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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家殿下舍不得我这点灯油钱?”
“公子误会了,还请公子不要生气,是婢子嘴笨,连句话都不会说。”
“我没有生气,不过随口一问,你去忙你的吧。”
秋萝不敢再惹这个喜怒无常的柳公子,放下饭菜就赶紧退了出去。
天色完全黑了,烟柳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兰庭想起来小时候他二哥吃饭就慢,于是师父拿着小竹条敲二哥的手背,说他吃饭慢,从开花吃到败果。如果此时师父站在烟柳旁边,烟柳的手背上肯定全是红印子。
听着下面碗筷碰撞的声音,兰庭打起了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刚要睡着就听见下面烟柳放下了碗筷,道:“小兰儿,陪我出去看看月亮。”
月亮有什么好看的,跟个大饼子似的,还是个连芝麻都不撒的大饼子。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兰庭还是跟在烟柳身后出去了。
别看烟柳的宅子小,但该有的东西这里一样都不缺,曹翰知道烟柳爱看美景,把后院布置的一点也不次于太子府的小花园,虽然小是小了点,但景色极称烟柳的心意。
烟柳在后院的小石凳上坐下,兰庭站在他的身后,晚上的风有些凉,兰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小兰儿,曹翰在这里安排了不少护卫吧。”
“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闻言,烟柳也不看月亮了,转脸看着兰庭。兰庭本来在盯着烟柳的后脑勺,烟柳这一回头,兰庭与他的视线对上,慌忙抬起了头,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
“不过就是随便问问,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还真是高看我。让我猜猜吧,十人?二十人?二十五?三十?”
兰庭转身便走,“你慢慢数着,我先走了。”
“等等!”
兰庭被烟柳一把拉住,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能动,被握住的手腕处在隐隐发烫。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还有何事?”兰庭底气略有些不足。
感觉到兰庭的僵硬,烟柳反而握得更紧了,看见兰庭仍旧站着不动,烟柳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然后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兰庭的手背,并把他朝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他这一拉不要紧,兰庭习惯性地反手抓住烟柳的手腕,然后一个转身,使劲一压,烟柳整个人都半跪在了地上。
等兰庭反应过来时,烟柳已经跪在那直吸气了,兰庭像是被烫了手,慌忙松开,伴随着一个声响,烟柳整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
被弄得这样狼狈,烟柳哭笑不得,看来有些人他还真的调戏不起,弄不好不死也成了半个残废,可自己怎么就是忍不住呢。
原本兰庭还觉着有些愧疚,但看见烟柳似乎没有生气,趴在桌子上脸上还带着笑,就忍不住开始嘲讽,“到底是石头桌子,凉快。”
听见兰庭的话,烟柳先是一愣,随即趴在桌子上笑个不住。先开始兰庭还站在一边看着,觉着烟柳笑得莫名其妙,后来看他一直笑个不住,兰庭有些怕了,莫不是方才撞傻了吧。
兰庭小心翼翼地移到烟柳身边,探着头看着烟柳,“你……没事吧。”
烟柳突然停了笑,倒真把兰庭吓了一跳,越发担心刚才那一下是不是把他弄傻了。
“小兰儿,你先退下,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语气冷得像是结了冰,兰庭心里骤然生出一丝畏惧,不敢再逗留,找了个烟柳看不见的地方藏了起来。
烟柳自己一个人就真个安安静静地看起了月亮,过了一会,他站起身,整了整袖子和衣服下摆,轻声道:“小兰儿,回了。”
回去之后,屋子里的人把他们两个都吓了一跳。曹翰坐在椅子上,脸色不善,秋萝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为曹翰斟茶,看见烟柳回来了,曹翰脸更臭了。
“这大半夜的,去哪了?”
烟柳像是没看见曹翰的坏情绪,径自走到他左手边的座位坐下,神定气闲地端起杯子喝茶,“怎么这个时侯过来了?”
