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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疑的男人,可是为什么既讨厌他,又情不自禁地想逗弄撩拨他?只是因为看他算计落空的样子有趣?还是不甘心曾与这样的人有过纠缠?
他叹了口气,看着朱锦纹清澈的眼眸,喃喃自语:“我也不知道,也许说到底,还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少年时情窦初开,竟是对那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让他看到朱锦恆那副柔情万千的样子就窝火,很想给他一盆凉水泼上去,让他不要再自作多情。
若不是讨厌他,何必那样羞辱他?可若只有讨厌,炽月根本没耐心与他见面。
对朱锦恆到底是什么感觉,炽月自己也弄不清楚了,犹记得那天夜里,手指抚过他双唇的瞬间,几乎情不自禁,险些忘了面前的人不仅是至高无上的帝王,还是个寡廉鲜耻的混蛋。
朱锦纹提醒了他,无论怎么逗弄朱锦恆,除了能带来报复的快感之外,没有任何意义,他犯不着把自己的闲暇浪费在这种无聊的琐事上,堂堂怀宁王因为少年时的错恋而与明昕帝杠上,这种小家子气的理由说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我是该走了。”炽月饮尽杯中的酒,恢复了平静冷漠的神色,“明日我便入宫辞行,这些天来,承蒙你照顾了。”
“好说好说。”朱锦纹如释重负,虽然急着逐客有点不近人情,但是为了皇兄别做傻事,他这个弟弟只好板起脸来当恶人。
人就是这样,以前远隔千里,虽然遗憾也没那么多念想,可是近到触手可及的时候,就难免产生些非分之想,觉得既然触手可及,不如伸手试上一试,反正不试白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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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炽月等明昕帝退朝之后,进宫辞行,后者本来还在生他的气,可是见到那绝美的容貌,再多的火气也消熄了,朱锦恆和颜悦色地挽留了一番,见他去意坚决,便不再多费口舌,道:“既如此,今晚朕在芝兰宫为你饯行。”
芝兰宫在京城近郊,是朱锦恆作太子时建的行宫,依山傍水,风景极佳,即使他登基之后,每年也会去那里小住几日,所以宫人护卫都不敢荒怠,芝兰宫的亭台楼阁花草树木都打理得很尽心,比起庄严大气的皇宫更有精美别致之处,让人更容易放松心境,怡然自得。
一放松,就容易出事。
朱锦恆打的如意算盘是这样的,这次饯行只有他和炽月两个,不要说满朝文武了,就连那个爱搅局的朱锦纹也不在受邀之列,到时候花前月下把酒言欢,意犹未尽同榻而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微醺之下意乱情迷就更是水到渠成了。
至于炽月清醒之后会采取何种报复手段,朱锦恆也作了些防备,不仅让人把芝兰宫寝殿内外有棱角的摆设尽数撤去,守卫也斥退到寝殿之外,免得炽月一怒之下抢了他们的佩剑来伤人。
当然,其实朱锦恆并不太想留下来面对炽月的怒火,他是打算占了便宜之后就提上裤子回宫的,地点选在芝兰宫也出于这点考虑,反正行宫戒备森严,炽月就算再生气又能奈他何?而且他的人马将于第二天在城门外与他会合,他总不会为这点“小事”耽误行程,是吧?
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明昕帝态度分外温和,连对方那天夜里的失礼也宽宏大度地不予计较,席间更是频频劝酒,软语温存,笑容可掬。
炽月岂会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心里不禁好气又好笑,朱锦恆啊朱锦恆,我曲意退让,你倒想得寸进尺?
他喝了不少酒,也回敬了朱锦恆不少,两个人在阁中相对而坐,四面的纱帘被夜风撩起,飞花入槛,月色沾席,别有一番静谧安详的味道。
炽月看着月下楼台,错落有致,精雕细琢,花丛树影下依稀有流萤飞舞,淙淙水声不远不近,时有虫鸣鸟叫,花影浮动,趣致万千。
在这里饮酒,确实是一种难得的享受,炽月几乎放松了戒备,要纵容自己沉溺其中了……如果不是身边那个人近得快要贴住他的话。
“炽月……”朱锦恆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腮畔,声音带着几分埋怨,“一别之后,音书无个,朕的一片痴心,竟付了你这薄情之人。”
炽月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垂下眼睑,有些尴尬地说:“无端端的,提这些做什么?”
