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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棺-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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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亦是历景岸的抉择,为了益衡,他不介意这条命。这是历景岸与禺疆的不一样。
  益衡这场病拖了数十日才算好了大半,只是,人就有些不一样了,话也少了许多,只有在喂观中的野猫时脸上有些笑意。对禺疆也颇有隔阂,对历景岸甚至有些怯意。
  历景岸却常去看益衡,偶尔还问他画棺之事,益衡倒也开始着手给历景岸画棺材,因为他见着过一次历景岸吐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历景岸却常去看益衡,偶尔还问他画棺之事,益衡倒也开始着手给历景岸画棺材,因为他见着过一次历景岸吐血了。
  历景岸抱着那只经常在观中蹭吃蹭喝的花斑猫;看着益衡一边舔画笔一边端着脑袋眯眼瞄棺材板。
  “你不是画过很多棺材么?我的棺材有这么难画?你已经这般瞅了几天了,怎不下笔?”历景岸漫不经心的拿花斑猫的爪子沾着益衡的颜料碟子,往他肩上胳膊上背上印各色各样的猫爪子。
  益衡皱皱眉:“你懂什么?画棺人与棺的主人是有关系的,若我与你来说只是法师自然就简单多了。”回头瞧见自己一身的猫爪印登时蹦起来:“你做什么?这画棺颜料是洗不掉的,这衣裳是要花钱买的,你你你……”
  历景岸还没开口,那只花斑猫竟听得懂人话一般,一脸嫌弃益衡话太多的模样抬爪子就在益衡脸上按下一个爪印……
  历景岸笑个不住,“我赔你一套新衣裳可好?”益衡瞪了几瞪,摔笔走人。
  历景岸自打那日之后,十分喜爱捉弄益衡,益衡墨迹性子人来疯逆来顺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能撇撇嘴哭一哭而了之。
  历景岸总爱一边看益衡画棺材,一边沏茶,官宦人家的公子,历景岸别的不会,这花月玩乐琴棋娱暇之道可是个中好手,益衡却不知道,只觉得历景岸摆弄着那些小杯小碟自己玩玩也就算了,还老是让他喝,实在烦人,他偏不爱喝那些味道奇奇怪怪的茶水。
  “你要喝自己喝。”益衡终于理直气壮的拒绝了!
  历景岸神情一顿,侧目盯着益衡看了片刻,方笑了:“你就这么不爱喝?”
  益衡哼了一声,历景岸笑道:“不爱喝就不喝了罢。不过是觉着我活不了多久,想跟你坐着风花雪月一番,倒没什么别的心思。”说着竟是为了应景似的,咳了起来,恰有血落进杯中,晕开似一朵红梅,益衡垂头盯着那只杯子看,历景岸不经意也似,顺手泼了杯中茶水,调笑道:“你若心疼我,往后我还能活着,吐一回血,你便亲我一次可好?”
  益衡抬头,眼中似有泪,听的历景岸如此说,又似生气,却起身走近,真真是去吻了历景岸。
  益衡也吻过愚疆,对此事并无禁忌,他不知亲吻之事与情爱有何区别。哪怕与历景岸那夜的韵事,他也并无隔阂,他是觉着自己爱师哥的。与历景岸种种,不过命格捉弄,再之,历景岸也是可怜人,他都快死了。益衡叹气,拍拍历景岸的肩,转身要走。
  历景岸一把拉住他搂进怀里,“这么就让你走?”
  历景岸看着益衡懵然不知的表情,恨道:“我可拿你怎么办才好?睡也睡了,亲也亲了,你当真是修道修的七情全无?还是就这么对我无一丝情意?”
  益衡点头:“有的。你说你喜欢我,这个我懂,就跟我喜欢师哥一样。我很懂你心里难过,我喜欢师哥,也难过。”
  历景岸给他气的无话可说,笑骂道:“你懂个屁,你对你师哥那不叫喜欢。你这资质还修仙,星宿那个死老头子也真是有眼无珠。”
  益衡不大懂历景岸讲的什么,却看他又气又笑,倒也无甚心结,咧咧嘴也笑。历景岸却按住人又摸又亲,益衡生气,“我可以亲你,你不能亲我。”
  历景岸笑问:“这是为何?”