曹翰抬眼看了会烟柳,沉声道:“老三小五你们先出去,站远一点,别让任何人靠近。”
兄弟俩站在外面给他们看门,兰庭想打听打听发生了什么事了,扭脸看看兰涧,还是没问出口。
约摸过了有半个时辰曹翰才离开,曹翰走路的时候都是带风的,兰庭弓着腰,连头都没敢抬。那边曹翰刚出了门,兰庭就听见烟柳叫他,“诶,小兰儿,人都走远了,回屋了。”
兰庭抬起头,哪里走远了,分明还能看到三哥的背影。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曹翰几乎每天都会过来一趟,每次来都是把他自己跟烟柳两个人关在书房里,把兰庭兄弟几个远远地支开,替他们守着门,以防有可疑人员接近。
即使曹翰往这边跑得勤快,兰庭还是要隔几天就得回一趟太子府,其实兰庭本身是十分乐意的,为了去锦食楼饱餐一顿,他一点都不嫌麻烦。
像往常一样兰庭跟曹翰说了烟柳近几天的情况,曹翰只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就让兰庭回去了。兰庭走在太子府的小径上,看见潘宁一脸愁容地迎面走了过来,整个人魂不守舍的,连自己快要撞树了都不知道。
“嘿!撞树了!”
兰庭的声音把潘宁吓得一哆嗦,一看是兰庭转身就跑,兰庭一看不对劲,上前一步扳住他的肩膀,“你跑什么啊?”
兰庭不问还好,一问潘宁差点哭了出来,兰庭一看他这样子就更着急了,斥道:“别哭!说,出什么事了?”
潘宁叹了口气,仔细看看周围,才把兰庭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压低了声音,“是我爹。”
一听是他爹,兰庭皱眉,潘宁的爹名叫潘大金,是太子府的老人了,对曹翰忠心耿耿,只一点,他是个好赌的酒鬼,以前好赌个小钱,曹翰也就是说说他,也不怎么管他,后来他还是栽在了好赌上。
那天潘大金喝了几两小酒,兴致正高,晃晃悠悠去了那家新开的赌坊,先开始赢了几把,要搁平常他再输上一两次就会回去,偏偏那天喝高了,赌起来就停不下手了,清醒了才发现他输的银子就算把他卖了他都还不起。
赌坊的人拿他妻儿的性命做要挟,让他必须还钱,潘大金也是吓坏了,慌了神了,跑去偷了太子府的银子。这事很快就被发现,曹翰念在他在太子府做了一辈子,没把他们全家都撵出去,只把潘大金打了一顿赶出了太子府,并命潘宁母子不得再搭理潘大金。
“潘叔怎么了?”
自从潘大金被撵出了太子府,兰庭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这次看来是潘大金又惹麻烦了。
“南街新开了间赌坊,我爹他……”
“殿下不是说了么,不让你再去找你爹。”
潘宁哭丧着脸,“可他毕竟是我爹啊!”
“你还不知道殿下么,你爹当年错就错在不该去偷府里的银子,若是他跟殿下说了,大不了打一顿就是了,殿下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背着他做些什么。殿下已经放下话了,你还……”
“五哥,我爹又欠下不少,他毕竟是我爹,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兰庭冷下脸来,“你是要替你爹把银子还上么?”
潘宁苦着一张脸,“我还不上。”
“去求殿下吧,好好求求殿下,跟殿下认个错,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一听这话,潘宁几乎要喊出来,“万万不可!此事千万不可让殿下知道,五哥,只这一件事,我求求你。”
看见潘宁哀求的眼神,兰庭有些不忍,“若是让殿下知道了……”
“五哥,只要咱俩谁也不说,殿下是不会知道的。若是真将此事告知了殿下,我爹就真的没救了。”
“你爹究竟欠了多少?”
潘宁的神色有些迟疑,过了半天才小声央求兰庭,“这个……只能说不少,五哥,你能借我些银子吗?”
兰庭也可以说是潘大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潘大金没少给兰庭一些小玩意,潘大金变成现在这样,兰庭心里也有些不落忍。
“我只有二十两。”
一听兰庭只有二十两,潘宁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用袖子抹了把脸,抽泣道:“谢谢五哥。”
兰庭拍拍潘宁的肩膀,“跟我去取银子吧。”
取了银子给潘宁,潘宁千恩万谢,差点给兰庭跪下,被兰庭给拦住了,“让潘淑千万改了吧。”
潘宁闻言苦笑,“他要是能改,我也不至于这般为难。”
潘大金什么样子,兰庭也是了解的,听见潘宁这么说,也就只能叹气了。两人一同朝太子府外走去,偏偏就在路上出了事了。
手里这么一个大包袱实在是惹眼,他们两个便选择了从后门走,倒霉的是迎面碰见了从后花园回书房的曹翰。潘宁原本就是个胆小的,一看见曹翰,一下子慌了,手一抖,白花花的银子就从包袱里掉了出来。
“怎么回事?”