他的脸颊被酒意染红,朱锦恆却以为他在害羞,当下心中大喜,情意绵绵地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当年你走后,朕日思夜想,茶饭不思,还命沈英持带信物给你,难道此番挚诚,不能换你回心转意吗?”
炽月呆住了,对朱锦恆的厚脸皮叹为观止,连两情相悦都没有过的人,谈什么回心转意?倒让他说得好像自己背信弃义似的!
“陛下,你怕是醉了吧?”他皱皱眉,不着痕迹地拂开朱锦恆的手,语气中有警告的意味,偏偏对方当他欲迎还拒,龙爪又抓住他的手,手指还不老实地探入衣袖摩挲着他的手腕,挑逗意味十足。
“朕没有醉,若是醉了,也是为你而醉。”朱锦恆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眼神直白露骨,“朕从未对一个人如此魂牵梦萦,朕甚至想抛下王位随你而去……”
“陛下!”炽月低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虚言妄语,“此话不可再说,若被你的臣子听到,只怕要一窝蜂地在宫门外长跪不起了。”
朱锦恆长叹一声,无奈地说:“为什么身为无所不能的帝王,却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不能亲近?”
炽月淡淡地笑了一下,道:“陛下如此着魔,倒是小王的罪过了。”
朱锦恆打蛇随棍上,声音柔腻得让人心尖子都颤了起来:“那,你可愿任朕处置?”
炽月轻轻推开他,正色道:“陛下勿再自欺,你如此执迷,不过是因为当年没有得到我罢了。”
三宫六院,多少环肥燕瘦的美人他不放在心上,偏偏对一个抵死不从的人百般讨好,该说他是偏执呢还是犯贱呢?
朱锦恆被说中心事,脸上有点挂不住,不过他脸皮厚得很,可不会当场露怯,反而一脸愠怒地指责他:“朕的深情厚意,竟被你曲解至此!炽月啊炽月,你究竟要把朕的真心践踏到何种地步?”
炽月打了个寒颤,瞪着自己手背上一片鸡皮疙瘩,这个朱锦恆真是逢场作戏的高手,若不是四年前无意听到他和玳王的谈话,自己或许真就信了他现在的甜言蜜语!
朱锦恆见他沉默,以为他被自己镇住了,于是放软了语气,道:“朕知道,以你的身分,自是无法与朕长相厮守,此番能与你同座共饮,已如梦中,造化弄人,一至于此!”
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说到最后连自己都分不清楚了,就算是逢场作戏,可是为什么感叹造化弄人的时候,心里会蓦地浮上酸楚无际的伤感?
那些软绵绵的情话,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要相信了,而他的猎物听见了吗?会相信吗?
炽月低着头,长睫闪动,掩去了眸光,双唇紧抿,不肯吐露出半句妥协之语。
黎国的人,都是这么冰冷吗?要花多少心思,才能点燃他的热情?
等了不知多久,才听见炽月低沉的声音响起:“陛下,你说这些,究竟是想做什么?恕小王驽钝,还请陛下明示。”
他是装傻,还是真的不解风情到这种地步?朱锦恆残存的理智提醒他不要轻敌大意,可是美色当前,这一点微妙的警示很快被他抛到脑后了。
“炽月,朕不求天长地久。”他执起炽月的手,“只求你成全朕一夕欢愉,以供余生回味。”
炽月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平复内心血腥的冲动。
他真的提了!他竟然敢提!这是何等的……厚颜无耻啊!
如果再跟他纠缠不清,自己也许真的会做出什么弑君犯上的事来!
“陛下。”他盯着朱锦恆的眼眸,最后一次试图让对方知难而退,“你爱我吗?”
即使早就知道了答案,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炽月还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道自己所期待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
朱锦恆愣了一下,随即斩钉截铁地答道:“朕怎能不爱你?朕对你的情意天地可鉴,日月可昭,桑田难移,沧海不覆!”
出乎他的意料,炽月听了这坚定而热烈的情话,不仅没感动得眼泪汪汪,反而哈哈大笑,前仰后合,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炽月!”朱锦恆恼了,不敢相信自己都这样低声下气了,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还要推三阻四!
