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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这时,另一个侍婢也已经惊醒。她们马上明白过来了,君上回来了,看来刚才自己急急呼呼的叫声,惊扰了君上和夫人。
两侍婢不敢多声,连忙应道:“诺,诺。”一阵脚步声响,两女已急急地退出侧殿。
泾陵显得很精神。
他抚着她的眉,她的眼,拂过她小巧的鼻尖,来到她的嘴唇时,他的手指顿了顿,围着它的纹理描画起来。
他的动作很温柔,很温柔,这种温柔中,没有色丄欲,只是一种极为纯粹的抚触。
因此,卫洛没有挣扎,他安静的将脸贴在他的脸上,感觉着他的呼吸,感觉着她的体温。突然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袭上她的心头。
两人便这样倚靠着,很久都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泾陵满足啾啾的叹息声低低传来,“小儿平安归来,甚好。”
原来,他一直在担心自己。是了,他这么晚回府,都坚持过来,那是他在担忧啊。
一阵暖暖的感觉,溢出了卫洛的胸口,令得她满满的,醉醉的。
黑暗中,她悄悄的伸出手来,轻轻地环着了他的腰。
月光下,泾陵的手抚摸到了她的玉颈上。
当他的粗糙的手指来到她的耳边和颈侧时,他的动作顿了顿,竟是指尖一划,在其上轻轻地划起圈来。
随着他的动作,卫洛颤栗起来。
这混蛋!他明明知道那是自己的敏感之处,还故意如此!卫洛羞恼地伸出手,紧紧的按住了他的大手。
泾陵又是低低一笑。
他笑着笑着,头一侧,张嘴在卫洛的鼻尖上咬了一口。
这一口咬得不轻,卫洛吃痛,迅速的伸手捂着鼻尖,抬头眼泪汪汪的,愤怒盯着他:她可怜的小鼻子,这一会多怕有几个牙齿印了。
泾陵对上卫洛一脸的控诉,又是低笑起来。
他的笑声,愉悦,轻松。
他这般轻松愉悦的时候,可会死不多的,卫洛一怔,恼意全消。她低下头去,继续让自己的脸贴着他的脸。
她居然没有趁机挣扎。
泾陵大为满意,他手臂一收,把她搂得更紧了。
头一侧,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后,泾陵低低地笑声传来,“小儿一来,便赶出四个伺浴没人。为夫想不到,小儿为府中之主后,第一个变动便是在浴殿。”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带着嘲弄。
卫洛小脸一红。
黑暗中,她眨了眨眼,轻哼一声,不悦地说道:“你若不舍,唤回便是。”
她说到这里,心中恼意顿生。当下头一侧,身子便向一侧滑去。
泾陵手臂再次一紧,再次把她牢牢地定在身上。
他嗤笑道:“小儿无端羞恼。”他说到这里,突然间一翻身,把卫洛结结实实压在身下。
他这个动作,十二分的突然,卫洛吓了一跳,她急忙抬头控议,可她头一抬,他便是薄唇一覆,牢牢地把她的小嘴含在嘴里。
卫洛睁大眼,急急把头向左侧移动。泾凌这个吻,当下便吻到了她的发角。
砸了砸嘴,黑暗中,泾凌郁闷的嘟囔声传来,“小儿武勇胜于我,此为最可恼者〃
卫洛听着他这郁闷不满的话,不由扑哧笑出声来。
他这般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肌肤相闻,呼吸相容,卫洛忍着羞意,轻轻把他朝旁边推了推。
她的手刚伸出,泾陵便一把抓住。他牢牢抓着她的小手,继续结结实实地覆在她的身上。
卫洛还待再推,泾陵的声音传来,“小儿。”
“恩?”
“此番秦楚之难,得你而解。你想要什么奖赏?”
奖赏?
卫洛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问她要什么奖赏?
她眼珠子转了转。
不一会,她抿着唇笑道:“我可任意开口?”
“不可。”黑暗中,他吐出的气息有点浑,声音也有点哑,看来他终于感觉到困了,“需在情理当中。”
他说到这里,身子朝旁边滚了滚。卫洛刚刚得到自由,他手臂一伸,又把她搂在腋下,他大掌伸出,把她的脑袋强行搁在自己的胸膛上。
卫洛任他摆布这,她还在转动着眼珠子,寻思着怎么开口。
半晌后,泾陵满含着困意的声音传来,“小儿。”
“恩?”
