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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又往前走道:“它是穷奇,是魔族,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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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兽怔愣了一瞬,忽然就恼怒起来,它嗷呜嗷呜地朝白蔹咆哮着,若不是因为腾蛇的尾巴还在它眼前晃荡,它早就一爪子挠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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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摇了摇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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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兽憋气地瞪着眼,终于只见它周身白光大盛,光芒撤去以后,一个肩上披着斑纹兽皮,只能堪堪遮住胸口和腰际的少年通红着眼,哽咽着嗓子对着白蔹大声喊道:“它才不是魔族!它是我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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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白蔹顿时傻了眼,下意识地反驳道:“怎么可能呢?你是白虎,它是穷奇啊!你们根本……根本就……”他眼神落在昏倒在一旁的穷奇身上,好吧……除了毛色、翅膀和斑纹,不得不承认,它们是有那么一点点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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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仅仅是一点点相似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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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爹爹……”血珠顺着少年的额角往下淌,少年手足无措地蹲在穷奇的脖颈边上,小声地抽泣着,“不要杀我们……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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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一时无言,腾蛇在他身后显然等待不及了,身体不停地躁动着,迫切地想要把穷奇拆吃入腹,他相信,少年若是再不离开穷奇身边,腾蛇会把少年一齐撕成碎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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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只能再次道:“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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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越发哭得厉害道:“我要带爹爹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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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未落,腾蛇再也按捺不住,张开血盆大口就朝着少年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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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怔怔地愣在原地,眼泪从脸颊滑落,却根本无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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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惊声叫道:“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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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小兽先前的叫声已经把穷奇从昏迷中唤醒,穷奇蓄了一把力气,倏地睁开眼,一爪子将少年从他身边拍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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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整个人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撞上不远处的矮墙,登时就摔得连爬都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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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蛇一口咬在穷奇的肩上,它见穷奇醒来恼怒得不可抑制,穷奇挣扎着,然而毒液早就渗入了它的身体,它被毒牙咬过的地方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似乎还在蔓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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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知道穷奇已经是强弩之末,就想脱离战圈,从混乱的厮打中离开,他往后退了百丈远的距离,目光下意识地向着先前那名少年摔落的地方寻去,可是矮墙沿下竟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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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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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少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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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生怕少年也像着腾蛇先前偷袭穷奇一般,如法炮制再偷袭腾蛇,手中便用法术化出一把尖利的匕首,向着矮墙周围搜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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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白蔹不知道,他私下针对少年的动作落在穷奇眼里,竟然把原本奄奄一息的困兽瞬间激怒,穷奇疯了一般根本不去管胸口要将它骨头绞断的腾蛇,一爪朝着白蔹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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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蛇庞大粗重的身躯坠在穷奇身上,穷奇愣是还带着它跑出了十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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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猝不及防间躲避着,青色的屏障再次出现在他的周身,这一次,屏障上方竟然还出现了一道虚虚晃晃的龙的虚形,虚形抵在穷奇爪下,白蔹趁着这个空隙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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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少年躲在一片坍塌的墙体后面,白蔹离开的时候误打误撞,正好与少年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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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被吓了一跳,就连白蔹也是完全没能预料这一连串的惊变,他手中还握着匕首,只一瞬间他就做出了先行压制下少年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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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还没等白蔹近身,背后就传来了一声犹如天崩地裂一般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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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黑色浓云覆盖的小镇被大水冲刷了一遍,没有遭难的普通百姓只敢躲在家里,房门紧闭,瑟缩发抖,大水冲过小镇最宽阔的街道,有几具残缺的人尸浮在水面,昨日还熙熙攘攘的小镇毁于一夕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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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狗还叼着黄芪根躲在小厨房里,水已经漫过了灶台,它又在屁股下垫了一只小马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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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兽争斗的中心,嘶吼声炸响的同时少年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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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愕然地站在距离少年几步远的地方,低下头,望着自己胸口挂着的海螺发出银白色的光泽,紧接着他的神智就像是被光泽吸引了一般,眼神迷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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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相反的是,绞在穷奇身上的腾蛇血红的眼珠则慢慢恢复了清明,它愣愣地松开了咬在穷奇喉间毒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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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奇目光落在少年身上,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无奈与解脱,随后闭上眼,在腾蛇松开它以后彻底栽倒在地上,它已经不行了,躯体消散只是迟早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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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哭喊着变作白色的小老虎一纵越过白蔹的头顶,向着穷奇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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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呆呆地捧起胸口的海螺,短暂的几息之间,他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何身处于这样一个四面环水的石堆上,天空怎么变得这么暗,为什么会有一条青色巨龙的虚影缠绕在他的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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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里怎么会有一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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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他身后发出呜呜的悲哀的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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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茫然地睁着眼,雨不知何时早已经停了,他被一个男人急切地拥入怀中,那人有着漆黑如墨的微卷的长发,清俊的面容,藏着玛瑙红的眼眸,他喊着他的名字,小白……摇晃着他的身体,对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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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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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把什么重要的东西给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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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螺收敛了光芒,就在它恢复成原样的一瞬间,白蔹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灵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