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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收拾你……咳咳……”
罗崤被扔下静影峰,不出几日,消息传遍江湖,整个江湖白道惊骇无比。据说传到谢战那里时,谢战闻听两个儿子俱都丧命在天水宫中,一口鲜血呕出,接着就一病不起。
韩云汐醒过来的时候,先是懵懂不语,尔后四处看看,原来在紫霄居自己的卧房里。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没想到竟然还活着,不得不从心眼儿里佩服自己,竟然这么能活。身边是侍从北斗陪着,见他醒过来,端了一盏水想让他喝些,被韩云汐一把掀翻。
北斗吓得往后退几步,却见他蜷缩了身躯,抱住自己的头,痉挛不止。
北斗忙道:“怎么了你?”
韩云汐翻滚来去,痛苦不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头疼!”
他头上由于撞伤,缠了厚厚的白布,北斗过来隔着白布替他揉太阳穴,韩云汐拨开他的手,疼得只恨不得早死。北斗试探着想去请林不稳来看看,韩云汐怒喝:“不许去! 让我疼死拉倒!”
两人在房中的动静惊动了房外看守的人,有人去禀报了司晨凰,不过片刻功夫,进来几个独玉宫的侍者,韩云汐被扯了起来,一路扯到独玉宫的书房里,扔在地下。
司晨凰伤势未愈,懒懒地坐在椅子中不动,盯着地下的韩云汐看了半晌,问道:“你服不服?以后还敢不敢跟我动手?”
韩云汐低头不语,他在郁孤城中多年,各种训练和调教,让他形成了深入骨髓的奴性,司晨凰这三年是他主子,在漏斗洞里那一刀不过是一时冲动酿下的恶果。等清醒过来,他再也不敢跟他动手,只能无条件服从。
司晨凰接着逼问:“说,还敢不敢跟我动手?!”
韩云汐便道:“属下知错,以后不敢了。”
他语气刻板漠然,司晨凰似乎不太满意,起身慢慢走到他身前,长长的袍服拖拽在地上,似乎连留下的印迹也是黑色的,金线织就的花朵扭曲闪烁着,流光溢彩。他绕着韩云汐慢慢转了一圈,道:“接着说。嗯?”
韩云汐道:“还要说……说什么?”
司晨凰道:“你前些天伤了我,别装着记性不好。你出去问问,我这天水教里五花八门的人很多,无恶不作的,恶贯满盈的,穷凶极恶的,各种各样成群结队,可是哪一个敢提刀砍我?也就你一个。我也不是白给人砍的,你自己说,接下来怎么办?”
韩云汐说不出话,司晨凰一声轻笑:“你还准备接着为我赴汤蹈火吗?”
很显然不用,风云盟那么一大群人杀上山来,韩云汐被关在地牢里,外面人家悄无声息就给处理了,连赴汤蹈火都用不到他。他在司晨凰眼里,也许只有一个用途,却是他最无法面对的一个。
他脸色苍白嘴唇微颤,司晨凰弯腰,握住了他哆嗦不止的手,将他从地下拉起来:“你把从前我二人那个狗屁约定给忘掉,以后好好跟着我,乖顺一点,这一刀,我不跟你计较。”
韩云汐不想应承,心中百转千回,末了却又不得不应承,抬起头看看司晨凰,他生就一双温柔沉静的清水凤眼,如今里面却满是无奈委屈愤怒伤痛,似乎要溢将出来,颤声道:“如此……多谢教主宽宏大量,属下铭记在心,感恩戴德。”
司晨凰手微微一抖,将他握得更紧了些,片刻后道:“说话可得算话,不能反悔。”扯着他就想进书房的里间去,韩云汐迟滞不前,司晨凰道便回头看他:“总在书案上也不好。”
韩云汐一只手按住自己额头上缠的白布,嗫嚅道:“我,我伤口还没好……”
司晨凰驻步,居高临下看着他,淡淡地道:“好巧,我胸口伤也没好。你我都小心一点即可。”他接着往前走,韩云汐只得勉强跟着他走两步,却忽然“啊”一声惨呼,响彻这房中,尔后甩开了他的手,踉踉跄跄扑倒在窗沿上。
司晨凰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飞起一脚踹在他腿上:“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你装吧你!”
