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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琉抿着嘴,换了个话题:“既然你和里面的小子认识,我就把他交给你了。不过他身上有伤,我带你们去我十三叔那里,先把他的眼睛治好。治伤那段时间,你就呆在他身边陪着他吧。至于那个二皇子的事情……我会按照他说的去做,帮他把消息传到。”
欧阳华不知道卢友章和柳琉有什么约定,便开口问他,只是柳琉死活都不肯告知。欧阳华想,大概是机密要事,待会儿问卢友章也是可以的。
这马车由柳琉驾车便走得极缓。到了晚上,果然如欧阳华所料,他们三人不得不露宿荒野之中了。欧阳华去捡了些木条回来,架了个火堆。车外阴寒,卢友章现在内力真气半点都使不上,便呆在车子里,拥着狐裘小憩。
欧阳华从包袱里拿了些干粮出来,柳琉立马就围了过来。“我也要吃东西,饿了一天了。”他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闪亮亮的特好看。这人为了扮作是沈家大小姐,还穿着女人的装束。
欧阳华递了盒芝麻糕给柳琉,借机凑近身子闻了闻柳琉身上的香味。“我说,你身上怎么有股子说不出的香味?”
柳琉“嘿嘿”一笑。“那是我之前在京师的时候偷的香。”说着,他从自己的衣服里摸出了一个小球。那小铜球镂空雕花,中间好似珐琅夹层一般,托着一个极小的球心。欧阳华瞧着新奇,便从他手中拿过那个小球要把玩一番。“我瞧瞧。”
谁知那小铜球被穿在一根红线之上,挂在柳琉的脖子之上。欧阳华这伸手一拽,拉着柳琉也顺带被他扯了过来。那摆在柳琉膝盖上的芝麻糕就这样撒在了地上。
柳琉原本还眼馋着软糯的白糕,现在全都滚到脏不拉几的草地上去了。“混小子,你不会小心点啊!”柳琉瞪了欧阳华一眼,把他手里的那盘子不知名的五色糕点抢了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药膳,用五味药材做的点心。”
柳琉见欧阳华还拿着自己的铜球翻来看去,一爪子呼过去,把铜球握在手心里。这铜球做得极为精致,拳在手掌里也看不出是放了个东西。
欧阳华笑柳琉藏私,柳琉摇头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我娘留给我的。”
“这小东西内里骨架奇特的很。”
柳琉见欧阳华不肯放弃,便将铜球拆了给他看。“其实很简单的。这边有个很小的扣,你看,在这里。”柳琉指着镂空花心出的一粒花蕊,“按着这一点,球就会分开。”
欧阳华试着去按了那点花蕊,果然那小东西“啪”一声裂成了两瓣,中间有一个细丝缠绕使得两瓣半球不得分离。“这个球心里就是放香料的地方么?”
“聪明。这里有个小孔,可以往这里添置香料。”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值钱呢?”
“可别打它注意,我说了这是我娘亲的遗物。”
欧阳华勾着柳琉的肩膀,笑道:“放心,君子不夺人所好。”
“我和你关系还没这么好呢。”柳琉没承欧阳华的情,把人踹开,端着那盒五色糕点就爬上了马车。车子里卢友章眯着眼睛,呼吸的吞吐声十分规律。柳琉晓得他这会儿是睡着了,也不打算吵醒他,便把那糕点放在卢友章身边。
他下车的时候,欧阳华还在包袱里翻东西,翻了一阵大约没找到什么自己喜好的吃食,把包袱摔在车板上就跑到了篝火边。柳琉也走过去,挨着欧阳华坐了下来。
他望着星夜无穷的星斗,开始想念小留院,还有小留院里的人。
“从我遇上那个小子之后,我一直都疲于奔命,从来没有好好休息过。每一次,在一处地方都停不了多久。”他瞧了一眼欧阳华,那家伙靠在一枝粗大的朽木上,翘着二郎腿。
“你第一次出来混么?”
“就算不是第一次,也受不了这么连番的打击啊!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来,哪一天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他转头看着跳动的火苗,开始小声嘀咕,“所以说当个贼还是不错的,可是我怎么会纠缠到这些麻烦事中来呢?这么多天时间都过去了,不知道宁扬那小子有没有赚够钱。我可不能把小师妹让给他这么个坏鸟!”
“说什么呢?我都听不见了。”
柳琉可没有忘记欧阳华之前给自己倒的霉气,不仅把沈娇兰给引来了,还让他生生受了他大哥三掌。“我说,欧阳少爷,你还记得你大哥打了我吧?”
