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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渺扫了一眼地上,解逸留下的血迹,只觉得无可奈何:“回屋吧,我估计你身上的回光咒过会儿就要失效了。我不像解逸那么懂修复镇守之术,咱得提前做好准备,别你又突然吐血晕倒什么的,我可应付不来。”
“我会告诉你要设什么阵,要怎么守,不会很难。你只要能坚持七天七夜,保证期间我不会被打扰就够了。”
白渺笑了:“还真是够‘简单’,只不过是七天不睡觉么,只不过是让我一个身受重伤的柔弱女妖七天不睡觉地去守阵么,很简单。”
两人往屋里走着,颜宸在前面,连头都不回:“让你守阵,不是我的本意。”
白渺一扬声,问道:“你都听见了?”
“嗯。”
“难怪刚才叫你喝东西的时候你会这么听话。”
颜宸没有对自己的“听话”行为做任何解释或者评价,只仍走在前面。
其实解逸最后转身前,还跟白渺耳语过一句话,只是白渺自以为颜宸没听见罢了。
白渺加快几步赶上颜宸,有些好奇:“你现在怎么会这么听他的话?”
“因为他委托的人是你。”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以你的处事习惯来说,养伤期间,但凡我有一事不配合。下次他若回来,你就一定会去他面前告状。”
白渺想了想,还真就点头承认了:“那又怎样,你要是不听话,我作为你的照看人不该告状么。可这就更奇怪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说你是怕解逸生气了打你屁股。”
“在你眼里,我任何不配合的举动都可以称之为‘不计后果的乱来’,而我对他说过以后不会再做那样的事。”
虽然背上还有伤,虽然刚刚才“失去”了解逸,于情于理都不该高兴。
但,能抓着颜宸的小辫子是件多么稀罕,多么不容易的事啊!此时不笑,就真是对不起自己的脸了,这种亏白渺是不会吃的。所以从颜宸开始跟她讲守阵要注意的事情,到颜宸都准备进入封闭结界里了,白渺一直都在笑,即便是不出声的。
“我刚才说的你都记住了么。”
“当然记住了,你知道的,我开心的时候脑袋最灵光了。”
“除非万不得已,不然这七天里不要解除结界进来唤醒我。守阵可以不管,但这一点,你必须记住。”
“我说老前辈,再怎么说我也有近六百年的道行呢,这点道理我会不懂?不带你这么小瞧人的。”
正当颜宸要结印自封之时,两人却同时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
凌渊阁外的屏障结界被慕缭光破坏掉了,原本是要等颜宸安顿好后,由白渺再去设下一个。 没想到今天的“访客”这么多,一个接一个地都不让人喘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在编推榜,加更~
☆、第二十八章 仙友
白渺只微微愣了一下,转而就放松了警惕。
她已经感觉出了来者是谁,但仍然很惊异,完全没想到会是他。
颜宸此时感觉到回光咒的消逝,身体各处的反噬痛感已经开始明显起来了。他仍坐在床上没有起身,看着门口,一直到从淡淡的一团绯色赤光中显出了白衫男子的身形。
“…果真是你。”
男子生得眉目清秀,但若跟颜宸他们比,其实五官并不算很精致。只是整个人站在那儿,让你看了,就会觉得像是在欣赏什么。也许是微雨初晴的清晨,也许是碎光暖柔的午后。
当他也看着你时,也许不会轻易对你微笑,但和他对视,你仍会觉得如沐清风。
那份眉宇间的清淡,虽不惊艳,却绝不是人间所有。
白渺把男子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方道:“师兄,我怎么觉得你比以前好看了?难道师父他老人家除了给你重造身体以外,还在你脸上改进了一下?”
“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我已经不能算是你师兄了。”
白渺倒是不在意:“怎么说你跟师父混的时候都比我早,让我当着你的面直呼姓名地叫你杜若,我嘴难受,还是叫你师兄吧。”
现在杜若很少会笑,但这一点儿也不妨碍他身上与生俱来的亲和感。
“那就随你吧,只是最好还是不要在师傅面前这样叫我。”说着,杜若朝颜宸走进了几步,展开手心。柔光中,那粒曾经让白渺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了一整天都没能求来的花种,竟然出现了,“这个给你。”
颜宸把花种拿在手里,没有白渺那么震惊,可能只是有一点奇怪:“你来就是为了给我这个?”
