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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闻名的玉石匠平三所制,天下仅有四只。两只在二十年前为国乐公主陪葬了。剩下的两只,”祖咸淡淡抬眼,“去年落到了薄风手上。”
落到了薄风手上,那不就是说这摆酒的人是……
花重阳刚要开口,就听到身后有人轻笑出来:
“这位公子倒是知道的很清楚。”
一阵香气袭来,花重阳转身,看到红衣盛装的薄江和她身后几个随侍,下意识的紧张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薄江那张号称天下第一绝色美艳的脸,她就觉得凉意从后背冒出来。
薄江笑笑的看着她,含笑的眼将她从头打量到脚:
“门口的奴才跟我说刚才进来一位绝色的姑娘,我还在猜是谁呢。原来是花掌门,幸亏刚才没让他们动手赶人。这身衣服真不错,花掌门是找哪个裁缝做的?”
“……裁缝?啊,是街上买的。”花重阳勾唇假笑着,“我说园子里怎么这样清静,原来是薄姑娘事先在园子里清场了。”
“街上裁缝能做出这样的衣服?”薄江上前一步,涂满丹蔻的手指捏住花重阳衣袖一角,“这样的绣工在江南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是么。”
薄江松开花重阳的衣袖,看向祖咸:
“对了,花掌门不介绍一下这位公子?”
自始至终,祖咸握着花重阳的手,像是没看见薄江这个人。花重阳迟疑了一下,才笑道: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不知道薄姑娘在上平园摆酒请的是哪位贵客?”
薄江要笑不笑的目光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挑挑眉,才优雅的转身问身后的随侍:
“花掌门不说我差点忘了。约好的时辰已经到了吧,客人怎么还不到?”
“还差一会儿。”随侍对着薄江低下头,“听说司徒世子一向守时。”
花重阳一怔。
薄江请的竟然是司徒清流,好死不死,竟然让她和祖咸一起的时候遇上司徒清流和薄江。
她抬头看看祖咸,轻声道:
“我们回去吧?”
祖咸看她一眼。
倒是薄江听到她的话,转身又笑了起来:
“司徒世子也快到了。遇上是缘分,花掌门不妨跟我们一起喝酒赏月。”
赏月?
她要是留下,恐怕赏的不是月,是几张各异的脸色。正要开口告辞,敞轩外传来脚步声,随即薄江的侍从领着一袭雪白狐裘的司徒清流从另一侧走进来。
薄江笑着迎上去。
两人低声寒暄过后,司徒清流目光越过薄江头顶看过来,正对上花重阳尴尬的神情,顿时怔住。
花重阳只好向他点头笑笑。
“重阳姑娘也在,真是无巧不成——”司徒清流清清嗓子越过薄江走近,看着花重阳的双眼都是浅浅的笑意,只是再近一步看到她被祖咸牵住的手却一时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清清嗓子,低声说道,“你今天的衣服——很好看。”
顿一顿,他又僵着脸笑着重复一遍:
“很好看。”
花重阳只能别扭的垂眼:
“……多谢。”
“这位公子是?”
“啊,是,是个朋友。”
司徒清流对着花重阳说话,眼睛却看着祖咸。而祖咸自始至终不曾抬眼,只在此刻垂眼看向花重阳,声音温柔沙哑:
“重阳,你同我出去看灯好不好?”
未及花重阳答话,他就紧拽着花重阳转身走出敞轩。
一出敞轩冷意扑面而来,花重阳忍不住打个冷战。祖咸牵着她的手一径往园子深处去,花重阳晃晃他的手低声说道:
“我们回去吧?今晚有些冷。”
祖咸不答话,径直迈步往前走。砖石小路两侧的梅枝上悬着各色灯饰,中间是一盏盏大小各异的小灯笼,金色烛光一闪一闪照在祖咸脸上,依稀可见他紧抿的唇角。回头看看敞轩,司徒清流仍站在灯下怔怔看着他们。花重阳心里更不舒服,拉着祖先的手微微使力:
“我们回去吧,改天再出来。”
祖咸猛地顿住脚步。
花重阳对上他不豫的脸色,也觉出他握住她的手倏然收紧。冷风拂过她打个冷战,祖咸察觉,掀开自己的狐裘将她裹进怀里,紧紧搂住她的腰:
“……重阳。”
边说着,祖咸重重咳两声。花重阳终于觉出他有些不对劲,刚要抬头,却听到他轻声问道:
“你不喜欢同我一起看灯?”
