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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扬长剑一横,斜劈而至,剑气纵横处,挟隐隐风雷之声,将风雷剑运用得也算自如。闻睫随着剑势微微旋身,反手从背后抽了一张乌黑的小弓出来,转瞬间就张弓搭箭,举手瞄准了丁扬。
她美目轻眯,瞄的是丁扬双眉之间,恍惚间丁扬只觉得眉头一阵剧痛,箭未到,竟是杀气先到,心中不免一惊,一声唿哨,身后师弟们蜂拥而上,组成连环剑阵,齐齐对着闻睫。
闻睫一声轻笑,乌黑小箭一声轻响,破空而出,看似对着丁扬,半道上却忽然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矫如灵蛇,蜿蜒而出,四散分开了去,只听得数声惨呼,风春雷座下几个大弟子顿时毙命,均为被小箭射中眉心。
眼见大喜的日子里出了人命,围观诸人轰然一声,有跟风春雷交好的江湖中人,跟着兵刃出鞘,纷纷怒骂起来。
闻睫厉声道:“风庆逸,你再不出来,我杀光你全家!”
风春雷伸手扯了风庆逸的手,大步出房而来,沉声道:“姑娘,你究竟是何人?”
闻睫看到风庆逸终于出现,却菱唇微扁,眼泪在眼眶中滚来滚去,呜咽道:“风庆逸,你说过要娶我,转头却和别人成了亲。当日你怎么说,若是负心,便要遭天打雷劈,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这话,你还记得否?”
风庆逸脸色苍白,伫立无语,闻睫背后的韩云汐在皱着眉上下仔细打量了风庆逸后,却一声轻叹:“妹妹,我听从前的师兄说,男人发誓不如狗叫动听。你哪里找不来这么一个龌龊男人?跟我走了行不?”
闻睫顿足道:“不走,他今日不说清楚,就是不走!”
风庆逸哪里答得出话来,风春雷冷眼盯着闻睫手中的弓箭,沉声道:“诸位江湖好友在此作证,这姑娘出手如此狠毒,就别怪老夫以多欺少,今日断不能让你如此离开。来人,先拿下这妖女,再问她来历!”
闻睫冷笑,这次是三枚小箭一起搭上弓,眼见得就想大开杀戒,丁扬带着人再一次一拥而上,这次来得极快,几十把长剑织就一张剑网,铺天盖地罩将过来,竟是不给她再出手的机会。
闻睫凛然不惧,把三枚羽箭射出,一时间满场羽箭乱飞。这次众人有了防备,依旧有躲得开的,有躲不开的,死的死,伤的伤,一片混乱。
越是如此,越激发了众人的同仇敌忾之心,再一次联手,兵刃交加攻了上来,闻睫一边反击,一边叫道:“风庆逸,你过来!是个男人你就过来让我杀了你,缩在后面算什么?”
韩云汐跟在她身后,抽空问道:“你究竟看上他哪儿了?我觉得他不怎么样。”
闻睫张弓将小箭射出,引发一阵惨呼和怒骂,迎接着波涛汹涌的人群,呜咽道:“他长得好看!”
韩云汐道:“不过一副皮囊,况且我也不难看啊!”
闻睫:“呜呜呜呜呜,你不解风情,你不懂!”
第 4 章
闻睫动如脱兔流风回雪,韩云汐亦步亦趋如影随形,却不着痕迹地把从后面偷袭的人给挡了个滴水不漏。两人形如鬼魅般乍前乍后,韩云汐接着劝说:“走吧,闹一闹就算了,回去吧。”
闻睫怒喝:“不走!薄情寡义的人,就该杀掉!”
韩云汐跟着她从大早上折腾到现在,见这姑奶奶还没完没了,一不留神打了个呵欠,看到对面白道中人那惊诧复又转愤怒的眼神,想是嫌自己托大,忙伸手掩口:“对不起。”他却不知自己顶着一张人皮面具再打呵欠有多么怪异。
但不过转瞬间,形势有了些微的变化,前面似乎多出什么人来,隐隐约约的威压之势随之而来,刀风、剑气,仿佛随着那不知名人的到来均都一丝丝消弱,往一边让了去。
韩云汐心中一沉,瞬间全神贯注,低声道:“小妹,出过气就行。撤!”
不单韩云汐觉察到,连怒气冲冲的闻睫也感觉到了,百忙中侧头斜睨他一眼:“我还没杀他!要不你替我杀了他?”
韩云汐闪身躲开两人的进攻,道:“ 杀他干什么?快走,闹大了不好!”伸手一把扯住闻睫左手衣袖,打算强行把她给扯出场去。
风氏父子两人也看出了他二人有遁走之意,好好的婚礼被搅成这样,总得趁机讨回几分面子,风春雷喝道:“两位闹成这样,便打算一走了之?且请留步!”
