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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朝卫洛的肩膀上咬了一口。这一口咬得不轻不重,刚刚令卫洛有点疼痛,他便松了口,恨恨地补上一句,“纵无人时,也不可抱我!你如此行为,日后若让孩儿知晓,我为父的颜面何存?”
他重重地丢下这句后,把卫洛再朝怀中搂了搂,打了一个哈欠,喃喃说道:“倦矣。。。。。。”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不一会,一阵低低的轻鼾声传出。
也不知为什么,今天只想写这种温柔的相处。
第二卷晋都新田第181章祭秋节里,卫洛盛装出见
对不起,今天出门一天,直到晚饭时才回来,一回来又被要事耽搁,所以更新迟了。
还有一更,得在十点左右送来。
这是卫洛与素第一次同床共枕。
死而复生后,卫洛的寝房给安在义信君寝房隔壁的第三间,两人虽然在府中时,从来是形影不离,可是每到了睡觉时,还是会自然而然的分开。
现在,素呼出的气息,暖暖地扑在她的颈间,脸上,令得卫洛的心又是慌,又是乱。她望着窗口,感觉到他的心跳,他的呼吸。渐渐的,她闭上双眼,暗暗忖道:卫洛,这个男人将会伴你一生,他珍惜你看重你,你一定一定也要珍惜他。
在胡思乱想中,她直到窗口透出的光亮越来越耀眼,才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卫洛再醒来时,义信君已经起床了。
她唤来两个侍婢,刚刚洗漱完,便听得外面传来一阵鼓躁声。
寝房到义信君府府门,足有好几里,鼓躁声能传到这里,那是相当的响亮了。
卫洛在侍婢们的服侍下梳好头发,穿好红色外袍。让卫洛有点诧异的是,侍婢们今天很用心地给她梳理着头发,甚至还给她的小嘴上了胭脂。卫洛正在寻思着外面的鼓躁声,便没有注意这一点。
一阵脚步声响起。
脚步声中,一个剑客的声音清朗地传来,“姬可收拾妥当?主上欲见。”
卫洛应道:“可。”
说罢,她推门而出。
如往常一样,她一出现,外面的众人便只觉得眼前被华光一耀。
不过,他们见惯了义信君,免疫力比一般人强大。只是一晃眼,那站在最前面的剑客便低下头来,向她恭敬地说道:“主上正在广场相侯。”
广场?
卫洛一怔,暗暗付道:难不成要外出了?
她低头看了看,见自己衣服并无不妥,便跟在那剑客身后,向广场走去。
越是靠近府门,外面的鼓躁声便是越响。卫洛听了听,奈何那鼓躁声实在太多大杂了,相互绞缠在一起,根本听不清切。
义信君府中,很少安置闲人。不管是剑客,还是贤士,多是他亲自挑选而出的。他喜欢用的人,很多是落魄的,其中有一部份还是不曾识字的贱民。
对于这些人来说,义信君对他们是有知遇之恩的。
卫洛作为义信君的爱姬,这些剑客贤士纵使心慕她的华美,时不时地朝她瞟上几眼,可不管是态度,还是举止,都十分有礼,而且十分的克制着自己。
不一会,卫洛便来到了广场中。
义信君正一身白袍,站在众剑客当中。远远看去,他长身玉立,如冰峰,如玉树,皎而清,冷而静,实是让人一见心醉。
卫洛抬头看到他,不知不觉中,嘴角便浮起一个笑容来。
她快步向他小跑而来。
当来到他面前时,卫洛冲他嫣然一笑,盈盈一福,曼声说道:“妾见过夫君。”
不管是她,还是义信君,这时刻都没有注意到,随着卫洛这么一笑,周围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
义信君含笑看着她,目光温柔如水,他淡笑道:“起。”
“谢夫君。”
客套完后,她快步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双眼亮晶晶的,灿烂地笑道:“可有要事?”
义信君闻言笑了起来,卫洛敏感地发现,他这笑容有点无奈。。因此,她警惕地盯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义信君伸出手,帮她理了理衣襟,叹道:“可听到外面的吵杂声?”