“嗯。”欧阳华点头,搞不明白柳琉这是要做什么。
“那这医药费你是不是也得担着点?”
“原来是要钱啊?”欧阳华一笑,带着恣意的风流,“这可不是我打的,你找打你的人去要。”
“我要是去找他要,还不被他打死!”
“你也晓得哦,那还敢来和我要钱?”
柳琉忽地站起身来,瞪着一双桃花眼,逼近欧阳华。“你和卢友章认识的是吧,看你对他的态度,你是不是欠他钱啊?”
“……”
“我之前还以为他是延吉流亡出来的小乞丐,现在倒是想明白了,或许他是个香饽饽呢。既然我救了他,得点赏银不算什么吧。”一想到有了赏银,自己就可以回小留院娶媳妇儿了,柳琉眼睛里都飞出光来了。
欧阳华只道他是贪财贪得眼冒精光。
“我没钱。”他双手一摊,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我大哥有钱,不代表我有钱。不信你搜我的身啊。”
柳琉才不信他。想哪个公子哥身上是没几十两的银子的?既然欧阳华摊开身子,叫他搜的话,那他就不客气了。
而正是此时,早已在一旁躲了许久的徐青慢慢地从树阴之下抽出身子,一阵疾风般地窜进了马车中。她原先只是来打探沈娇兰和沈亚溪的虚实的,没成想却看到了“沈娇兰”和欧阳华对着一个小玩意在那边谈天说地。她仔细地听着两人言谈,居然从中听到了卢友章的名字,再细细听来只觉得这“沈娇兰“和欧阳华有猫腻。趁着两人扭在一起,她便溜进了马车里。
徐青只来得及钻进马车,外头就有人发觉了她的行踪。
柳琉听声辨音的功力极强,这一点连无颜都觉得是奇迹。徐青窜上马车的时候,柳琉就感觉到了。想到这一路来的凶险,他就料到卢友章这个不省心的家伙又叫人给惦记上了。他想都没想直接冲进马车,只看见一个女子窈窕的背影。
柳琉“咦“了一声,因这一秒的呆愣,就被人直接一脚从马车里给踹了出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二)
柳琉被徐青一脚踢出,将随后而来的欧阳华也撞翻在地。两个男人就难堪地被一个看似细弱的女人给戏弄了。徐青虽不知道柳琉的底细,但是她很是忌惮欧阳华。 她趁着卢友章还没反抗的时候,封住了他的穴道,拎着人飞快地窜出马车,直奔来时的方向而去。
欧阳华推开柳琉,抬头一望,只来得及看见一个越发模糊的影儿。
柳琉道了一声:“快追。”两人便如风掠起,将这星夜的孤清撇在身后。前面的人轻功到也不弱,可惜带着个人,要躲开柳琉和欧阳华的夹击,便有些难了。
徐青黑亮的眼珠子一转,换了方向,奔着那密密的林子去了。那林子杂树丛生,黑漆漆一片,连月光都难以渗透进去。后面追着的两人不约而同地骂了句脏话,脚上动作一快,活似两个游走云间的潇洒神仙一般。
柳琉身上有伤,不一会儿就有点力不从心了,没半柱香的时间就被前头的两个人落下了好一段距离。他心里一边骂娘,一边感叹敲卢友章一笔是势在必行的了。
这密林中的树生得芜杂,细枝尖刺横生。不多时,柳琉身上的衣服便被那横斜而出的枝干扒了好几道口子。那些枝桠都长在小径边上,叫人防不胜防。
不过须臾,柳琉就追上了前头两人。欧阳华这小子看上去白嫩得很,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没想到竟然是个功夫不错的练家子。这时,在那野草黑树间衣袂连翩的欧阳华还不知柳琉竟给他戴了顶“身姿英雅”的帽子。
欧阳华的身手不错,却和欧阳诺那阴毒的武功路数毫不相同。柳琉借着徐青和欧阳诺错手相交的那一刻,猛然跃近徐青身旁,打算将卢友章给抢回来。只是,那徐青哪里肯。她见柳琉飞来,便身子一转,宁可挨了欧阳华一掌,也没让柳琉把人抢到手。
欧阳华那一掌七分功力,愣是把徐青伤到面色铁青,大吐了一口血。
“老板娘?”靠近之后,瞧清楚了人,柳琉吃惊地望着徐青。虽然他曾经觉得聚客楼的老板娘不是好惹的,但是还没往“武功高强,深不可测”上想。“你……”他觑了一眼被徐青制住的卢友章,小心试探道:“从聚客楼开始,你就在盯着我们了?”柳琉不自在地想到了这位风情万种的老板娘曾经对自己笑得那般勾人,不觉有点瑟瑟。