炽月笑够了,对上朱锦恆阴沉的脸,他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一字一句,沉声道:“好,我成全你。”
第八章
寝殿内门窗紧闭,红烛垂泪,香炉逸出缕缕轻烟,把温暖柔和的香气弥漫开来。
两个人站在床前,表情都有些尴尬,虽然之间种种死缠烂打,到了紧要关头,明昕帝竟有几分放不开手脚。
他看着炽月在烛光中更显魅惑的面容,真有几分动情,他想,他是喜欢炽月的,即使是一国之君,面对喜欢的人时,也该表现得温柔一些,迁就一些,不能只想着自己发洩,那跟唐突美人的急色鬼有什么分别?
他要使出浑身解数,让炽月在他身下绽放沉沦,给彼此一个永生难忘的甜蜜春宵。
朱锦恆不急着去脱两人的衣服,而是揽住炽月的腰,凑过去轻吻他的双唇。
如记忆中一般柔软温暖,清晰地唤醒了那段深埋于心的痴迷,明昕帝闭上眼睛,没有狂野地攻城掠地,而是缓慢温存地吮吻着对方的唇瓣,让那紧密贴合的酥麻热度一点点流淌到胸口,暖融融地,把整颗心都包裹起来。
炽月并没有回应,仍然直挺挺地站着,神情古怪,分不清是享受还是嫌恶。
朱锦恆有些不快,心想朕都这么小心翼翼地取悦你了,你还板着一张脸做什么?
眉头一皱,正要去解炽月的衣带,伸出的手却被抓住,炽月眯着眼睛,目露凶光,低声问:“你真的想要我?”
朱锦恆冷哼一声,道:“怎么,你怕了?”
炽月笑了,诡异的、绝美的笑容让朱锦恆心跳几乎停滞,还没从这如梦似幻的美景中回过神来,对方就一把揽住他的腰,脚下一绊,将他平平地放倒在床上。
“哎哟!”幸好床榻柔软舒适,没撞痛了尊贵的皇帝陛下,朱锦恆头晕眼花地挣扎着起身,却被炽月和身压住,上面那个捏住他的下巴,语气阴恻恻地让人浑身发毛:“那我就如你所愿吧!”
他一再退让,朱锦恆却步步紧逼,难道他真以为自己是死人不成?
炽月不打算再忍了,既然朱锦恆铁了心要胡天胡地,他不介意疯狂得更彻底一点。
“你……”朱锦恆对上炽月如猛鹫的眼神,心里一沉,叫道:“你想做什么!?”
炽月一手将他的双手抓举过头,邪笑道:“怎么,你怕了?”
“你!你!”这混蛋是在报复自己吗?朱锦恆再自大也知道论武力他不是炽月的对上,一下子慌了神,扭动了几下都挣不开对方,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大叫道:“来人!快来人!”
炽月空着的手慢条斯理地滑过他颤动的喉结,朝衣襟里面探去:“别喊了,那些护卫不是早被你斥退了吗?”
朱锦恆瞪大双眼,悔得肠子都青了,本来怕那些人坏自己好事,都让退到寝殿之外,现在他这个皇帝被压得动弹不得竟然没人来救驾。
“炽月,你现在放开朕,你的无礼朕既往不咎。”朱锦恆吞了口口水,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不要一时糊涂,惹你的心上人伤心啊!”
太晚了,他给过他机会,他却不碰南墙不回头。炽月笑得开怀,一把扯开明昕帝的衣服,“我没有什么心上人。”
朱锦恆像条下油锅的鱼似的弹了起来,一阵恐慌一阵狂喜,如同寒风砭骨之后又遭烈火焚身,让他本来就不甚清醒的脑子更是乱成一团。
“炽……”更多的废话被覆下来的嘴唇堵住了,朱锦恆蓦地停止了挣扎,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是炽月第一次吻他,犹如洩愤一般猛地攫取了他的双唇,狂野火热,凶狠无情,舌头长驱而入,不留余地地占领着、侵犯着他的唇舌。
嘴唇被啃咬得生疼,舌头也开始发麻,一团烈火迅速燎遍周身,烧得他犬燠热难当,就在明昕帝以为自己会被活活吃掉的时候,炽月终于结束了这个湿热漫长的吻,撑起上身看着他,哑声道:“陛下如此盛情,真让小王受宠若惊。”
朱锦恆明白他在说什么,羞愧得想一头碰死。
被这样粗蛮无礼地侵犯,他的身体竟然有了反应!虽然隔着衣服,但是炽月紧压在他身上,贴合的躯体必然感觉到了他胯间的变化。
“朕提醒你……你这可是死罪……”朱锦恆喘息着,声音颤抖得毫无底气,炽月低头看着他腿间撑起的衣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