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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亚怒视着他。
克莱斯皱了皱眉,从衣服口袋里摸出金币递给它。还没送到眼前,就被太亚“啪”得一掌拍开。
金币哗啦啦地撒在地上。
……
“团长?!”林顿手放在门把上。
克莱斯将嘴唇强行从太亚的牙齿下扯出来,“我睡了,明天再过去。你们先休息吧。”
太亚这才满意地冷哼。
“布尼尔和欧尼斯特回来了。”
克莱斯道:“我一会儿去见他们。”
太亚不悦地抿唇,目光扫过他的嘴唇,无声地威胁。
克莱斯不为所动。
林顿沉默了会儿,才道:“是。”离开的脚步声十分沉重。
屋里气氛僵持了一会儿。
太亚先软下来,拉过克莱斯的手重新放在那里,鼓励他继续。
克莱斯一动不动,冷冷地说:“我累了。”
太亚似乎知道他生气了,跳下床将金币捡回来,收在手掌心,再蹭他。
克莱斯看着它与白天对金币截然不同的态度,心中一动,脑海浮起一个猜测。也许,太亚并没有像自己想象中那样喜欢发光的东西,它只是顺从地顺着自己为它搭建的台阶下来罢了。
看着太亚望着自己的专注眼神,克莱斯默默地垂下眼睑,无声地继续刚才的工作。
银白的月光从窗帘拉开的窗户晒进来。
康拉德从梦中惊起,慌张地看了眼窗户,见外头天黑月明,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在做噩梦,深深地舒了口气,抬手擦擦冷汗,正要继续睡,就听一个声音幽幽地问:“亏心事做多了,睡不着吗?”
“谁?!”他跳起来。
克莱斯从阴影中走到床尾,半边肩膀露在月光下面。
康拉德去了一半的紧张,“原来是团长大人,要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全都告诉雷吉诺德大人了。”
克莱斯道:“我想听点不一样的。”
康拉德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虽然也是神圣骑士团的成员,却与之前的都不一样,那矮小的身体仿佛透露着那些高大身躯都没有的危险气息。“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我已经将我所知道的全都坦白了。”他顿了顿,急切地说,“我诚心忏悔,希望得到女神的原谅。”
克莱斯道:“逃跑是你忏悔的方式?”
这是汉弗莱想出来的昏招,以便创造葛洛瑞亚大显神威的机会。他暗咒着,嘴里还得赔笑:“那时我正惶恐不安,急于去女神神像前忏悔,心慌意乱之下才闹出这样大的误会。”
“省去虚伪的说辞吧,你对着光明神会的其他祭祀已经说得够多的了。”克莱斯单手握着床柱,“我想知道汉弗莱暗地里策划的事。”
“他们想要攻打双子岛,我也是……”康拉德呆呆地看着克莱斯走到床边,拿起椅子,然后朝自己的脑袋砸过来。
椅脚打在他的脑袋上,将他整个人打懵了,脑子里刹那闪过反抗的念头,但想到对方的身份,又很快打消。
克莱斯放下椅子,懒洋洋地说:“再想想。”
康拉德捂着额头,看着月光下发黑的血,完全呆住了。
“我的耐心有限。”
“你是神圣骑士,你怎么能够……”话音未落,椅子撞在他的后背上,将他整个人打趴在床尾板上挂着。
克莱斯见椅子放在床上,手指敲了敲椅面,“现在清醒一点了吗?”
康拉德有气无力地说:“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是神圣骑士。雷吉诺德,我要见雷吉诺德……”他突然想到,自己叫得这么大声,雷吉诺德等人不可能没听到。他们听到却没有过来,根本就是一种默许的态度。
克莱斯道:“告诉我你知道的,我就满足你的要求。”
“他们去双子岛……”虽然重复相同的答案,他的脸色却不像刚才那么镇定。
“还是这个答案的话,女神也会放弃你。”
“不是,我说的都是实话。”他看向门的方向,思索着逃离的可能性,随即愣住了。那道门……根本不是他之前住的那个房间的门。“这里不是我的房间。”
“你没有房间,只有囚室。”
“你把我带到了哪里?”他惊恐起来。
克莱斯慢吞吞道:“你的妻子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康拉德身体一震。
“请为她和孩子着想。”
“你要做什么?”康拉德回头。
克莱斯避而不答,“汉弗莱支持的是哪一位皇子?”