“不,我还要留下来助你养伤。不过相对的,白渺要回师傅那里。”
杜若的声音很干净,是白渺这辈子听过的,最符合想象中仙家形象的声音。一尘不染,清明透彻,是只有天界才能孕育出来的澄净。
“种子是师傅给你的?”
“那是自然。”
“那我不回去了。”
“为什么?”
“因为师傅他也太偏心了!我求得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都铁公鸡一铁到底。可对师兄你呢,又帮你塑造身体,又帮你改脸。等你终于成功地如此华丽地重生在我们面前了,还要给你花种,让你来当终极大救星。”白渺委屈得很,数落起来都不带停的,“我呢,平日给他端茶送水的,也没见他对我这么好。我回去干什么,我不回去!”
“如果我说你错了,你可愿听我继续说下去?”
“说吧,我看看你怎么能把我劝回去。”
“师傅为我重造了身体没错,但并无改脸之说。我虽然带来了花种,但这个大救星却是你。师傅是因为你前些时日的恳求,才愿意赠药相助的。还有,我不是在劝你,只是传达师傅的意思而已。至于回不回去,完全由你来决定,我不会干预。”
“我猜,不让你出言劝我,也是师傅说的吧。”
杜若微微点头。
白渺扯了下嘴角,算是在笑:“我打赌这次要是不回去,咱们那位师傅大人,三十年之内,一定都不会再跟我说一句话了,你信不信。”
杜若略想了一下,点头。
白渺暗自叹气,谁让自己摊上这么一个老大不小了,还会跟徒弟冷战的师傅呢?
“颜宸,不是我不想照看你,没办法,不回去不行。”
颜宸的额角已经开始冒汗,呼吸明显比之前急促了一些,面儿上也渐渐瞧得出些许强忍之色。白渺知道,是回光咒来跟他讨债了。别说是放普通人身上,就算是放普通妖身上,那种发自骨髓里的彻痛也不是能轻易忍下来的。
“好了好了,你也不用再费力气回答我了。”白渺又赶忙说道,“不管怎样,花种到手是出乎意料的好事。你赶快吃了它,然后就封进结界里专心养伤吧。”
“你可以放心,他伤好之前,我会一直守在这里的。”
“其实吧,就是你守在这儿,我才不放心呢。”
颜宸和白渺有同样的顾虑,接着白渺的话,对杜若说道:“如果你才重生不久,那法力应该还没有恢复。现在的你,虽有仙籍,事实上却应该连白渺都打不过。如果这七天里真的遇到什么危险,恐怕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被颜宸这样直接地挑明自己现在的虚弱状态,杜若却也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
“没有万全的准备,我又怎么敢去做守护他人的事情。我手里有一道符咒,是和师傅相连的。如果真的需要,我会和你一起瞬间移回灵暮仙阁。”
灵暮仙阁即是白渺那位极是难伺候的师傅大人落脚的地方,不管是慕缭光还是默羽飞,再怎么说也不会明目张胆地追到仙阁去跟颜宸干架吧?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罗嗦了,我可就把他交给你了啊。虽然这死鸟平常对我也不咋地,但是有人稀罕他,咱可不能把人家的宝贝蛋弄坏了。”
这世上,任谁杜若都可以不知道,不在意,唯独白渺所说的这个“有人”,即便永世参商,杜若也不会忘记。
他总归是要选择记得,不管好坏,亦不论爱恨。
“…我明白,放心吧。”
杜若淡淡地应了一句,眼眸底处的清远,是真正的不食人间烟火。
即便仍选择记得,但在经历过一次彻底的毁灭之后,也没有什么是不能看淡的。
另一边,在没有白昼与黑夜的魔渊至南。
虽无阳光,这里却也有山有河。一些低等的小魔物随处可见,也勉强算是给这幽冥之地添了几分阴暗的生机了吧。
解逸随慕缭光回到他住了三百七年的慕王八的府邸,依山傍水的,院落设置也都跟人间的豪门大宅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这恐怕也能算是慕缭光和魔渊其他魔怪之间,最明显的不同之处了。
用解逸的话来说就是,入了魔还要死皮赖脸地把自己当人看。
一路上都被慕缭光拉着,解逸是敢怒敢言,就是不敢反抗。
慕缭光的宅子很大,但事实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住。直到拉着解逸进到宽敞的大房,慕缭光才终于松开了手。
“抓也被你抓回来了,你还待在我屋里做什么。要是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就直接说,没有的话就请滚远一点。”
慕缭光坐在柔软的长方大床一侧:“我的小孔雀,这几百年里单是因为那张嘴你就吃过多少亏了,怎么就是不愿意长记性呢?在口舌上惹怒我,对你来说很有趣么?”
