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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有三个字来回地蹦。
想、上、他。
我看了他许久,心跳得像要弹出胸腔了。
窗外一阵夜风吹来,烛光剧烈地摇摆,冷风吹透我的衣裳。
我猛然一个哆嗦。
发现自己身上被汗沾湿了。
我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杀害师父师娘的仇人,是骗了我、侮辱我、害我成为叛徒的仇人。
我与他不共戴天。
我深吸了一口气,咧开嘴笑道:“美人儿,帮我脱衣服可好?”
流苏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睫毛像蝶羽一样拂动。
他抬起身,身上的轻纱顺着他身体的曲线滑落。
他完美的身体暴露在我面前。
细密的肌理,优美的曲线。
我脑袋里又蹦出三个字。
真好看。
我笑不出来了。
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
他在故意诱惑我!
我猛然伸出手,按着他的肩把他往后一推,紧接着身体跟着压上去。
他被我推倒在床上,眼中闪过一丝惶然的神色。
我压住他,道:“流苏大美人,你还想做什么?”
他的长发铺散在床上,就像蝴蝶张开了翅膀。
他轻笑,叫我:“暮儿……”
他的尾音未落,已被我吞入口中。
酒香,混杂着他的气息。
还有一丝,欲望的味道。
“唔……”
破碎的呜咽从他喉间传出。
我的头脑冷静如一滩止水。
我把手伸进我的衣裳中,手指碰到一个冰凉的硬物。
我把它握在手里。
心脏跳得更快了。
流苏的手缠上我的脖子,他的吻变得缠绵,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情动了。
我与他唇舌交缠着,握着短匕的手掌心出汗。
流苏,流苏。
血洗我温山剑派的流苏,骗我为他去毒的流苏,在那么多人面前称我为男宠的流苏。
弹着一曲哀伤的天仙配的流苏,送我一弯明月的流苏,在我身下缠绵求欢的流苏。
我喜欢过的流苏。
我憎恨着的流苏。
我睁开眼,心意已决。
将匕首对准了流苏的胸膛,我一提起,用力向下刺去。
流苏却在此时猛然睁开眼,眼中水光凛冽。
他翻身一滚,避开了我的攻击。
匕首在他身侧划了一下,没有刺中要害,只划破了皮肤。
我再次抬手,他却更快地将我手中的短匕打掉。
他看着我,刚才的柔情荡然无存,幽蓝的眼睛寒光冷冽。
他腰际的伤口丝丝缕缕地往外渗着血。
我冷笑道:“不愧是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流月宫流苏宫主,在男人身下承欢时,也没法被人钻空子。林暮好生敬服。”
他轻皱眉头,眼眸暗淡无波澜。
他不再看我,毫不遮掩地坐在床上,累了似的闭上眼。
他唤道:“妄朱,和珞。你们进来。”
妄朱和和珞走进来跪在地上,深深地低着头。
流苏说:“把他带下去,让他冷静一下。”
他说,让我冷静一下。
他觉得我不够冷静?
我笑道:“冷静?流苏大宫主,我已经够冷静的了。我刚才还亲你了,你记得么?我要是不冷静,像你这么恶心的人,我才不会碰一下呢!”
流苏一扬手,我脸上又被打了一耳光。
他不再看我,脸色白得如同覆了一层冰霜。
这一巴掌力度比上一巴掌是有之过而无不及啊。
我晕得眼睛都花了。
我还是扯起嘴角笑了,“流苏宫主,打人耳光这种事,原来不仅姑娘家才做,而是喜欢让男人上的人都会做的啊。宫主大人,你可真喜欢打人耳光啊。”
和珞目光冰寒,一把勒住我的脖子,“闭嘴。”
我被他卡着脖子提了起来。
呼吸被遏制住了。
我艰难地笑道:“就是这样……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以免我下一次……再来杀你!”
和珞的手更用力了。
他的目光锋利似箭,要把我贯穿。
“和珞。”流苏淡淡开口,“带他下去。”
和珞放开我,我瘫倒在地上。
我抬起头,看着流苏冷笑,“流苏,你这个……没种的男人!”
