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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睛里黑色像夏季山顶的云一样起伏。
阿尔坚持要给他治伤。
奥西里斯摇摇头,说不用。因为治伤的话,他自己的蛇涎要比平常的草药好得多。而且,他不想接触阿尔,怕一沉沦便遏制不住自己已经开始变得暴躁起来的血液。
雌兽捏着草药不发一言的表情,居然让他感到有些许压迫。他看着雌兽嚼碎了草药,涂在他的伤口上,眼角泛着泪光,心里居然有些快慰起来。
呀,你的心居然也会疼呢。
奥西里斯默默地想。
一股又冷又热的潮水在他的身体里不停地流动着,冲刷着他的心脏。
可是当阿尔的泪水掉在他的伤口上,外翻的血肉因为泪水的刺激而微微收缩时,灼热般的疼痛传到胸口时,奥西里斯几乎不能呼吸,
“不疼,别哭。”
你若哭,我的心会疼。
夜里传来雌兽叫他的声音,奥西里斯悄悄靠近悬崖。
睡得满头大汗的雌兽呓语着说:“奥西里斯,你别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不会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他把阿尔颤抖的身体抱了起来,心就像冬日早晨即将天明的残星一样,那么冷寂的感觉。
“即使永远看着你,这样。”
反正,很久前,族人就说过,王蛇一族注定得不到幸福。
天亮后,奥西里斯想尽快把雌兽送回部落,他伸手抱起阿尔的时候,雌兽显然惊征了一下,然后往后稍稍缩了缩,低下头。
奥西里斯压抑住自己的内郁,解释到:“这样快一些。林子里很危险。”
走了一会,雌兽开始小小挥舞起手来,扇起的风拂在他胸上。奥西里斯忍不住低头,
“很热?”
蛇的体温是根据周围环境变化的,下着雨的森林早上还是挺凉爽的呀,他的体温应该没有变得很高吧。
雌兽居然顶着一张红通通的脸抬起头来,正当奥西里斯担心是不是发烧了的时候,雌兽小小“呜咽”了一声,直接将脸贴到他的胸口,鼻息乱促地吹到他的肌肤上。
奥西里斯愣了一下,看到雌兽的尖尖的耳朵,红红的一片。
难道?
奥西里斯的心,又莫名欢快起来。
林子很安静,只有雨水滴落的声音。
枝叶上泛起白蒙蒙的一片水汽,柔软而微凉,在奥西里斯的眼里不停地跳跃。
危险突如其来。
奥西里斯将雌兽藏到一棵茂密的大树上,迎上波科曼部落的兽人。
这场战斗比以往的两场都来得辛苦,不仅仅是身体上原来受到的损耗,更重要的是他放弃了自己的全兽身状态,而只化出尾巴。□的上身很快被抓了一爪子,波科曼的兽人向雌兽藏身的大树逼去,奥西里斯打得很吃力,身上的血流得越来越多,肩部被挖去很大一块肉,耳边的雨声开始模糊起来。
有小小的叫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奥西里斯,快点化出兽形来。”
阿尔?
“奥西里斯,快点变成蛇,要不然你会死的。”
“奥西里斯,你再不变成蛇,我们都会死的——”
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回头看雌兽了。
别喊了。
他在心里叫,会把波科曼可怕的兽人引过去的。
“奥西里斯我求求你……”。
奥西里斯睁开眼,正看见压在他身上的兽人回头盯向树上的阿尔。那一瞬间他深吸了一口气,身子一扭,尾巴勒住兽人伸长的脖子,两只手掰开它的前肢,挟着向旁边突出的岩石撞去。兽人被撞地身体狠狠缩了一下,他继续拉扯开对方的身体,高高地带着它向旁边断掉的树杆上插下去!兽人在他身下拼命挣扎。
奥西里斯用尽全身力气地往下压。
耳朵先听到“吱吱吱”的叫声。
讨厌的小狐狸!!!占他家雌兽便宜的小狐狸!!!
他睁开眼。
雌兽的手搭到他额头上,脸上满是焦急。
奥西里斯眨了好几下眼睛,终于看清他们正躺在一个遮盖物里面,外面的雨“唰唰”地下着,小狐狸青丘蹲在火堆旁警惕地盯着外面。
雌兽的手从他额头上收下去,竟然比他的体温还要低一些。
奥西里斯转动了一下眼睛,雌兽手上深深浅浅的细小伤口让他震惊。
怎么会受这么多伤?
