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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个徒弟来耍耍-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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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待他要继续,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
  柳琉一直吊着的心,在听得木门相撞的声音后,总算能稍稍安定下来了。他心里实在委屈,双手推搡着姚沁,却好像是在欲拒还迎。
  站在门口的人显然吃惊不小,他看着屋里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厉声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柳琉也顾不得姚沁,扭头向门口之人喊了声“救我”,却看见早上被自己敲晕了的沈亚溪瞪大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柳琉又怕这个孩子不帮自己,连忙向他伸出手去,嘴里还呢喃着:“救我……”
  沈亚溪原本是想借着夜色来柳琉房里探探情况,看看这个小贼有没有将她阿姐的玉佩卖出去。他知道柳琉这次来武当的身份,所以不敢轻易指着柳琉的鼻子说‘这个人偷了我家东西’。要是玉佩没有搜到,那他就百口莫辩了。所以,他才趁着夜色跑过来打算夜探这个小贼的屋子。
  若是能找到玉佩的话,那就最好。他就把玉佩偷走,算是物归原主。要是没有玉佩的话,他就打算好好和这个小贼谈谈。那些小偷小窃莫非就是要银子,若是不贪心的话,他可以考虑破财消灾。
  可是,他刚进了梅园就发现了柳琉屋子里不寻常。他戳破了纱窗一看,居然看到了极为香艳的一幕。那和小贼苟he之人还穿着武当派的弟子常服!是可忍孰不忍也!被一股怒火冲上头的沈亚溪,也来不及思前顾后,只顺着自己的意气踢开了客房的门。
  但是原本他定义为“通jian”的两个人,居然不是那么回事。
  沈亚溪瞧着柳琉红着一双薄唇,桃花眼中含泪带羞的模样,便把矛头转向了那个武当弟子。
  沈亚溪来武当山的时候,姚沁恰好奉了祖师爷的命令去寻卢友章,所以今日姚沁和沈亚溪只知道对方是武当弟子,却不晓得对方是什么身份。
  在沈亚溪踢开房门,撞破姚沁干的好事的时候,姚沁就打算干脆把事儿都做到底,把门口那个小子给宰了。
  他抽了自己的汗巾,想要将柳琉虚软的双手捆住。一边的沈亚溪瞧见了,立马从门边冲了过去。
  “武当竟有你这种败类!”沈亚溪呵斥姚沁,怒不可遏。他居然从身上抽出了一把软剑,对着姚沁直接一刺。姚沁一开始觉得沈亚溪就一毛头小子,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沈亚溪出剑刺他这种事,都是始料未及的。
  姚沁甚至都没有想过沈亚溪的身手会是这般的好,他从门边跑到床边,拔剑挑刺这一系列动作,竟然都只发生在一瞬间。
  姚沁心中大悔不已,只堪堪避过了沈亚溪的剑。沈亚溪另一手拉着姚沁的衣襟一扯,要把人给拉下了床。
  这一回看似是沈亚溪赢了,但实则不然。
  姚沁摔到地上那一瞬间,双脚错开勾着沈亚溪的双脚而后一用力,沈亚溪没有防备,也跌了个大马趴。
  沈亚溪刚开始占的上风全是因为姚沁的大意和轻敌。在体力和内力上,沈亚溪和姚沁差得不是一倍、两倍的问题。没一会儿,沈亚溪就败下阵来了。眼看沈亚溪逐渐扛不住姚沁咄咄逼人的攻势,柳琉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他从自己的靴子里摸出一把雕花匕首,一咬牙对着自己的大腿就是一刀。
  剧烈的疼痛冲开□的浓雾,总算叫他眼里恢复了些许清明。他看着鲜血淋淋的匕首,心里咒骂了一句,跃下床榻,对着背对着自己的姚沁爽快地给了他一刀。
  姚沁被柳琉偷袭得手,十分惊讶。他挥开沈亚溪,气急败坏地冲着柳琉的胸口迅速拍了一掌。柳琉吃了这一掌,硬是带着已经□姚沁腰腹的匕首倒退了三步。姚沁疼得呲牙咧嘴,又要向柳琉扑去。
