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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晨凰道:“不,卓家还有后人。若是卓家人都死光了,你我如何坐地分赃都行。可如今,他家的人还活着,你说该怎么办?”
赵伽心中大怒:“便是还活着,你杀了他不就成了?死在你手里的人还少?在我这里装成佛菩萨一般给谁看!”若是换做别人,赵伽早就将他拖出去砍成八块。但眼前的是魔教教主,他只能慢慢压下一口气,正待接着劝说,却听得前面江面上传来一阵骚乱之声。
赵伽拧眉,尚未出声询问,一个侍卫已经趋前 几步,在华庭门首处相候,欲言又止,赵伽道:“说。”
那侍卫道:“禀报殿下,前面一条船冲破阻拦,闯到距此半里之遥,船上之人手携圣旨,口口声声要见吴王殿下。”
赵伽讶异:“如今朝中竟然还有如此不怕死的官员?好吧,既然这般勇猛可嘉,那么就让他过来。”
船上侍卫一声“吴王有令,来船放行!”的喊声遥遥传出,一条船从各路画舫花舟中挤了过来,船头一人做朝中三品官员打扮,身边一人四品武将服饰,眉眼紧致,气度沉稳,紧紧护卫在那官员身边,却正是那位京城六扇门总捕头陈北雁。
站在船头的檀乔一看到他,不出声地感叹:“啊,作死的冤家,你怎地又来了?真他娘的阴魂不散!”
第 35 章
这次来的人是御史中丞严广萍大人,在朝中素以铁面无私闻名。陈北雁跟随在他身边,忽然看到船头站的竟然是檀乔,也是微微一怔,却垂下眼睑,做得视而不见,扶着严广萍上了大船。
檀乔往后让了一步,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二人进去,等着他们再碰一鼻子灰出来。
两人果然碰了一鼻子灰,严广萍请吴王殿下接圣旨。赵伽端坐在椅子中不动弹,冷冷地道:“本王身子一向欠安,连皇兄也得体谅一二。圣旨我坐着接了,严大人这就开始吧。”
这番羞辱,严广萍来时也曾有所预料,因此并不动怒,由得他无礼放诞,只将圣旨宣读了,赐下贺寿之礼若干,问候若干,并无别事。
陈北雁却自从走进这华庭,就一直盯着司晨凰打量。尔后眼光缓缓扫过花窗外的韩云汐江画尘等人,脸色渐渐变得凝重无比。
这圣旨的内容,倒有些出乎赵伽意料,与他打探来的消息不相符,便道:“本王遵旨,谢谢皇兄这番关照。严大人一路辛苦。严大人这官服一穿,的确很有国之栋梁的架势,怪不得名声这么好,这如今的局势,也就等着你力挽狂澜了。本王就比不得严大人了,本王身体不好,有些地方未免疏漏,为世人所诟病在所难免。更有那糊涂人听着风就是雨,背地里说三道四。算了,不说这许多,赐座。”
门外过来一个侍卫,将一把椅子随随便便摆在下首,陈北雁过去搀扶严广萍坐下,趁机掐一下他掌心,极轻极轻地摇了摇头。严广萍会意,便将第二道圣旨往袖中再拢拢,暂且不拿出来。
两人你来我往客气几句,礼仪周到。严广萍趁机提道:“下官带来的贺寿之礼如今还在闽江下游入海口处,还望吴王殿下能传令过去,放船只过来。”
赵伽笑道:“严大人,你看我这闽中繁华富贵,应有尽有,还能在乎你那一船两船的寿礼?不过严大人千里迢迢奔了来,且不管你究竟是来干什么,这点面子我却不能不给。来人,将京师来船放过来。着人去传令闽都行署公馆,迎接严大人和陈大人入住。严大人既然来了,就多住些日子,趁机查看查看我这闽中的风土人情地脉什么的,回去跟皇兄也好有个交代。你说是吧?”
