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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升林道:“隋兄不想让我知道,我自当奉陪。”
尹轻隋:“明知道我姓尹还叫我隋兄,我真是佩服你们这些正道人士。少楼主没必要把我抬那么高的,你看你小小一个抬手,我们不就都进来了……”
贺升林正色道:“尹兄,你这么说就错了。我尚不计较你们处心积虑接近贺瞻,以友相待,甚至愿救诸位离开明月楼,尹兄怎可以妄自揣测,以小人之心……”
尹轻隋打断道:“行了,处心积虑的肯定不是我们,你不用在这里循循善诱,小心贺瞻来了,没时间给你切入正题。”
贺升林定定看了他一会儿,遂淡然一笑:“尹兄实在爽快,不愧为人中豪杰。明人不说暗话,想必尹兄也看得出,我在明月楼中处境艰难如履薄冰,甚至参商觊觎贺瞻我也无能为力。想保住贺瞻,保住明月楼,唯有寻找援手相助,方有制胜之契机。”
尹轻隋道:“那你早说不就行了。绕这么大一圈子,给贺瞻使苦肉计,把孟桥牵扯进来,还好他没事,不然你跟阎王爷做交易去好了。”
贺升林面色一顿,恳声道:“我也是出于无奈,请尹兄莫要怪罪。”
尹轻隋失笑道:“可别逗我,你怎么可能是出于无奈?那坛子神仙醉即使没有孟桥出现,你一样会给贺瞻喝下去,只不过贺瞻恰好遇见了我们,你当时可能都喜出望外了吧。”
“参商盯着贺瞻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一直等待时机,我们出现的正是时候。于是你用毒酒嫁祸参商,把我们一块兜在里面,想让圆觉教与参商结仇起隙,谁知道孟桥把毒解了。”
“一计不成又来一计,你巧言劝我们来明月楼,途中装神弄鬼,又故意泄露给参商阴阳知道孟桥的存在。如果我的身份没被发现,你就怂恿阴阳对孟桥下手好激怒我,让我们出手替你解决心腹大患;如果我被识破了,你便装模作样前来搭救,顺水推舟提出让我们帮你除去参商阴阳,你一样得逞所愿。”
“这计策真好啊,滴水不漏,借刀杀人,想躲都躲不掉。”
贺升林一直微笑着聆听,等尹轻隋说完他感慨道:“不亏为尹堂主的侄子,心思敏捷见微知著……不瞒尹兄,神仙醉送到我手里已经有一段时日,我一直下不了决心。贺瞻是我心头挚爱,哪怕只是想着会伤到他,我都难以忍受。”
尹轻隋笑了一下,“最后你一样下手了呀。”
贺升林道:“我实在是走投无路,隋兄见到参商阴阳了,但凡我有别的办法,也不会走这么一步。参商阴阳除了好色之外,真没有什么弱点,不抓住这个机会,我很可能连贺瞻也保不住。”
尹轻隋道:“还真是难为你了。”
贺升林不在意他冷嘲热讽,低声道:“话已至此,我便豁出去问这一句,隋兄愿不愿意,做这笔买卖?
尹轻隋痞里痞气道:“我也得禀报教主,咱小家小户做不了主。”
贺升林问道:“尹兄实话与我说,有几分可能?”
尹轻隋道:“那要看你拿什么来交易。我们现在是被关着,也不见得就出不去,犯不着非要替你卖命不是?”
贺升林道:“除了蟾蜍,还有什么能让圆觉教插足明月楼家事,我没有那么傻。”他话锋一转,“尹兄不正是奔着蟾蜍来的,不然怎会束手就擒?”