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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攥紧白蔹的手臂,一字一顿地叫道:“小白……看着我……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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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眨了眨眼睛,像是十分困倦地站不住脚,摇晃着身体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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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男人的脸上说不出的复杂神情,他抓着白蔹的手腕,直到即使迟钝如此刻的白蔹也忍不住蹙起眉来,只剩下本能地喃喃道:“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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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他回身望去,濒死的穷奇已经化作人形被那只小老虎带走,飞快跑得连影子都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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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天幕的掩盖下,这一切发生得是那般突兀,男人小心地松开攥着白蔹的手,白蔹却顺势软软地瘫在了他的身上,小声道:“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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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只得揽住他的背,一手勾着他的腿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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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枕着男人的肩,迷迷糊糊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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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一切在先前的那场争斗之后化作废墟,河水涨到了半人高,来时不过刚刚触及膝弯,男人抱着人缓缓往药铺的方向走去,就像他怀中的人,随他一同出来时还神智清明,这会儿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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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想到了千年前与穷奇一战的自己,那时他与梼杌一战,梼杌不敌,被毒液麻痹了全身,于是他便贪心地想要把梼杌吞进肚子里,只可惜才刚吞了一半,穷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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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奇偷袭了他,可是他失去灵智却不止是被穷奇重击了头部那么简单,而是和刚才一样,也是在穷奇的一声嘶吼之后,他就渐渐神志不清,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的他,还没有找到这只可以固魂的海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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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灵智并不代表着身体缺失,而是指三魂七魄中主灵慧的一魄脱离了苦主,现下,白蔹的情况就是如此,而那一枚灵慧被海螺收走,曾经收纳在海螺里的他的灵慧则被释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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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抿紧嘴唇,因果循环,这是他欠了怀中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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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铺子里土狗从厨房的小窗里看到了踩着墙头翻回后院的两人,摇晃着尾巴凫水出来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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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对它点点头道:“魔物已经退走,回去好好休息。”说罢,他就自顾自抱着白蔹,滩过及腰深的水,然后沿着楼梯上了房子二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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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房间十分简陋,男人把白蔹放到床上,再盖上被褥,白蔹手里握着那枚海螺,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睡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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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角,他还保留着失去灵智时的那些记忆,似乎床上的人在他孤独无助时也是这样抚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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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过得极其漫长,直到凌晨的阳光穿透积云,雨水彻底不再流连,小镇这才缓一口气从恶梦中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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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又开始有了人声,只不过声音惊惶哀切,充满了说不出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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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男人为他端来了一碗粥,语气淡淡道:“喝完粥喝药,你脸上的纱布昨晚沾了水,就帮你拆了,今天伤口有些发红,痛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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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呆呆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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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弯了弯嘴角,摸摸他的伤疤周围道:“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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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仍旧茫然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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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男人指尖用了点力,他这才倏地把头往后一撤,委屈地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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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收回手,一字一顿道:“这就是痛,以后记住了,哪里痛了就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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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被他按了那么一下,对男人的印象瞬间坏到了极点,他想要把男人推拒开,然而男人却强硬地把他拖了回来,掐着他的下颌,却对着他的伤疤轻轻吹了口气道:“还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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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凉凉的,白蔹用力想了想,好像当真知道了“痛”是怎样的一种感受,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道:“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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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清俊的面容上这才浮出了一个浅浅的酒窝,“我教你的要记住了,谁敢再让你痛,我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罢他用勺舀起粥,小口小口地喂到白蔹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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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也听不懂他在那里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只会高兴地“嗷”地吞一大口,心智如同孩童,不过在喝药时却没有那么乖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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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哄他喝药,白蔹偏开头,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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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低笑了一下道:“还好早有准备……出来,给你蜜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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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大概还有些搞不清蜜饯是什么滋味,他小心翼翼地从被窝里探出头,看到勺子里黑色的药汁已经换成了一颗红色的小圆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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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自己吃了一颗小圆果,然后又往白蔹嘴边递了一颗,白蔹看了看他,也模仿着含进了嘴里,嚼巴嚼巴,很快满嘴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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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眼睛都亮了起来,可是男人却小气极了,三大口药汁才能给他一颗蜜饯,他气呼呼地喝完药后把头再次埋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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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男人并未多说什么,只拍了拍鼓起的被子包,“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不再需要的那一天。
☆、第50章 小狐狸离开
白蔹脑子里晕乎乎的,也不太懂男人在说些什么,直到他睡着,男人这才起身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
白蔹失去灵慧的事情暂时还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男人虽然有意隐瞒白蔹的病情,但奈何已经对他们十分熟稔的黄老大夫还是察觉到了一些异常。
至少现在出现的这个男人,和先前傻乎乎的只会围着白蔹转的小黑明显不一样了,那双红玛瑙似的的眼眸,弯弯的看起来在笑,却几乎感受不出一丝属于活人的温度。
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除了男人,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白蔹呆在房间里,也一直没有露面。
后院里,地上淤积的水退了一半,但行走起来还是十分艰难,男人挽起裤腿,踩着及膝的水,想要到厨房里去。
晒药的架子边上,药材被雨水浸透,接连几日都没有日光曝晒,全都只能废弃了,黄老大夫惋惜不已,余光看见男人从他侧面经过,愣了一下,他与黑蛇的人形接触实在不多,却有一种感觉,黑蛇对于他和管家十分冷淡,不像白蔹那般顾念彼此相交的情谊。
他干咳了一声,压下心底的那一丝微寒,出声问道:“小白醒了?我上去给他看看伤。”
男人淡淡地扫了黄老大夫一眼道:“他睡下了。”
这话的意思明显是不想让黄老大夫给白蔹看伤,黄老大夫蹙起眉头道:“你这是……”
男人红玛瑙似的眼眸一敛,微微弯起嘴角道:“我明天要带他离开这里,这些日子多谢黄老先生的收留与照顾。”
黄老大夫登时就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小白也是这个意思?”
男人不置可否。
黄老大夫略一沉吟,然后摇头道:“不太可能是小白自己的主意,我要亲自问他。”
昨日男人抱着白蔹回来,白蔹睡过去了,黄老大夫只知道他没有受伤,却没能在清醒的时候见上面。
男人摇了摇头道:“不管是不是他的主意都没有用,我会带他走,也不会让你见他。”
黄老大夫愕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