韩云汐拉着闻睫,从刀光剑影的缝隙中跻身后退,不过眨眼间,就退出去七八丈远。众宾客只见他从人缝里往外挤,刀枪跟着他纷纷招呼过来,却又莫名其妙的地落了空,撞击在一起,不免惊异万分。
风春雷喝道:“阻住他们!”丁扬等一干人跟着尾随而来,风庆逸阴沉着脸不说话,他本来看向闻睫时,有几分羞愧之情,此时却变成了刻骨的恨意,恨她不知进退,当着这么多人毁了自己名声。他本在父亲身后龟缩不出,这时却忽然伸手按住了剑柄,抢前几步,叫道:“闻睫,你等等,我有话说!”
闻睫一呆,不由自主放缓了脚步,韩云汐于混乱中回头斜睨风庆逸一眼,低声道:“别信他,跟我走,你一定能找到一个强过他百倍的好男人!”
闻睫犹豫:“他说他要跟我说话!”她扯紧了韩云汐的袖子,泪汪汪的大眼中满是哀求之色:“二哥,他说他要跟我说话,好歹听他说说……”她嗓子忽然暗哑了,韩云汐虽觉不妥,却还是跟着她放缓了步子,等着那风庆逸追上来。
闻睫回头看去,风庆逸已经离得她三步远,突然间,一道剑气迎头劈下,挟巨大风雷之声,内力激荡灌注处,发出噼噼啪啪的轻响之声,竟是要杀人灭口,闻睫一呆:“啊!”惊归惊,反应却快,反手将手中小弓架将出去,格挡那狠辣凌厉的剑势。
韩云汐并不回头,却跟着闻睫错身后退,身法灵动,倏然间生生插到了风庆逸和闻睫中间,二指从肩上向后弹出,一声轻响,正中剑脊之上,风庆逸半身酸麻,长剑脱手飞出。此时韩云汐才转身,反手一掌顺势甩到了风庆逸脸上,一声脆响过后,小白脸顿成猪头。
“凭你,也想暗算人?!”
风庆逸被韩云汐一个耳光打得跌出去几步远,韩云汐转身就走。却听得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从身边不远处飞了过来,激烈的劲风吹动了他的衣角,猎猎作响,和身后那突然响起的惨呼声一气呵成,接着这一切声音仿佛被利刃当头切断,戛然而止。
这风家大院再一次鸦雀无声。
闻睫回头看看,转过头来道:“二哥,他死了,脑袋被人割掉了,血喷好远。”
韩云汐的人皮面具神色漠然:“不是我,我只打了一耳光。”他自觉担不起谋杀闻睫情郎的责任,只得出言解释。
闻睫:“我知道,是檀天君的明月飞环。二哥,你的话有道理,不过一副皮囊,脑袋掉了好丑,好恶心,呕!”
韩云汐:“你还闹不闹了?”
闻睫眼圈红肿,泪水盈盈:“人都死了还闹什么闹,走吧。”
这一瞬间,韩云汐心中慨叹不已,原来自己一路上劝不回她,完全是方法不对,对付闻睫这种女子,就得如檀天君这般釜底抽薪,一环削去风庆逸的脑袋,教她再也没了想头。虽简单粗暴,却着实行之有效。
两人一边低声商讨,一边不约而同地展开轻功落荒而逃,却听得风春雷在身后纵声嘶呼:“这是魔教的妖人!不可让走了!”
众人皆惊,但见风庆逸死法如此诡异,顿时都信了。
风春雷爱子丧命,带着人疯了一般扑过来,势若雷霆不可挡。韩云汐只管扯着闻睫发足奔跑,挤过各处斩杀过来的兵刃,眼见就要逃出风家的大院儿,却在乱纷纷的人群中,听一个声音轻声喝道:“留步!”