和珞拉着我,把我拉出了房间。
我看见流苏怔怔地坐在床上,目光不知在看哪里。他的身体暴露在外面,却毫不遮掩。
他许久没有动作。
第36章 流月宫(三)
和珞和妄朱一路拖着我走,我的身体在地上蹭着,手臂已经被蹭破了。
心里乱成一团。
流苏呆滞的目光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和珞和妄朱在一方池塘前停了下来,和珞拎起我,把我往池里一扔。
冰冷的池水包裹了我。
我快速地扑腾起来,扒住池边不敢放手。
脚下踩不到任何东西。
和珞冷冷地看我,道:“狂妄之徒,在这里好好反省吧。”
和珞转身走了,妄朱看了看他,又蹲下来看我。
他说:“林公子,我真是佩服你。”
他的表情居然很真诚。
我笑道:“过奖……”
妄朱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把宫主气成那样,而且宫主还不杀他。”
那叫生气?
妄朱这小子知道什么叫生气吗?
我继续笑,“过奖……”
妄朱顿了一顿,又说:“林公子,你的性格我喜欢。所以我要提醒你,你不要再挑战宫主的底线了,他发起怒来,你可没有好果子吃。”
我道:“我本来就没想着吃好果子。”
自从踏上这个岛,我就没有活着回去的打算。
他死,或者我亡。
妄朱轻笑,道:“你可以看看这莲心湖的湖底。这里头的白骨都是做错事的婢女下人,宫主让他们到这里冷静冷静,就再也没让他们出来。”
我身体一震。
低头往湖底看去。
黑漆漆的池塘倒映着一轮弯月,看不清底下。
我有种发毛的感觉。
妄朱笑笑,道:“你好自为之。”
他站起身,踢着石子儿走了。
他一走,整个池塘就剩我一个人了。
阴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
时不时还有老蛙“呱”的一声。
要多阴森恐怖,有多阴森恐怖。
我双手扒着池边,身体泡在水里,泡了几个时辰,从头到脚渐渐地冷得没了知觉。
只有牙关不停地打战。
让我冷静冷静,再这么冷下去,我这一生恐怕就真的要这么永远沉静下去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太阳出来的瞬间,我有种再生为人的感觉。
到了日上中天的时候,我只能靠着意志在支撑了。
有脚步声传来,我艰难地抬眼,刺眼的阳光下,一个男子拎着食盒站在我面前。
我已经没有力气给他的美貌评分,只觉得他眼熟。
远山眉,高鼻梁,薄嘴唇。
头发自然地披下,发稍用一根发带系住,软软地搭在左肩上。
眸子清澈冷冽。
一副薄情相。
我心里一颤。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流月宫右护法,影公子风烛。
风烛啊风烛,他就是我的天敌啊。
若不是因为他,我可能还悠悠闲闲地在那个小破村,没心没肺地当着我的林庸医。
闲来无事到怀春楼给姑娘相公看个病,吃不着也摸两把。
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扔在水里泡着,像一张泡不涨的饼一样。
我看他没有跟我打招呼的意思,只当他是见到救命恩人害羞了,于是率先跟他打了个招呼。
“哟,小风烛美人,还记得我么?”
风烛放下食盒,从里面拿出几碟小菜。
桂花鱼条,玉笋蕨菜,杏仁豆腐,糖醋荷藕,合意刀切……
我肚子里顿时就咕噜声大作,口水如洪水般泛滥了。
泡在冷水里,体力消耗得特别快,昨天晚上还拼命和流苏调情来着,白天吃的东西早就消耗没了。
现在美食当前,我才感觉到民以食为天的真谛。
就算这时候流苏大美人脱光了衣服在我面前跳热舞,也比不上一个馒头诱人。
我眼巴巴地看着风烛把小菜一碟一碟地摆好,又从食盒里拿出筷子、碗和调羹放在面前。
我简直要感激涕零了,“小风烛啊,你对我真好,比你们那个大魔头宫主好多了,像你这样有情有义知恩图报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啊!在邪教流月宫这么恶劣的环境下,你还能保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品质,真是难能可贵!要是流苏那大魔头死了,我第一个支持你篡位当宫主。”
我伸手去抓筷子,却够不着。
我吞了口口水,道:“风烛啊,再往这边放一放呗?”
在我如狼似虎的目光注视下,风烛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虾卷。
虾卷在我面前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那油红的色泽让我食指大动。
接着,风烛把虾卷放入了自己的嘴里。
我看着那虾卷在风烛的嘴里被嚼碎,吞掉,整个人愣了、痴了、呆了、傻了。
……这是什么情况?
他莫非是在戏弄我?