解逸站在刚才进来时的位置,一步都不往里面靠近。
“你去找面镜子,把自己当成杀父仇人一样地去骂,最好能把你自己给骂怒了。这样,我想你马上就能明白我的乐趣了。”
“不要轻易冒险谈论我的父亲,我记得这一点我提醒过你很多次。”
“我也提醒你,不要那么自恋。我又不是默羽飞,对你这种‘人’的身世,我没有任何兴趣。不愿意听我说话就快滚,九兽玉玦路上我也已经给你了,别在这儿烦我。”
“你难道就不好奇,我这次为什么能从魔渊出来去抓你?”
这一点,早在凌渊阁,慕缭光刚出现的时候解逸就觉得惊异了。
慕缭光原本是有望成仙的凡人,只是后来因邪术而入了魔。当初默羽飞本应下咒将挽回无望的慕缭光格杀掉的,可到了最后关头,情之一字却生生赢了天理。默羽飞最后的手下留情,放了慕缭光逃入魔渊,也定格成了她活到现在最深重的一次失败。
格杀之咒设了九重,虽没能要了慕缭光的命,却也给他制造了不小的障碍。
首当其冲的便是无法返回人界。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个配角也写出来了~
☆、第二十九章 交换条件
整整三百七十年。
慕缭光就一直在通过解逸,上天入地的搜集解除格杀之咒所需的奇珍异宝。这么久以来,除了这一次,慕缭光就一次也没有出去过。
“你现在已经能自由出入人界了?”
“努力了三百多年,总是要有些成果的。这次只是一次尝试,时间很短,是近百年来一点一点积累下来的,不过以后就不用这么慢了。”
“因为最后所需要的珍宝也到手了?”
“小羽下的咒式自然是天下第一,只可惜是不完整的。不完整,便就会有破解的办法。解除我身上的禁锢,只是时间问题。”
“哼,你跟我解释这么多,是想让我恭喜你么。”
“错了,是我想奖赏你。若没有这个玉玦,我也不会成功。”慕缭光轻轻笑着,和他平日里挂在脸上的虚假笑意略有不同,竟是有些媚意的,“你预备在那儿站多久?”
跟一个人相处三百多年,他每一个神色的变化代表着什么,解逸都很清楚。
如果可以,他宁愿现在变成一掊土埋进地里,被猪马牛羊踩踏。
也不愿意过去。
同样,慕缭光也对解逸心中所想了如指掌。仍旧轻笑着等他作出决定,好像看解逸想要垂死挣扎然后再放弃,就是所有的乐趣。
暗暗握紧拳头,解逸终究还是驱动身体,朝床边走去。
慕缭光把他拉到身边,背对着自己一同坐在床上。把后背交给你的敌人,这种感觉永远不会美好。你看不到他的样子,只能靠揣测他接下来的举动来构筑自己的心理防线。这期间的等待,猜测和未知恐惧,也许浅淡,却能丝丝缕缕地将你密不透风的缠绕。
几乎是不动声色的,任你窒息。
屋里很安静,比起慕缭光,解逸的呼吸声要略微明显一些。
感觉到身上披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