  边上的沈亚溪忙挑剑将姚沁逼离。
  柳琉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多久,而沈亚溪也实在不是姚沁的对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啊。他大吼一声,“姚沁受死!”便将匕首一掷。姚沁不疑有他,立马跳开。而柳琉就抓住这个机会,以自己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捞过沈亚溪使上轻功飞了出去。
  他一跑到外面,就看见远方的黑幕中有冲天的火光。略一思索,柳琉便想到那居然是药庐的方位。
  “贱人!”身后,姚沁已经追了出来。
  柳琉只得撒丫子跑。他朝着药庐的方向风驰而去,那地方不仅人多,还有卢友章。望着那烧红天际的火光,柳琉没由来地开始忐忑不安。
  ☆、屋漏偏逢连夜雨  (二)
  这天夜里,武当山的人都没有睡好。
  武当师祖那日正与好久不见的无花大师把酒言欢,在自己的屋子聊得乐呵。这夜虽凉,但有这好友相伴恳谈,再烫一壶小酒,给身边的大师泡上一壶淡茶,这夜寒便被这股子欢快劲儿给盖了过去。两人从几年离别谈到近日的大典,感叹后生可畏。
  无花大师三十左右的样貌,儒生模样,而实际上他与武当山的相虚一般年纪。相虚已是一头华发,而那无花却是青春不改。相虚感叹着无花几年无差,连脾性都不改改,总是沉默无言,怎么那时候取的法号是无花,而不是无言。相虚说笑的时候,还趁机摸了把无花的光头。
  无花淡然地对着他笑笑,道了一句“胡闹”。
  这时候,就有武当的小弟子慌张地跑进了院子里。相虚耳聪目明,他的房门虽然关着,但是他也能听到小弟子如雷的喘息声。他瞥了眼无花,果然无花也发现有人要来打扰他们了。
  无花撩起禅衣的袍子,对相虚合掌点头,道:“怕是今日你脱不开凡尘事。”
  “莫不是花姑……”
  相虚提到花姑名字的时候,无花猛地抬起了头,看着相虚问道:“花……花姑?她在此?”
  “不……”相虚立马改口,“她早就走了。”相虚难掩脸上的窘色,避开无花的视线,走到门前,就看见一个小弟子正要敲门。
  那小弟子不仅神色无措,连衣衫也是不整,想来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相虚凝了他一眼,脸色沉重。“发生了什么?”
  “药庐着火了!好像……好像有人闯进了玉虚宫。”
  相虚惊讶地听着小弟子的禀告。今日是武当大典,来的人什么门派都有,算是龙蛇混杂。就是因为此,武当也做好了充分的警戒。难道还是漏了哪一处么!
  “你在此处便好,我去去就来。”相虚与无花交代好,立马拎着小弟子往药庐那边赶。
  这玉虚宫建造的时候,拿的是帝皇家的银钱,帝皇家的木材,帝皇家的工匠。画纸图样都是出自官家,所以这玉虚宫虽说不是帝皇家的官邸,却也和帝皇家的宫殿无差。这玉虚宫又是武当山中最大的一座道观,其宏伟和宽广可想而知。
  相虚就算是轻功不错,但是要从自己的屋子跑到后山院子的药庐也着实花了点时间。
  他从天飘然而降,一头银白的长发如银蛇四散飞舞,火光映照中十分妖异。其他弟子看着自家祖师爷跑来镇场子,原本惶惶的心也都收了起来。
  武当山弟子中排行第二的庄博斐从灭火的队伍中跑了出来:“师父!”
  相虚看了眼他满脸烟灰的脏脸,问道:“火势如何?”
  “算是截住了火头,应该不会向别的地方扩散。但是这药庐里药材太多,火太大,实在不能控制了。”
  “里面还有人么?”
  庄博斐吞吞吐吐地回答:“药庐里的三名小药童,有两个跑出来了……”他偷看着相虚的表情,“曹老先生和卢师弟还在里面……大师兄刚刚进去了……”
  相虚闻言无声地盯着失火的药庐。那滔天的火光直冲云霄,火舌吞吐着药庐的茅草房子,就像一条巨蛇在品尝自己捕猎到的美味食物,而那一排草房子早已不堪重负,摇摇欲坠。
  庄博斐只觉风声贯耳,相虚人就不见了。他遥看着远处的火海,随手拉过身边一人手中的水桶,将水把自己浇了个遍,也冲进了那片火光之中。
  继那庄博斐跳进火海之后,匆匆赶来的柳琉也窜进了火海。穿着武当常服的沈亚溪神色焦虑地冲了过来,不停地在原地转着圈儿,嘴里还骂着:“他是不是想要逃?但他若要逃的话,何必冲到火里去?或许这药庐里头,还有什么路可以通往外头!”说道此处,似乎什么都通了。
  他四顾周围,看见那个有点呆的小弟子,冲过来握住那人的肩头问道:“药庐有没有路通向外面?”