康拉德后背肌肉绷紧,又弄痛伤口而放松,“你……”
“我拿到了他们准备的物资清单,只有少部分与出海有关,大部分都是用来陆地攻城战的。”
“你们也想插手沙曼里尔的皇权吗?”
“并不,我对此毫不感兴趣。事实上,要不是你把我的钱送给了我讨厌的人,我甚至不愿意在祖尔城出现。”
康拉德嗫嚅道:“我并不知道这笔钱是您……”
“任何人的钱都不应该送给垃圾。处理垃圾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克莱斯温柔地摸摸他的头,“我不想为难一个在生死攸关时刻还想着向女神忏悔的虔诚信徒。放弃不切实际的奢望吧,告诉我所有你知道的,然后乖乖地接受惩罚,这样才能解决问题,也能令你的家人获得安宁。”
康拉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头慢慢地低了下来。
克莱斯起了个大早,洗漱完太亚还在睡,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今天早上的机会是你自己放弃的。”
半夜被叫起来做贼的太亚完全没有反应。
克莱斯看了它一会儿,转身下楼。
林顿与葛洛瑞亚喜笑颜开地相携进门。“团长,你想象不到葛洛瑞亚小姐去过什么地方!她竟然去过西瑰漠边上的玛耳城,天哪,真是勇敢的女性!”林顿大呼小叫。
克莱斯道:“不足为奇。”
林顿眨了眨眼睛,故意道:“难道团长还知道第二位这样勇敢的女性?”
“奥利维亚·冯恩。”
“哦,那可是一位传奇。”林顿很服气。
葛洛瑞亚笑道:“我可不知道我在团长心目中拥有这样高的评价。”
克莱斯道:“我说不足为奇的原因与奥利维亚无关,而是因为女人总为爱情疯狂。”
葛洛瑞亚和林顿都没听懂。
“她喜欢海登·那菲斯特。”克莱斯点到即止,径自坐下吃起早餐来。
林顿有些尴尬地看着葛洛瑞亚,干笑道:“那菲斯特元帅也是一位传奇人物。”尤其是为了一个亡灵法师跑到光明神会总部单挑整个光明神会之后。
葛洛瑞亚最初有些尴尬,很快就适应了,拉开椅子在克莱斯面前坐下来,“我去玛耳城可在他与亡灵法师传出绯闻之前。”她顿了顿,抢过一个面包,轻笑道,“而且我不认为勇敢地追求爱情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林顿坐在她边上,帮她倒上牛奶,为她铺好台阶,“爱情美丽得叫人无法抗拒。”
克莱斯抬头:“你见过他么?”
葛洛瑞亚道:“虽然没有见过,但他的事迹广为流传,我倒背如流。”
克莱斯道:“你爱的是说故事的人。”
葛洛瑞亚脸微微地红了。
林顿忍住笑,本着骑士精神继续铺台阶,“美妙的爱情总是从互相了解开始的。”
葛洛瑞亚道:“那团长大人的爱情呢?”
克莱斯看了眼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从楼梯下来的太亚,淡然道:“至少要从……亲吻开始吧。”
林顿震惊到无语。眼前这个,真的是团长吗?!
52
52、光明归属(二) 。。。
葛洛瑞亚十分不认同:“这太可笑了。难道你要亲吻每个人来探测哪一个才是爱情吗?”
克莱斯道:“我至少不会对故事中的人物产生兴趣。”
林顿见两人针锋相对;又出来打圆场:“每个人有各自的爱情观;这没什么不好。世界就是这样才会精彩。”
“你们在讨论什么?”太亚一屁股坐到克莱斯旁边。
在神圣骑士团中依旧出色得耀眼的外貌让葛洛瑞亚第一眼就关注了他;“我想听听太亚大人对爱情的看法?”
“爱情?”太亚茫然。
葛洛瑞亚道:“团长大人认为爱情是从亲吻开始;那您呢?”
“亲吻?”太亚面露古怪。
克莱斯镇定地吃着面包。
葛洛瑞亚笑了笑:“说说您的见解吧,我洗耳恭听。”
太亚抓起一个面包开始吃。
“太亚大人?”被忽视的葛洛瑞亚不死心地追问。
被她缠得不耐烦的太亚忍不住问克莱斯:“这个问东问西的女人到底是谁?”
