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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逝,回复倨傲冷漠的神态道:「左临风你失踪四年,音讯全无,置宫主职责不顾,你从前已有私逃先例,所以元老会一致同意撤去你宫主的尊位,治以叛教之罪…」
「大胆!别说你仅是护法,今日即使元老会七老齐来,也只有我问他们的罪,几时到他们治我的罪!」左临风冷喝。
「啸天徒众遍布天下,你就算有事前赴远方,也可遣人回宫报讯,分明是你泰山战败後,无颜面对宫众,更怕长老怪罪,乘机叛宫私逃!」侯君玉振振有辞的道。
「你瞧我的眼睛!」左临风倏地把双目一睁,侯君玉才赫然发现他那对天下无双的「碧水寒瞳」业已变得死灰无光。
「你…」
「这就是本宫要向你们问罪的原因!」左临风寒声一笑,道:「当日本宫刚离泰山,便遭拜火教高手伏击围攻,本宫跟拜火教向无怨仇,他们却是谁引到泰山去的?本宫孤身抗敌,你们有谁来应援了?我且战且逃,虽然尽歼邪人,却落得眼瞎身残,若非被山民所救,本宫早已命丧荒山,我双眼未盲,宫中尚有人意欲置本宫於死地,你说我毁目之後,还敢贸然求救麽?只怕人未还宫,已遭奸徒所害!今日护法前来,声称本宫被逐,莫不是早有预谋…」
侯君玉听他句句暗指自己勾结异教,加害於他,须知啸天宫对付背叛者的手段最是残酷,若是被左临风一口咬定他叛教害主,那便大大不妙。「属下实在不知帝君驾临三绝庄,更不知帝君先前失踪乃是迫不得已…」侯君玉心惊之下,口风不觉软了下来。
「本宫流落四载,几经辛苦才拜上三绝庄求得三绝才子出手相救,你却持强闯庄,阻碍庄主为本宫施治,侯三你到底是何居心!」左临风见他虚怯,更是步步进迫。
「属下不知才子正为帝君治病,才有闯庄冒犯之举,绝无背叛之意,请帝君明鍳!」侯君玉惊得背上冷汗涔涔而下。
「好一个绝无叛意!」左临风便似听到最可笑的笑话般狂笑起来,笑声戛然中断,神色更是冰寒凌厉,语声却反常地平淡:「本宫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君玉你只有两条路选择,一是向本宫效忠,代我带信回宫,告诉长老们本宫因力抗邪教,身负重伤,现在三绝庄中疗伤,伤愈後我自我回宫给他们一个交待。另一条路是趁本宫有伤在身,杀了我,提头回去领功,做啸天宫的新主…」
左临风话一出口,别说侯君玉,连方铁二人也是大吃一惊,尤其他身後刚醒来的立秋,更是忍不在叫了起来,幸而南宫绝眼明手快,一枚李子打进他刚张开的大嘴里,塞个正著。
侯君玉面色忽明忽暗,其实不用左临风多说,他也看出左临风身上玉种气息彷佛完全消失,几乎与不会武的常人无异,确是杀他自立的最佳时机,可是如果真的如此,他又怎会自暴其短?很可能是他故意示弱诱敌,又也许他是伤重下布的空城计…
正当侯君玉心念疾转之际,左临风却悠閒地伸手挽起散乱的黑发,含笑道:「三哥,把簪子还我!」
「这东西是你的?」侯君玉一愕,没料到他会忽然扯到这麽不相干的小事上。
「刚才我手上甚麽也没有,只好拔它下来当暗器,它没断掉罢?」
「没有。」侯君玉又是一愕。
「还好,不然我拿甚麽束发了?」
左临风语态轻松,侯君玉却喑自惊心,若然左临风真的重伤未愈,又岂能举手便破去他双环全力一击?侯君玉目光瞬息数变,嘴角掀起邪诡的笑意道:「还你!」指尖运劲一弹,木簪墨龙般腾起,呜呜的尖厉风声却分别从左右上下纷纷响起,有如千百枚木簪同时射出,木簪本体却无声无息的以玄异的轨迹,没带起半丝劲风地朝左临风的咽喉激射!休说左临风双眼已废,即使双目完好,这下也绝不容易应付!
「卑鄙!」铁衣看不过侯君玉以这种阴损手法对付瞎了眼的左临风,重刀一挥,便欲插手,但木簪去势怪异之极,似左实右,以铁衣的眼力亦以无法摸清木簪的真正动向!