这一脚并不重,只是提醒他别再装模作样下去。韩云汐却随着他一踢之势软倒在地,身躯不住地颤抖,接着开始痉挛抽搐,原来不是装,是真的头疼忽然又犯了起来。
司晨凰看着他在地下抱头抽搐翻滚,想去抱他起来,最终却止步不前,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似乎有些手足无措,末了吩咐门外的侍者:“叫林不稳来看看他。”一拂衣袖,转身飞快地走了开去。
审讯及调戏均都虎头蛇尾匆匆结束,韩云汐被送回紫霄居。他这次说不出来疼死拉倒的话,抱着一个枕头卧在床上,乖乖地被林不稳诊治。
他不乖不行了,他已经筋疲力尽,每一次犯头疼,都疼得他费尽浑身的力气,方才能捱过去。
林不稳给他诊脉,片刻后道:“你这病来得怪异,我给你下什么药都没用,我便是用金针把你给扎成一面筛子一张箩,也除不了。你得自己纾解开,我才好给你下药诊治。”
韩云汐伏枕不语,头发散乱,脸色苍白,乌黑的眼珠了无生气,偶尔转动一轮,让人知道他还是个活人。等到林不稳说得不耐烦,韩云汐道:“我纾解不开,你别指望我。你随便下药吧,就把死马当做活马医。医死也成,我无所谓。”
林不稳想跟他要点诊金,韩云汐有气无力地道:“我没有钱。”
林不稳大怒,扔下一张药方扬长而去。北斗带着银子巴巴地跟着过去抓药回来。
药吃下去十几幅,半点效应也无,疼起来依旧满榻打滚,连床上的帐子都被他扯烂了两幅。
这一日,钱塘好不容易去求得司晨凰首肯,带着江画尘和闻睫过来看他,见他整个人都瘦得脱了形,神情恍惚地趴在床上。钱塘过去在榻沿坐下,按住他的手,迟疑着:“我不知道你跟二少爷挺好的,你一直没说。你还是……这是你错了,你知错就改吧。”
韩云汐听到“二少爷”三个字,忽然抱住头,再一次发病,把三人吓得怔住。钱塘忙帮着北斗按住他,塞给江画尘一张银票,让闻睫和江画尘再去叫林不稳过来。
林不稳跟韩云汐还记着那诊金的仇,骄横无比:“我纵然治得了他的病,也治不了他的命。你看他那副倒霉样子,便是大内的御医来了,也未必弹压得住。丫头你别找我了,还是早些给他准备后事是正经。对了,我这里收了一副上好的柏木棺材,你回去跟钱塘商量一下,看要是不要,我可以给你们作个半价。”
第 32 章
闻睫闻言大怒,比他还骄横:“林不稳,做大夫的做到你这份儿上,连棺材都带卖,也算是标新立异独树一帜!你是不是盼着天下人都死光了,你才高兴?姑奶奶我先斩了你,这棺木你留着自己享用吧!”伸手就去抽墙上的一把佩剑,被江画尘抢上来拦住,尔后将钱塘给他的银票掖过来,林不稳脸上方有几分喜色:“看不出来,你小子倒是个知趣的,那就容在下再想想办法。”
林大神医再一次驾临紫霄居,韩云汐卧在床上,神色恍惚,他已经疼得快认不清人。林不稳要给他诊脉,钱塘慌忙按住他,韩云汐动了动,发现是个大夫,便扯着林不稳的袖子哀求:“只要不让我疼,怎样都行。再疼下去,我就去跳沉璧峡,我受不了了。”
林不稳一声长叹,有银子的时候,他向来医者之心慈悲为怀:“可怜啊,那么我给你下重药了。贵是贵了点,不过管用。你可别后悔。”
钱塘在一边插嘴:“什么重药?”
林不稳道:“阿芙蓉。”
他身后尾随的小童捧着一个青瓷菊花罐,里面一块块棕色的膏状物,另有一包细小的花种子。钱塘等人过来围观:“就是这个吗?”
林不稳道:“此物来自遥远的波斯,有镇痛压惊,驱除疟疾风寒之奇效。当年和阿芙蓉的种子被作为贡品被进贡给我朝圣上,后来机缘巧合,流落到了我这里。我那里还有些,用完了你去找我要。不过你记着,这药一旦用开,很难戒除,须得终身与你相伴,所以我连种子都给你。你紫霄居后面那块平地背风向阳,土质肥沃,四面又有大石阻挡,很少有人会去。趁着这春日里,你把这种子种了吧,等秋日收了果实,我来替你熬膏药。不然将来药断了,可是要人命的事情。”
韩云汐抱着罐子,如同抓住了自己的命根儿:“这药怎么用?”