“不是,只是——”
“还是,”祖咸看着她,表情淡淡的,目光却很专注,“你喜欢同司徒清流一起上街?”
“……司徒清流?”
又干司徒清流什么事了?
猛地,花重阳恍悟祖咸今天非要同她出来看灯,却又一直心不在焉的原因。
他是看到了今天她同司徒清流在街上。
还没来得及解释,凉薄的唇从她耳畔缓缓蹭到她唇角重重咬住她的嘴唇。药味夹杂暧昧的湿润气息混进嘴里,唇舌交缠,花重阳被祖咸吻昏了头,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纠缠许久,祖先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探进狐裘解开了她的衣襟,薄唇将暗哑的声音送花重阳耳畔:
“……重阳,我想要你。”
“要我?”花重阳愣了许久才想明白“想要”两个字是什么意思,脸上突地暴红起来,猛推一把祖咸压紧自己的衣服,“你去死!”
祖咸握住她的手笑起来:“我死了,你怎么办?”
“你管我!”
“我知道你喜欢我。”
“鬼才喜欢你。”
“是。除了重阳,谁还喜欢我,我就教她变鬼。”
花重阳涨红的脸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人家喜欢上你也有错?”
祖咸淡淡挑眉:
“也得是配得上的人。”
花重阳哼一声,心里却忍不住畅快,脸上也悄悄热起来,顿一顿,解释道:
“下午我同司徒世子……没说什么。”
祖咸却不答话,抬手摸摸她的发梢,拉起她的手转身:
“我们往北,沿着小路从北门出去。”
“祖咸!”花重阳握握他的手,“我对司徒世子没什么的。”
“我知道。”祖咸简单应一身,又转开话题,“出了北门,我们去买花灯。”
“……”
花重阳无语的跟着他往北门走。
远远的,司徒清流站在敞轩灯下,一脸落寞的望着那对身影渐行渐远。薄江捧着白玉浮龙杯站在他身后轻笑:
“难得世子这么深情。”
“薄姑娘说笑了。”
“我哪有心情说笑?”薄江轻哼,“未来夫君眼里只有别人,我岂能笑得出来。”
司徒清流转身:“薄姑娘不是不懂事的人。”
“懂事的人,就要受委屈?”
司徒清流定定看薄江两眼,浅笑:
“薄姑娘也不是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
“是吗,世子殿下连这个都看出来了?”
司徒清流笑笑,移开话题:
“刚才那个男人,薄姑娘可见过?”
“不认识。看起来不像简单角色。”
“哦。”司徒清流垂眸沉吟,“连薄姑娘也不知道,恐怕就不简单了。”
“殿下怕花掌门吃亏?”昏黄的灯光下,薄江细腻的手指捏着白玉杯挑眉看了司徒清流一眼,转身背对他缓缓轻笑道,“刚才那个男人眼里恐怕只容得下花掌门。殿下放心,花掌门才是真正受不着委屈的人呢。”
许是一天走的太累,从上平园出来回到半帘醉,一进屋子花重阳便困顿斜倒在木榻上打个哈欠:
“还是这屋子里暖。”
祖咸跟在她后头,看着她懒洋洋的样子笑起来:
“我叫安平倒茶。”
他转身叫了安平,然后蹲下身替花重阳拖了鞋,再替她盖上狐裘软被。花重阳迷迷糊糊打着哈欠,顺手搂住祖先的腰轻笑:
“我还以为你不会伺候人。”
话音未落,安平推门进屋,先放下茶壶然后走到祖先生身后:
“主子,更衣吧。”
花重阳目瞪口呆,看祖咸一脸自然的抬起手,任凭安平为他拿下狐裘解开腰带衣衫,跪地替他脱下靴子,最后拿来雪白干净的中衣为他穿上。等安平走出去,她从床上坐起身一把拉住祖咸中衣的袖子:
“安平要是看见你给我拖鞋,一定拿刀砍我。”
祖咸不说话,只看着她温柔的笑,半天摸摸她的发梢:
“喊了一路困,你先睡会儿。”
花重阳缩回榻上,一边打哈欠一边念叨:
“等我睡醒,你又不见了。”
“我今天不出门,陪你睡一晚上。咳。”
“……又咳嗽。你别忘了吃药。”
花重阳一边嘱咐,一边沉沉阖眼。祖咸坐在一旁,轻柔的抚着她的发梢看她睡着。许久,窗户外头有细微的动静。他头也不抬看着花重阳,嘴里轻轻出声:
“谁?”