尹轻隋道:“好吧我承认,这桩买卖我这就答应。”
贺升林笑了,“蟾蜍乃五绝之一,明月楼图腾信物,参商阴阳只怕并不值得我以蟾蜍来做交易……”
尹轻隋道:“咱俩说话真累得慌,别绕圈子了,想要什么大可直说。”
贺升林又朝他靠近一步,声音极轻的说:“参商阴阳不过耳目爪牙,真正的源头不除去,一样无济于事……”
尹轻隋挑了挑眉,“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30、明月楼七 。。。
贺升林道:“不管从前多少误会,既然此事可以一举两得使双方获利,你我还应尽弃前嫌,共商大计才是正道。”
尹轻隋道:“既然是交易,我们自会尽全力而为,希望少楼主别让我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贺升林道:“我大哥已经知道明月楼被圆觉教潜入,依他的性子,必会亲自与你见面。他以为你们喝了渡麻汤内力全无,提防不够严密,正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尹轻隋道:“我们没兵器。”
贺升林道:“到时我会一并带去给大哥过目……”
尹轻隋笑道:“那便有劳了。”
贺升林伸手过来,“尹兄,这是解药。”
尹轻隋接过解药皱起了眉头,“只有三颗药,我们却有四个人。”
贺升林道:“时间仓促,实在是对不住几位。不过不要紧,尹兄请看——”
他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只两寸见方的锦盒,递给尹轻隋。
尹轻隋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却不接那锦盒。
贺升林垂眸一笑,“尹兄,解药确实只有三颗,非是我存心刁难。以你的剑术,解决参商阴阳轻而易举,并不需要四个人同时出手。孟公子内力稍逊,帮不上什么忙,不如留在地牢休息,以免误伤。至于祸根本源,只要几位尽力而为,无论结果如何,我一定把买卖做完,孟公子也会完璧归赵,尹兄不必多虑。”
尹轻隋道:“哦,你让我留他一个人在这儿是我多虑?”
贺升林道:“蟾蜍已经交到你手上,尹兄应该相信我的诚意。”
尹轻隋看着他不动。贺升林微笑,把锦盒透过铁栏放在监牢地上,转身走了。
待他脚步走远听不见了,贺瞻从头顶跳下来,脸色很不好看。
他喃喃道:“太失望了,我更失望了,怎么能这么失望……”
尹轻隋道:“他也是为了保你嘛。”口气明明是落井下石。
发现宋爵看他一眼,尹轻隋立刻改了语调,“贺瞻你不要伤心,贺少楼主对你的感情是很深的。你看那什么神仙醉,五行阵,不都是为了你准备的?”
他的安慰是南辕北辙雪上加霜。贺瞻更加伤心,话也不想说了。
宋爵走过来挨着尹轻隋,低声道:“解药你们吃了,我留下。”
尹轻隋道:“不行,让老五留。”
辛良玉抱着脑袋也失望了。
宋爵道:“我功夫不行,我留。”
尹轻隋想了想道:“解药我们吃,但你跟我们一起上去。动手时你离我近些,我护着你。”
宋爵道:“你不可分心。我留,等你。”
“不要这样,我们同进同退,我一定可保你周全。”
宋爵抬头看着他,手指摸了摸颈下的长命锁,“我有分寸。”只要服下百灵丹,渡麻汤不是问题。不过这是他们定情信物的一部分,宋爵舍不得。若贺升林恪守承诺放他走当然最好,要是他反悔,再服下百灵丹也不迟。
尹轻隋不赞同,“跟我一起出去也一样,交易不做死不了人。把你留在这儿我放不下心。”
宋爵摇头,“我留下,”他贴近尹轻隋的耳朵,“你放心,我出的去。”
尹轻隋握紧他,宋爵又道:“他们守卫难不倒我,你相信我。”
尹轻隋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低声道:“万一出不去,不可逞强,等我回来找你。”
宋爵答应,“好。”
尹轻隋心情低落,拉着宋爵不松手。
宋爵安慰他,“没事,我能出去。”
尹轻隋吮吻他耳后肌肤,把锦盒塞进他袖子里,另一只手不断抚着他的头发,“蟾蜍交给你,我们杀了贺致立刻回来接你。万一中间出了岔子,你有把握就先离开,没有就在这等我。千万不可强求,我一定会来救你!”
宋爵把蟾蜍推回给尹轻隋,“你收着,我这不保险。”
他伸手从内怀中取出一只拇指大小的白玉龙眼,“那日我说补偿你一个定情物……”他把龙眼玉交给尹轻隋,“我们出去后,拜堂。”
尹轻隋紧紧抱住他,反复亲吻宋爵的额角,“好,我们成亲!”