“然。”
义信君闻言,笑容更无奈了,他又叹了一口气,徐徐说道:“今日为齐地祭秋节。自古秋去冬来,万事凋零,实非苍生所愿。以往黄帝之时,父老每逢此时,纷纷狩猎,欲藏食度冬。此习俗直延至今日。”
他说到这里,声音顿了顿,牵着她的小手向众马车中走去”,今日齐地,此习已有变化。这一日,无论贫贱富贵,纷纷出游,逐猎于林,放歌于野,拾粟于田。古人言:丈夫悲秋,叹无妻!妇人伤春,伤无子。姻盟于秋,令丈夫嬉,春日生子,令妇人欢。”
卫洛听到这里,不由一怔。她前世便听过,男子悲秋女子伤春,的说法,她一直以为,这只是说说而已。没有想到,在这个时代还有特别的讲究。
在义信君的这个说法中,主张少年男女在秋冬时结合,这样一来,娶了妻子的丈夫,便不再有心思去悲秋了,而这时结合了,到了第二年春天,差不多也要生孩子了。要做妈妈的女人,自然也不用伤春了。
义信君说到这里,牵着卫洛绕过他自己的马车,众人的马车,直直地来到一个平板的马车前。
这马车造型很古怪,后面是一块平木板,木板的两辕,伸得长长的,一辆舆轿便安在这辕木间。在舆轿的前面,两匹白马并排而立。
这舆轿类似于后世的轿子,只是也没有顶盖。四壁和下面全部由布幔编成。人坐在上面,应该挺舒服的。
广场上,这样的古怪车子有两辆。
卫洛瞪着这车子,转过头看向义信君。
义信君的笑容更苦了,他扶额说道:“呃,此亦为祭秋日的一景。
若有华服盛美者,需乘坐于无盖之车,且祝冬寒易去,春日早至,年年丰收华盛。若有未婚的少年少女,亦需华服出见,若见中意者,可订姻缘。”
卫洛明白了,这古怪车子,便是给她与义信君坐的。
她看向舆轿后面的板车,问道:“人坐轿便可,此车何用?”
义信君笑了笑,道:“如有路人见色欢喜,便会弃果于此车之上,以祝丰收华美。”
卫洛呆住了。
这,原来这后面的板车,是供路人投果子用的啊?而且,长得越漂亮的,收的果子也会越多?
她回过头来,看了看义信君,看了看他身后的众贤士剑客,见人人一副理所当然相,不由嘟囔道:“今日我俩便这么出见世人?”
义信君点头道:“然也。那日我已应允了诸位游侠儿,今日为祭秋日,他们要求你我出见。我想迟早有此一日,便许了。”
说话间,他大步来到那高一点的马车前,一掀白袍,便纵身跳上了那舆轿。卫洛咬了咬唇,红着小脸,也纵身跨上了另一辆舆轿。这时,卫洛的马车前,一个二十来岁,身材修长,长相清秀的剑客大步走来。他纵身一跃,便跨上了她马车前的一匹白马。
卫洛见他骑一匹牵一匹,便看向义信君的那边,他那里,也是由一个长相清秀的剑客骑一匹牵一匹。
他们准备好后,后面一溜排开,驶出了三四十个策马的剑客。不过这些剑客中,以中年人居多。
这时,有一人喝道:“且行!”
喝声一止,义信君的那边便率先驶动,接着,是卫洛这一边。而众剑客,则紧紧跟随在他们身后。卫洛注意了一下,他们始终离两人的马车有五步远。
这是卫洛第一次盛装面见齐人!
而且,今天还是一个盛大的节日,她一个死而复生,曾被义信君以两城换来的美姬,在这样的节日中,正式出现在齐国父老的面前。
这一刻,卫洛真有点紧张。
她一头青丝,用一根白玉钗在头顶上稍稍一拢。然后,如云的发丝披散了她满肩满背。
她素白的面容上,只在樱唇上抹了一点胭指。墨眼如玉,眼波流动着华光,白嫩透明的肌肤隐隐流露着红晕。
她一身大红袍服,襟口处,袖口折叠处均以紫色饰边,上面也绣上了紫色的朱雀图案。
本来,美到了卫洛这种程度,是不需要用胭脂污颜色的,因此她虽然只妆点了胭脂,整个人却是华美之极。
当然,与她并排而行的义信君,也是华美难言。
随着车驾渐渐驶出,卫洛的心,突然有点慌。
马车驶到府门前时,一剑客策马率先跑出。不一会,府门处便传来了他的朗喝声,“诸位休躁!”