门打开窄窄一条缝,安平往里看一眼,低声道:“主子。人手已经备齐了。”
祖咸仍然不抬头,沉吟片刻,低声答应:“嗯。去吧。”
门重又合上。
祖咸凝视花重阳许久,侧身躺上木塌,修长白皙的食指轻柔划过她的眉梢,哑声呢喃:
“……我要你眼里,只能看到我。”
碧落心法
第二日清晨一早,花重阳便被请到湖月山庄。容辰飞备好了帖子亲自递到她手上,一脸温柔笑意带些歉疚:
“重阳,这事就拜托你了。”
花重阳接过帖子只是笑笑:
“容师兄客气了。”
在场的除了纪崇纪妃湘,还有苗云山、谢红灵,少林寺的明慧和尚,最高处的座位本该是司徒清流的,如今却空着;薄江坐在容辰飞一侧;门口处站着司徒清流的侍卫品蓝。
容辰飞旁边,则是一袭蓝绸姗姗来迟的薄江,此刻唇角勾笑端着杯子品茶。
花重阳环顾一圈,勾勾唇角便转身要出去。门口的品蓝一抱拳拦住她:
“花掌门。”
所有人都看着他。
品蓝面无表情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递到花重阳面前:
“世子殿下托我带来,请务必带上。”
花重阳好奇的看一眼:
“这是什么?”
“蛊王。”
厅中有人抽气。
花重阳微微皱眉:
“……蛊王?”
“这是天下蛊中至毒。”品蓝托着那盒子解释道,“数日前兰影宫有叛逆偷来献给世子殿下,说是攸关兰阁主性命的东西。世子说,要花掌门代劳,还给兰阁主。”
花重阳微一迟疑,接过来:
“……蓝侍卫,请代我向世子道谢。”
她不是白痴,知道司徒清流归还这些东西是为了帮她;带上这东西,说不定她活着回来的可能就大些。但司徒清流不知道的是,无论如何,她这趟去,是只输不赢。
西湖画舫上,花重阳登船,跟着一个青衫侍女左拐右拐,来到一扇门前。门里嬉闹声阵阵,侍女轻声敲门:
“阁主,花重阳求见。”
无人应声,等了片刻侍女又敲门,略微提高了声音:
“阁主,花间派花重阳求见。”
歌舞嬉闹声依旧。
花重阳冷笑一声,上前一步一脚踹开门。
门里一下静下来,花重阳推开欲伸手阻拦的侍女跨进门去。房门正对一扇屏风,下头几只火盆;屏风左侧歌姬右侧舞女,屏风后头,依稀可见一道斜倚的身影。
一对青衣侍女立时将剑架上花重阳的脖子。
花重阳直直看着屏风后头。
许久,屏风一侧闪出一个黑色身影,披着黑色亵衣的兰无邪走到屏风前头轻一抬手,花重阳脖子上的剑立刻撤开。房门大开冷风涌入,撩起他披散的长发,兰无邪抬手捂嘴闷哼了一声,金色面具侧向旁边:
“花重阳,你想好了?”
一旁侍女上前,将一件镶了紫貂毛边的银花蓝段大氅披在他身上。兰无邪漫不经心摆手挥开侍女,退一步靠坐在屏风前的太师椅上。
花重阳看着他,从袖中拿出请帖:
“湖月山庄托我来下帖子,邀你出面。”
兰无邪抬眼。
递上大氅的侍女随即将帖子接过来递给他,他只瞄了一眼便往旁边桌上一扔,看向花重阳:
“乌合之众。我跟你说过了,你若肯再来见我,就是答应了。”
他一手撑在扶手上,黑色亵衣半敞露出结实的胸膛,白皙颜色与脸上金色面具交织出诡异的诱惑。花重阳看着他许久,才不着痕迹吁出一口气:
“要我答应你,除非你答应我两个条件。”
“说。”
“一,告诉我炎昭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二,你手下的一个人,我要你放他自由,永不再去扰他。”
金色的面具下一双含情脉脉的深邃长眸,眼角往上勾的诱人却不妖艳,他慢慢扬起看向花重阳,然后清清嗓子:
“我只答应一件。你选吧。”
“我选不答应你的要求。”
“你,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