宋爵闭上眼睛,抱住他的腰。
尹轻隋柔声嘱咐他,“你要记得我说的话。”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参商阴阳二人果然来到地牢,道楼主有请。
参商看到贺瞻,上前摸了下他的腰。贺瞻本来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被他一摸醒过来,狠狠瞪他。
参商笑了笑,他对贺瞻势在必得,也不在意这一点反抗。
宋爵以旧疾复发为托词留下,参商看了他一眼,贺瞻说:“孟桥不舒服,我在这儿陪他。”
说着钻进牢里,与宋爵并肩而立。周围是灰墙干草破席,看上去却有种说不出的动人滋味。
参商道:“好,依你,仔细别伤了身子。”
他们离开地牢,贺瞻拉着宋爵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
宋爵道:“你怎么进来了?”
贺瞻道:“我太失望了,必须跟你在一块。”
宋爵道:“这里湿寒,对你身子不好。”
贺瞻笑道:“你在,对我身子就好。”他颓然道:“我算绝望了,连升林都算计我,还是在这陪你吧。”
宋爵道:“也好。”想了想问他,“你有没有渡麻汤的解药?”
贺瞻丧气道:“没有,全明月楼只有大哥手里有,不知道升林从哪弄的解药。”
宋爵道:“算了,不要紧。”
他俩靠着坐在干草上发了会儿呆,贺瞻道:“早上听他们说那么复杂,心里总觉得玄的很。”
宋爵问:“你不想救你大哥?”
贺瞻道:“不想。救了他,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我送给参商了,四哥也被他关了这么多年。他眼里没有我们这些兄弟,我早不想在明月楼里呆了。人家是父子俩,他们爱争爱斗是他们的事,我谁也不帮。”
宋爵问道:“你为什么喜欢你四哥?”
贺瞻的笑声含在喉咙里,“我从小喜欢他,五岁就想娶他。”
宋爵奇道:“五岁?”
贺瞻被他问的害羞,“他是明月楼最聪明的人,每个人都喜欢他。”
宋爵道:“你也很聪明。”
贺瞻嫌弃地笑,“我可不聪明,升林骗我这么久,我一点不知道。”
宋爵道:“你不喜欢他。他骗你无所谓。”
贺瞻想了想,“也对,跟我没关系。”忍不住叹了口气,“哎,四哥喜欢我就好了。”
宋爵道:“他不喜欢你?”
贺瞻道:“他喜欢别人,喜欢得都疯了。我十二岁的时候,他跟别人私奔,被抓回来一直关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但我知道他从来不后悔。他那时被打得人形都没了,嘴里却在说,贺衍此生无悔。”
宋爵突然动了一下,他问:“你四哥叫贺衍?”
贺瞻道:“是啊。”
宋爵重复道:“贺衍,他叫贺衍。”
贺瞻道:“你知道他?也对,从前他名满天下,无人不知。”
宋爵半天没有说话,贺瞻问他:“你为什么喜欢他?”
宋爵没反应过来:“嗯?”
贺瞻道:“你为什么喜欢那个姓尹的?”
宋爵道:“他很好。”
贺瞻问:“哪里好,我怎么看不出来?”
宋爵道:“他对我很好,他帮我。”
贺瞻道:“帮过我的人多了,我都喜欢了不成?”
宋爵道:“他不骗我。”
贺瞻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宋爵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我相信他。”
贺瞻挽着他,“给我讲讲。”
宋爵道:“我们认识的时候,他和现在不一样。”
那时的尹轻隋和现在完全不同,就像是两个人。
他热情洋溢,笑容永远挂在脸上,时而得意忘形,时而死缠烂打,表情极为丰富,好像永远不会疲惫。
他们一天天熟悉,尹轻隋一天天转变。在京城是一个样子,进了山谷是另一个样子……
然后,他们在早春的海棠树下定情。尹轻隋便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尹轻隋其他的面貌,许多人都见过。
但谷底定情时的尹轻隋,只有宋爵一个人知道。
——从那时起,在宋爵面前的尹轻隋,再也没有变化过。
31、明月楼八 。。。
宋爵说了一句话便陷入回忆里。贺瞻等了半天没有下文,头靠在他肩头,不小心睡着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贺瞻听到有人叫他,睁眼一看,是贺家老七贺枕。
贺枕身后带了几个人过来,贺瞻问道:“七哥,你怎么过来了?”
贺枕道:“刚才圆觉教的人突然动手,杀了参商阴阳,重伤大哥,连升林也险些没命。”
贺瞻惊讶:“什么?”怎么两边都受了伤?
他和宋爵对望一眼,恐怕又是贺升林从中作梗。
贺枕道:“这个孟桥是圆觉教的人,大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