他心痛地把雌兽的手拉过来,雌兽瑟缩了一下,便还是顺从了他的坚持。
奥西里斯慢慢舔着那些伤口。
看起来很像是树枝的刮伤,还有小动物的爪子,他用眼睛瞄了一眼火堆边的小狐狸。
青丘抖了个恶寒。
“你没事,真好。”
奥西里斯感到自己的精神很差,眩晕不断传来,他语气肯定地对阿尔说:“别怕,我马上醒过来。”
再睁开眼里,希望你别哭。
你若再哭,我的心会疼死的。
感觉到自己被移动,奥西里斯身体警戒起来,勉强打开眼缝,听到熟悉的兽人伙伴们的叫声,雌兽安静地伏在斯莱尼的肩上,一张苍白的脸沉睡着。
“放心,兄弟。”
“你们终于来了。”他安心坠入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能否允许我在这里吐下槽:
马尼,这货在文里总共出场三次啊,三次有木有!!为什么他炮灰了会有怨念啊,难道必须出现个情敌跟小奥斗斗?
还想过他配医师呢,算了吧……
☆、喂,咱俩商量盖房子的事吧
等我收住哭泣声时,自己感到很不好意思,于是假装偷睡。
没想到奥西里斯也装着睡起来,他把我抱得紧了些。
安静在房间里蔓延着。
窗外有早起的兽人吼叫声,夹杂着微风吹过树枝时簌簌的响声。
感觉很安心。
以前那些挣扎,在奥西里斯沉睡的时候,我已经想得很明白,如果到这个世界是我的命运中的一部分的话,我愿意向它妥协,直到改变再次到来。
“喂,奥西里斯,我们商量盖房子的事吧。”
我一下子被放开,奥西里斯坐起身子,细长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浅浅的眼白处泛出淡淡的蓝来。
我们互相凝视了一会。
“你不愿意?”我问他。
他从鼻息里轻轻叹一声,俯□子,月白色的长发垂到我脸上,“阿尔,不是怕我吗?”
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神色隐忍。
我揪住那些白光一样的长发,把他拉下来,吻上。
“我会慢慢习惯的。其实我不是怕你,我只是对蛇这种生物……有种恐惧罢了。”
“是吗……?”奥西里斯望着我。
“嗯。”我对上他的眼睛。
“呐……,阿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吧。”奥西里斯双手撑在我脑袋边。
“嗯。”
听到我的回答,他把我紧紧搂住,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你没有机会后悔了。”
“不会后悔的。”
如果某天我会离开,那么在离开之前,我也会让你感到幸福。
“就算后面你会再害怕我,再离开,我也会把你绑在我身边。”
“呵呵呵。”我笑起来,抱住他,这句话听到心里的甜蜜不住地涌出来。
放下内心的包袱后,我才发现,自己有多轻松。
摸着奥西里斯发红的耳朵,我不禁期待着,如果放开了去享受兽人的呵护,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呢?
我可以向他撒娇吧,可以靠在他的肩膀上,毫无顾忌地笑吧。
连想着,也幸福呢。
奥西里斯醒过来的消息马上传遍了部落。
房子里涌来了很多兽人,一拨又一拨,族长费舍尔面前高声赞扬了奥西里斯的英勇,并许诺部落要举办一个盛大的宴会,为这次的胜利狂欢。同时,将为强壮的奥西里斯举办兽人生命中最重要的结伴礼。
“阿尔,我想你父亲也会很高兴的,好好准备吧!”费舍尔拍着我的肩膀,兽人们发出善意的笑声。
我也微笑起来。
下午时,科涅他们来了。
“奥,你真成了大英雄了,早上我都没挤进来。”狮子文特化成人形,伸了个懒腰,酸酸地说。
奥西里斯躺在床上笑了下,他身体没有复原,医师说还要再躺上几天。
“波科曼那边怎么样了?”