就在铁衣一颗心提到腔子上之际,木簪已射至左临风身前不足三尺处,他仍似全无所觉,木簪忽地一昂,幻术般转向,速度更增,一下射到他眉心要害!眼看左临风势必命丧簪下,就在木簪将到未到的一刹,左临风把头微微一低一侧,动作说不出的写意好看,那追魂夺命的木簪已不偏不倚的插在他刚挽好的发髻上。
「多谢三哥还簪!」左临风压下翻涌的气血道。
「出去没几年,怎麽学得一身小家子气!」侯君玉望著半步也没被震退的左临风惊疑不定。
「没法子,三哥你不知道,这几年我穷得要命,连这个也是别人施舍的,嘻嘻。」
「帝君请自重…」侯君玉像看到甚麽怪物似的,呆望左临风毫无紧张感的写意笑容,俊目中锋棱渐减,喟然道:「三哥…难为帝君还记在心里…」
左临风知道已成功将他镇住,继续动之以情:「十儿瞎了眼之後,反而想起很多事,在那炼狱里,三哥是唯一对十儿好的人。」
「你这天生成的闯祸精!从小就是我的克星!不是偷吃便是偷走,连累我们不知被长老吊起来打了多少顿!偏就是挑了你这闯祸精当宫主,想起便叫人不服…」侯君玉口里不服,身上的杀气却不知不觉的收敛起来,整个人看来更是斯文俊朗,举动气质隐然与左临风有三分相似,脸容如冰玉般光泽莹润,但却冷冰冰地,欠缺活人的气息,便似尊玉石雕像一样。
「三哥是来求医的?」左临风骤出不意地问。
「帝君怎会…」侯君玉一惊。
左临风微笑:「那还不易猜吗?你既不是来抓我回宫,又不会来求剑,剩下的便只有求医,我是过来人,岂会不知淬玉功练到六重以上,走火入魔的现象便会慢慢显现?正是因身有隐患,我当日才会被拜火教所伤。」
「那麽帝君现在…」侯君玉试探道。
「总算已将玉种的祸害除掉了啦,可是当中要冒极大风险…」
「属下无意中从祈长老遗留的手札中得知玉种的祸害,当中曾提及才子或可有法解救,故此前来求医,只要可除去玉种的反噬,多大风险属下也愿意冒!」侯君玉从左临风口中听出一线生机,怎不大喜过望?
「君玉不必急於一时,此事我还需与庄主细加参详,找出较稳妥的方法,到时自会设法为你除此大患。」
「谢帝君不计前嫌,君玉定必为帝君效忠,至死不渝,属下先回宫向长老解释帝君情况,再遣人接驾还宫…」侯君玉急忙撩衣向左临风单膝跪下。
「求三哥让我多逍遥些时候罢!别那麽快叫人来接我!」
「那有帝君像你般不像话…好了,我跟长老说你还要静养些时日,你满意了罢?」侯君玉无奈道。
左临风笑著点头,侯君玉站起来向方、铁二人拱手致歉,扬声向水阁内的南宫绝道:「君玉行事莾撞,擅闯贵庄,在此向才子告罪。」
「庄主不会与你计较…十一郎他还好罢?」左临风显得少有地担忧。
侯君玉苦笑:「没有你在,他怎会还过得「很好」?不过你已答应回宫,我可以替你从长老那里接十一回去照顾。」
左临风黯然道:「有劳君玉为本宫奔走斡旋,退下罢。」
侯君玉向他施了一礼後纵身飞退,顷刻已自失去踪影。
十一。 玉童 (3)
侯君玉一走,立秋便上前笑著嚷道:「想不到你这小叫化还真的有几分皇帝的臭架子…」他伸手一拉,左临风竟然整个人倒在他怀内,一个劲的抖个不住。
「那家伙已经走了,你不用再怕了嘛…」
「蠢…蠢…材…」左临风竭力的咬紧牙关,但仍是抖得声音发颤。
「咦!你怎麽冻成这样!庄主,瞎小子发冷哩!」立秋叫声未歇,南宫绝向阁外的方涛道:「阿涛,你来封了风儿穴道,他现在寒气入骨,受不了我的玄阴之气!」
方涛二话不说的飞身入阁,隔空以指风封了左临风九处大穴,一面惊问:「怎会如此?风儿被侯君玉那一簪震伤了麽?」
「他怕你们跟侯君玉斗个两败俱伤,硬要我给他强行压制因走火而躁动的蛊毒,让他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功力,由他出手镇住侯君玉,设词将他收伏。但他的气脉仍未复元,以致被霜华功的寒气侵入经脉,加上侯君玉那一簪令他脑门受到震盪,风儿此刻受伤不轻,必须尽快替他拔除蛊毒再说。」南宫绝又急又快的说出原由,接著一叠连声的说了一堆指令:「铁衣,拿几个火盆到房里,小子你抱风儿进去,有个好差事给你,进房後,脱下衣衫将风儿贴肉抱紧,设法逗他说话,千万不可让他睡觉,但绝不准你乘人之危!铁衣,你替我看紧这小子,阿涛你随我去拿药。」说罢已拉著方涛匆匆离开水阁。
