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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俩,别总把话说一半成不成啊?这后边儿好歹还坐个大活人!”沈公子受不了冷落。
房三爷骑在人头马上,横了沈公子一眼,眼神就是说:你个卵球再叫唤一句,老子让你滚下坐骑,自己腿儿着跑路。
沈公子靠在楚晗背上黏糊着。这就是趁着发小还没嫁,再吃一记豆腐。楚晗身上自带发电发热功能,抱着真暖啊……
英招跑出几里地,沈承鹤又开始嘟嘟囔囔:“哎呦,老子不能骑马,老子菊花疼死了啊~~”
楚晗哭笑不得:“你菊花又怎么了,谁给你灌六神了?”
“六神?六神都算轻的!”沈承鹤暴躁地骂:“你以为那个大魔头能像你对老子这么温柔,这么会体贴人!”
楚晗他们已知沈公子就是被指挥使大人做成假铜人,掳进翊阳宫,后来又发生什么,就是天知地知那二人知的一段狗血宫闱秘史了。
楚晗试探问:“指挥使大人欺负你了?”
沈承鹤撅着嘴,委屈着:“可变态了,丫就只差直接往老子菊花里灌壮阳丹幻情散那些玩意儿。老子倘若再不跑,就要七窍流血被他搞死!”
楚晗又问:“他当初为什么偏要把你从北镇抚司救走,没有扔进炼炉?”
沈承鹤:“呃……看老子长得太帅了,没见过我这么英俊帅气的。”
房千岁冷笑道:“那个魔头喜好龙阳,说不准真心看上你。你要是也动心了,就下马回去找他,别跟着我们走。”
房爷巴不得姓沈的花心大萝卜赶紧滚蛋!找指挥使风流快活去吧,你二人才是绝配,别来招惹楚晗,休想与本殿下抢娘娘。
沈承鹤一听嚷道:“我没打算回去跟他!……老子伺候不动那个美人儿,喂不饱他,哪天不是累死在他炕上,就是吃假药邪药的吃死我!”
楚晗暗里想要确认的是,鹤鹤,你当真色胆包天跟指挥使大人滚床单了?!
你真的勾搭凤飞鸾没把持住?将来万一被人发现追究,或者那个魔头自己后悔了,想要抓你灭口,到时你怎么办?
惹是生非的小鹤鹤,趁着有口活气,快跑路回人间找爹妈吧。
沈公子自己也心虚耳热,他过到灵界确实没有白来,逍遥快活了一场。
他只要一闭眼再一睁眼,眼前拂不去的,就是那个裹着月白色亵衣、身躯健美肤色如玉绝色艳丽的美男,驾着九头凤,像天神降临在他面前。他这会儿胯下骑的是英招,一颠一颠,脑里回忆的却是那时跨在九头凤上,迎风在云端荡漾交合的“一二一二”节奏。
他都没脸跟发小招认,他一个纯爷们儿被大美男操了,六神菊花没保住,清白已经没了。
而且操得还特爽,连着干了好几趟,头顶苍天,酣畅淋漓。
他更没脸提的是,从北镇抚司脱险之后,他被关在深宅大院后堂一个小房间里。蒙面美男又来过一次,还是不情愿露脸给他看,伪装成个五品黑衣校官逗弄他。那骄傲男子找各种借口威逼利诱,又仿佛很享受听他唠叨,最后命他乖乖趴下撅了屁股……
一夜七次郎啊,沈公子饶是青春健壮的身躯也受不了,再多熬一天就要精尽人亡。
所以他才跑了,穿着铜盔甲混在门卫队伍里混出去。好歹也是个做爷的,终究还是不愿被掳为禁脔,不甘心在对方胯下忍辱偷生。
鬼卫头子确实美貌,但凡眼睛没瞎的,难免动几分猥琐心思。可惜那人性情霸道,下手凶残,绝非良善之辈。沈公子这会儿再见到竹马发小。楚晗抱住他的头安慰他给他擦眼泪,顿时让他醒悟还是旧人最好,温存善良体贴,抱着舒服暖心。娶妻当娶贤啊。
一路上人烟愈发稀少,四周渐渐呈现草原荒漠景色。
他们是出城往北,以灵兽英招堪比高铁动车的时速,估摸现在已经跑到包头了。草原上偶尔有人面黄羊群落迁徙而过。天边白云悠悠,远山苍茫。
房千岁带他们向北而不是向南,也是因为自家帮派本部在北面,离自己地盘更近些。
日头落下,草原晚间愈发寒冷。房千岁从放牧黄羊的某三蹄灵兽那里借了一间蒙古包,当晚歇息。
沈公子趴在毛毯上,裤子褪到膝盖,有一声没一声地哼哧,喊菊花疼。
楚晗也是心里略有愧疚,一时心软可怜这人,动手帮沈公子清洗疗伤。可怜的沈大少爷,屁股都快开花了,这回是彻底瞒不住,一朵小雏菊变成了残菊,带血在风中凋零。
楚晗:“……你幸亏跑了,跑得对。”
“你嫌弃我了!”沈承鹤委屈含恨地,偷瞟一眼那边坐的某人,低声问楚晗:“姓房的难道是小雏?丫能是雏菊吗?就没被人捅过?”