曹翰这么一问,两个人均不知该如何回答,再加上潘宁原本就心虚,两腿抖如筛糠,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一看潘宁成了这个样子,曹翰立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那家赌坊正是曹启的产业,明面上跟曹启八竿子也打不着,实际上赌坊挣的银子全进了曹启的库房。潘大金进了那家赌坊的事,曹翰早就知道,只因他跟太子府没了任何关系,他也下令不让府里的人再跟潘大金见面,所以他也没有理会,这次一看潘宁拿了这么多银子,他一瞬间就明白了,只是他没想到兰庭也跟着脑袋发昏,更没想到会有人不拿他的话当回事。
兰庭一看也傻了眼了,他知道潘宁胆子小,却没想到潘宁居然胆小成这个样子,他立马跪在地上,“属下知错,请殿下责罚。”
闻言曹翰冷笑,“你错在哪里?”
“属下不该欺瞒殿下。”
“你知道便好。来人,先把潘宁关进柴房,云深,打吧,杖则二十。”
一听曹翰要打兰庭,潘宁慌了,忙给曹翰磕头替兰庭求情,被兰涧一脚踹了出去,兰涧斥责愣在一旁的小厮,“堵了他的嘴,把他带去柴房!”
“小五,还不快给我滚过来。”兰云深故作粗暴地拽过兰庭。
兰云深一听曹翰让自己行刑,一阵暗喜,到时候把兰庭一关,象征性地打上两下就行了,想必殿下就是这个意思。
“慢着,就在这儿打。阿阮,把人都叫过来,丫鬟就算了。”
兰云深一听脸都白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小五吗?
“殿下,小五不再是孩子了!”
“就因为他不再是孩子了,他才该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打吧,云深,这么多人可看着呢。”
看到跪在地上的兰庭,兰云深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四肢沉重地根本挪不动,他心疼弟弟,但曹翰的命令他又不得不听,他最终无奈地开口,“属下……遵命。”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且慢!”兰涧按住了兰云深。
这两个字一出,曹翰的愤怒可想而知,兰涧抱拳道:“殿下,此事确是小五不知天高地厚,只是,如今正值府内大喜之时,怕是不宜见血,何况小五也是念在潘大金从小待他不薄,不如此事权且记下,等日后在与他算账。”
“老三,看你平时不吭不哈的,你讲起歪理来倒是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曹翰是不是被气笑了,他居然面带笑容的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银子。
“你倒是攒了不少啊,全都送人了,不心疼?”不等兰庭回答,他又继续说道:“不宜见血?老三你倒是聪明,此时太子妃有喜,府内不宜见血,过上他十来个月,小世子生了,更是不宜见血。唔,再过上一年,小世子周岁,还是不宜见血,兰涧,你打得好算盘!”
曹翰此言一出,兰云深和兰涧齐刷刷跪下,这下坏了,一个没捞上来,反而又赔了一个进去。
兰庭给曹翰磕了个头,“殿下,属下犯了错,认罚。只是三哥虽是心疼我,但他刚才那番话绝无私心,三哥一向谨慎,若说真的有私心,他也是希望府里平平安安。”
“真没发现我的人都是这么的巧舌如簧,我倒真是小看你们了。你们兄弟感情好,我高兴,我也不图别的,我只要你们一个忠字,别背着我做小动作、耍小聪明,以为我不知道。”
看着园子里一众人的表情,曹翰语气变得缓和,“云深老三起来,小五……杖则二十就算了,毕竟也是大了。老三,你使得一手好鞭子,就改为二十鞭吧,也不用当众了,去哪想必你们也知道,都散了吧。”
二十鞭子是在管家的监视下打的,饶是兰涧拿捏着劲,兰庭的上半身还是被打得到处都是血印子,上次受的伤刚刚痊愈,这次一被打,有的伤口又裂开了。
吴维庸顶替兰庭去了烟柳的宅子,兰庭留在太子府养伤,期间兰云深从外面淘换了不少药膏,还有一些丸药,曹翰也命人给兰庭送了一瓶,用小白瓷瓶装着,相当精致。
兰涧使鞭子相当有一套,所以兰庭的前胸后背也就是看着吓人,实际上伤得并不是十分严重,要搁在别人身上恐怕会受不住,但兰庭这个受伤都是家常便饭的,这点小伤跟以前根本没法比。
受伤严重的是潘宁,兰庭兄弟几个在太子府的地位是有目共睹的,兰庭这次都免不了一顿鞭子,可见太子是真生气了,就算是跟潘宁关系好,也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