  益衡郑重道:“我亲你是无心而为,你亲我是存着不好的心思,我是修道之人,师哥说,沾俗世气不好。”
  历景岸笑了一笑,道:“好。”又嘀咕道:“看来你是真傻。”
  益衡不知道,历景岸跟愚疆不同,他不想做的事,愚疆不会勉强他,历景岸身为鬼殿,鬼畜性子能把益衡吃了不吐骨头,遂,从此益衡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历景岸有的是法子天天让他主动献吻。
  历景岸甚至能当着愚疆的面让益衡亲他,愚疆阴着脸,当天就罚益衡跪在后山思过堂抄经书抄到半夜。
  历景岸偷偷去送吃的给他。益衡哭的十分委屈,说什么也不肯跟历景岸说话。一盆水将历景岸泼了出去。
  历景岸在后山站到金乌西去,看着益衡跪在案前边哭边抄书,莫名奇妙就笑了。益衡恨死了历景岸。眼看也是撑不住了,却不肯吃东西,也不肯跟历景岸说半个字。愣是半夜一头栽在了书案上。
  历景岸似是知道他要这样,守株待兔的模样守着,眼看着人倒了,叹道:“倒是我心机深重了。”之前那场事没多久,益衡前些日子方才好了,如今又是身心俱疲,高热不退,愚疆心疼的很,暗地里也自责不该罚他,明知他哪里绕得过历景岸,那些事必是出自历景岸之手,只是他看的有气,实在难消,也想让益衡长长教训罢了。
  如今人躺在怀里神智不清哭着叫“师哥我错了”愚疆心里头恨不得抽自己耳光。
  益衡什么性子愚疆早该清楚,让益衡真正要去恨历景岸,不是件容易事,之前那场设计,愚疆如今想来,也觉愚蠢,他本以为历景岸在药的作用下对益衡做那事,益衡该对历景岸恨入骨,可是愚疆素来对情爱之事神经不敏,如今非但未与历景岸视若深仇,倒因历景岸命不久矣,更添同情。
  愚疆爱之深情之切,千算万算,却算错了益衡这不争气的性情,这性情却又是他养出来的。奈何?
  愚疆见不得历景岸在益衡的床前晃悠,冷冷道:“有我照顾你滚吧。”
  历景岸笑道:“知道有你照顾,我也不是来照顾的,我就坐在这儿看看他。”
  愚疆怒道:“你看什么看,他成这样全仗你所赐。”
  历景岸扯扯袖摆,啧啧叹道:“这就怪了,罚是你罚的,人跪在后山还是我去看的,若不是我背回来,只怕现在成尸首了,怎的罪魁祸首是我了?怪道益衡这脑袋颠三倒四不灵光的,原是跟你学的。真真是什么样的师哥教出来什么样的师弟。”
  愚疆终于领教了益衡何以会被历景岸牵着鼻子走……
  历景岸似是知道愚疆十分生气,便也识趣,道:“你就容着我看看他,守他几日,我没几日阳寿了,横竖不过二三十日,药是你下的,你难道就不该随我些愿?”
  禺疆眼瞧着人大体无碍,方叮嘱历景岸那些药与稀饭要怎样喂,这才走了。历景岸在床头看着人两颊热红,嘴唇有些干裂,眉毛皱的像是在做梦,历景岸起身去关了门窗,回身已见益衡睁了眼。
  历景岸端了药喂他:“这几次三番的生病都是我的错。”
  益衡看看碗里的药,一脸不情愿,却也喝了,“没有关系,总之我没有把命还给你,已经是有愧了,你不要觉得对不住我。”
  历景岸叹气,却也不再说什么了。
  过得半月有余,历景岸眯着眼半躺在檐下短榻上,面色离死不远,益衡已经快画完了他的棺木,历景岸笑着冲益衡摆摆手,益衡蹬蹬蹬跑去,“你怎么了?”
  历景岸端起身边的杯子,咬破指尖往杯中滴入两滴血,“用你和我的血,沾上金粉,在我棺木顶端簪一行小楷可好,就写‘法师益衡尊制,馈历景岸淮玉’,可好?嗯,在这行字下,描一只万寿藤吧。”
  益衡点点头,沥出几滴血来,以血入笔画棺。
  如此亲眼见有人命绝于前;益衡对历景岸的情;日渐不可说。
  这日历景岸深夜敲开益衡的门,笑说:“我明日便下山去了,可否与你说说话?”
  益衡惊道:“你下山去何处?”
  历景岸道:“自是回家,本是与家父祈福,不料人如朝露生灭无常,还是要回去得好。”
  益衡哑口。却攥住历景岸的手,沉声道:“你不要死。”
  历景岸径自睡到益衡的床上,将益衡也扯上床,笑道:“我若不死你会忘了你师哥喜欢我么?”
