嘀咕:“赏月干什么不去船头呢?”
钱塘慌忙拉着他们避让到一边儿去:“这船往北走,月亮在南边嘛,你叫人家怎么赏?”
尹千色命人在船尾摆了藤木桌椅,送了新鲜的瓜果过来,陪着谢京澜赏月,一边笑吟吟地问道:“二少爷这一天,可觉得小妹还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没有?有了便只管说。”
谢京澜眼睛在船尾缓缓扫视一圈,不着痕迹地瞄了钱塘等人一眼,闲闲地道:“尹当家的安排得很好。不过唯有一点,我习惯了小厮跟着伺候,倒是很少用姑娘们。昨儿那两个姑娘,给换成个伶俐些的小厮如何?”
尹千色优雅地轻点头:“小妹理会得。我这里小厮不少,你待会儿是亲自挑一个,还是让小妹代劳?”
谢京澜道:“何敢劳动尹当家的,随便找个即可。”顺手一指窝在不远处船舷边的韩云汐:“我看他就成。”
尹千色一呆,忙陪笑道:“这个是我帮中小兄弟,平日里跟着出去要账斗殴什么的倒很是得力,贴身伺候的细致活儿怕是他做不来。容小妹再给您挑一个可好?”
谢京澜道:“不用不用,我也不是什么讲究人,我看他就成。不须再劳烦当家的。”冲着韩云汐招招手:“来,你过来我这边。”
韩云汐僵住不动,心中砰砰乱跳。钱塘却是欣喜若狂,胳膊肘在他身上捣了七八下,接着附耳低语:“快去快去,好好伺候着。这一路上,无论如何把那有关天水宫里大批财富的事情给打探清楚!”
韩云汐道:“我没那狐媚子手段。”被钱塘在后面狠狠一推,踉踉跄跄奔了出来,显得甚是迫不及待。谢京澜一把拉住他手,扯了过去:“就他吧,这孩子看起来怪伶俐的。这一路上跟着我,一到得泰山就还给尹当家的。”
尹千色偷瞄钱塘一眼,一脸无可奈何之色:“那……那……难得他入了二少爷的眼,那就这样吧。”
两人似乎都没心思赏月了,便一拍两散,各自回房。韩云汐一路小心翼翼跟在谢京澜身后,待回到舱房里去,谢京澜反手把门给插死。韩云汐慌忙去替他往面盆里添水,嘶哑着嗓子道:“小的伺候二少爷洗漱安歇。”
谢京澜在案边就坐,单手托腮,烛火中的两只眼水汪汪笑盈盈看着他:“不急,我这会儿还不想安歇。先给我斟茶。”
韩云汐只得又过来给他斟茶,谢京澜却只把茶杯在手中转来转去,沉吟片刻,缓缓地道:“你知道这伺候二字什么意思吗?斟酒布菜,端茶倒水,洗漱沐浴,铺床叠被。嗯……暖床侍寝,却不知道你行不行。过来!”
韩云汐凑到他身边,道:“小人……小人我……”正不知如何表达自己惶惑不安的心情,谢京澜忽然伸手扣住了他的腰,感受到他僵硬的身躯,脸上笑意更浓,把一只手慢慢下滑,最后忽然在臀部重重一拧,疼得韩云汐惊跳起来:“装什么装,以为我认不出来你?吃个鸡爪子还得剪指甲,你这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第 20 章
韩云汐惊道:“疼死了!我……我……你作什么下这般狠手?”
谢京澜顺手将他兜过来,按坐在自己身上:“你装神弄鬼的干什么?想跟着混上泰山?你杀掉段盟主的帐可是还没跟你算,不怕我把你就地正法了?”接着手又摸上了脸:“这脸上是什么?”
韩云汐按住他的手:“是一张很薄的人皮面具,别揭,好不容易才粘上的。”
谢京澜道:“明儿早上再粘。对着这么一张脸,成心倒胃口。”强行把他的人皮面具给撕了下来,就势在脸上狠狠亲一口。韩云汐轻轻推开他一些,却不说话。
他脸色不太好,谢京澜一眼就看了出来,微笑道:“小狐狸精怎么了?生气了?想上泰山,我就带你上去,沉着脸做什么?”
韩云汐摇摇头,片刻后回转脸来看着他,明知道自己不该管,还是忍不住出口询问,语气支吾犹豫:“你荷包不少啊,都是你师门信物?送了这么多出去,还没送完?”
谢京澜道:“的确是师门信物。”又侧头看看他脸色,忽然开了窍:“哟,小狐狸是嫌我没给你荷包是吧?来来来,剩下的都给你。”果然将那余下的三个荷包扯出来,就要塞到韩云汐的手心里。
韩云汐不肯接,低声道:“我不要。”
谢京澜:“为什么不要?”
韩云汐:“不想要。”
谢京澜笑道:“就算你不喜欢这荷包,里面可是装了三个小金佛呢,手头紧了去换成银子,能买许多的鸡爪子吃。快拿着吧。”掰开他手心硬放了进去。
二人身后正有一扇窗子半开着,窗外运河水静静流淌。韩云汐推搡几下,推不开,便随手将那三个荷包从窗口扔了出去,嘙一声轻响,没入水中。
谢京澜轻呼,两人静默片刻,他握住了韩云汐的手道:“小狐狸精……当时可是你扔掉我走了的,如今这么怨气冲天。你真叫个难养,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一边低声埋怨,一边环上了他的腰,越扣越紧。韩云汐微微挣扎一下,谢京澜手上加力,按住他不许动,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几个月未见,你想我不想?若是小狐狸精也想得厉害,今晚欢爱一场如何?”