「好冷…」尽管生了几盆旺火,房中燠热得使人冒汗,左临风还是冷得脸青唇白,迷糊地缩著身子不住喊冷,立秋搂著他,便似抱著一块冰似的,背後的火盆却是热烘烘地,一冷一热的弄得立秋好不难受。
「瞎小子,别困,陪我说话儿。」立秋拍著他的脸道。
「说…话?」左临风半昏半醒的道。
「那姓侯的不是你的下属吗?你怎麽叫他三哥?」
「三…三哥常常偷糖给我吃…」左临风答非所问,连话也说不清楚。
「偷糖?」立秋听得一塌糊涂,担心他是不是震坏了脑子。
「长老打我…三哥偷偷来看我,给我糖…好甜…」左临风像个孩子似的道。
「他们干麽打你?」
「不听话…打,学不好…打,偷偷说话…打,我们从小便被抱回宫里,父母是谁也不知…长老要我们怎样,我们便怎样…」左临风抖个不住,不止是冷,更多是害怕。
「瞎小子别怕,这儿没人欺负你…」立秋轻声的哄道。
「我们连名儿也没有…长老随便按大小来叫我们,君玉排第三,是阿三,我叫十儿…甚麽左临风,侯君玉…通通都是假的,假的…」左临风似哭似笑的道。
「那麽十一郎也是你的朋友了?」
谁知他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左临风便似被捅了一刀似的,面容骤然扭曲起来,伏在立秋胸前大口喘气,半晌才迸出一句:「十一郎!十一郎是我的亲弟啊!」
「啊!」立秋失声道。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却眼睁睁的看著他被弄成白痴…我一点也帮不了他,连报仇也不敢,连留他在身边也不能…」在左临风激动的嘶叫中,眼泪如缺堤般倾泻而下。
「瞎小子别哭…」立秋叫他别哭,自己却忍不住流下泪来。铁衣在旁也满是不忍难过之色。
南宫绝二人回到水阁,看到二人哭作一团,都是一惊。
「风儿怎麽哭成这样?」南宫绝急问。
「小秋无意中问及少爷身世,触动少爷心中隐痛,少爷头脑好像有些不大清楚,变得小孩似的,一想到伤心处便哭到现在也停不下来,公子爷,他不碍事麽?」铁衣轻声将前事覆述一遍。
「他心有郁结,难怪他之前险些听琴走火…」方涛道。
「之前他闯关拜庄,坚毅强悍,智勇兼备,我见美质难求,一时求进太急,没注意到他竟有郁结之疾,只怕到现在,他自己也不知情…」南宫绝难过地道。
「瞎小子从前常常一时无故发怒动气,一时又消沉得不吃不睡,甚麽事都提不起劲,这也是病麽?」立秋插口道。
「从前?多久之前?」南宫绝追问。
立秋皱著眉道:「这个我也不大清楚,他初到镇上便好像有些痴痴呆呆的,可是谁会在意一个瞎眼叫化了?瞎小子刚到我家时,还不时的发呆发痴,过了几个月才安定下来,我还以为他已好了哩…」
「看来是他武功被废後患的病。」方涛在南宫绝沉默时说道。
「不,哪只是导火线而已…」南宫绝摇头,将混有药末的艾条点燃,放在左临风穴道上薰炙,道:「风儿天生率性重情,不受拘束,根本就无法待在啸天宫那种地方,加上那些长老为了控制他,将他的亲弟当成人质,他不敢反抗,既恨啸天宫,更恨自己无能,由此种下病根而不自知…」
「那又不是他的错!」立秋嚷道。
「不!不是那次我逃走,他便不会被迫疯!是我错!是我…」左临风闻言又激动起来。
「臭小子,你少说一句不行吗?快按紧风儿!」南宫绝一面骂,一面往左临风头顶急下数针,左临风全身一颤,昏昏的靠在立秋怀里静了下来。
「绝,可以动手麽?风儿现在很不稳定…」方涛道。
「不怕的。」南宫绝说著,转向噤若寒蝉的立秋道:「阿涛现在替风儿拔去毒蛊,为保持血脉流,不能让风儿昏去,也不能令他激动,你要尽量说些让风儿开心的话儿…」
南宫绝话未说完,立秋已苦著脸嗫嚅:「我该说甚麽啊?」
「你平日在作坊不是很多废话的吗?你会没话说?」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