他的喝声中,注入了内力,令得鼓躁的,喧嚣的府门口顿时一静。
这种安静,有一种奇异的压力,令得卫洛的心砰砰地跳得飞快。
她不由转眼看向义信君。
义信君对上她有点不安的眼神时,温柔一笑,卫洛皿以一笑,心下稍安。
这时,那剑客的高喝声朗朗传出,“义信君与姬已经盛装待发!”
义信君与姬已经盛装待发!
这声音一落,人群中蓦地暴发出一个欢呼声!这高喝声惊天动地,远远传出,却只是一声便又戛然而止。
众人的声音一停顿,那剑客便回头向大门处纵喝道:“开府门!”
“开府门——”
喝声远远传出。
铜铸的府门,在两个巨汉同时使力之下,‘滋滋’移开。
瞬时,义信君和卫洛出现在齐人眼前。
众人只觉得眼前闪过两道华光,那华光太盛太艳,直让他们眼前一晃,直让他们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便忘记眨眼了。
数百人瞬也不瞬地盯着卫洛,盯着义信君。
如他们这样的绝色,出现一个已经是人间至景,出现一对时,那冲击力是极其巨大的,惊人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来表达的。
一片安静中,卫洛和义信君的马车缓缓驶出。
马是白马,骑马的剑客清秀悦目,轿是红色缎幔做成的舆轿,后面的车也是漆成了红色的。
而车的主人,那是世间罕见的华美。
这一刻,众人只觉得眼前春光明媚,鸟鸣啾啾,一种让人心悦神怡中,伴随着心碎的美丽烙上了他们的记忆。
马车驶出大门时,路中间的行人,自发地向两旁挤去。
这些路人中,几乎人人负剑,人人一脸悍色。不过此时此刻,他们只有如痴如醉一种表情。
马车驶上了街道,卫洛听得身后传来‘滋滋’地关门声。
第二卷晋都新田第182章水果如雨下
也许是因为这是乱世,也许是因为这个世间物资太过贫乏的缘故。
时人喜欢华丽的,富贵的,饱满的一切。
卫洛虽然不够丰满,可是她有着十分的华丽和富贵气,最重要的是,她比时下的女性,多了一抹宽和宁静。
这是一个朝不保夕的时代,不管你处在什么位置,是王后也罢,公主也罢,还是歌姬大家也罢,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明天能不能还活着。
这种从出生以来便埋在骨子里的恐慌和不安,使得时人的气质中,很少有一种安详自在。
可卫洛拥有。
她虽然也感觉到朝不保夕,可她是由盛世生产的,而且,这一世的生命,可以说是她意外获得的。因此,不管她怎么紧张,怎么不安,怎么惶恐,她还是有着一种安详自在,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一不注意便流露出的安详自在。
此时此刻,人群分成两排,众人挤挤攘攘,举目张望中,卫洛低敛着眉眼,静静地坐在舆桥中。她绝美的小脸,一派安详恬然,那身大红袍服,映得她白肤胜雪,黑发如墨。
排在道路最前面的,都是一些游侠儿,正是他们,在卫洛死时为她痛哭,在知道她还活着的时候,要求一见。
此时,他们见着了。
见着的这一刻,众人很是满意。
在游侠们看来,卫洛的这种安详自在,隐隐透着一种高手风范。当然,这只是比喻。他们只是从卫洛的表现中,感觉到她确实不凡,确实不同于寻常美妇。
马车渐渐向前驶去。驶着驶着,有一个粗哑的嗓门高声唱道:“颀人颀人,衣锦褧衣。两城相换,义信之妻。颀人颀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蝎桥,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歌声欢快而流畅,在这歌声中,马车渐渐驶入了街道中心。
到了街道中心,一切又不同了。
在这里,行人都是靠边而行,他们把位置留给了坐在舆桥里的少年男女。
当然,只有权贵人家的少年男女是坐舆桥,普通的贱民的儿女,还是坐在光头驴车上。至于这驴车,是由执宰,也就是义信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