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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令-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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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阵术,有几种打法。按李朝钺的习惯,必定是用他的破军。这种银质古刀最适合面对千军万马,杀气直接撕破气网。而其实最好的办法是用剑,点对点直接刺穿气网,破阵的同时反守为
  攻,威势逼人。云逸之擅剑,打得自然如是算盘。可又稍许有些不同,因为…云逸之此刻握着他的手,内力透过掌心源源不绝的传导过来,他要聂玉棠亲自动手。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天本来要更的,结果要过生日了,被长辈们敬酒,弄的我第二天起来宿醉,一直心跳加速,昏昏沉沉。。。然后昨晚上铁了心要更,却无故拉了一天肚子,今天终于让我发现了拉肚子的真正原因,就是亲爱的大姨妈提前来恭贺国庆了。我的人生,总是这么跌宕了~ T_T


    ☆、尚书大人的江湖生涯

  聂玉棠一怔,他到底有多久没碰过刀剑了?
  那种快意江湖,策马狂奔的不羁,那种纵横天下,生死由命的洒脱,通通都成了记忆里的一块斑驳,于数年前的一个冷雨夜被无情的浇灭,化作丝丝绵绵的痛刻到骨头里了。
  如今,剑在手中,畅快自如的运转,熟悉的感觉一点一点找回。聂玉棠的整只手都止不住有些颤抖,指尖还微微的发麻。
  云逸之不忘再给他施加点压力,凑到聂玉棠耳边,薄唇几乎碰到了他的耳垂,低声道:“大人,我如今可是全仰仗你了,输了倒也不打紧,无非就是没面子…”
  聂玉棠侧目向他苦笑,你还真看得起我啊…
  下一刻,两人便踩着劲风向阿奇格刺去,剑尖划破气阵,连带着不远处的一株冷杉都被拦腰削断。营地上的帐篷也被吹得东倒西歪,有些小兵忍不住掀开帘子想看个究竟,结果只看到半空中飞快移动的白影如鬼魅般闪过,四周的景致都在晃动。
  聂玉棠虽说没有了内力,招式却是熟稔于心,随意可至的。借着云逸之的‘好意’,倒让他过了把瘾,轻而易举的就将阿奇格的箭阵破了。阿奇格受到反噬,一个不慎,从桅杆上跌了下来,而后一个后空翻,稳当落地,站在了程铁峰的旁边不满地说:“你们大覃的人真阴险,打架怎么能使诈呢?”
  仿佛是感应到阿奇格处在险境,自他由高处下落时便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嘶吼,在静夜里听来格外凄厉可怖。而后聂玉棠就看见一道银色闪电迅速从他眼前划过,一下子窜到了阿奇格身前。
  那是一头银色的雪狼,通体白毛,无一丝杂质。
  尖利的獠牙从嘴里龇出来,冲云逸之和聂玉棠低声哼哼着,爪子刨着地,预示着随时可以进攻。
  聂玉棠本来还想跟阿奇格嘴硬,说:“内力固然是他的,招式却是我的。只能说我与他配合的天衣无缝,承让了。”可看到了这头狼,一下子没了底气,对阿奇格客气道:“嗳,小兄弟,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呢?”呢字还特地加长了尾音。
  阿奇格半蹲下捋了捋雪狼的毛,闻言抬头,惊讶道:“啊?你就是那…那个谁?”随即嫌弃的望了他一眼,小声咕哝:“怎么是这个德性啊…”
  “嘶!”聂玉棠气的咧嘴,双手叉腰,见云逸之在一旁兴致勃勃的看好戏唯有硬压下心头之气,和颜悦色的对阿奇格道:“你就别管我什么德性了,走吧,跟我过来。”
  “哼!不去。”阿奇格扭头。
  “……”聂玉棠摸了摸鼻子,“既然这样,那我走了,之前同你阿哥说的也就不作数了。”说完大步流星而去。
  “嗳嗳嗳——你个混球!”阿奇
  格在后边追,“你等等我!”