楚晗哭笑不得:“有胆你自己去问他?”
沈承鹤:“老子没胆。”
楚晗问小房同学:“三殿下,你那几罐金疮药,换肤露,生肌霜,借用一下?”
房千岁歪着头淡淡一笑,麻溜儿起身过来,顺势就把一整罐金疮药往沈公子裸着的后菊花里一倒,再顺手从怀里哪摸出一把龙腥草,往残菊里一插,拢了个奔放的插花造型。
房三殿下一头长发轻轻挽在脑后,梳成长辫,也是洒脱出尘的英俊模样,傲慢地扭脸走人。
沈承鹤捂着腚大叫“卧槽姓房的你就这样,你就是嫉妒老子”……
入夜,沈公子没有了青铜铠甲,不住喊冷,在毯子下抖如筛糠。
“我给你衣服,我不怕冷。”楚晗刚要把自己衣服脱下,房千岁一声不吭起身脱掉官服,劈头盖脸丢给沈公子,罩到沈公子头上。
沈承鹤脱险后终于放松,还纵欲过度疲累交加,迅速打起震天的呼噜。房千岁坐到蒙古包角落里,把毛毯往头上一罩,再盘腿一坐,小孩儿似的把自己一裹。
楚晗说:“你冷吗。”
房千岁闭目养神:“不冷。”
楚晗:“……不然,我给你焐焐手?”
房千岁冷哼一句:“不用,你给他焐手吧,甭管我。”
楚晗要是再听不出来就傻掉了,小房同学这是跟他甩尾巴尥蹶子呢。这头骄傲的孽畜每回不开心,就是使坏阴招插了别人,这一路,是第几回下黑手了?
他在幽幽灯火下四肢着地潜行,爬过去,笑着一把扑倒蒙毯打坐的妖龙。
房千岁故意绷着脸,低声道:“你干什么?”
楚晗说:“我冷,不想一个人睡。”
……
他俩裹在一条毯子下。楚晗身上自带暖炉,房千岁早就迷恋这个温暖怀抱无法自拔,用力往楚晗怀里钻了钻,头深深埋进去。
就连凤飞鸾那个冷酷魔头都发现了这个秘密,凡间活人身上是暖的,尝过就撒不开手,小白龙也早就贪恋上这个怀抱……男人都有占有欲,再洒脱的人也难免吃味。楚公子抱着他睡而没有抱那个大笸箩,这七酸八醋的心情总算得到安抚。
黑暗中四目相对,房千岁突然问:“你寻找沈公子下落这么尽心竭力。你心里,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楚晗不假思索:“救他是责任本分。你和他不一样,怎么比?”
房千岁问:“如果是我丢了,你也这样找吗?”
楚晗反击道:“你能丢么?你是那个战斗渣吗,需要我们一群这么高端的救援队过来捞你?”
房千岁认真地问:“我说如果,我这会儿真的掉到哪个界去了,遇到危险回不来,你会怎样?你管这个沈公子,还是管我死活?”
“别问这种假设性没意义的问题。”楚晗毫不留情喷道:“女孩谈对象才这么胡搅蛮缠,三殿下,你是个母的啊?你这就基本等同于问我,我爸我爹承鹤和你,四个人一起掉水里了,我先救哪个?……幸亏你会水的淹不死你,答案是不救你,让你救其他三个,甭再问了!”