克莱斯道:“这里主人家的孩子。”
林顿用极度无辜的语气补刀:“是表小姐。”
克莱斯道:“嗯;大概是这样。”
葛洛瑞亚咬住嘴唇。别以为她没看到克莱斯说话时微翘的嘴角。
克莱斯和太亚用餐完毕上楼,就看到马特从康拉德的房间里出来;看到克莱斯,立马立正站好:“团长,我去给他拿早餐。”
克莱斯点点头;步入康拉德的房间。
太亚反手关上门。
躺在床上的康拉德迅速坐起来,惊慌地摸着后背道:“我,我什么都没有说。”
“我知道。”克莱斯从怀里掏出圣水,“昨天只来得及擦你额头上的伤口,现在帮你擦剩下的。”
康拉德松了口气。尽管知道克莱斯这样做是为了消除严刑逼供的证据,他还是乖乖地配合了。
圣水渗入红肿的肌肤,一点点地抚平伤痕。克莱斯想起今天早上自己嘴唇上的伤痕也是这样一点点地消失,心里一阵发烫,连康拉德的呼唤也是太亚轻轻碰了下自己才反应过来。
“萨瓦萨迪大人,您可否看在我坦白招供的份上,从轻发落。”辗转反侧一晚上的康拉德终于打消所有侥幸的念头,一门心思地寻求宽大处理。
克莱斯收起圣水,“这不是我决定的。”
“不,这完全可以由您来决定。”康拉德道,“格兰瑟姆的那笔钱并没有归入光明神会的账册,从程序而言,那笔钱仍然属于您,我挪用的是您的私产。”
这倒出乎克莱斯的意料,“你是说唐恩没有将这笔钱归入神会?”他很快领悟过来。唐恩一定以为他将钱捐献给光明神会是蒙骗格兰瑟姆夫人的障眼法,最后还是要将钱拿回去的,所以压根没有上报,只有接替瑞普镇祭祀职位的人才能看到这笔账目。
“是的,只要您愿意原谅我,这件事就可以私下处置。”康拉德乞求道,“我已经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您,再无保留。”
克莱斯摇头道:“这件事你做得太明目张胆。”
康拉德道:“可不是我一个。马里奥祭祀,裴迪祭祀,宾祭祀……”他说出一长串的名单,“他们都参与了赞助,且是用神会的资产。”
克莱斯沉下脸,“这件事你昨晚没有说。”
“那是因为……”
“我可以进来吗?”马特敲了敲门。
门打开,太亚面无表情地接过他手里的早餐,然后将门关上。
马特:“……”
太亚丢了个面包给康拉德,剩下的放到桌子上,自顾自地吃起来,边吃边朝克莱斯摆摆手,意思是别管我。
克莱斯:“……”
康拉德捏着面包,紧张地说:“那些都是我听到的传闻,并没有实际的证据。但沙曼里尔南方分会赞助五皇子攻打双子岛不是新鲜事,我早有耳闻。所以汉弗莱找上门的时候,我才没有拒绝。”
克莱斯皱着眉头。沙曼里尔南方分会有两百多个,就算三分之一也是相当庞大的数字,这样庞大的赞助绝不会是分会自行发起,一定有人在背后推动。
是教皇?
菲达?
还是索菲罗?
克莱斯想了想,将索菲罗从名单中划除。索菲罗酷爱攒钱,绝不肯这样大手笔地花钱。教皇和菲达倒是都有嫌疑,可更令人好奇的是他们的目的。
揣着心事的克莱斯无意识地跟着太亚回到房间,还没站稳,就听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人又以昨天的姿势被抵在墙上。
太亚盯着自己,两眼放光。
克莱斯冷静地说:“我今天早上问过了,是你自己放弃的。”
太亚道:“我不记得。”
“我记得。”
“那不算。”
克莱斯道:“我觉得算。”
昨晚克莱斯一声不吭地用手抚慰自己时的滋味是很美好的,一旦他说话,那气氛就立刻坏了。为了不让气氛进一步被破坏,太亚用嘴堵上了那张嘴。
还是粗鲁的吮吸。
克莱斯很怀疑它放开的时候,自己嘴巴会自然挺翘,就像啄木鸟。
“嗯呵。”太亚松了松嘴,正要再来,就被克莱斯的舌头反攻入口。
……
太亚呆呆地感受着一根舌头捣鼓自己的口舌,觉得痒痒的,怪怪的,又舍不得顶出去。
克莱斯搜刮了一圈,趁它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