  聂玉棠顿住步子,无语的回头。
  环顾四周,见没有旁的人在,还是不放心的向程铁峰投去一个询问的眼色,程铁峰啃完了羊腿,油腻腻的手往阿奇格背上抹了抹,才冲聂玉棠点点头,意思是‘隔墙无耳’。云逸之则是在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不自觉地往旁边移了移。聂玉棠将阿奇格拉到一个角落里,低声说:“我与乌尔哈图确实是谈过,这事儿其实没几个人知道。”
  当时乌尔哈图特地从乌溪进京,人人都以为他是来向朝廷纳贡的,只有聂玉棠知道,他是来和自己谈判的。
  说到底,乌尔哈图为人嚣张,聂玉棠原本不想和他谈,完全是乌尔哈图一头热。可就在出了玉州王鹏这件事之后,聂玉棠的心思多少起了一些变化,先不管那些流民说的是真是假,他都得留个心眼,找一个解决盐案的最佳法子。单从这一点上来说,尚书令真是日理万机啊。彼时琼林宴上,聂玉棠为了观察乌尔哈图,故意选择坐在他对面,就是云逸之身旁那个位置时,云逸之也是这样夸奖他的。“好好一个宴会,喝酒都喝得这么不专心,也只有大人才会喝得高兴。”聂玉棠一听就乐了,问:“呵,我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你能分得出来?”云逸之笑笑,不再说话了。深究下去谁也没意思。聂玉棠固然是不介意云逸之晓得他那点心思的,或者说——试探。当是时聂玉棠根本没有怀疑的对象,是政敌?还是仇人?都有可能。云逸之知道他的目的,就算是知情人了,若是走漏了风声,无疑于往自己身上揽嫌疑。所以聂玉棠看起来是在走险招,其实又是稳操胜券的。
  而关于盐案这整件事,聂玉棠心里很清楚,自家的兄长是绝对不会去碰这个勾当的。历朝历代,但凡涉及到其中的都是死罪,绝无例外。他不傻,他们聂家守着荣华富贵更不会傻到去触自己霉头。
  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两种可能。一,王鹏假借自己的名义在外招摇撞骗。聂玉棠扪心自问,他与王鹏素来无甚交情,如果要说他权倾朝野,王鹏想顺带着沾点光,倒还真的不至于。他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很清楚的。那另一种可能,就是王鹏诬陷他,且还是有目的的诬陷。试问一个知府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用尚书令的名号在外行事?只怕说到底还是后面有高人在指点。
  聂玉棠理清楚头绪之后,其实大可以选择将盐案查个彻底,还自己一个清白。可若将王鹏一锅端了,反而打草惊蛇,后面的肮脏勾当便也不容易抓出来。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寻一个对策。
  乌尔哈图求什么,不用说聂玉棠也知道。乌溪地处偏远,气候环境恶劣
  ,不像大覃周边其他几个国家物产富庶,自给自足。且百年前与燕王一战,乌溪元气大伤,与大覃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乌尔哈图找聂玉棠无非是想大覃网开一面,允许乌溪人到北疆与当地人混居,自由买卖。
  本来就是好事一桩,聂玉棠没理由不同意。更何况,他与乌尔哈图如今还有另一个可以共同磋商的话题,就是——盐。
  北疆以北的乌溪,实际上已到了天之涯,眼前除了一片汪洋大海再无去路,而究竟过了海能看见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近百年来乌溪人最根本的营生就是从海中取盐,贩盐。而贩卖的对象自然就是大覃了。
  江南玉州的百姓因为官盐的垄断而吃不起盐,又因为周边海域一律由官府控制,而无法进行民间的手工制盐,最后便唯有舍近求远,从外地商贩手里买盐。
  聂玉棠细想过,买盐的渠道有很多种,可以从青州来,可以从京城来,甚至可以从大夏和甄萱两国手里买。然而最好的途径还是从乌溪人手里买盐,纯度高,干净,又便宜。
  聂玉棠与乌尔哈图和合作可以说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他连整个计划都想好了,捉王鹏,结盐案,开北疆。
  为防止计划泄露,乌尔哈图到了京城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拜会聂玉棠,而是直到琼林宴上双方才第一次会面,没想到乌尔哈图竟是个胆大的,敢公开挑衅聂玉棠,径直向他的门面掷去一个酒杯。
  杯中有一张字条:今夜亥时。
  聂玉棠瞧见了,料想云逸之也是看见了,所以事后为助他一臂之力,干脆用内劲将整个酒杯化作齑粉,不留下蛛丝马迹。
  只是本来可以瞒天过海的事,最后竟还是百密一疏。乌尔哈图被刺死在琉璃阁,令聂玉棠瞬间措手不及。
  整件事唯一的得益者,只有王鹏。既断了江南百姓的后路,也断了乌溪的财路。
  聂玉棠将来龙去脉,毫不保留的全都告诉阿奇格,一直走到了营地外的山坳下,话才讲完,人也站定,山风呼呼的吹着,子夜清冷。
  聂玉棠一脸严肃道:“我与你阿哥谈的,与你自然也是这么说,可问题是,你们乌溪到底是不是你说了算啊?”