房千岁微微撅嘴,娘娘如此残暴,没讨到糖吃不开心。
楚晗有意回避这种问题。
他掌心缓缓发热,暖着小千岁潮湿寒凉的手脚,让怀中人天生冷血的身躯也染上他的温度。
他甚至很矛盾,潜意识里希望时间不要溜得这么快。找到七八九那三人之后,几位同伴断然不会滞留这里,就要回去凡间界了……自己到那时是走是留?只是一瞬间的犹豫挣扎,就像要割他的心,挖他的肉。
小千岁如果丢了,找不到了,回不来了,他不得急疯了急傻了,不得一头撞破界墙次元壁上天入地追随对方?在他心里,沈公子与小千岁当然不能相提并论,一个是平生挚友,一个是平生挚爱,哪个都不能放手。
第五十六章 美人追兵
凌晨天刚蒙蒙亮,他们离开草原一路奔往附近山区,寻找隐蔽地带,以及可能从北面前来汇合的“白山教”部众。
北方天寒地冻,房三爷用羊毛围巾蒙住头脸和脖子,坐骑之上抵挡风沙。荒漠地带没有大湖水源,皮囊里的饮水都要省喝俭用。楚晗知道昨晚没泡上热水澡可委屈小千岁了,这人一定很不舒服,急需一近芳泽。
他们来到一片避风的山岗上,树丛间,周围景致又有变化。这里植被茂盛造型奇绝,树木像是被来自地心深处与苍穹之上两种引力交互牵引,枝干扭着弯儿的盘旋生长,扭得比较纠结,最终像蛟龙之躯拧着刺向天空。林间枝繁叶茂,完全不像历练寒冬。
“神界风光真美啊……老子都有点儿舍不得走。”沈公子喃喃道。
“那就不要走了。”楚晗说。
“别!”沈公子抖一激灵:“这地方也就是个观光景点,老子看两天新鲜就够,这里风俗我不太适应!不留!”
沈承鹤从身后把脖子伸过来,端详楚少爷清冷的表情:“嗳,其实是你舍不得走吧?”
楚晗懒得搭理:“没有。”
沈承鹤压低声音:“楚晗,宝贝儿,听亲哥哥一句话,别犯傻。”
“那小白龙全家上下,还不知都是什么妖物,你别就这么对人家掏心掏肺一厢情愿着就贴上去。等到了东三省,人家那疙瘩地盘上,可就不是你说了算!万一碰上个脾气暴虐家长作风的老龙王公公,再来个百般刁难虐待媳妇的龙母婆婆,还有七七八八个大伯子小叔子,一大家子合伙就欺负你一人儿,到时候你就傻眼了我告儿你……”
楚晗打断这厮:“扯够了?扯完了自觉把嘴缝上。”
沈承鹤就是没完没了:“嗳老子最有经验了,你还别现在逞能!找老公啊,就得找从小就认识的,一家子知根知底儿……”
楚晗心里正烦这件事,特憋屈,怒道:“你又想穿越大黑洞了?能闭嘴吗。”
沈公子脑后恍惚一阵阴风。
好像被什么东西一撩,卧槽还挺疼。
他下意识就以为,房三儿又扇他后脑勺呢。地宫里就扇过他一次,他每次只要悄悄说姓房的坏话,那个争风吃醋睚眦必报的妖龙一定出手打击报复,一点儿都不大气不厚道。
“房……”
他回头,瞳膜大脸上罩过来的就是一副巨大的飞展而下的双翼,和一对刚猛凌厉的爪子。
偷袭毫无声息降临。
“啊!!!鸟鸟鸟鸟大怪鸟!!!!!!”
沈承鹤遇险大叫。
楚晗是坐在沈公子前面,这时也回头,大惊。他机敏地一把将同伴拽开,躲过一劫。
这一爪子假若挠上,能掀开沈承鹤英俊帅气的后脑壳,抓出他的脑瓤子来。沈承鹤吓得往后狠命一仰,仰出一个后90度直角,老腰都快撅折了。好歹平时也是做攻的,柔韧度显然不成,腰下去就掰不回来,哗得直接折下坐骑。
大鸟第一下扑杀未成,爪子撩下来再抓楚公子。
鸟爪尖利带钩,勾住楚晗衣服腰带一把就提起来。楚晗登时双脚离地飞上了天。
鬼卫指挥使是驾九头凤的,但是飞扑下来抓他们的,不是那只五彩富丽的凤鸟,是另一头翼幅宽阔、嘴脸剽悍的灵鸟。这头巨鸟遍身青灰,羽毛刚硬没有一丝柔软旖旎色泽,喙爪都像用钢筋铁骨锻打出的。楚晗被大翅膀一扇,脸和脖子迅速就被金属质感的羽毛划出血痕,撞断林间一层一层树枝。
小房殿下其实就在背后十几米开外。
房千岁在那一瞬间已经从坐骑上腾身而起,扑向那只袭人的大鸟。他也没料到这只鸟在林间盘旋飞翔轻功如此诡异,悄无声息,同时逃过他和楚晗两人的警觉。
鸟背上隐藏的人突然现身,一脚蹬向房千岁。
房千岁连避都不避,打架风格从来是以硬碰硬,你狠老子一定比你更狠。他直接一腿扫过去,以脚对脚。鸟背上的人闪身像一道黑影横着飞出去,腰身柔韧地绕树而过,又飞回来,再一掌袭来。房千岁空中往后一翻,双腿绞杀对方出招的手腕,顺势返身回来再给一掌。
眼花缭乱,底下人完全看不清招数,只见树顶一层层落叶飞旋,击碎的叶片倾盆而下。
动手掐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