戏弄我?!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又夹起一块合意切糕,放进嘴里,接着是一块豆腐,一片藕片……
我看着他大快朵颐地吃着,只觉一阵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感油然而生。
我一忍再忍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怒道:“风烛!你欺人太甚!吃饭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吃!刺激人不带你这样的!流月宫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风烛夹着的一片笋块定在半空,他顿了顿,忽而轻轻笑了一下。
他把笋片夹到我面前,道:“想吃么?”
这不是废话么?
只不过想他如此性格恶劣的人,一定又是在戏弄我。
亏我还救过他一命!
俞森啊俞森,以后宁可不救,也不要救错人啊!
我哼一声,别过头道:“老子不稀罕。”
风烛道:“吃吧,我不捉弄你了。”
他也知道他在捉弄我?他是故意的?
我还想装一会儿高尚,不屑道:“谁要吃你们流月宫的臭饭?想要我吃饭可以,让你们流苏宫主亲自来喂我!”
风烛愣了一下,道:“那好吧。”
说罢,收起东西就要走。
我真想扇我自己两个耳巴子。
我赶紧叫他:“且慢!你们宫主忙的话,护法大人代劳也可以。”
风烛看了我一会,又把小菜都摆上,用筷子夹着喂到我嘴边。
我再也不管什么仪态不仪态的了,反正我已经被别人当成男宠,要仪态也不能当饭吃。
于是张开血盆大口狼吞虎咽。
风烛一点也不显得不耐烦,一筷子一筷子地把菜喂到我嘴里,没多久几碟子菜就都打扫干净了。
我舒畅地叹口长气。
至少又能多活一天了。
风烛收起碗筷,提上就要走。
我叫住他,“小风烛啊,是流苏叫你来的?”
他犹豫了一下,道:“是。”
我笑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犹豫什么?不是他叫你来的吧。”
他道:“那又如何?”
我道:“没什么。够绝情,够冷血。我喜欢。”
他顿了顿,脸上没什么表情,转身走了。
流苏,果然是邪教流月宫的主人。
作夜还在缠绵的人,今天就不理他死活了么?
这样的人,我如何能赢得过?
不知道是不是吃过饭的缘故,池水似乎变得更凉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看官大大们,本文绝非1对3!
第37章 流月宫(四)
我趴在池边看头顶的云卷云舒熬时间,到了天边蒙上一层红霞的时候,风烛又来了。
他还是早上的那副模样,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我笑道:“风烛美人儿,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风烛轻轻弯了弯嘴角,拿出两碟小菜和一壶温酒。
我更开心了,大笑道:“有酒!你真是太了解我了,我真想抱着你亲一口。”
风烛笑容淡了一些。
大概他不喜欢别人说轻薄的话。
我不敢再说话了,生怕他一气之下走了。
风烛倒上两杯酒,递给我一杯,自己拿一杯。
琼觞佳酿,天色将晚。
风烛心不在焉地拿着酒杯坐在池边,目光远远地不知道在看哪里。
我沿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里开了几朵将败的粉莲,落寞地被一片绿油油的莲叶簇拥着。
我再看看风烛,他只是这么定定地坐着,酒杯里的酒浆轻晃。
他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
我们就这么一人一只酒杯,一个坐在池边,一个泡在水里,从斜阳初下,干坐到了夜幕降临。
我越发地觉得他只是想到这里来发个呆吹个风,给我送吃的只是附带的。
夜晚的池水迅速变冷,我一杯一杯的酒往下灌,才能勉强维持住体温。
风烛一杯酒端到现在,还没喝完。
我打算打破这份尴尬的沉默,问他:“风烛啊,你的伤都好了?”
那时候他被海沙派的人折磨得浑身都没一块好肉了,现在看来竟然一处疤痕也没留下,流月宫大概是藏有什么疗伤秘药吧。
风烛收回目光,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又心不在焉地把视线投到了别处。
还是不说话。
真是够闷的了。
我又问他:“你这么给我送吃的,要是被流苏知道了,你会有麻烦么?”
他终于说话了,“没事的。宫主也不想你死。”
我看他终于开口了,赶紧抓住机会跟他说话。
“风烛啊,我看这流月宫里的人都变态,最变态的就是那个流苏,你倒是还挺讲江湖义气,为何要留在这里?”
风烛瞥我一眼,不说话。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被强迫的。流苏见你生得眉清目秀,就强迫你入教了,对不对?”
风烛轻轻一笑,还是不说话。
我继续说:“流苏那小子真是太变态了,好好一男子,不喜欢女人,偏喜欢男人,当个断袖也不好好当,偏要恃强凌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