  “操,你别瞧不起人!”阿奇格满脸不悦,牵着他的雪狼,下巴抬得高高的。
  聂玉棠笑道:“我这不是看不起你,而是刚才你自己也说了,乌尔哈图是老二,你是老三,如今你们乌溪到底谁说了算?我看这么着,不如把你大哥叫出来与我谈一谈,你说——呢?嗯?”
  ‘呢’字还是特地拉长了尾音。聂玉棠的经验告诉他,同毛孩子打商量,谈话内容不重要,态度比较重要。
  阿奇格听了突然咧嘴一笑,点头道:“好啊好啊,我大哥也来了,我让他与你谈。”
  “哪儿呢?”聂玉棠四处瞧瞧,对他说,“你把他喊出来。”一想到四周黑黢黢的暗处还躲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样的家伙,聂玉棠就觉得十分渗人。
  阿奇格立刻将雪狼推到聂玉棠跟前道:“喏,这就是我大哥,你与他谈呀,好好谈一谈,啊哈哈!”
  雪狼立刻冲聂玉棠张开血盆大口,‘嗷呜’一声。吓得聂玉棠‘哇’的惊叫起来,仰天高喊:“云!逸!之——!救命啊…”
  回音在山坳间飘荡,不绝于耳。
  “大人,我在这儿呢!”云逸之此刻正好整以暇的靠在一处石壁上,双手抱胸。与狼狈的聂大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聂玉棠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了,跟麻雀似的蹭蹭蹭跳到他身边,躲在他身后愤愤剜了阿奇格一眼,指着雪狼道:“那儿,那儿,你过去,收了那只妖怪。”
  聂玉棠单凭肉眼就知道这头雪狼该是种群里的头狼,早前听闻乌溪拜狼,但没想到会将狼当做自己的亲兄弟。
  阿奇格愈加不高兴了,驳斥道:“你才妖怪呢!狼是我们乌溪的老祖宗,我们都是狼的子民。”说完,吩咐雪狼,“大哥,他骂你妖怪,你过去啃了他,记得别嘴下留情,要啃得干净些。”
  “嗷——!”雪狼再度配合的将嘴张至最大的程度,而后跟幽灵似的踩着无声的步子,一步一步向他们去,优雅又危险。
  聂玉棠想起多年前曾有一次百官随李朝钺去狩猎,皇家园林里的獐子山猪打了一堆,人人皆满载而归。唯独聂玉棠…李朝钺那天特地留在了勤政殿,好等完事后聂玉棠过去陪他,岂料一等再等,夜半三更的,始终等不来聂玉棠的人影。
  李朝钺顿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套上外衣只身去白天的林子里找他。
  聂玉棠这个没出息的果然不出所料,被李朝钺找到的时候,正趴在一棵树上,紧紧抱着树枝,吓得面无人色。一头大老虎盘踞在树下,望着树上的大白肉,眼巴巴的等着聂玉棠自己掉下来,羊入虎口。
  聂玉棠一见到李朝钺,就冲他招手:“你快过来,快过来,替我把他赶走。”
  李朝钺就这么不远不近的看着,笑道:“我不要,聂大人你在朝上颐指气使的,难得见你如此,你求求我呀,或许我高兴,就帮你一帮。”
  聂玉棠咬牙:“李朝钺,你个混蛋!”
  “骂我?”李朝钺沉声道,“既然这样,朕不高兴了,现在就回去就寝,明天让禁卫军放你下来。”说完,转身就走。
  “啊啊啊啊——!”聂玉棠哀嚎阵阵,“还要等到明天,等不
  到明天了啊,我要掉下来了。”
  李朝钺回头,只见春夜星子也多情,更奈他眸中点点涟漪,一时心中不忍再捉弄他,径直朝他走去。
  这一刻,聂玉棠却又叫起来,伸手止住李朝钺:“你,你,你别过来,你没带刀啊,还是去叫人来吧。”
  李朝钺望着那头老虎笑的有些残忍:“带刀作什么?我赤手空拳还收拾不了一只畜生?!”说着,坦荡荡的向老虎走去。
  聂玉棠手中全是冷汗。
  只见那老虎作势俯身,是起跳猛扑前得动作,口中发出低低的怒吼,尖利的牙缝里流出大滴大滴的涎水。
  李朝钺却始终面色如常,不过是施施然伸出手掌,倨傲的动作就像在殿上接见群臣,单提着嘴角,一脸把握十足。
  动物的嗅觉敏锐,老虎在李朝钺伸手的刹那就赶紧扑过去,小心翼翼的闻了闻李朝钺的手,继而‘呜’的一声迅速向后跳逃开,两只前爪在半空里挠了一下,跟猫咪告饶似的,接着扑通匍匐在李朝钺的脚下。
  聂玉棠呆了,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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