两人叠在一起耳厮鬓摩腻歪这半天,韩云汐已经感觉到身下有东西硬硬地顶着自己,却偏生道:“我一点都不想。”
谢京澜伸手在他脸上又狠狠地捏一把,咬牙切齿:“嘴硬。”
韩云汐推开他手:“你呢?你出去四处送荷包的时候,想我不想?”
谢京澜微笑道:“如此一条美人鱼,怎么能不想?你先坐床上去,我关窗户。”把他放下地来,推到床边去坐好。
韩云汐还有些惶惑不安,生怕钱塘等人在外面偷听。运起功来听听,舱外倒是没有人,想来忌着谢京澜,不敢轻举妄动。谢京澜将几扇临水的窗户俱都关好,又吹熄了烛火,带着一股温热的气息靠近了他。
韩云汐伸手,在温暖静谧的黑暗中握住他的手。谢京澜顺势靠近,尔后一把抱住。韩云汐感受到他的热情和急迫,便搂住他颈项贴过去,滚上了床。两人好比一片无边无际的干草,在劲风中胡乱摇摆着,随便一个火星子就可以瞬间燎原。
谢京澜一边轻轻地亲他,一边迅速地解开韩云汐的衣服,伸手慢慢在他光洁柔韧的肌肤上来回摩挲着,所到处激起一层层的战栗。摸到他后腰那里,便蜿蜒而下,低声调笑道:“我摸摸有尾巴没有,说不定长了九条呢!不对不对,只有一条,还长到前面来了,这是个什么妖怪?唔,我知道了,魔教妖人都这样!”一把攥住,来回□几下。
韩云汐被他逗得又是喘息又是笑,缩起身子往后退让,谢京澜道:“不准躲!”逼近了来,半压着他接着逗弄,直到那喘息变成轻微的呻吟,却又开始吓唬他:“别出声,当心有人听见。”韩云汐闻言一口咬在他肩头上,疼得他闷哼一声。韩云汐松口,轻笑道:“你也别出声,当心有人听见。”
暗夜荒淫无边,四周静默寂寥,唯有运河静水流深。伴着棹橹吱呀之声,韩云汐缩在情人怀中,忘却一切忧愁烦恼,纵情欢好。
第二日,韩云汐真正做起了谢京澜的贴身小厮,忍着昨夜里贪欢遗留下来的腰酸背疼,跟着谢京澜登堂入室,乖乖地跪坐在他身边,替他斟酒布菜。见丫鬟端上来一碟子菊花桂鱼,忙用筷子先将鱼唇给他霸占过来,尔后夹了一大块鱼脊上的好肉,将鱼刺细心地挑去。又用小刀刨开一枚香橙,顺手将橙汁挤上去一些,送到谢京澜面前。
谢京澜并不动手,只是将头一歪,示意一下,韩云汐只得又端起小碟子,将鱼肉小心地喂到他的嘴里。尹千秋在一边偷窥,尔后也学着韩云汐的样子将橙汁挤到鱼肉上,悄悄塞进嘴里,顿时满脸惊讶之色。
韩云汐又将一段蒸熟的山药慢慢剥去了皮,在一小碟子遂宁糖霜中一滚,递到谢京澜的唇边,谢京澜依旧歪头一口吃掉,泰然自若地享受着他无微不至的侍奉。
这随手抓来的小厮如此乖巧伶俐体贴细致,大出尹千色意料之外,惊讶之余,不免对谢京澜挑人的眼光佩服得五体投地。
谢京澜寸步不离地将韩云汐掬在身边,连跟钱塘等人打个照面都没有。直到二少爷出恭去,钱塘方才觑住一个空子冲过来,急急问道:“昨天交代你的事情,打探出来没有?”
韩云汐昨夜里只顾着恋奸情热,早把这档子事儿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得搪塞道:“才一天工夫,如何打探得出来?大哥再缓缓,再缓缓。”听得那边有了动静,两人慌忙分开各走各的。
谢京澜所居之舱室,是这大船上最典雅精致的一间。床边不远处,设置一张软榻,是给随身侍奉起居的人准备的。可惜韩云汐这侍奉二少爷的小厮,这几天竟然没空躺到这张榻上。两人夜夜滚在一处入睡,情致缠绵,欢爱不羁。
时日一久,谢京澜也还罢了,韩云汐白日里伺候他一天,晚上再疯半宿,纵使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也有些支持不住。
这一晚两人沐浴完毕,头碰头躺在床上。谢京澜把脸埋在韩云汐散发着桂花馨香的头发里,手又不老实地去摸他胸口。韩云汐困得睁不开眼,低声嘟哝道:“我今天照镜子,眼圈都是青的,再这样下去要被人给看出来了。今晚就算了吧。”
谢京澜手一顿,然后在他一边乳首上掐了一下子:“好吧,那就算了。”
他语气似乎略有些不痛快,韩云汐半梦半醒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