他言语中的骄横无礼夹枪带棒之处,严广萍只做听不见,淡淡地道:“如此下官就叨扰殿下几天。”
陈北雁随着严广萍离开画舫的时候,再次从檀乔身边经过。陈北雁沉吟片刻,终于抬起眼看他一眼,意味深长。檀乔却将手中的檀香扇“唰”一下打开,暗香浮动,恰恰遮住脸,只做没有看见他的目光。
赵伽望着严广萍远去的背影,冷笑不止:“老东西,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干什么?你敢轻举妄动,我先把你剁成八块。”他牢骚完毕,却转首向着司晨凰:“贤弟啊,也就是今天你在这里,愚兄才有底气说这等话。那陈北雁手下狗腿也甚多,只怕一个防不胜防,阴沟里翻了船,可不太好。”
司晨凰但笑不语。
天水教诸人住的是王府扩出来的别院,紧挨着王府。
这一夜,许多人骚动不安,注定了是多事之夜。
韩云汐无法入睡,趁着月色悄悄潜行到檀乔房外,不出意外地看到一条黑影在轻叩檀乔的窗户。
尔后是檀乔不耐烦的声音:“谁?”
窗外那人低声道:“明知故问。”
片刻后窗子轻轻被推开,陈北雁忙往后让了一步。檀乔连面具也未曾带,月色下容颜妩媚明丽,唇角微翘,带几分调侃之色:“你偷偷摸摸地干什么?抓贼抓上了瘾,自己也跟贼学会了?”
陈北雁沉吟,尔后下定决心:“檀乔,这里是王府别院,诸多不便,借一步说话。”
檀乔道:“你打算说多长时间?本座困了,不想去。”
陈北雁却忽然出手如风,抓住了他的手:“你必须去,跟我走。”将他从窗口扯出,展开轻功飘然而去。
这一下出其不意,韩云汐一怔,正在犹豫跟是不跟,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半夜出来看热闹?好雅兴。”
他慌忙回首,却是司晨凰在一丈开外看着他。韩云尴尬无比:“我……我对檀天君很好奇。”
司晨凰道:“不用解释了,跟上。”
想缀着前面这两大高手还不被发现,相当有难度。幸而后面这两位也是如今江湖中的绝顶的高手,四条人影一前一后飘出了闽都,飘到了闽江岸一人烟稀少处。
夜风将白日的热闹繁华荡涤干净,沿岸寂寂无人,闽江静水流深,唯有江面上几点昏黄的渔火隐约闪烁。檀乔伫立于一棵石榴树下,背对着陈北雁抱臂而立:“找我干什么,说。”
陈北雁道:“上次我从泰安出来,本是一路追着你的。结果忽然接到京师急报,只好折返回去。”
檀乔微笑:“陈大人,你这是在解释为何不接着追捕我?你追我是为了抓我这魔教妖人归案,你折返回去,岂非正合我意?莫非你以为,我在盼着你抓我回去坐牢?”
陈北雁无语,片刻后缓步走近。清风吹动了檀乔轻薄的纱衣,陈北雁伸手,替他拢了拢衣领,低声道:“你们来闽都干什么?”
檀乔道:“你们来干什么,我们就来干什么。”
陈北雁道:“我知道你们天水宫素来和吴王赵伽交好。但赵伽在闽中作威作福,引得民愤极大。他掌控了东海沿岸各处通商码头,自行制定收敛各种苛捐杂税,导致如此富庶之地尚且常有百姓暴动之事。而且他设置东海制置司,蓄养水军无数。这更是忤逆犯上的死罪,京师那边已经早已经知晓内幕,对他十分不满。下手处置他,指日可待。所以,你们天水教最好别跟他走得太近。”
檀乔走开几步,轻笑一声:“我们十几年的老交情,让你一句话就给打散了,你不觉得荒谬?”
陈北雁道:“不荒谬。与天下人作对,与朝廷作对,素来没有什么好下场。你想必明白。”
檀乔道:“我明白不明白的,此事我也无法左右。”
陈北雁寂然无语,片刻后道:“你可以劝劝司教主,今日里坐在赵伽身边的,就是他吧?”
檀乔点头:“若不是他,谁配让我替他守船头?赵伽吗?嘁!”
陈北雁叹气:“我不瞒你,实则我跟严大人这次来,携带的是两道圣旨。第二道圣旨上,便是让吴王赵伽将东海制置司和各处通商码头的市舶司移交京师派来的官员。今日里,我们两岸的人手都已经配备潜伏好,只等着赵伽抗旨不尊,就下手杀他。却因为你们在这里,只好暂且按下这次行动。因为动起手来,你们天水宫若是跟着出手,我们就没什么胜算了。”
檀乔闻言大惊,回身一根青葱手指指上他的鼻尖:“陈北雁,你疯了。你这蠢货,便是我们不在这里,你贸然动起手来,你就有胜算不成?你以为赵伽是儍戳?”