  益衡犹豫片刻,摇摇头。
  历景岸吻住躺在身边的人,笑道:“那就让我睡一晚,明日我就走了,你便当我死了吧。”说着手上便不安生,益衡挣了一挣,却是个欲拒还迎的光景。
  历景岸不说什么,益衡却隐隐约约知晓,历景岸这命不久,与禺疆有关,他替自己也替师哥赎罪……
  历景岸瞬间似换了一个人,扣紧益衡的手,在益衡的锁骨上不轻不重的咬下去,益衡还未抬脚已被历景岸的腿死死地箍紧,历景岸喘息声低沉且阴郁,“听话,我怕我一个不小心会伤了你。”
  益衡嗓间似呜咽似□□的一声,历景岸听在耳中却如吃了上好的cuiqing药石。还未及扯得下亵/衣,便伸手入内,益衡不情愿的扭着腰,历景岸更是yuhuo焚身,益衡于此种chuangzi之事极不情愿,不知是笨还是情之未至,他对于与历景岸做这种事,十分不高兴。也许是历景岸上回没把他伺候舒服。总是头一回,除了疼没觉到任何快意,末了却还病了一场,此番花开二度,心下已是排斥了起来。
  如此便手脚弹腾,说什么也不愿意了。
  历景岸知道他那些心思,上回是神智不清,有药石的缘由,不曾好好与他商量,历景岸知道他有心结,这回自然是要哄着来。
  思及此,历景岸不免动作轻缓许多,吻的也格外熨帖,笑道:“益衡乖些,我教你尝尝这人间风月事的美妙处。cao人与被人cao都是极快活的事。”
  益衡听得他如此口出秽语,不由得红了耳根,哼道:“你……你别胡说八道。”
  历景岸嗤笑他:“你若不信,我与你打个赌,此番我若能让你开口求我,你便要容我一夜三次。”
  益衡抬手便要抽历景岸耳光,历景岸劈手捉住,“我便当你恼羞成怒,就此应下了这赌约。”说罢低头吻住,益衡话咽在喉间,口中呜咽不成句。
  历景岸有的是手段让烈女变成dang妇,益衡这等无甚道行的修道之人,一试之下便丢盔弃甲。
  历景岸将将松开益衡的唇舌,益衡便道:“你放开我,我不跟你赌,”历景岸叹道:“不听话就要吃些苦了。”顺手从枕下摸出一串佛珠塞进益衡口中,益衡挣扎的厉害,历景岸不为所动,笑道:“好好含着。”
  历景岸确如所愿,一夜要了三回,益衡却也初尝□□之妙,原来果真是快活事,历景岸看益衡睡相恬适眉间无梦,轻笑自语:“终你一生,必会记得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历景岸确如所愿,一夜要了三回,益衡却也初尝情事之妙,原来果真是快活事,历景岸看益衡睡相恬适眉间无梦,轻笑自语:“终你一生,必会记得我了。”
  翌日,益衡还未睁眼,神志清醒时只觉得浑身被碾了一般疼,不由得“嘶”地一声,继而便听见了历景岸笑说:“可是要我抱你沐浴?”
  益衡想起昨晚之事,拿被子蒙住头,不愿跟历景岸说话,历景岸费了一番力气方才将人拽出来,“昨夜里你是晕过去的,遂不曾给你洗澡,现在若再不洗,你还要病的。”
  益衡的眼神十分幽怨,开口头一句便是:“历景岸,你真真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
  历景岸打横抱着人搁进浴桶中,十分殷勤的伺候着,益衡这番倒享受的理直气壮,任历景岸给他洗干净后穿衣系带穿袜提鞋。
  黄昏时分,有大户人家的仆役上山入观来,益衡听见他们喊历景岸“少爷”,益衡站在庭院中,看历景岸指使着仆从收拾衣物,天光微暗,慢慢的,日头落下,看不清人的眼和口鼻了,益衡只听得清楚历景岸对他笑说:“你为我画的棺木我很喜欢,明日会有家仆上山来取,待我入棺那日,你莫要来为我做法事,因着听老人们说,人若不善,死相是不会好看的,我怕我死相不好看,你便更厌我了。”
  益衡心里头堵得厉害,有什么东西憋得眼眶疼,却只低低的“嗯”了一声。
  历景岸就这般下山去了……
  益衡忽的就不知这颗心如何自持,似生生挖去了一块。
  他便是见了师哥,也不能纾解因为历景岸的难过。
  益衡笨的时候是真蠢,有些事却看得近乎灵异的透彻,他知道历景岸的死与禺疆有关,知道历景岸头一次磕了药似的要他那晚跟禺疆有关,如今,也知道历景岸为了与他一夜巫山,不惜性命。
  益衡手里握着画棺笔,站在他为历景岸画的棺材旁边,“师哥,你只是为了让我修炼成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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