徐青抹了嘴角的血,还想嗤笑柳琉,但是欧阳华却没给她拖延的机会。徐青敌不过欧阳华,只好再逃。三人又是追追逃逃地折腾了一阵,柳琉总算是将卢友章抢了回来。他手指灵活一转,解开了卢友章的穴道。“看看啊,好徒儿,为师又救了你一命。”
卢友章身子一挣,从柳琉的怀里挣脱出来。“放开!”他显得怒气冲冲,连露出的半张脸都是煞白煞白的。卢友章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变成了毫无用处、只会拖累别人的累赘、废物。
他的手掌紧紧地攥着,指甲刻着肌肤的纹路,一点一点蚀进他的心里。
卢友章甩开柳琉,正好给了徐青马脚去抓。欧阳华与她缠斗不休,她心怕自己没有机会将卢友章带走了。徐青四顾一圈,瞧着远处那粼粼微光的山涧。那条山涧落在夜幕之中,沿着密林的一道荒芜的斜坡就能抵达。脑中闪过一计,徐青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拼着全部力气,一招将欧阳华震开,便直冲卢友章而去。
卢友章虽然看不见,却能听到一阵呼号风声往自己这边冲来。他下意识地退后半步,边上的柳琉单手一撩,将卢友章带进怀里,连退了三步。徐青接连出掌,逼得柳琉不得不一退再退。
欧阳华抢身而来的时候,他们已经退到了山坡边上。
柳琉可不大喜欢眼下这种退无可退的境况,这会让他想起在武当山后崖的那段记忆。
“放我下来。”卢友章又开始挣扎。
柳琉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计较的,但是卢友章做着小孩子一般的事,可那口气却极度认真。柳琉一个没忍心,就把人放了下来。
欧阳华到底还是没能将徐青抓住。他一脸悻悻地从乌黑的林子里走了出来,唉声叹气。“我真是老了,现在连个女人都追不上了。”
柳琉牵起卢友章的手拉着他往前走,“怎么你到哪里,都有人想要带你走呢?你真是块宝么?”
欧阳华听柳琉对自己的话完全不理会一丝半点,整个脑袋都耷拉了下来。他走到卢友章的另一边,原是想牵着卢友章的另一只手。但是少年却执意不让他牵着自己。柳琉瞧着,心里美滋滋的。不过事实是,卢友章觉得有一个人拉着自己的手就可以走路了,他并不需要两个人来给自己导路。
欧阳华大失所望,只好开始正经起来。
“小柳啊,刚才的那个女人你认识么?”
柳琉奇怪地看着他:“你不认识么?她是你们镇子上最大的那家客栈的老板娘!”
“聚客楼?”
柳琉点头。
“不可能啊?我记得那个寡妇身上没有功夫的。”
“……她是个寡妇么?我完全看不出来……也是,哪有女人家没得到自家男人的允许就出来抛头露面的。”
欧阳华还摸着自己的下巴,死命地拧着,一个劲儿地说:“不对啊,不对啊。”
没多久,欧阳华就发现了一个更加叫他头痛的问题。他们沿着黑夜中的小径,摸索着记忆中的方向,走了好久,最后却发现怎么都走不出去了!
“怎么回事?我们刚才并没有深入这林子啊,怎么可能走不出去。”柳琉已经饿得肚子痛了。哦,可怜的芝麻糕,就算你是掉在地上的,我现在也不嫌弃你了!
卢友章倒是不急,不过柳琉一直摸着他的胳膊,一会儿慢条斯理,一会儿又急不可耐,倒是把他搅得有点烦躁。
欧阳华仔细地瞧了一遍,最后告诉两人:“我们可能进了别人的八卦阵……”
“……”
“……”
柳琉想到卢友章身上的毒。“你还挨得住么?”
“无碍。”
卢友章说得正色,柳琉听着这小老头的话只觉得嘴里被塞了一嘴的苦瓜。本来就饿得难受,现在是堵得难受。
“你确定这个阵是那个什么八卦阵么?”
在树林里绕了大半天,还是没能走出去的三个人不再像刚开始那般盲目,而是停下脚步,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