“你乃我妇,这晋地安危,你本应分担。奖赏之事休要再想,那是我戏耍于你。”
那是我戏耍于你!
卫洛大恼,黑暗中,她的磨牙声清楚地传出。
泾陵听着她气急加粗的呼吸声,低低一笑。
笑着笑着,他声音低低地传来,“我困矣。”
不一会,卫洛便听得他的轻鼾声传出。
第298章处理
这一觉睡得很沉。
卫洛醒来时,感觉到腰间沉沉的,似有什么东西放在上面,耳边也是热热的。
她扇了扇睫毛,慢慢的睁开眼睛。
这一睁眼,她便对上了泾陵近在方寸的俊脸。他的脸靠着她的,他的手搭在她的腰间。
他睡得很香,那俊美得脸孔,在睡梦中都是眉头微结。
他的薄唇有点嘟起,这使得他与平素比少了一份威严,多了一份孩子气。
卫洛右手悄悄伸起,当她的手指来到他的唇角,还没有抚上。卫洛便迅速地缩回手,转过头去。
此情,似曾相识啊。似乎,曾经有那么几次,他也是这样睡着,自己也是这样的抚触过。
卫洛微微侧脸,甩开有点的恍惚的心神,小心地移开他的手,从床榻的另一侧滑到地面。
泾陵睡得很沉,卫洛直走出偏殿,他还好梦正酣。
有侍婢们的服侍下洗脸漱口后,卫洛下了楼阁,来到了院落里。这里,左右前后足站有十几个剑客。他们一夜不睡,时刻守护着自己君主的安全。
他们在看到卫洛走来时,眼也没有抬一下,这样的臣下,就算卫洛正色嫁给了泾陵,成了君后,他们也可以对她不假辞色。
阳暖暖的从东边升起,院里院个,到处都是喧嚣声,人语声。
四个侍婢跟在卫洛的身后,随着她向外走去。
卫洛走出寒苑大门时,一阵华服盛装的艳姬,嘻笑着从后苑走出,穿花拂柳间,向着卫洛迎面走来。
不一会,她们来到了卫洛百步外。
众美人一对上卫洛,同时一怔。她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后,同时盈盈一福,齐刷刷地唤道:“见过夫人。”
这些美人,或齐或燕,争奇斗艳,她们一边行礼,一边悄悄地向卫洛打量着。后面的五六个,还在交头接耳。
卫洛淡淡地瞟了她们一眼,她的眉峰,几不可见地的皱了起来。朝众女打量了一眼后,卫洛毫不理睬地向前走去。
她一袭红袍,长身玉立,众美人一时被她艳光所慑,都移不开眼去。直到她走了出五六十步,议论声才络绎响起,“夫人好似难以相处。”
“真真一绝色佳人也,怪不得夫主对她如此看重。”
“咄!美艳又如何?非王侯之女,连陪嫁都不曾。看她能得意到几时!”
“然也,然也。她不过仗着夫主恩宠,一时得意罢了。”
“咄!她无家无族,连我等都远不如。竟也如此嚣张!”
。。。。。。。。。
乱七八糟的议论声,一字不漏地进入了卫洛的耳中。
以卫洛的性格,她是不屑于理会这些人的。奈何她内力过人,耳国过人,不经意间,众女的话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卫洛停下了脚步。
她缓缓回头。
当卫洛的墨玉眼盯向众女时,众女同是一惊,不约而同地住了嘴。
她们相互交换着眼色,一个艳姬低低地说道:“她,莫不听得到我们的私语?”
“隔得甚远呢,应是不曾。”
卫洛静静地看着众艳姬,她的目光疏远而冷漠。
被卫洛这样的目光盯着,众女的低语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她们安静了。卫洛盯着众女,声音微提,沉声喝道:“夫主两字,非你们所能唤!”
众艳姬在卫洛地盯视中,齐刷刷地低下头,她们却没有应承。
卫洛见状,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来:这些艳姬,虽然都是贵女出身,可在泾陵府中,她们实无名无份,本来便没有资格叫泾陵为夫主。自己点醒了她们,却无一人应承,看来底气真是硬啊。
冷笑中,卫洛有点疲惫。
她伸出小手,揉搓了一下额头,沉声喝道:“桑!”
“奴在!”