林不稳拿出一杆黄铜烟斗给他:“先在火上烤软,尔后点燃了吸取其烟雾即可。我这是贡品,我好不容易弄来的。你看,你这……”
他对着韩云汐伸出一只手,钱塘插过来,又摸出一张银票递给他。林不稳接过看看,数目倒还凑合,便拿着出门而去。
这果然是好药,也是重药,一下子就根治了他的头疼且不说,连别的病也捎带着给治了个八九不离十。这一日,他终于有了些精神,夜半时分悄悄溜出去,想再下一次漏斗洞,结果却发现,漏斗洞洞口已经被大石彻底封死。
韩云汐摸着那石头,怆然无语,转身踉踉跄跄回了紫霄居,拿出阿芙蓉点燃,袅袅的烟雾将他笼罩,他伸袖拭去了变得冰凉的泪水,低声道:“这样也好,省得你再出去勾三搭四地送荷包。既然你在漏斗洞里无法再出来,那么我就不再离开天水宫,我陪着你。”
如此下定决心,日子就好过了许多。几天后,他已经想不起来为何要头疼,也不知道这世上有什么事儿再值得自己去头疼,不过都是浮云罢了。他叫上北斗和木奎,选个好天,把紫霄居后面的空地整理出来,将阿芙蓉的种子下种,指派了另两个侍从专门照管这块地,自己时不时也来看看。
清静日子过了十几天,韩云汐在阿芙蓉的滋润下慢慢恢复过来,脸色好看不少。他便想着须得感谢一下钱塘几个,给找了这么好的大夫,这么好的药,竟然药到病除。就打算做几个菜,设个小宴请他们过来吃酒。
不管干什么,都得先养足精神。韩云汐将阿芙蓉取出来,点燃,正吞云吐雾飘飘欲仙的时候,一个人忽然不经传报推门进来,身后跟着畏畏缩缩的北斗和木奎。
司晨凰进门就闻到这房中飘散着一股奇异香气,靡靡漫漫,尔后看到坐在罗汉榻上吞云吐雾的韩云汐,瞬间怔住。
片刻后他寒声问道:“这是什么?”
韩云汐本想将烟斗藏起来,但没有来得及,只好装傻不理他。北斗便代答道:“阿芙蓉。林山人给下的药。”
没人看到司晨凰面具后是什么表情,只是所有人都感受到这室中骤然间冷下去,冷下去。所有的人都战战兢兢,唯有韩云汐故作镇定,一口接一口地抽取那阿芙蓉。
司晨凰厉声道:“余下的东西在哪里?”一边眼光在房中四处乱扫,韩云汐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但是司晨凰很快就看到了多宝格上那只青瓷菊花罐,他认得那是从林不稳药房里拿出来的。当下就抢过去,韩云汐跟着扑过来,却晚了一步,司晨凰拎住那个瓷罐,重重摔在地上,瓷罐粉身碎骨,阿芙蓉散落一地。
韩云汐惊道:“你干什么?干什么?你让不让我活了?”
司晨凰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长期吸食。林不稳没跟你说?”
韩云汐慌着要将地上的阿芙蓉收拾起来,顾不上搭理他,不防备被司晨凰一把夺去了手中的黄铜烟斗,拗成两段。然后他回转头,吩咐北斗和木奎:“他若是再犯病,你们叫我。”转身一阵风般走了。
第二日,据说林不稳被人打成重伤,卧床不起,一边骂骂咧咧说自己出力不讨好,一边自己给自己下药方,吩咐青衣童儿煎药去。
韩云汐这边把阿芙蓉捡起来,重新用一个铜罐子装好,给妥帖地藏了起来。但是烟斗没有了,釜底抽薪要不得,北斗他们又不敢去给他找新的。他忧愁无比,瞬间犯了病。
先是头疼,接着全身深入骨髓的痒,如万蚁噬心,令人痛苦难当无所适从。他忍不住连声惨叫,一头撞在床头的栏杆上。北斗按住他,一边安慰,一边用汗巾子给他擦额头的冷汗。木奎反身冲出紫霄居,往独玉宫方向奔去。
司晨凰来得很快,手中拎着他的那根长索,见到痛苦不堪的韩云汐,抢上来一把按住了他的手。韩云汐头发散乱,满脸的汗泪交流,挣扎道:“你干什么?我都快死了你还不放过我!”
司晨凰并不理他,几下子就把他给绑了个结实,手法利索老道。尔后他沉声道:“那东西你不能再碰。你忍一忍,熬过去几次就好了。”
韩云汐叫道:“我不忍,我忍不下去!你若是不让我用阿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