“你放心,波科曼那些兽人本来就打不过咱们,只是这两次雨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找来那些厉害的怪兽才突破咱们的防线,族长已经吩咐加强戒备了。而且冬季到来前,大家都忙着准备过冬的食物,他们也没那个闲功夫出来逛。”
“对了,说到这里,你家阿尔可真厉害呀!居然敢吃怪兽的肉!!!”
“吱吱吱,”小狐狸青丘忙叫道,“青丘也厉害,青丘也吃了!”
“味道怎么样?”我向青丘呲牙一笑。
“好好吃!!!”小狐狸留出一串口水来。
“嗯,非常美味。”文特抱臂点头赞同。
屋子里一片沉默。
科涅、尼纳、菲斯、琼等一干雌兽都目瞪口呆地看向文特。
“怎么了?阿尔说好吃的,汉克、加斯他们都吃过了呀。”
“你,你们真厉害。”尼纳摸摸自己的胳膊,“连那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怎么不知道,那天族长把阿尔找去时,阿尔不是说那只是一种动物吗,又不是兽人。”
“族长把那几头犰狳怎么处理了?”
“扔到波科曼部落居住的林子里了。哇,你不知道,那些兽人看到怪兽的身体时,毛全部都炸了一圈啊。”文特哈哈叉腰笑道。
奥西里斯在大家的笑声中默默地看着我,眼睛发亮。
不小心与他对上几次,赶紧转移开视线,脸忽忽地发烫。
唔,还是不适应这种心跳得太紧张的感觉啊。
接下来的日子,我便开始和奥西里斯商量盖房子的事情。
兽人们没有衡量单位的概念,我只好自己用双腿去丈量了一下院子的大小。在奥西里斯沉睡的时候,斯莱尼他们已经将外沿的围墙砌了一半,照围墙的走势来看,院子并不是方的,而是近乎圆形。粗略地计算了一下大概面积,咂舌,简直就是超级豪华别墅的使用面积吗。
但是当我兴冲冲地把图纸拿回去,边唾沫飞舞地说着规划边兴奋地挥笔修画时,尼纳一盘冷水泼了下来,“咦,你不给奥西里斯留变身的地方吗?”
我“嘎巴巴”地转过脑袋看了一眼已经可以自己坐起来的奥西里斯,在脑海里回想了上一次它在我面前现出兽身的大小,狠狠地打了个颤,Oh;no!瞬间从印度亿万钢铁富翁变成天朝北上广胶/囊公寓青年有木有!
但是……
我重新拿了张兽皮,转身问奥西里斯,“喂,要给你留多大的地方啊?”
本来一直紧紧盯着我的奥西里斯,表情一下子放松,忽然笑起来。
“啪。”毛笔从我手上掉下去。
转身,捡笔,抹抹口水,这厮真是俊。
尼纳指着我的脸哈哈大笑,“阿尔,你的脸真红啊!”
我鄙视到:“你的脸也是红的。”
“啊啊,掐死你啊。”尼纳恼羞成怒地扑了上来。
我们打成一团。
在扭打的空隙里瞄到奥西里斯,外面的阳光就像老电影回忆里的片断,斑驳地照在床上那个兽人身上,温暖,又让人极度地心酸。
他在那片光影里温柔地笑着。
珍惜,珍惜。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只有珍惜才能留住那般美丽的表情。
晚上睡觉时,我在地上铺开兽皮。之前因为奥西里斯一直处于沉睡状态,为了方便照顾他,我都是和他同/榻。自从他醒来后,我……便自觉在地上铺了几张兽皮,好在天气尚好,兽皮也够暖和,不至于夜里冷醒。
但是……,最近夜里他老翻身,一翻身,我便精神紧张,瞪着眼睛直到早上的蒙光透进窗户。
所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我打着呵欠,对他说:“早点睡吧,我累了。”
说完钻进兽皮,在兽皮缝里偷偷看着从床头流泄下来的月色长发。
月亮从甲壳窗外外面照进来,月色的长发反射出银色的光芒来。
真漂亮。
我慢慢闭上眼睛。
“阿尔。”
“嗯——什么事?”
“……”
“……”
“地上凉,你……”
“不要。”我闭上眼睛大声说。
奥西里斯沉默。
半夜,有轻轻的声音响起来。
因为前段时间照顾奥西里斯养成的习惯使我立马睁开眼睛。
无数根发光的银丝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像被月亮罩住一样,柔软而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