  小弟子被摇得晕头转向,颤巍巍地嗫嚅道:“没,没有,药庐后面是山崖。”
  “山崖?”
  到这个点上,什么又都不通了。
  怎么会是山崖?
  沈亚溪放开了小弟子,举头看着斑斓杂色的火光,想起那个已经连轻功都使不了的小贼,实在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何要冲进火海之中。他会死么?那自家阿姐的玉佩是不是就此便再也寻不到踪迹了?
  那欧阳家的亲事……
  他又望了眼火光正盛的地方,想要望进那药庐院子的深处。
  另一头,柳琉冲进火中,直奔卢友章那间茅草屋而去。可是那火太大,他实在没办法靠近。就在他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焦木倒塌的嘈杂声中惊起一阵刀剑相交的声音。柳琉灵光一闪,冲着那声响处跃去。
  他跳进那片半焦的土地时,就看见今天白天瞧见的那个小药童倒在地上。柳琉跑过去,探了他的鼻息。居然没有气了。
  柳琉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具已经失去生机的身体。只一夜无情的火,就生生夺走了这个小药童鲜活的生命。
  一瞬间,小时候的记忆就好像是周围无边的火,窜进他的身体,叫嚣着那浓重的伤痛。
  而眼前的那个小孩子,就好像那时死去的弟弟。
  就这样,永远地离去了。
  “不!”浓烈的痛苦直达灵魂深处,那由着□所引发的心底最恶劣的欲望也破体而出。柳琉仰头嘶吼一声,朝着药庐深处奔去。
  他的眼里全是那年、那日府中落败的境况,父亲口吐鲜血倒在那张黄藤椅子里。那时年轻孤高的父亲满眼的凄凉,看着他的那双眼里充满了仇恨。那激越的情绪从那双碧绿色的眼眸中射出,化作刀剑,一刀刀落在他的身上,比身边肆虐的大火还要焦灼人心。
  柳琉的心已经被往昔的仇恨蒙蔽,他已经全然不记得自己来到此处的目的。他只想杀人。
  他几个跃步,跌落在另一角火舌之中,又从火海中飞身而出。他那身翻飞的墨绿色衣裳半遮半掩,袒露出来的白皙肌肤染着火光的嫣红殊色,照得他整个人就好像是一只坠落熊熊烈火中的凤凰,涅槃而生。
  柳琉魔障难解、只欲发狂,他到处乱蹿,欲图抒发着胸膛中的憋闷。而他这样子胡闯蛮撞,竟然也让他发现了有人在打斗。
  柳琉立马冲过去,与那群缠斗在一起的人动起手来。他眼中只余杀气,根本分不清身边之人。他越斗越狠,身子却也被另外的人伤了好几处。
  他的心在嘶吼,想要更多的血来浇灌自己身体里的火。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伤痛,连那猛烈的火他都不怕。他本就没有多少力气,打不过人家,便随手抽了正在燃烧的木棍,朝身边的人砸去。
  要是能砸中人,他便会咧着嘴笑,要是砸不中他就再去抽一根。
  那两方对立的人见此都是吃惊不小。其中有一人,便是那奄奄一息的曹老先生,他颤抖着指着柳琉说道:“这人失了心智,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现在他恐怕……咳咳……想要把我们全杀了!相虚……咳咳……要么杀了他,要么就止住他!”
  相虚心口上插了一把匕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他看着对面的庄博斐和几个黑衣男子,又看了看失了心智的柳琉。“我……已经止不住他了……”
  “不!”倒在曹老先生怀里的卢友章猛地探出脑袋,他看着柳琉,眉间难色浓重,“师父,别杀他。”
  相虚被庄博斐偷袭之后,只能勉强护着卢友章,戚擎云也受了重伤,他们四人在这里拖延时间,只盼着大火能够及早熄灭或是武当的弟子能及早前来相助。现在又突然闯进一个失心疯的人。这场面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虽然柳琉可以帮他们牵制住庄博斐等人,但是柳琉却是个极度危险的因素。他怎么能留一个随时会爆发的疯子在卢友章身边!
  他看了眼曹老先生,那一眼太过沉重,担负太多。
  曹老先生明白了相虚眼中的意思,他坦然地点头,对卢友章交代道:“若是我……死了,不必为……我担心,也别责……怪你师父。人生在世,总有那么一次,只可惜……我那些本领都该失传了。”说到此,他想到了之前被人砍死的车前。那个他待如亲子的孩子,就这样子死在了他的面前,但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浑浊的眼睛里被掠过的风一激,扑落下几滴泪来。那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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