陈北雁抬眼看他,神色坚毅郑重:“檀乔,我跟严大人这次来闽都,实则并没有打算全身而退,严大人连遗言都已经写好交给了严夫人。我们就是要跟他动手,若是将他擒获最好。若是不敌,他便是将我们斩杀当场,他落得个抗旨不尊,杀害朝廷大臣的罪名。接下来,京师那边就会名正言顺发兵讨伐他。但如今犹豫的是我,严大人这种官员朝中不多了,我还想搏一搏,我想让他活着回京师。同时你们夹在中间,出乎我的意料。所以,今天我暗示他不要发第二道圣旨。我先来问问你的意思,然后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檀乔语气淡漠:“我没有意思。”
陈北雁接着叹气,语气无奈:“你不要这样。”
檀乔道:“什么破事儿,我单是听着就头疼。你一身武艺,逍遥江湖有什么不好,何必为朝廷卖命?”
陈北雁道:“人各有志,你又何必为天水宫卖命?”
檀乔却忽然挑起了桃花眼看他,夜色中笑意盈盈,魅惑无比:“你想策反?”
陈北雁道:“在下不敢策反,只是想知道缘由。”
檀乔道:“说也无妨,我天水教左右天君,都是孤儿,困苦流离、走投无路之时被天水教收容,在天水老祖面前发过血誓。这一生,除非教主许可,否则不能离开。”
陈北雁无奈:“好吧,不离开就不离开。你回去劝一下司教主,让他莫要插手此事,这总可以吧?”
檀乔哼笑:“没用。”陈北雁忽然伸手,又扯住了他的手,语带求恳:“不试,怎么知道没用?”
檀乔不客气地将他手甩开,摸着自己下颌沉吟不语。他跟随司晨凰从海上来闽都,一路忙个不停,天天夜里带着影卫出去,四处偷窥打探赵伽在海上水军的装备战船事宜。 司晨凰此举,他也猜到几分用意,无非是掌握赵伽动向和实力,确定将来天水教去向问题。但此话却无法和陈北雁明言,便推脱道:“你不了解我家教主为人。他心眼儿多的筛子一般,白日里经常的装神弄鬼,搞得大家云里雾里。夜里便是睡着觉,想来也是一翻身儿一个主意,一翻身儿一个主意,花样百出的。我哪里知道他是如何打算?也许他早八百年就有了计较,轮不到我去劝他。”
这话稍稍有些忤逆犯上,躲在暗处偷听的韩云汐差点笑出声来,却明显感到身边的司晨凰呼吸一窒,想是不太愉快。他心中一惊,生怕司晨凰发怒,自己遭了池鱼之殃,忙趔趄着躲开一些。
司晨凰觉出他的举动,伸手拉住他手,又给扯了回来,做个撤走的暗示。
韩云汐却还没听过瘾,还不太想走,正磨磨蹭蹭地犹豫,忽然听到那边一声轻微的裂帛之声,然后是檀乔惊诧无比的声音:“咦咦咦,陈大人,陈总捕头,作为朝廷命官,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我这魔教妖人拉拉扯扯的,传出去不丢人?”
陈北雁变得结结巴巴:“朝廷命官也……也是人……头一回那次,是我不懂事儿,你别怪罪……”
韩云汐忙伸头去看,见陈北雁扯着檀乔一只衣袖不放,檀乔接着啧啧连声,拿檀香扇在他手骨上轻敲:“不带这样地不带这样地。陈大人,你行为须得端正谨慎,进退有度,这道理还用我这魔教妖人来教你,嗯?快放开你的爪子!”
陈北雁接着结巴:“不,不能放。你长得好看……我,我……”
司晨凰忽然一声冷笑:“无趣!”声音虽然不大,但余下三人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高手,听得清楚,同时身躯僵硬,陈北雁赶紧松了手。
司晨凰侧头斜睨张口结舌的韩云汐,语气轻薄恶劣:“这般无趣的人,连调情都不会,你确定还要看下去?”
第 36 章
司晨凰侧头斜睨张口结舌的韩云汐,语气轻薄恶劣:“这般无趣的人,连调情都不会,你确定还要看下去?”
韩云汐哪里还有脸看下去,被他一扯,乖乖跟着走了,将那两人扔在闽江岸边。
司晨凰一路并不出声,待得回了王府别院,直接拉着他到了檀乔房外长廊上,在美人靠上坐下。
韩云汐情知他是在等檀乔回来,他心中总是对司晨凰带着几分惧意,轻易不敢跟他说什么,如今却大着胆子道:“陈大人看起来挺好的,话也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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