“唤大管事来!”
“诺!”
脚步声退去。
在众艳姬惊疑不定地注视中,卫洛向后退了退。
当她来到左后侧五步处的树荫下时,两个伶俐的侍婢已搬好塌几,在她的面前摆好。
卫洛施施然地跪坐在塌上。她低着头,右手持着酒樽,随着她的动作,酒水清脆的汩汩声在安静中传来。
众艳姬互相看了一眼后,站在后面的几个,开始脚步后移,慢慢向回退去。
一个侍婢见状,连忙凑近卫洛,低声说道:“夫人,她们想离去。”
卫洛闻言淡淡地一笑,“她们能到哪里去?”
这话一出,众侍婢一怔。
连那些艳姬们也是一怔。
是啊,这府只有这么大,她们能退到哪里去?
众女相互看了一眼后,一个艳姬上前一步,朝卫洛盈盈一福,声音怯弱地说道:“是妾等无状,求夫人勿罪。”
这艳姬的声音,低而弱,眼中含着泪水,十分的楚楚可怜。
卫洛没有抬头,她持起酒樽,慢慢地抿了一口,半晌半晌,连句话也没有回。
那艳姬半蹲着,久久都没有看到卫洛的表示,不由咬着唇转头向后面的姐妹们看去。她回头看了一眼后,转过头来向着卫洛声音一提,再次娇怯地说道:“求夫人勿罪。”
卫洛依然没有理她。他伸手揉了揉额头,再次厌烦地皱起眉头。
以她的性格,生平最是讨厌面对这种事了。可是,她还是决定面对,还是想试一试。突然,一阵脚步声从卫洛身后右侧的树林深处传来。
脚步声中,一个女人张扬的声音问道:“前方便是寒苑?”这声音,高亢昂扬,是十三公主的声音。
一个侍婢的声音传来,“然也,寒苑乃夫人休息之处,君上回府后便到了寒苑,至今未起。”
十三公主闻言,冷笑道:“夫人?是曾被八兄换了两城的妇人么?”
“。。。。。。然也。”
“这妇人我倒是识得的,面目多变,狡诈不可信。如此妇人,诚蛇蝎也。八兄为色痴迷,竟欲娶她为后!碎!”后面一声,是十三公主把痰吐到地上的声音。
这时,那声音离卫洛等人不过三十步远。
只不过她们是从主院方向来,两者之间隔了浓密的树林。
十三公主的声音清楚地传到众艳姬的耳中,她们本来有点胆怯不安的,此时也都恢复了自信。她们一个个拿眼瞟向卫洛。
那个向卫洛行了福礼的艳姬,朝卫洛悄悄地瞪了一眼后,昂头退后。她躲在众女当中,低低地说道:“我亦曾闻这个夫人是妲己之类的蛇蝎毒妇!”
这艳姬的声音很低,很低。众女有心想跟她议论一番,看了一眼卫洛,终是不敢。她们虽然自忖自己的家族势力远胜过卫洛,但被卫洛的威严所摄,还是俱了。
这时,十三公主的脚步声已出现在卫洛的身后。
她远远一眼,便瞟到了跪坐在高大的栎树下,一袭红袍,身姿曼妙的卫洛。
十三公主的脚步略顿顿,这一刻,她的脸上,闪过了一抹青白之色。看来,她也知道,自己刚才在背后说的话,已传入了卫洛的耳中。而且,证人还有不少。
不过,十三公主又怎么会在意?
她盯着墨发掩映下,那一截后颈白腻如玉的卫洛,目光中闪过一抹艳妒,她声音一提,高声笑道:“噫——此是何也?大伙怎地阻于此地?”
十三公主一边笑,一边大摇大摆地来到卫洛身后,她右手朝卫洛的肩膀上一拍,又扬声笑道:“你可是那两城妇人?”
卫洛没有抬头。
就在十三公主右手搭向她的左肩时,卫洛的肩膀微微一耸。便是这一耸,十三公主那一搭,便落到了空处——她的手滑下来了。
十三公主一拍不中,手垂在半空,不由有点恼怒。
她恼怒地撅着嘴,恨恨发盯着卫洛,声音一提,喝道:“你这妇人,当年易成小儿,我见你凄凄惶惶,曾再三相助。怎地,现在成了‘夫人’,便如此张狂?”
十三公主说到这里,几个侍婢同时低