这一声很轻,混乱中韩云汐却听得清清楚楚。接着一道人影扑了上来,一缕剑风瞬间点到他眉心,韩云汐正待低头避让,这却是虚招,但见那人剑气汹涌而至,如惊涛拍岸生生不息,竟是气象万千。这一下出其不意,韩云汐无奈,屏着一口气腾挪辗转,方才堪堪躲开,手上却不免一松,将闻睫放了开。
这一放手,竟是错了,原来那人便是要迫得他放手,身形一晃,就抢在了闻睫和韩云汐中间,将两人生生隔挡开。四面里刀枪剑戟,纷纷向闻睫招呼了过去。
韩云汐轻呼:“哎哟!”飞身要抢过去跟闻睫并肩作战,却被那人死死堵住。他赤手空拳,本不欲动兵刃,这时不得不拔刀出鞘,刀光璀璨处如紫气东来,一个旋身,瞬间斩出一十八刀,才看清那人兵刃,竟是一把淡红色的长剑,剑刃如女子柳叶俏眉般,稍稍弯曲,斜刺里反挑上来,一剑快似一剑,之兵刃相交处,当当之声连响。剑势虽然凌厉,韩云汐却只感到眼前花红柳绿一片,似乎有暖融融的和风扑面而来,熏酣浓郁,将他团团包围萦绕。周边人只见到见这两人身形急旋,杀气激荡得诸人退避不及。
兵刃相交之间,韩云汐内力不及对方,被震得不住倒退,便是退,也得拼命退到闻睫那里去。那人看出他用意,反倒在交手中对着韩云汐微微一笑,激扬的剑风卷起额前散发,掠过山明水秀的眉眼,更增几分迷离。
他一怔,手中的刀“哐”一声,被那人打得脱手飞出,滴溜溜冲天而去。
韩云汐未曾犯过花痴,一犯就失了兵刃,霎时间清醒过来,心中暗骂自己,若非手腾不出来,恨不得自掌嘴三十。惊觉那人并未借机追杀,分明是手下留了情。他心中一跳,当下反身一脚,将身边一个风雷剑的弟子勾起踢出,庞大的遮挡物向着那人砸了过去,同时飞身后退,半空中右手一把抄住堪堪落下的紫云刀,左手再一次抓住了闻睫的袖子,低声喝道:“走!”
两人飘身跃起,身后人跟着追来,纷纷叫骂不休,不外乎是魔道妖人之流,一时片刻竟是摆脱不开。追得最靠前的就是刚才和韩云汐交手之人。
那人如跗骨之蛆,韩云汐摆脱不开,正焦急间,却见身边一道白光斜掠过去,发出呜呜的响声,恰对着风春雷的颈项。这玩意儿来势诡异刁钻,风春雷反手一剑,却见那东西绕个弯儿又斜飞出去,正打在丁扬的胸口,顿时毙命。
众人吓一跳,尚未回神,几道白光挟着怪异的声响接踵而至,这次的目标却只有风春雷一个。风春雷只得将长剑舞开,却挡不住这东西的来势,在身边人的惊呼声中,料来非死即伤,恍惚间面前多一条人影,原来那急追着韩云汐之人突然退了回来,抢上来出剑如风,替他将这怪诞凶残的兵刃给挡了开。
韩云汐和闻睫借着这机会,随风遁去,了无踪影。
这一番死里逃生,风春雷爱子爱徒俱丧,痛怒交加,眼见得韩云汐已经逃得不见,只得暂且偃旗息鼓,抬眼看去,却见这出手相救之人竟是个年轻人,他道:“你……你……”
那人将长剑收拢归鞘,接着抱拳一礼:“在下谢京澜,代家父来观礼。路上有些微小事耽搁,来晚一步,前辈赎罪。”
风春雷闻言,却是老泪纵横:“原来是谢盟主的二少爷到了,可是老夫这一场喜事生生被魔教的妖孽给搅成了丧事,这这让老夫如何是好?!”一时间呼天抢地。
围观众人神色却各异,原来沧海盟为江北白道领袖,盟主谢战英名远播,长子谢圣泽这两年随着父亲处理帮中事物,也是声名鹊起。诸人也隐隐约约听得他另有一个小儿子,却是谁也未曾得见,便只当是讹传。
没想到这谢家二少爷,竟在风庆逸的婚礼上现身了,还赶上这么一场混乱,一干人纷纷过来围观,见这年轻人身段高挑,眉眼清明,英华内敛,丰神俊逸,果然和那谢战父子有几分相像之处,惊讶有之,猜测有之。待见那新娘的哥哥,另一位副盟主之子段策赶了来,阴沉沉地看着谢京澜不语,脸色虽然怪异,却始终不置一词,想来这果然是谢家二少爷了。
风春雷却兀自抓着谢京澜的衣袖哭诉:“老夫要去打那天水宫,老夫要给犬儿讨个公道!二少爷,老夫这就随你去沧海盟,去找谢盟主为老夫做主!”
眼见他悲恸欲绝,谢京澜温声劝慰:“这几个妖人瞧来尚有同党在此,倒是小心提防着,赶紧搜查肃清要紧。至于报仇一事,我等对待魔教妖人,正该同仇敌忾才是。前辈节哀顺变。”
韩云汐牵着闻睫落荒而逃,仔细听来,一声声尖利的哨声忽远忽近,隐隐约约,闻睫道:“二哥,檀天君跟来了,叫咱们两个,去不去?”
韩云汐道:“你说呢?”
闻睫道:“我有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